第29章 章節

他們到底還是願意冒着風險去做。威逼利誘,都比不過一個使命所然。

這麽一打岔倒是讓連城差點忘了此前問瑾淵關于蘇禦的事。

沒想到瑾淵反客為主,又問她:“你覺得那位驸馬如何,公主又如何?”

連城思索一會答道:“如驸馬所說,公主是個良善之人,但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做出這種事,而驸馬,為人不真誠,滿口謊言,不可信。”

“怎麽解?”

她正準備解釋,回頭一看卻見瑾淵依舊是平淡至極的表情,頓時失了興趣:“我們英明神武的瑾淵魔君一定知道,還問我做什麽。”

他當然知道,公主身手矯健,怎麽會不通武藝。近衛怎敢随意進出他的房間,除非有更重要的事,況且如果他真的那麽喜歡公主,又怎麽會讓她處在危險之中。就如瑾淵,怎麽會讓連城以身做餌。

瑾淵繼續道:“所以我更加堅信他是蘇禦。”

他與蘇禦也可算舊識,這話應當有些分量。

“既然如此,那蘇禦便是最可疑之人,況且你聽見剛才殷雪衣所說,國主對驸馬喜愛勝過公主,那這驸馬到底有何妙處讓他這麽喜歡?”

“這是你的疑惑,我更感興趣的是這個。”

轉眼間,兩人已到通天塔前,地上還血跡已經凝固成暗紅色,昭示着今天在此發生的一樁慘案,通天塔聳入雲霄,在黑暗之中散發着冰冷的光芒。

石塔

按驸馬的說法,這通天塔應當是巫鹹國命脈所在,可這四周未免太過凄冷了些,只有一座比通天塔還高的山,山下流着一條河,除此之外,連花草樹木都沒有。不過倒是方便。

連城見左右無人對瑾淵說:“正好沒人。”

瑾淵左右觀望:“皇宮處在巫鹹國中心,石塔又位于皇宮之中,一般很難遭到侵襲,估計這裏有強大的結界守護,但今天公主卻闖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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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結界破了。”

瑾淵點頭:“那時候破了但後面巫鹹國的人發現一定會彌補,恐怕我們很難接近。”

連城拍瑾淵的肩膀:“加油,上,我相信你。”

結界而已,撕碎就是了,瑾淵可以的。

“你躲遠些。”

“好。”

連城爽快答應,躲在一旁藏好。

瑾淵左手蓄力向前方探去,明明空無一物,卻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攔着他。瑾淵四處摸尋,尋找破綻,今日剛剛修補好的結界還不完善,一擊便中,只是動靜略大,可能會引來其他人。

但沒想到的是他的手摸到一處時卻毫無阻攔直接伸進去觸碰到石塔壁,好像是牆壁之中有人鑿開了洞。

“看來還沒修補好。”連城也從洞鑽進來:“天助我也。”

瑾淵收回手:“這裏的人幹活挺糙的。”

“先別管這些。”連城指着塔上頂端的一個窗口:“我們只能從這裏進去。勞煩魔君了。”

石塔嚴絲合縫,做的精妙至極,四周甚至沒有門,只在高處有一圈窗戶,看起來就像童話故事中巫婆修建關長發公主的地方。

只是這裏不會有長發公主用頭發将他們帶上去,但瑾淵會飛,帶着連城輕而易舉就能攀到窗臺,看裏面的場景。

連城老實趴在瑾淵背上,朝裏面看一眼:“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

“也不全是黑的,下面有光。”

連城向下看,這座塔怪異,并沒有臺階層層遞進,反而像是一棵大竹子,空心的,只能從窗戶直接躍到下面。

她趴在瑾淵背上,只覺得寒風冷飕飕吹的人臉疼,下面又一片黑霧,唯有一點白色的光芒模糊不清。目測這個高度估計和蹦極差不多。

連城下意識抱住瑾淵脖子:“那,我們,下去嗎?”

“你害怕也別勒我脖子,等會把我弄咽氣了你死的更慘。”

連城微微松手,卻又聽見瑾淵說:“抓緊,我們下去。”

既然都提要求那就不客氣了。連城像八爪魚一樣趴在瑾淵身上:“走,走吧。”

瑾淵護住她的後背,站在窗臺上向下躍去。

下降比上升更快,連城閉着眼睛不敢松手,只覺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呼出的熱氣噴在瑾淵後頸上,沒注意到他後脖子已經是通紅一片。

眼看就要到底,但是空無一物的四周卻突然升起火焰,瑾淵睜大眼睛,翻身躲避,衣袍被火燎了一角。

“有危險,你別松手。”

