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随着一群人想去地下，結果卻被罵滾遠一點，宣從慎根本不了解這裏的人情世故，他友好的詢問只會換來疑問和謾罵，畢竟在這傳說都市當中好人是少之又少的，對于陌生人的态度是很惡劣的。不過任性的宣從慎不是傻子，在這兒不屬于他的地盤而且沒有人保護的情況下他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在所有人都進去地下之後，宣從慎才跑到他們的入口處往下走。
裏面有些漆黑，向下延伸而去的不是臺階，而是坑坑窪窪的泥坑，邊邊角角也有着不少的垃圾堆物。宣從慎頭還是有些暈暈乎乎的，但是他必須要強撐着走下去。因為突然的黑暗他有些不适應，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右手被碰的疼的他皺眉。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眼前突然出現一點點亮光，讓宣從慎歡喜了不少。然而在那盞小小的燈邊上，一個男人靠牆而立，他很是無聊的抽着煙。他的右手握刀，剛巧在宣從慎欣喜的時候把刀刺進了他旁邊一臉驚恐的男人的胸膛裏，慘叫聲在黑暗的通道裏穿透着。
宣從慎挺住腳步，屏住呼吸，對于殺人他也只是在電視上見過而已。男人那莫不關心的模樣似乎他殺的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男人眼光一轉對上宣從慎，右手一轉刀抽了出來，那人便口吐鮮血倒了下去。男人幾乎在下一秒就沖了過來，宣從慎眼神一緊，身體往左而移，立刻的他的右肩被砍了一刀，刺痛讓宣從慎的大腦瞬間清醒，偏離身子左手撐牆一腳踢了過去。
男人對于宣從慎的反應有些愣神，但是他還是躲過了宣從慎的那一腳，下一刻男人轉動手中的刀劃向了宣從慎的後背。以現在這個姿勢宣從慎是被動的，男人揚起嘴角邪魅一笑，然後宣從慎卻是突然用右手發力一掌打在了男人的腰部上。原本宣從慎的目标是男人手中的短刀，但是疼痛讓他力道不夠。二人順勢分開一點距離，立刻的宣從慎拔腿就跑，他因為失血過多而且滴水未進，身體已經快要跟不上腦子了。背後的背包裏他只帶了換洗的衣服和給沐世的禮物，根本沒有帶吃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傳說都市裏面是這個樣子的。
男人眼睛眯成一條縫，甩手就把短刀給擲了出去，正中宣從慎的後背偏左的地方，男人喜歡貓玩老鼠的游戲，這一刀下去他想宣從慎會直接摔倒在地，然後哭着向他求饒或者寧死不屈。然後宣從慎卻是在背後中了一刀的情況下跑的更快了，他借由疼痛讓他自己必須遠離這個恐怖的男人。
男人見事情并沒有向他想的那樣發生他也沒有生氣，臉上反而有了些興奮，慢條斯理的掏出煙抽着，然後朝宣從慎逃跑的通道走了去。男人一直都在尋找好血的味道，不過這次他卻是忘記要常常宣從慎血的味道了，但是等找到宣從慎他還是會嘗嘗那血的味道。宣從慎血的味道很好聞，很容易就會找到。
這裏的通道錯綜複雜，有的還是死胡同，宣從慎已經轉了幾個死胡同了，好在回頭再找路時并沒有遇見危險，一路上到是遇見了不少搬東西的人，他們看見宣從慎最多也只是多看幾眼并沒有詢問什麽。
宣從慎的腳步已經開始不穩了，他手扶着牆面艱難的行走着，這是他有史以來面臨的最危險的事情了。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宣從慎依舊想的還是沐世。通道裏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很少有人說話。他們都只想快點把找到的東西待會家裏藏好，要是遇到強搶的人了他們也只能放棄。
宣從慎終于停下了腳步，他很累了，手和後背疼的要死。這樣下去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條，背包被他取下來挂在了胸前。
“快跑，快跑，搶劫的來了。”通道前方突然出現了騷動，其中一個人大喊着。
立刻的通道裏的人全部都跑了起來，太重的東西他們就直接扔下了，只帶走不費力氣的。在這裏生命猶如蝼蟻，但是如果沒有生命那就真的什麽都不是了。人群動亂，宣從慎逼迫自己跟着人群跑，後背的刀他還沒有□□，這也是那些人不願意和他說話的原因。 因為跑的人太多，太匆忙，宣從慎力不從心，立刻被擠到牆邊，刀柄碰到牆壁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太疼了，眼前一黑，宣從慎終于是倒了下去。地面泥土潮濕，宣從慎的臉直接是栽了進去。
