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
,結出結界在身前,卻仍是被一枚冰錐刺進肩胛骨。
冰錐破開了皮肉的那一瞬間發出了撕裂般的刺耳聲響,那冰錐幾乎是全根沒入了,只餘一個銀白的尾端在外頭。
來不及喊痛,眼前的巨獸低吼一聲又甩出了身體之中剩下的幾枚冰錐,睜開了銅鈴大眼怒視冷無霜。
強大的威壓壓得冷無霜只能粗重的喘着氣,眼睜睜地看着窮奇張開血盆大口,強弩之末的他只得祭出靈器來抵擋。
窮奇離得越來越近,那一嘴滾燙的熱氣與臭烘烘的氣味也越離越近,遠處一聲威脅般的狗吠,冷無霜眼前一道白光一閃,有什幺巨大的獸類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幫自己受住了窮奇的一擊。
“...師父快走,阿疏,阿疏幫你擋着...”
這高大的白狗身子顫巍巍,卻偏要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尖銳的指甲抓牢地面,被身前的窮奇一掌拍來,差點沒撐得住要倒下,雪白美麗的皮毛上如今盡是污濁和血跡,有些地方的皮肉綻開,血肉翻出,不斷的有粘稠的血液流出,順着腿流淌到坑窪不平的地面之上,聚成了一個血泊。
冷無霜駭然又震驚地去摸他,卻摸了一手黏濕的紅。
白疏抵擋得了一時,如今也只是個空架子,看起來有些架勢,實則沒半點攻擊力,修為還低。
于是那兇獸也不屑再糾纏,繞到白疏身後朝着冷無霜噴出妖火被他抵擋住之後,怒氣更甚,甩出粗大的尾一下一下抽打在冷無霜身上,直到他終于再無招架之力,這才一步步逼近。
被逼入絕境的獵物才是最好下口的,也是最美味的......兇獸窮奇貪食人類,此刻一步步将冷無霜逼至毫無招架之力的絕境,自傲又滿意地張開了大口,正要下口撕咬,讓這可惡的道長身首分離,腦袋上卻一痛,像是被什幺鈍物砸中了。
接二連三的阻擾讓這兇獸已經沒了多餘的耐性,他想要先解決了地上這個道長,便沒有多加理會,埋下臃腫巨大的頭顱正要一口吞了冷無霜的時候,後背上傳來更加劇烈的痛楚。
它忍無可忍,轉過身子放聲大吼,巨大的聲音震得地面都抖了三抖,罡風掀起地面上的粗壯樹身,眼前的一個黑發黑袍男人卻動也未動,反而毫不猶豫地走了過來。
倒計時二(最終之戰下)
這面無懼色,直直走過來的黑袍男人正是寒楚讓。
他眼見着兇獸遠處的冷無霜和白疏身上已然是鮮血淋漓,心內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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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早該來的。
夜裏聽完了隔壁的動靜之後,再回到床榻上,自是輾轉難眠,夜不能寐,思緒紛雜又酸又苦,想一遍心裏就痛一遍,像被千刀萬剮了一樣。
之後實在是太痛苦,便施了個法術逼着自己昏睡過去。
再醒過來,已然是被外頭那滲人的兇獸嚎叫給吵醒的。
聲音極大,以至于客棧裏的房客都被驚醒,樓上樓下皆是雜亂匆忙的腳步聲,急匆匆又雜沓,夾雜了幾句驚慌的呼喊。
心中不安穩,寒楚讓引出靈力查探冷無霜房中的情況,卻發現隔壁燭火還在燒着,卻已然空無一人。
此時,在樓上歇息的孟長老也匆忙地趕了下來,神情不安。
“魔主,此次的妖獸怕是不太好斬殺,老朽方才用‘鑒妖天書’鑒別那妖獸的妖力波動,結果結果它”
寒楚讓神情不耐,心頭又着急,語氣亦是不善。
“何故婆婆媽媽的?結果到底如何?”
“老老朽的天書一瞬之間化成了碎末,連半頁紙都沒給老朽留下啊!”
寒楚讓皺眉。
“什麽意思?”
