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進來吧。”
他走過去試圖幫仁王拎行李,仁王有些別扭地攔住了:“我又不是連行李箱都提不動。”
幸村的獨棟別墅确實不大,嚴格說來,獨居也不顯得十分冷清。說是別墅,一共也只有兩層,也只有兩個房間。二樓的主卧占據了一整層,包括了浴室洗手間和小書房,還隔出來了一間畫室。一層除了客廳廚房和餐廳之外還有一個小房間,就算是客房,比起二樓的主卧來說面積要小很多。最上面還有個閣樓,理論上住不了人,堆放雜物而已。
這是他在簽約德國的俱樂部以後購置的房子,在美國的住所也并沒有賣掉。打網球到幸村這個層次也确實不缺錢。
當然不管怎麽樣,德國和美國的房子的住宿條件都不如他在日本的房子的。
……指的是,幸村家在神奈川的主宅。
站在鐵質樓梯的末端,幸村單手扶着扶手,側過身:“客房沒有整理,我們一起睡吧?”
仁王挑了挑眉:“沒有整理?”
“對。”幸村點頭點的理直氣壯。
“……我不信你真的沒有整理。噗哩。”仁王道。他妥協一樣地微微躬身,放松了下來:“然後你還想說,主卧裏只有一張床嗎?”
“确實如此。但床很大,你不用擔心。”幸村道。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仁王哼笑道。他拎着行李箱踏上了樓梯:“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
這句話一語雙關。
幸村第一反應是想到了某個讓他回味無窮的夜晚,然後反應過來仁王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應該不是那個。那大概是……他們很多次合宿?
确實立海大的箱根合宿時,大家同住在一個房間,睡的是鋪在一起的榻榻米,也算是“在一起睡過”了。而在想到箱根合宿的時候,幸村的腦海裏又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些畫面。
比如看上去張揚的欺詐師睡着以後反而會側着抱着被子顯得乖巧,又比如在溫泉裏打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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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暫時就到這裏為止吧。
說起來,仁王确實非常排斥陽光,但實際上并不是天生皮膚白的類型。如果和幸村自己的膚色對比,總是逃避着陽光的仁王反而并不比幸村要白。可是不對比的話,單獨看仁王這個人,你就是覺得他有種詭異的蒼白感。好像吸血鬼一樣。就算是泡在溫泉裏的時候,皮膚因為溫度和水汽染上紅暈……
咳,都說了暫時想到這裏為止了!
幸村深呼吸。他看着仁王的背影,有些遺憾。
哎,還以為能看到仁王慌張的樣子呢。
欺詐師清醒的時候果然不太好糊弄,幸村有些小遺憾。
那天晚上那個不太清醒的仁王,大概短時間內是不會見到了。
主卧已經提前整理過。
本就是獨居的設計,第二層整層樓都是主卧就代表着房間并不封閉。
仁王走上最後一層臺階,入眼就是很大的床和連成一片的壁櫃。回身還能望見一樓裝飾的有些随意的布藝沙發。
這種設計,又是一個人住……
關上燈估計挺可怕的吧。
仁王心想。
整理行李箱沒有花多少時間。幸村提前空出了一個壁櫃,仁王把帶來的東西随便往裏面一塞就算完事。
接着兩個人就打算出門。
幸村說我直接帶你去俱樂部看看吧,仁王就問無關人員進去沒關系嗎?
又不是什麽封閉性的地方,日常訓練的場所,贊助商還不是随便來随便看。而且俱樂部的食堂味道還不錯。
部長你就打算請我吃食堂啊。
不好嗎?
噗哩。
對話結束。
走到門邊,幸村回想了一下仁王帶來的衣服,又看了看仁王現在身上穿着的大衣:“嗯,其實德國的春天還是挺冷的。”
“我覺得還好。”仁王道。
“感冒了就不好了。”幸村繼續道。
仁王側過頭看他:“……所以?”
