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申以默覺得很好笑,你對我有不滿為什麽不能直接告訴我,非要用這種方法?

這個時候他還是在游泳池的,含光不在,上個念頭一起他立刻上岸穿上衣服回家了。

小默和小光兩個似乎又鬧別扭了——這是程海等人過了很久終于得出的結論。

也沒什麽太難猜的,從若幹天以前開始小光就很少到這來了,再從若幹天以前開始小默也基本不來了,久而久之誰都能看出來這兩個很有問題。

關鍵是,這次又是為什麽?

上一次他們鬧了那麽久至今也沒人知道原因,這次又開始鬧其他人也依舊處在懵逼狀态。

只有梁文庭稍稍明白一點,小光是從那天和自己說了那些話之後開始減少過來的次數的,不久之後小默也和他一樣了,這難道意味着小光那次說的人就是小默??

這樣的話他們現在的狀态也不難理解,關鍵是小默真的對小光有那種心思?而小光又沒有那個意思才……

咳咳,想得有點多了,自己當時已經說過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而已,沒想到那個孩子還是當真了,至于小默……算了,這件事只要他自己一天不說出來自己還是當不知道的好。

申以默是真的不想去那個地方了,他從前去也只是為了含光,現在含光擺明了要和他保持距離他硬湊上去也沒什麽意思,只是覺得十分的煩躁。

這種煩躁可能是從他第一天上初中開始,同樣炎熱的天氣在陽光下暴曬卻連含光的班級在哪都不知道的時候開始就一直伴随他了,往後不管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不管自己用了多少心思,哪怕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一點一點變成如今的親密無間他還是要面對這種煩躁,更別提這個過程進行得有多麽曲折。

那次因為打架的争吵他曾真情實感地想要放棄對含光的追求,但好像也沒過很久就又沒骨氣地陷了進去,如今,這是他第二次想要永遠不接近那個人。

更何況,這兩次情況不同,已經不再是自己說點好話刷點手段就能挽回的了,而自己本來也沒想過和他一直做朋友。

那就這樣吧。

申以默減少了去健身館的次數不代表就一直不去,他基本上也是以每周一次的頻率過去看看程海和其他人,這是驗證緣分的一個非常好的辦法,有一種說法叫做不期而遇,是說兩個人不用事先約定也能遇上,然而這個成語發生在申以默和含光身上的可能性就是零,已經兩個星期過去了,兩人就是一次也沒遇上。

這是第二個星期的上午,申以默沒有像往常一樣到水裏游泳,而是在二樓的休息室和程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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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開着空調,還有一大盤冰鎮水果,申以默一邊吃西瓜一邊打游戲,覺得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一邊的程海看了他一會,含笑問道:“我說,你這次又打算和小光鬧多久啊?”

申以默看都不看他一眼,拿着鼠标的手顫都沒顫一下:“誰說我和他鬧別扭了?你是怎麽看出我和他鬧別扭的?”

程海對這種極端嘴硬的說法不予置評,又問:“既然沒鬧別扭,那含光的生日party有給你發邀請函麽?”

申以默:“……”

程海繼續火上澆油:“我們可都收到邀請函了哦,到時候會去給他過生日哦。”

“……”申以默真想和他說,那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有兩年的生日party還是我主辦的呢!

程海繼續說:“對了,我記得你的生日還是在他前面呢,比他提前了幾天是吧,那你準不準備給他發邀請函啊?”

申以默:“不發,我生日本來也沒有party,哪來的邀請函,再說我也不打算見他,我生日那天根本就不想看見他!”

說完再也懶得搭理那個明顯是在看笑話的大哥,申以默看向游戲中的一個boss,一個大招炸掉了它的半格血,心裏依然是氣憤難平。

沒錯,他的生日快到了,或者說,他們的生日就快到了,兩個人都是在八月出生的,申以默稍微提前了一點,是八月十六號,含光則是二十號,就因為早了這四天,申同學在含光面前一向是以哥哥自居的,還總覺得自己應該事事照顧那個弟弟,實際上家裏的事還真的一大半都是含光在拿主意,連申以默每天要穿什麽衣服也是含光選的,至于家裏的飯菜含光就不過問了,由申以默全權處理,但就像之前說過的那樣,要是做得不好就等着含光大發雷霆。

而那個人的生日自然更是一年中的重頭戲,差不多要提前三個月就開始準備的,從party的地點到宴會上的菜品、樂隊,再到賓客名單以及邀請函的設計,因為自己的生日只是提前幾天就以含光的作為參考了,全部弄完之後要給那個人過目,而且是兩人的生日策劃一起過目,任何一樣有問題又要被打回重做。