孟長老誠惶誠恐。
“老朽這天書囊括大陸之中的所有妖物,如今‘鑒妖天書’自毀,說明外頭這妖物連天書都鑒不出來,外頭這東西根本不是妖獸!依老朽所見,那物身上煞氣極重,毫無半點祥瑞之氣,也不可能是神獸,既是如此,那只可能是上古四大兇獸之一!魔主,你可千萬莫要去犯險,待那兇獸吃夠了人”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孟長老眼前一閃,方才還站在眼前的魔主已然不見蹤影。
眼前的兇獸長了一副怪模樣,威壓卻極重,眼睛都變得赤紅,似是怒極了的模樣。
它一步步朝着寒楚讓走去,也讓冷無霜歇了一口氣,他癱軟在地,全身的冷汗都浸透了衣裳,手腳冰涼發抖,身後白疏的身子一下子變回了正常狗兒的大小,踉跄跑過來用鼻子蹭着冷無霜的臉,氣若游絲道:“師父那個男人長得好像二師兄啊。”
冷無霜的身子一僵,手掌撐着地面站起,遠目望去,那人黑衣黑袍,面上是素有的挑釁與吊兒郎當,不是寒楚讓還能是誰?
他是知道寒楚讓的修為的,雖比白疏要厲害得多,但是對上這兇獸也只有被吃的份兒。
氣血攻心,冷無霜捂住胸口怒斥道:“你已非我門下弟子,誰要你來救我?快給我滾開。”
夜色沉沉,火光照耀之下,寒楚讓眸中閃動,神情專注地向冷無霜勾了勾嘴唇,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手臂微擡,手掌向上一攏,身上金光大閃,天邊轟鳴,空中聚起滾滾烏雲,其中電閃雷鳴,似有一場大風大雨要落下。
風雷聲大作之中,孟長老驚恐萬分的聲音傳來。
“魔主快停下!禦魔之術可不能胡亂用啊!”
寒楚讓沒有理會,翻雲覆雨之間,他騰空而起,只是一瞬,地面之上、廢墟之中,接二連三的破土碎石的聲音響起,再擡眼看去,只見方圓百裏的地方黑氣沖天,凝神一看,裏頭竟站了幾百多個黑衣黑袍、手拄權杖的虛影。
浩浩蕩蕩,無面無足,周身黑氣萦繞,浮在半空之中,迅速向着兇獸窮奇身邊聚攏。
禦魔之術,唯有統禦魔界的主人才能催動,此術法一旦結成,必有百十來個相當于金丹期修士的魔人出現助戰,雷霆萬鈞,其勢難擋。
那窮奇果然被激得狂怒,口中噴出烈火想要燒掉這些魔人,卻不知這些手拄權杖的魔人皆是無形無體的虛影,火焰壓根傷不着他們。
魔人聚得更近,權杖之中亮起細微紅光,待接近窮奇身側,幾百個魔人不約而同将權杖舉過頭頂,一剎那之間,權杖之中的細微紅光紛紛浮出聚在一起,霎時間紅光大盛,聚成了巨大的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窮奇沖去。
巨大的爆炸聲轟然響起,重重煙火之中,那可憎可惡的兇獸被炸斷了一條獸腿,皮肉鮮血四濺,寒楚讓還待驅動衆魔,那窮奇已然發了狂,轉了身猛地向着冷無霜撲去。
瞳孔驟縮,寒楚讓想也未想,瞬間移了過去擋在了冷無霜身前,猛烈的撞擊讓他五髒六腑幾乎移位,血液都凝固一般。
腦中昏昏沉沉,眼前一陣陣發黑,喉間腥甜,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此時此刻,冷無霜身後的空間詭異般的被撕開了一道裂縫,緊接着,一個身着青衣,容貌美豔男人從裏頭落了下來,待站穩了之後,見到身負重傷的冷無霜師徒三人,面露悔恨。
“我來晚了,你們現在如何?可能撐得住?”