是石塔的機關,這地方為了防止外人入侵還真是煞費心思。

瑾淵踏着石壁借力躍起,當他到達半空時火焰散去,那團白光越發清晰,但是周遭似乎被什麽籠罩,看不真切。

他剛松一口氣,忽又聽見咔嚓一聲,四周不知什麽時候多出箭頭,發出幽暗的光芒,正朝向他們拉緊弓弦準備發射。

“該死。”瑾淵咒罵一聲。四周弓箭射出,直直朝他們飛過來,瑾淵仗着身法奇妙一一躲避,可那箭像是有意識一般又調轉朝他們再次射來。

連城提醒:“瑾淵,用幽冥鬼火将這些燒死。”

瑾淵也不含糊,雙手結界,施法,爆出藍灰色的火焰,箭沾到火便紛紛掉落下去,地面再生火焰,将它們吞噬殆盡。

連城繼續說:“我們下去,你用法術隐去我們身形即可。”

瑾淵照做,果真地面沒有再出現那些怪異的火光,而此前掉下來的箭,也并不是箭。剛才在空中看不真切,現在瞧清楚竟然是蛇,但外形光滑,頭尖尖的,快速飛動起來果真如箭弩一般。

連城從瑾淵背上趴下來,朝那團白光走去,瑾淵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會幽冥鬼火,還知道怎麽對付這裏的機關。”

此時連城全心都在那團白光上,漫不經心答:“你什麽我不知道。”

在瑾淵看來,連城當初為了接近他費盡心機,連他生辰喜好都問得一清二楚,會什麽法術更是明白。

連城激動地向瑾淵招手:“瑾淵,你過來看看這個。”

白光散盡,眼前的東西漸漸恢複本來的模樣,只是一個箜篌,灰白色的支架,黑色的琴弦,簡單質樸,并沒有雕刻什麽額外的花紋,但周身卻發出一種溫和的光芒。上邊的窗戶正好将月光投入,照在箜篌周身,在這空蕩蕩的石塔內顯得幾分詭異。

“這東西,有點奇怪。”瑾淵伸手撥動琴弦。

忽然,空無一人的石塔中響起凄厲的慘叫,像是個受盡折磨的女子發出最後的怒吼,尖銳的聲音恨不得撕破所有人的耳膜。甚至瑾淵和連城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如同密不透風的網向他們撲來,侵襲着他們的嗅覺。

“糟糕,瑾淵?”

連城回頭,見瑾淵捂着額頭,一臉痛苦的模樣搖搖欲晃,他下意識握住箜篌撐着身體,但當他剛剛觸碰箜篌,尖銳聲越發刺耳,血腥味也更加濃郁,好像有人正在他們面前上演一場慘無人道的虐殺。

箜篌爆發出的一道光擊開瑾淵,連城伸手拉住他但被強大的慣性帶着一起摔在牆上,瑾淵護住她導致連城只是靠在他懷中,可也被撞得頭暈眼花。

瑾淵更慘,聽見他一聲悶哼連城搖頭清醒過來,正打算問他有沒有受傷,卻見他背後有什麽東西在蹿動。

“小心。”連城拉開瑾淵,瑾淵回首,幽冥鬼火将那東西掃了個幹淨。

借着鬼火的光他們二人才看見石壁上繪着各種各樣的蛇紋,可如今這些壁畫卻像是活了過來,蛇四處亂竄,被瑾淵一把火燒個幹淨。

火焰将整座牆都點燃,但頃刻卻都被熄滅。幸好蛇似乎也被燒死,牆壁也被燒成黑乎乎的,坑坑窪窪。

連城見瑾淵雙目緊閉,焦急問他:“你沒事吧,真是的,不應該去碰那個箜篌。”

瑾淵揉着額角搖頭:“我沒事,你去看看那個壁畫,上面好像有點不一樣的東西。”

連城聞言上去,伸手擦拭石壁,灰燼之下竟然完好無損,甚至在她的擦拭下漸漸露出原本的模樣,只是不知何時多出幾道紅色的線條。連城繼續擦,線條漸漸變成畫像。

她回頭說:“瑾淵,過來幫忙。”

兩個人四只手,等他們滿手髒污時牆面上的畫像已經完全展露出來,是四副線條簡單的圖像,甚至只用暗紅色的顏料作畫,但人物惟妙惟肖。

瑾淵緩緩道:“那個箜篌,是一位上古神祇的遺骨。”

“你看懂了?”

瑾淵點頭,給連城解釋:“神魔大戰後一位重傷的神女跌落在巫鹹國中被當地百姓發現,國主将她帶到這裏修養。此處應當是巫鹹國國運會集之處,借着天地靈氣神女漸漸恢複,但巫鹹國國運被消耗殆盡,神女為報答,抽取自身一半功德還給天地,維持國運。然後……”

瑾淵摩挲畫像的手指漸漸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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