人們忙着逃跑也沒有關心倒下的人，不知道是誰一腳踢在宣從慎的頭上，這下到是讓宣從慎的頭從小泥潭裏露了出來不至于悶死。這條通道不一會兒就沒了人，拐彎的盡頭處有了很多的人聲，一行十幾個人叼着煙走了過來。邊走邊踢踢旁邊的東西，看着有用的能用的就拿走，看不上眼也不會便宜了別人直接搞爛。其中一個人在看見宣從慎背上的刀時很興奮的就跑了過去，好刀也能買個好價錢。
“我靠，是那個怪物的。”當他看清楚短刀上的圖案之後他就放棄了。
“那怪物的獵物就算是只剩下骨頭了也別碰。”
“是的了，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群人談笑着走了去，宣從慎在地上快要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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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沐世都心不在焉的，他很久都沒有這麽心慌不知所措過了，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事會讓他心痛。從櫃子中取出的酒已經喝了一大半了，但是心裏還是很煩。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醉意，腦子裏出現的都是宣從慎的笑臉。昨天晚上等了一夜沒有見到人。雖然讓宣從慎保證過有事的話可以不用每個星期都來，但是沐世自己卻是習慣了天天夜裏去那裏等候，一個小時或者幾個小時，甚至是一天一夜。
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因為一個哭字連接到了一起，這是很奇妙的結緣。
沐世還記得當初他被叔父交給司機之後，他就被司機帶到了傳說都市，那時候的司機也是受了傷，他對沐世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也許你在這個裏面可以活下去。”
還不到七歲的沐世在看見遠處的車輛和司機拼死把車開走之後他只能爬進狗洞往裏而去，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等到天亮了他又悄悄的爬到狗洞那裏往外面看。在狗洞那裏呆了兩天的時間，肚子餓的受不了只能去裏面在垃圾堆裏找東西吃，味道很臭但是能夠填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在傳說都市呆了一個月的時間，沐世幾乎只有在找吃的時候才會離開那個狗洞，偶爾想家了他還是會哭。這天他在狗洞邊上默默的哭泣的時候，正巧宣從慎從外面鑽了進來，哭的是稀裏嘩啦。
“練練，我不要練了，我連自己玩的時間都沒有。”宣從慎大喊大哭的爬了進來，一擡頭正好看見沐世也在哭，兩個人四目相對淚眼汪汪。
那時候的宣從慎才四歲，但是個子已經很高了，他坐在沐世的對面吸吸鼻子，最後友好的向沐世伸出了手。
敲門聲把沐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把酒杯放在櫃頭，剛坐起身子門就開了，來人是小亘。他把一包東西放在門邊，倒了一杯酒坐在角落裏喝着。
“星月根本就不耐煩我，他脾氣變得很糟糕，前幾天找他還被他踢了一腳。”小亘苦笑着把酒喝幹：“我以後要适應暴躁的星月了。”
“慢慢來吧！”沐世最不懂得安慰人，更多的時候他是不發表意見的。
“你今天怎麽喝了這麽多酒，快一瓶了。” 小亘把酒杯拿在手裏玩，調笑的說了一句：“想女人了。”
沐世并沒有反駁，下床活動活動身體，說：“我去外面逛逛。”
“還是別去了，那個怪物今天殺了幾個人，聽說在東邊那裏還殺了一個外來人。”
“外來人？”沐世心頭一顫。
“是的，我聽他們說今天早上開始就有個傻瓜在上面跑。估計又是外面的人不知好歹的跑進來想看個究竟，沒被砸死卻被怪物給殺死了。”
沐世心想宣家的人應該不會讓宣從慎陷入危險，宣家的勢力在傳說都市裏面也是有人知的，如果與他真的來了宣家不可能不知道？想到這裏沐世心驚了，如果宣家的人知道了他不可能和宣從慎這麽久還能做朋友。 也許宣從慎真的來找自己了，他的個性就是喜歡胡鬧亂來。
“我去看看。”沐世還是覺得親自去看，不然他終究心裏不安。
“怎麽，是你認識的人。”小亘起身，他發現沐世的表情不對勁。
沐世沒有說話。從櫃子裏取出一把短刀就跑了出去，小亘不放心自然是跟着去了。兩個人在地下奔跑着，因為通道太多又容易迷路，即便是他們居住了很久的人有時候也難免會搞錯，所以花了點時間才來到東邊，找了些地方才找到宣從慎當初暈過去的地方，只是宣從慎已經沒在那裏了。