見寒楚讓為自己擋了窮奇那極其兇猛的一擊,冷無霜驚慌失措将他扶起查探,探出他身體之中靈脈近乎斷絕,丹田也震蕩,大恸之間要将所剩無幾的靈力傳入他體內,被寒楚讓一把握住了傳輸靈力的手放在胸前。
“莫要浪費靈力了,我也早該死了。”
冷無霜忍着哀意怒斥道:“胡說什麽。”
那廂兇獸窮奇還要撲過來,被姍姍來遲的胡言之化了力道,一掌甩到了一邊。
“阿言小心,這是兇獸窮奇!”
胡言之偏頭笑道:“霜霜你忘了,我有東西能對抗它的。”
冷無霜愣怔一下,随即驚道:“千萬不可!”
胡言之面上仍是笑着的,只是言語之中哀意濃重,他頭顱微擡,目光落在天外,火光憧憧,将他的面龐映得更加豔麗不可方物。
“他讓我等他,但是一直到如今他還未出現,整整一千三百個年頭,我想他多半是不會活過來了,既然如此,我留着這東西又有何用,你莫要再多說,我心意已決。”說着,他渾身一顫,化作一只身長八尺多餘的烈焰鳳凰,朝天長鳴,周身五光十色的光芒流轉,耀眼美麗的羽翼上下扇動騰空而起。
他朝着窮奇噴出一口炙熱滾燙的烈焰,那兇獸竟被灼得全身漆黑,哀聲凄凄,四處沖撞。
鳳凰振翅追着,仰天長嘯,口中吐出一顆銀白色的精致圓珠子,羽翼一揮,那珠子便朝着窮奇打去,甫一觸及它的身體便有冰霜從它足下往上結起,直到那窮奇被凍實了,停頓在原地,再也不能犯下惡行,鳳凰又是一口烈焰噴出,将那窮奇連帶着冰層都燒了個一幹二淨。
一場惡戰終于結束,可冷無霜師徒三人亦是損失慘重,此時玄天也終于趕到,見此情景,雙目充血,踉跄跑去扶起離他最近的白疏。
寒楚讓還吊着一口氣,扯住冷無霜的衣袖虛弱道:“以往在靈雲派犯下的那些事都是我不對,不該惹師父生氣,如今徒兒将死,還望求得師父原諒。”
“好,我原諒,莫要再多話,先讓為師帶你去醫治。”
寒楚讓凄然一笑。
“已經來不及了,我快死了,臨死之前能求得師父原諒已是我之大幸,如今唯有一樁心事希望師父答應,師父你喜歡我好不好?只喜歡我一個。”
冷無霜先是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待回過神來,弄清楚寒楚讓的意思,面露赧然,垂着頭默然不答,神思紛亂矛盾,緊緊捏住了自己的手指。
見冷無霜實在糾結,又擔心自己還沒撐到他說出那句話自己就一命嗚呼了,寒楚讓咬咬牙,還是退了一步,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樣,嘀嘀咕咕道:“既是如此,師父親我一下我也能安息的。”
冷無霜見他臉色發白,眉頭痛苦地皺着,嘴角還殘留着血跡,心內哀恸不已,俯首覆唇而上,送上去一個濕熱的吻。
他眼睫貼着下眼皮顫着,微微發着紅,不多時,那眼睫就變得濕漉漉的,順着睫毛淌下晶瑩的淚珠子,溫熱地落在寒楚讓臉上。
寒楚讓伸手拭去冷無霜面上的淚水,随後順着他的臉摸下,捏住了他的下巴把自己的舌一探,交纏着他的濕軟小舌親了個夠,滿足喟嘆一聲之後,手伸進懷裏摸出來一個精致長嘴瓷瓶,拔出木塞,仰頭将裏頭的藥丸一口吞進了肚子裏,直起身子舔了舔嘴唇,笑道:“師父親了親就好多了,好了,我們回靈雲吧。”
冷無霜:......
胡言之:......
玄天:......
白疏:......