在申以默看來每年的這段時間都是一個極端幸福的時候,他自己本身就是做軟件的,到處都需要設計,現在來為老婆服務更是不會有一點怨言,而含光每到這個時候都會特意為他們選一套合适的禮服,讓誰都能一眼看出他們就是一對。

如今他倒是很早就注意到了含光的生日,可惜當然不會再輪到他來策劃party,現在更是連自己有沒有參加的機會都不确定。

“哦,原來你生日的時候都不想見他啊……”程海“恍然大徹”地說道,申以默懶得搭理他。

可是沒過多久申同學就聽到那個大哥接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就在這讓電話那頭的人直接上來就行,然後沒過多久果然傳來了兩聲敲門聲,程海過去打開門,申以默好奇地回頭一看,竟然就是那個熟悉的人走了進來。

含光向程海打了聲招呼,而後徑直走向申以默,後者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是拿了一個信封的,含光走到申以默面前将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他:“給你,我生日那天希望你過來。”

程海在一邊清清嗓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申以默有些尴尬地起身接了過來,對他說:“謝謝,那個,我的生日那天也希望你過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比你提前四天,地點在海天酒店,晚上八點鐘,沒有請柬,你過來就行了。”

“好。”含光笑了笑,“我會準時參加的,那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程海一副玩味的樣子讓申以默一陣發窘,就将那邀請函放在一邊又坐了回去,繼續打游戲。

“哎,”程海卻不放過他,在他身後不懷好意地問,“你不是不想看見他麽?那為什麽還要邀請他去你的生日宴啊,你為什麽不拒絕他的生日邀請啊?”

申以默轉頭橫了他一眼,“我這叫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見!”

程海不再逗他了,自己坐在一邊偷着樂去。

這封生日邀請函帶給申以默的觸動還不小,事實果然像他預料的那樣,在含光心目中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的朋友,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了。

生日的那天申以默就是請所有好友吃了頓飯,他每一年的生日都是這樣的規則,含光果然準時來參加了,還送了他一個禮物,後者晚上回家之後拆開來看,是一本畫冊,全部都是用含光自己的作品印出來的,扉頁上還有那個人的簽名,以及“祝申大默生日快樂”這樣的話語,這些畫申以默還很熟悉,包括自己那天在他家看到的全部的畫作,除了最後的那一張。

申以默的手指在簽名的“時含光”三個字上不住流連,腦海中幻想着那個人簽下這名字時的模樣,許久才将這本畫冊放到自己書桌的抽屜裏,打算沒事就取出來看看。

而含光的生日party則是在他家的大廳裏舉行,就像申以默預想的那樣,有樂隊,有長長的餐桌上面擺着各種食物,賓客們都是盛裝出席,就連申以默自己也是為了這個宴會特意買了一套禮服。

大家現在的年紀都不大,其實穿成這樣還是挺有趣的,只是申同學從進入這間房子開始就覺得很不開心,因為含光沒怎麽招呼他,倒是等到賓客來得差不多就去和女生跳舞了。

申以默拿過一杯紅酒喝了起來,感覺味道相當的苦澀。

“嘿,先別忙着喝酒啊,”一旁的程海阻止道,“先吃點東西吧,你不打算去請個女孩跳個舞麽?”

“不打算。”申以默淡淡地回答,其實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離開這個地方。

“別喝酒了,來吃點這個。”程海說着給他取了一小塊牛排放到盤子裏,是申以默很熟悉的味道,那天就在這棟房子裏和那個人一起吃過的,之後有很久都走不動步,回到家還回味了很長時間。

這塊牛排他并沒有吃,程海也不介意,依舊給他拿來一些其他的食物,在他想繼續喝酒的時候總會阻止他,給他遞過來一杯果汁替換下他的酒,今晚到來的所有人中可能也就他們倆一直沒有到舞池中去過。

後來含光過來向他們敬酒,程海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申以默則是直接幹了一整杯,到最後都有些站不穩了。

程海忙扶着申以默對含光說:“他好像有點喝多了,這小子酒量還真不怎麽樣,要不小光你帶他上去歇一會?沒事,今天來的客人都是熟人,沒人會介意的。”

含光看了看他身邊那個眼睛毫無焦點的人一眼,點點頭,将人接了過來,然後拉着他一路向二樓自己的卧室走去。

兩個人并肩走在一起,這仿佛是許久沒有經歷過的事了,連含光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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