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疑惑

三姐妹對于在這個地方能看見顧婉明都有些驚訝。

顧婉明也看到了她們,她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顧家姐妹,然後就跟着那個氣度高雅的夫人進了屋子。

三姐妹面面相觑。

顧婉晴向來心直口快:“明姐兒也太無禮了,見到我們居然連話也不說一句。她剛才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啊,不過是做了鐘夫人的學生就這般目無下塵,簡直可惡!”

顧婉慧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說話。

趙妙儀就問顧婉容:“那個女孩子你們認識?”

“嗯”,顧婉容點點頭:“她是我們顧家的七小姐顧婉明。”

顧婉容稱呼其他人都是姐姐妹妹,稱呼顧婉明卻說是七小姐。

趙妙儀并不是笨人,立馬聽出了話外之音:“怪不得你們不願意跟她一起,光看她穿的衣服便知道她是多麽驕橫了。”

今天是趙妙儀的生辰,她是壽星,她為了顯示喜慶定然是會穿大紅的衣裳的。

一般客人為了不跟主人争風頭,都會選擇其他的顏色。而顧婉明卻穿了大紅色的衣裳,雖然沒有規定說客人不能穿紅,但是客人不穿紅卻是大戶之間不成文的約定了,顧婉明這樣的确是有些失禮。

“九妹妹,你莫生氣……”

“六姐姐,這麽小的事情我豈會生氣?”趙妙儀微微一笑:“走,咱們去見祖母吧。”

平江伯姓黃,平江伯世子夫人,娘家姓鐘,按道理說人們一般會以夫姓稱呼女子,但是鐘夫人不同。她娘家是山東望族,詩書傳家,她是紅袖書院培養的出來的才貌雙全的女子,不僅如此,她還是第一位走上金銮殿與皇帝論辯,被皇帝稱贊的女子,是當之無愧的才女之首。

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會被人高看幾分,更何況安慶大長公主自己也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猩猩相惜,所以鐘夫人便成了安慶大長公主家中的座上客。

趙妙儀去的時候,安慶大長公主正面帶微笑地跟鐘夫人說話:“……從前就說,若是你有女兒定然又是一個才女,誰知道你卻接連生了兩個小子。前一段時間聽說你收了一個女弟子,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入你的眼,今天見了果然非同凡響,不正是應了那一句名師出高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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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贊譽”,鐘夫人面上含笑跟安慶大長公主寒暄:“明姐兒這孩子比一般孩子都聰慧,我看着就喜歡。”

“永平侯府的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咱們那一輩人中的翹楚,她們家出來的女孩子沒有差的。”安慶大長公主笑着說道:“不光是你,我看着她也覺得讨喜呢!”

“祖母”,趙妙儀走了進來,笑嘻嘻道:“祖母您別光看旁人,我今天也穿的很讨喜呢!”

“你這猴兒……”安慶大長公主一見趙妙儀,便笑的慈眉善目,聽了趙妙儀的話她的眼睛在她身上一打轉,就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然後迅速舒展開了。

今天是趙妙儀的生辰,趙妙儀穿了一身紅,顧婉明也穿了一身紅。安慶大長公主看了一眼顧婉明,沒有說話,不知道她穿這一身衣裳,是誰的主意。

“祖母,我上次不是跟您說我交了好姐妹了嘛,您看,我把人帶來了。”

顧婉容、顧婉慧與顧婉晴這才上前一步跟安慶大長公主行禮。

三個女孩子都是如花一般的年歲,都穿着相同款式的衣裳,關鍵是行禮的時候動作一致,說話也是異口同聲。

安吉候府孩子少,這讓安慶大長公主引以為憾,她向來喜歡漂亮伶俐的小姑娘,突然間出現了三個,她只覺得非常稀罕。

“這是誰家的小姐,怎麽一個賽一個的标致?連穿的衣裳都是一樣的,若不是年歲不同,個子高矮不一,我幾乎要以為是一胞生三子了。”

“回公主的話,我們祖父是永平侯。”顧婉容微微一福身說道。

顧家這三個姑娘,顧婉晴最長,卻坦率毫無心機,顧婉慧帶着些許怯懦,出門的時候,顧老夫人就叮囑她們有事讓顧婉容應對。

“原來是顧家的小姐們”,安慶大長公主就對她們擺擺手:“我與你們祖母也是相熟的,快上來,讓我看看。”

三姐妹應聲上前,安慶大長公主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越看越覺得好,就轉過頭對趙妙儀說道:“可把你給比下去了。”

趙妙儀毫不為意,只笑嘻嘻地拉着顧婉容的手道:“這便是我的好姐妹,她長得漂亮,性格也好,我就猜到祖母會喜歡她。”

一副獻寶的樣子。

有丫鬟過來換茶,鐘夫人就趁機會告辭,說是出去轉轉,安慶大長公主就說道:“今天中午我這院子裏也擺了酒席,專門招待這些年歲尚小的小姐們,等一下,你讓明姐兒到我這裏來吧。”

鐘夫人點頭道是。

等她們走了之後,安慶大長公主才轉過頭問道:“我記得明姐兒也是你們家的?”