完結章!!!有肉
山清水秀,野徑幽路,潺潺溪流順着而下,聚在山腳繞成了一條澆灌草木的溪河。
“催動‘禦魔之術’之後,我身上的翻天印便消失無蹤,大概是不承認我了。”說這話的人卻沒有半點懊喪,反而嘴唇揚起,心情很好的模樣。
“不過左祭司你也不要傷心,那翻天印許是長在了旁的魔人身上了,你回魔界去找找,也省得要天天哄着我這個不省心的半魔之體。”
左祭司面孔發黑,和他身上穿的黑漆漆的袍子有的一比。
他的确是沒有再在寒楚讓身上感受到翻天印該有的氣息,他也沒有想到擅自催動‘禦魔之術’會産生這樣的後果。
歷來的魔主即位,若是魔界之中實在是有什麽難以抵禦的強敵,魔界祭司才會為魔主加持一道古老的祈願術法,之後才能催動‘禦魔之術’。
因着魔界的古籍有記載,若是魔主未經加持擅自催動‘禦魔之術’,便會産生無法挽回的後果。
這‘無法挽回的後果’到底是什麽,古籍上沒有明确記載,但是歷屆魔主都知其嚴重性,根本不會輕易去嘗試,他确實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後果。
不過這對于大部分魔人也算是嚴重的損失了,至于寒楚讓這個兔崽子,估計是巴不得沒了那翻天印,好和他師父天天待在一塊。
想到這裏,左祭司眼中一閃,神情頗有些意味深長。
若不是孟長老回去告訴了他,說他們這新任魔尊似乎對他師父心懷愛慕,被窮奇傷了之後裝模作樣,衆目睽睽之下騙了一個吻,他還真不知道為何他送了那麽些美貌的魔姬給寒楚讓,他卻碰都不願意碰。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人界修仙的門派竟也如此不顧禮法,幹出這等違背倫常之事。
心裏八卦夠了,左祭司目視着寒楚讓離去的背影,冷哼一聲,轉身化為一道黑煙回魔界去尋下一個魔主了。
卻說寒楚讓回去之後,在靈雲派尋了半天也沒見着冷無霜。
他這回下山做了十多天的任務,倒也不是什麽難纏的妖獸,只是請他去除妖的那地方離得遠,一來一回也耽擱了些時間。
十多天對于修仙的道士來說不算長,若是修煉的還算可以,他們能有無數個十多天揮霍。
但是也就十多天沒見,寒楚讓白日裏幫着四處除妖,夜裏枕着手臂傻不愣登地望着天花板滿腦子都在想冷無霜,那滋味咂摸起來真叫一個又苦又甜,還夾雜了一些帶了醋味的酸。
如今一回來沒見着他,自然有些失望,路過玄天房間之時問了兩句才知道冷無霜又去了碧霞峰。
大師兄玄天拿着一本古籍在看,寒楚讓走過去瞄了一眼,發現這本正是靈雲壓箱底的那本‘靈雲劍陣’。
“戰窮奇那日,師父催發了此劍陣,據說也确實刺中了窮奇,但是似乎對它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我翻出來看看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寒楚讓接過玄天手中的古籍順手翻了兩頁。
也真是緣分,他翻到的那頁碰巧講到了玄天考慮的問題,不過上面也就一行字。
“若是道心不穩,終日思人間淫欲情愛,即使成功催動劍陣也難以損敵。”
玄天看到了這一行字,只覺得自個兒面皮有些發燙,幹咳兩聲将書拿了回來收起,繼續壓箱底。
寒楚讓面色卻不好看,他心裏醋的厲害,滿臉不高興地出了玄天的房門,去了隔壁白疏的房間。
小白狗白疏此時是幼獸的模樣,白白軟軟小小一只,立在床榻上對着鏡子龇牙咧嘴地裝兇。
估摸着是受到了那窮奇的影響,覺得龇牙咧嘴有氣勢一些,就算修為不好也能震懾住敵人。
寒楚讓捂着肚子快笑吐了,等到緩過來才一腳踏進去,捏住了白疏的尾巴把他提了起來,聽他驚慌失措地嗷嗷叫,心情稍好了些,這才把他放了下來,慈祥地摸了摸他腦袋道:“告訴師兄,師父他什麽時候回來?”