不過宣從慎的背包卻是就掉在了那裏，混着泥土安靜的躺在角落裏。在這髒亂的地方第一眼自然是不會第一眼就注意到的。已經死去的人會被別人搬去上面扔着，如果在地下腐爛只會讓空氣更加不好。扔在上面的屍體要麽先被老鼠之類的吃掉，要麽之後被從天而降的垃圾埋葬。
沐世現在已經心裏更加的慌亂了胡亂的翻找着東西，基本沒有有用的線索。也許是自己太心慌了，所以才會亂的不知如何是好，也許從慎根本沒進來找自己。小亘在看見背包之後，都沒打算去撿來看看，但是那背帶上的牌子卻是讓小亘有印象的。沒有足夠的錢，誰會花十幾萬買個包？
“看來被怪物殺死的人，還是個有錢人。”小亘晃晃手中的背包，沐世立刻跑了過來接過查看，裏面是些衣服，最下面就是個精致的盒子。
沐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衣服他不确定是不是宣從慎的，但是那個盒子他十分肯定就是宣從慎的。這麽些年了，每次宣從慎親自做了糖糕都是用這種盒子裝着來送給他的，慌忙的拆開盒子吃了一口，果然太甜。
小亘驚訝沐世的表情和動作，然後什麽也來不及說就見沐世跑了出去。現在上面是夜晚，想找死屍到是很簡單，距離出口最近的垃圾堆絕對有。小亘一路上問了很多話，但都沒有得到沐世的回答，他也只能是忙着在垃圾堆裏翻找屍體了。
因為今天東邊這裏死了不到二十幾個，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對屍體，沐世和小亘一個一個翻着看。最終在翻到第五個的時候他看了宣從慎的臉。沐世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宣從慎一臉的泥土，左眼角處還有着血塊。
小亘看着沐世的深情立刻把宣從慎拖下來放平，因為沐世根本就不敢去探宣從慎的鼻息，他怕會沒有氣息。小亘不知道這個人跟沐世是什麽關系，但是看沐世的表情就知道是很重要的，趴在宣從慎的胸口仔細聽，有微弱的心跳聲，趕緊對沐世說：“走，去醫院，他還活着。”
沐世聽了幾乎快要哭，趕忙扶起宣從慎又才發現宣從慎的後背有刀口，只是沐世沒有注意那柄沒人敢拿的短刀已經漸漸的融入宣從慎的體內了。沐世心上又涼了幾分，他不敢抱宣從慎，他怕宣從慎身上還有別的傷口。
“你還磨蹭他就死了。”小亘立刻搶過宣從慎抱着他往地下入口而去。
宣家，宣起也今天一天也是在焦慮中度過的，晚上在宣老爺家只喝了點湯就回家泡澡了。躺在浴缸裏聽見了門鈴聲也沒有在意。沒過多久就有人開了浴室的門。閉着眼的宣起也揚起了嘴角，有他家鑰匙的只有宣明希和宣從慎，後者今天一天都沒在保護着眼底下出現過，爺爺正急着要人，所以來的就只會是宣明希。
“你今天是怎麽了。”宣明希從櫃子裏取出浴巾走了過來：“從你回來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快起來。”
“不起，心煩，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心煩，白天見了幾個女的更加心煩。”宣起也也是有脾氣的：“泡着能靜心，要不你也來。”
“我今天一整天也是心不在焉。”宣明希坐在浴缸沿上，也沒在意褲子會濕：“不知道是不是從慎出了事情。”
“應該沒事，等他玩夠了他就回來了，爺爺肯定會找到他的位置的。你不下來泡？”
“他沒帶手機，也沒告訴爾煙去了哪裏。我是怕他和你一樣的好奇，去了傳說都市，想鑽就鑽。”
“你知道？”宣起也從幾年前開始就去傳輸都市玩了，一直瞞着家裏人，到是沒想過宣明希會知道。
“你當我傻瓜不成，當真以為我只在乎從慎就忽略你了嗎？你從小就不受束縛，練習拳術也不當是保護自己，而是想在街頭打架鬧事。在雲城你礙着你是宣家的二少爺不能盡情揮拳，幾年前就開始向傳說都市裏發展了。”
宣明希心有恐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傳說都市的恐怖。
“我會保護好自己。”宣起也站了起來，宣明希也立刻站起來把浴巾裹住前者的身體。
“我們三兄弟，失去誰都不行。”宣明希走過去拿了毛巾給宣起也擦頭，動作熟稔。
“你今天果然怪怪的。”宣起也低着頭很是享受：“我向你保證我會照顧好自己。”
“從小到大你的保證還不多嗎？每次都賴着我說下一次，下一次。”
“呵呵呵呵...是這樣的嗎？”宣起也笑的像個孩子。
“好了快去穿衣服，我回去了。明天要飛國外幾天，別做危險的事情，我趕不回來。”
“嗯。”看着宣明希走出去的背影，宣起也才悶悶的回答。
站在鏡子前取下浴巾，宣起也無奈的低着頭，事情總是美好又糟糕。
我怕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