從門口的衣帽架上拿了一條毛氈圍巾,幸村環過仁王的肩膀把圍巾繞在了他的脖子上:“就當做是預防。”
有矢車菊的味道。
仁王想。
或者是百合。
……反正他根本分不清。
總之,就是幸村精市的味道吧。
把自己的圍巾套在我的脖子上,部長表達心思的方式還真直白呢。
德國的春日确實挺冷的。
仁王當了演員以後的日常過冬服就是一件針織衫外搭一件大衣,久而久之也習慣了。圍巾讓他有些不自在,可看着幸村含笑的側臉,他又覺得有種微妙的情緒在胸口蔓延。
走向俱樂部的過程中難免就聊到了網球。
幸村有一搭沒一搭地描述着他眼中的職網,間歇抱怨兩句狀态決定成績。
前幾天剛剛過完二十五歲生日的幸村就算用最嚴苛的年齡直減法(就是出生年月日與現在年月日相減)也二十六歲了。網球選手的巅峰是二十二到二十四。他三年前拿到了大滿貫,之後就因為太拼而缺席了大半年的比賽,一直到今年成績才有回升。
再回過頭看看同一個俱樂部的手冢,論成績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就是出道的早比賽場次多,勝率倒是差不多)。還有同一個俱樂部的德川,同樣遵循這種曲線(黑洞果然會消耗網球壽命)。再看看正好是巅峰年齡的越前龍馬和遠山金太郎……
啧,看着兩個小鬼在網壇上風生水起的,怎麽就是不得勁呢?
幸村想,今年的狀态好,無論如何也得從兩個小鬼手上把大滿貫的獎杯弄到手才行。
“噗哩,一說起網球,部長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呢。”仁王道。
幸村點頭笑道:“是啊,我就是很喜歡網球。更何況,網球才讓我和你相遇,不是嗎?”
“……什麽啊。”仁王吓了一跳,“這種話……你居然也說得出口。”
網球俱樂部對仁王來說絲毫不陌生。體育類的設施幾年前和幾年後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幸村專用的網球場,隔着鐵絲網是其他在訓練中的選手。望見仁王有些躍躍欲試的眼神,幸村問:“要試試嗎?你也很久沒打網球了吧。”
“日常健身的時候會做一點揮拍訓練,比賽沒怎麽打過了。”仁王道,“在這裏……沒關系嗎?”
“或者我們打一場?”幸村笑道。
“別開玩笑了,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撐下來一場比賽。”仁王連忙擺手。
再說了,這可是俱樂部的專業球場啊。真的要比賽……起碼選個街頭網球場之類的地方……吧。
于是這個提議無疾而終。
兩個人在球場上轉了一圈,往外走的時候遇上了跡部。
正面和他們相遇的跡部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仁王。他挑了挑眉,在交替看了兩眼仁王和幸村之後,好像發現了什麽一樣露出一個“啊恩好像很有趣”的表情。
這個國中開始就洞察力非凡的男人飛快地捕捉到了幸村和仁王之間氣氛的微妙。
啊恩,那條圍巾,一看就知道是幸村的風格吧?
跡部想,幸村的八卦。
在眼前的幸村的八卦。
值得表示關心。
他順口就邀請道:“不如一起去吃飯吧?本大爺請客。”
“你不是來約手冢的嗎?”幸村問道。
跡部點頭:“是這樣沒錯,但本大爺是不會介意你們打擾我們的約會的。”
幸村:“呵呵。”
這種提議幸村當然是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一起吃飯?
讓他們看熱鬧嗎?
跡部什麽話都說得出來,幸村生怕出什麽意外。他知道仁王是不能逼過頭的,要留一點空間,也要适當使用“欲擒故縱”這一招。
仁王:你真的這麽想?
午餐并沒有在俱樂部的食堂解決。
幸村問,你要拍戲的話是不是要控制飲食?
仁王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
控制體脂率?
不要說得那麽高大上,只要在鏡頭裏看過去瘦就可以了。
在劇組連飯盒都是全素的仁王嘴角都拉平了不少:“這部劇是青春劇,鏡頭裏的形象必須是‘蒼白美好的美少年’。”
都26了還要演20歲的大學生,仁王覺得自己也蠻拼的。
不過也還挺合适,不是嗎?
劇組組建完成到開拍的時間不長,他甚至在開機前就定下了食譜,吃了大半個月的蔬菜沙拉(不放沙拉醬的那種)。其實是個食肉動物的仁王心塞的要死。可是挑食和演戲,天平終于還是偏向了演戲。
表面上看上去再吊兒郎當,仁王也是會在暗地裏下無數努力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那麽付出什麽代價,都要做到極致。當初在網球上是,現在演戲也是。
好在他長期卡路裏攝入不足,不需要為了體型做太多的努力。
然而仁王還是很心塞。
幸村看着他的樣子好笑地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