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體檢結果過幾天都下來了,鳳凜更忙了,把祁江丢給小徐托管。白天小徐在家看孩子兼寫實驗室報告,晚上鳳凜回家幫她看報告以及監督進展。

祁江多日留守,記着鳳凜說不要給陌生人開門,看了貓眼是小徐,這才開的門。

小徐風塵仆仆地從市裏的實驗室趕過來,紮了個馬尾辮,穿着一個格子襯衫,一進門就叫:“祁江,聽說你靈力值不到1?”

祁江愣了下,說:“好像是吧……”

小徐興沖沖進門,把他從頭到腳拍扁搓圓,“啊啊,如果你不在上學就好了,好想帶你回去做個精密檢查了,我一直都很想做這個課題可是都沒有遇到合适的素材……”小徐閃亮亮的眼睛望着祁江,“你知道嗎,你簡直就是一篇行走的論文!”

“啊?”祁江沒聽懂。

小徐輕車熟路把包放了自己去鳳凜的廚房燒水,一邊絮絮叨叨,“诶呀可惜了,隔壁那家妹妹不讓我們拿去研究,不然一定還會有很多學術上的進展。诶,權貴就是惹不起了,如果都像你這麽平易近人就好了~”

小徐說實在就是來看孩子的,她是個理科生,每天忙着實驗數據腳不着地,一邊準備實驗報告一邊教他加減乘除和運算法則,兩人趴在鳳凜家餐廳的小圓桌前絮絮叨叨晃着筆杆子。

小徐大筆一揮,順手就在祁江的作業本上連寫五道長式子運算,“算去吧,算完了我給你對答案!”

祁江捧着本子數着手指去算了。

再過幾天,鳳凜回家,祁江半個字也沒學着,都開始背九九乘法表了。

鳳凜翻了翻小徐給祁江買的作業本,擡頭看了祁江一眼,“你很喜歡?”

“嗯!”祁江點頭,在他看來,數字也只有十個,比那些筆畫多一筆少一筆啥啥分不清楚的漢字可好學多了。

再過了一周,小徐背着行李又用力揮揮手,回市裏繼續鑽實驗室了。基地也迎來了開學的時刻。

祁江一直住在教師公寓,都已經感覺到來來往往的人一下子激增,山腳下的停車場擺滿了各類閃閃發亮的車。每個小樹叢小池子小花圃都插上了“嚴禁變身”的牌子,生怕誰放飛天性就要裸奔過去擁抱自然。

到處排着注冊和領東西的隊伍,祁江的東西都是鳳凜直接晚上帶回家的。他最近摸清楚了學校的路線,現在能一個人去食堂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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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江吃完飯,優哉游哉從食堂出來,繞着那些隊伍眼睛輕輕掃了一下,自從那天晉流芳發脾氣之後,他已經有很多天沒見過他了,他為什麽不來排隊領東西呢?還是說就在剛才自己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已經排好了走掉了?

祁江默默繞了幾圈那些長長的隊列,無功而返回去了。

祁江再一次見到晉流芳,已經是開學的第一天了,基地是新落成的,一大清早就放起了《運動員進行曲》,花籃從大門一直擺到第一教學樓。祁江他們隊列暫時是按種類分的,他們植物的又細分了好幾個小類站成小隊,物器類和特殊類的站在另外一頭,中間夾着動物類。

送孩子來上學的家長雖然已經進不去了,但是還是三五成群站在山腳下看基地的典禮。

領導剪彩昨天已經做完了,今天主要就是開學典禮。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升完旗之後,校長就着麥克風,一唱三嘆念完了講稿。祁江覺得講得好深奧,可是身邊的人都一臉昏昏欲睡的樣子。他眼前一亮,晉流芳上臺了。

晉流芳沒捧他的那盆花,正裝穿得筆直筆直的,領帶的花紋真好看。他輕飄飄地掃了臺下一眼,垂下眼睛開始微笑着念稿。“親愛的同學們,老師們,大家早上好。今天,很榮幸能由我來代表我們教育基地的最新一代學員發表國旗下的講話……”

祁江身邊的隊伍炸開了鍋。

“他是誰?”

“他好美噢。”

“好像是開花植物那邊的。”

“那就怪不得了……”

“好想和這麽美的人做朋友噢。”

祁江心想,你們怎麽能不安靜地聽晉流芳演講。正說到要努力提高文化水平,提高科學素養那裏呢,他覺得晉流芳的演講講得挺有道理的。

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祁江擡頭一看,那個人沖他眨眨眼,“小朋友,又碰上你了。”

祁江張張嘴,把聲音壓低了一些,“你是晉流芳樓下的那個!”

李漓張望了下,祁江那個隊伍裏有幾個他認識的小後輩,都是松樹那類的,他說:“原來你是小樹苗啊。”

祁江說:“我是大樹了。”

李漓撲哧一笑,悄悄指着自己隊伍裏的人對祁江咬耳朵,“你看看他們的臉色。”

祁江望了下周圍,他一側是騷動的人潮,另一側晉流芳的那個隊伍卻死氣沉沉。

……他們那個隊伍美人好多。好可愛。只不過臉色不知為何有點陰沉。

“他們怎麽了?”祁江悄悄問李漓。難道他們很不希望晉流芳上臺演講?

李漓說:“來來來,哥哥教你一個新詞兒。”

“什麽詞?”祁江眨眨眼。

“碧池臉。”

“什麽?”祁江迷茫。

“碧、池、臉。”李漓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笑,“就是這種,‘老娘才是最美的那一朵’的表情,明白?”

“噢。”祁江恍然大悟,偷偷又看了一眼晉流芳的同胞們,有點兒理解為什麽他們顯得那麽心情不好了。其實在他心裏他們都一樣美。祁江在心裏默念了幾遍這個詞,“記下了。”

“乖。”李漓拍拍他的頭。

“同學們,讓我們在國旗下共同祝願,祝願我們的生活處處開滿文明之花!祝願我們自己一步步地邁向文明。謝謝大家!我的演講完了。”?晉流芳合上稿子,擡高下巴優雅地下了臺。

祁江想:“原來晉流芳才是最碧池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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