“是的,明姐兒是我們的七妹妹。”

“哦,怪不得你們都穿一樣的衣裳”,安慶大長公主點點頭,然後問道:“她是跟你們一起來的嗎?”

“回公主的話,除了我們三個,還有我們家三姐姐,她現在跟着大伯母在外面。我們家只有五張帖子,七妹妹她年歲小,排在最後,所以祖母沒有讓她來。我們出門的時候她還在家中,沒有想到會這這裏遇到她。”

安慶大長公主這才明白了,顧婉明不是從顧家出來的。鐘氏年輕,又是才女,不關注這些俗禮也是有的。

得知顧婉容排行行六,安慶大長公主便拉着她的手,說道:“你很好,不愧是張氏的女兒,張家一門男子忠君,女子貞烈,咱們做女子的,就應該像你母親那個樣,做天下女子的表率。”

顧婉容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是也知道安慶大長公主對于自己的母親是稱贊的。

對于自己的母親,顧婉容更加好奇了。第一,母親與父親是和離的。是什麽原因才能使她抛棄女兒與丈夫,和離歸家呢?她是怎麽死的?

公主說她貞烈,顧婉明說是顧老夫人殺死了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貞烈,貞烈……顧婉容心頭一跳,顧老夫人不許下人提起母親,公主卻贊她貞烈,貞烈是形容女子的。在這個時代,能跟貞烈沾上關系的,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升起,難道是她母親名節有損,顧老夫人為了顧家的名聲逼她和離,母親為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不惜以死明志?

顧婉容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她非常想知道,她母親究竟是誰,她身上又有什麽樣的故事。

安慶大長公主的話卻打斷了她的思緒:“……等一下你們都來我這裏。”

趙妙儀說道:“那是當然,我們先出去了,祖母你也好接待別的夫人小姐們,我們總在這裏,別人也不好進來。”

辭別公主,幾個人又回到了花廳。

這一次來的小姐們不多也不少,安慶大長公主的正廳裏面擺了三桌,安慶大長公主與趙妙儀坐了一桌,剩下的世家小姐們坐了一桌。

大長公主今天興致很高,可是一衆小姐們有很多都是初次見面并不熟悉,因此場面并不熱絡,有小姐眼明手快想讨公主歡心,就提議大家行酒令。

大長公主欣然同意,就有人拿着雕刻着流雲百蝠紅木簽筒,裏面放的是黃楊木的簽,簽上刻着各式各樣的花。

這酒令也簡單,就是各家小姐抽簽,抽到之後要吟一句跟簽上的話有關的詩句。

趙妙儀作為東道主,自然是頭一個,她站起來說道:“這酒令太過簡單了,我們不妨定個要求。”

安慶大長公主聽着有趣,就笑問道:“你這猴兒,還定什麽要求,仔細把自己饒了進去。”

“祖母放心,我這個壽星公定然不會給您丢人的”,趙妙儀沖衆人說道:“每人說一句相關的詩句,這詩句裏頭定然要有花的名字才行。”

如此一來,難度就加大了許多。不過顧婉容倒不怕,這些日子唐詩宋詞跟着先生也學了不少,再不濟還有顧婉晴與顧婉慧相幫,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出醜的。

這一行令,飯桌上就熱鬧了許多。

安慶大長公主很高興,也跟着抽了花簽,吟詠了幾句。

顧婉容表現很是平常,既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也沒有丢臉,顧婉慧與顧婉晴顯然是跟她約好了,也是表現平平。

有幾個表現的好的小姑娘,很讨公主歡心,顧婉明表現的也十分出色,不僅說出花的詩句,還能旁征博引,顯得非常博學多才,引得其他小姐們對她好一番羨慕。自然,也有小姐對顧婉明這樣大出風頭的表現十分不屑,甚至在臉上表現了出來。

顧婉明自然也看到了,卻絲毫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裏,只對着大長公主笑盈盈的。

安慶大長公主把顧婉明誇了又誇,還賞了她一對狼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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