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淼淼把走回去的兩人往外轟,“出去出去,影響我和小劉的發揮!”
“啊?你不用我們幫忙了啊。”晉流芳樂得輕松,“祁江,走,吃飯去。”
祁江說:“你先去吧,我到圖書館看會兒書。”
晉流芳:“……”他頭一扭,說:“哼,我回去了。”
祁江說:“那你路上小心點。”
晉流芳出師未捷,含恨而走。
考試通知下來了,研究員的選拔除了提交必要的材料之外還有一次筆試和面試,祁江很久沒去圖書館了,出門口正好碰見了迎面走來的白淼淼,對方捧着跟他一樣的材料。
祁江眨眨眼,“啊,原來你也要去啊。”
白淼淼說:“你一直不知道……?”
祁江搖搖頭,他來了這幾天,只知道晉流芳已經離開學校了,白淼淼倒還在,卻不知道對方和自己的目标是一樣的,現在知道了,他覺得胃疼……
白淼淼在他眼裏一直都是神一樣的人物,僅次于秦沐雲。什麽晉流芳,李漓,那都不是一個級別上的,白淼淼才高八鬥學富五車高山仰止,想到要和這種人競争,祁江緊張到胃痙攣。
白淼淼撲哧一笑,“你幹嘛這個表情,我又不會吃了你。”
祁江說:“我,我努力!”
白淼淼笑眯眯揉揉他的頭發,“好了好了。”
祁江頂着對手是小一號的秦沐雲的重重壓力備考,沒成想又一個巨型隕石砸頭上了,第二天晉流芳大清早在圖書館門口蹲守他,嚴肅地說:“你知道嗎,這場考試也有靈力屏蔽器。”
祁江愣了愣,“以前那種?”他以前的确是被這種靈力屏蔽器弄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的,不過在首都這幾年,就算是實驗室裏的專業屏蔽器,他都能堅持一兩個小時。不過,也許他沒事,給晉流芳留下的陰影也太大了。他安撫道:“沒關系的,我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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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流芳搖搖頭,“不是,是我們公司先引進的一批新設備,單子已經簽好了,據說你們的考場是第一個試用點。”
他默默走上前一步,“你的身體沒問題嗎?”
祁江說:“我想,應該沒關系吧……”
他其實也默默做了考場會有靈力屏蔽器的心理準備,想着咬咬牙,寫得快一些,無論如何還是能硬挺過去的。他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而顯然晉流芳不認同他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
“我這裏有這個屏蔽器的頻段資料,比學校之前用的那一款高效兩倍。”他擡眼看祁江,“你在那樣的屏蔽器下只能撐半天。”他說的是那一次的事情。
祁江想了想,點點頭,他說:“可是我還是想試一試……我覺得我會沒事的。我在秦老師的實驗室裏……”他自覺失言,又住了口。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是很想在晉流芳面前提這個,感覺像是訴苦一樣的話。晉流芳神經纖細,不曉得要比他自己要糾結多少。
晉流芳皺皺眉,他說:“在那裏怎麽了?”
祁江張張嘴,說:“沒什麽……”
晉流芳步步緊逼,“他們怎麽你了?”
祁江拼命搖頭,“真的沒什麽!“
晉流芳皺着眉盯着他,“他們抽你靈力了?”
祁江啞口無言,這個晉流芳,這種時候倒學會察言觀色了,他負隅頑抗,說:“其實也……”
晉流芳冷冷地吐出幾個字:“那群畜生!”抽靈力要遭多大的罪,晉流芳還能不知道嗎?學校的靈力屏蔽裝置都還不是強效的,祁江都難受成那樣,秦沐雲那幫急功近利的變态科學家指不定有什麽更變态的法子折磨人呢。
祁江當年可是哭累了睡着了,還要在夢裏迷迷糊糊叫媽媽喊疼的。
晉流芳一陣心酸。那時他看着他的睡臉,內心倏忽湧起一陣柔軟,心想他一定要好好待他,不再讓他吃這種苦頭了。可是如今……
祁江偷偷看晉流芳,發現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默默地補充:“他們沒抽沉香的——真的我發誓,他們一點都沒碰沉香……”
“誰讓你說沉香的事了!”
祁江被他一吼,吓了一大跳,住了口。他弱弱地回道:“哦……”他心想,晉流芳果然不會原諒他。他自己也是自讨苦吃,明知道他不喜歡這個話題,自己偏要去往南牆中撞,摸老虎尾巴。
“——我是說,”看到他又是一副老實認罪的反應,晉流芳抓狂,掰正他的肩膀,“我是說你自己是怎麽樣的?”
“我沒事啊。”祁江說,他擡擡手,“你看看,我也沒缺胳膊少腿,也沒有挨餓受凍……”他急急忙忙解釋道:“你別這幅表情,真的,我也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晉流芳動了動唇,放開了他。
“是啊,你已經長大了。”他自嘲地笑笑。
祁江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從這句話中聽出了濃濃的失落。
“我會保重我自己的,”他說,“你也稍微相信一下我的能力吧。”
“你?你有什麽能力?”晉流芳挑挑眉,“你有能力的話還會被秦沐雲那幫人牽着鼻子走?”
祁江說:“我是很弱小,很不夠聰明——也許現在還是。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
“那你選了什麽?去了首都?還是參加這次考試?”晉流芳和他争鋒相對,面紅耳赤叫道:“你知不知道有一點差錯你就毀了!你是不是覺得在秦沐雲那種高端實驗室待久了,神識都是很容易培養的啊?神識散了你就沒了你懂嗎?”
“我知道啊。”祁江說,“可是我想回家,衣錦還鄉。錯過這次機會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你又懂嗎?”
晉流芳說:“你何必冒這個險?”
祁江看着他,“這是我最好的一條路了。來基地以後,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拼來的,我必須賭這一次。我不想讓我的努力付之東流。”
晉流芳想說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啊,他竟然突然對着祁江堅定的眼神說不出口,好像每一字都是對這個人的侮辱。
“那是我自己選的。”祁江說,“我沒後悔。”
晉流芳低頭用手用力捂住眼睛,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恨我自己,我當初怎麽會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