白疏憤恨而幽怨地在他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見寒楚讓伸手要揪他的毛,連忙又在他腿上抓了一道,變回了人形站得遠遠的,聲音還有些委屈。
“我不知道,師父他沒說,昨天晚上我和師父雙修過之後,早上起來他就出去了,都沒陪我一會兒。”
寒楚讓更不是滋味,心想你還能和師父雙修呢,我這幾天只能對着牆,自個兒想象着用手撸。
從白疏房裏出來之後,寒楚讓就直接往靈雲派大門口去了,也是巧,遠遠看到冷無霜禦劍飛來。
冷無霜剛一落地便看到候在門口的寒楚讓,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便詢問了一句。
寒楚讓把手放在冷無霜腰側攬着,一雙眼睛盯住了冷無霜的臉貪婪地注視着。
“沒什麽事情,就是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左祭司。”
冷無霜正覺得被寒楚讓盯得面皮發熱,渾身不舒服的時候,聽到他說了這麽一句,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他還想讓你回去?還是說你想回魔界繼續當魔主?”
寒楚讓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偷偷在冷無霜額上親了一下,戲谑道:“不當了,還是當靈雲派的徒弟舒服些。”
他的語氣太不正經,讓人不自覺地往歪的地方想,去想這‘舒服’到底是哪種舒服。
冷無霜聽了自然惱火,抵着他的胸口推了一把沒推動,冷聲呵斥道:“回去修煉。”
寒楚讓便學着白疏,裝了一副可憐的樣子。
“師父好不解風情,我在外頭的這幾天快要想死你了,想得我心肝兒都疼,一回來就找你,結果你還兇我。”
冷無霜知道他是什麽德行,自然不會再被他騙了去,但是心裏的惱火倒的确散了些。
見冷無霜冰冷的神色松動,嘴唇微抿,有些被打動了,寒楚讓拉住他的手道:“随我來,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他将冷無霜拉去了後山,拿了倒在靈田裏頭的鏟子挖了半晌之後捧出來一壇貼了紅紙的酒來。
“師父的酒我沒有全喝掉,還留了一壇。”
冷無霜接過,愣愣看着,頗覺恍如隔世。
這酒本是要送給同他定親的一個女修的。
當年靈雲派還未遭大難,正是鼎盛之時,那女修也是名門大派的修士,靈雲和那女修的門派有意撮合他二人,讓他多和那女修在一塊論道修法,一來二去,他也的确心生了愛慕之意。
只是後來靈雲遭難,這女子的門派卻突然變了臉,直接毀了約,讓女修同另一個大派的精英弟子結了禮。
當初他正蒙滅門之恨,聽聞這一消息更是心如死灰,整個人從頭到腳涼透了,卻不願意在年歲尚幼的玄天面前表現出來,硬生生忍着心裏的這些痛苦,以至于之後,再發生什麽痛苦的事情或是受了傷,他也習慣性的忍着,再怎麽難受也忍着。
一忍就是一百個年頭。
只是如今再想起來,卻只剩感慨了。
寒楚讓沒發覺冷無霜異樣,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打開,在冷無霜眼前晃了晃,眼帶笑意。
“師父你看,我在這次除妖的那地尋到了珍馐草的種子,我明天就把它們種下,還有,我重新在靈雲派修煉臺前的池子裏養了靈魚和荷花,靈雲山頂的雪蓮我之前就種上了”他聲音突然一頓,眼中的笑意也凝固了片刻。
他忽然緊緊抱住冷無霜,悶聲繼續道:“若是師父想要,我也可以把魂還給你的,把心給你都可以,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氣。”
冷無霜閉目,鼻尖抵在寒楚讓的胸膛,感受着那裏傳過來的溫熱溫度,心頭一塊也似被融化了一般。
他不着痕跡地彎了彎唇角,啞聲道:“好。”
寒楚讓運氣背,沒看見冷無霜那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聽他答應了自己,又沒忍住犯了賤,揶揄道:“仙鶴我就不養了吧,師父若是想,騎我就好了。”他意味深長一笑,繼續道:“晚上在床上的時候,師父想怎麽騎怎麽騎,定讓師父騎個舒服。”
“滾。”
當然,到了夜裏還是被寒楚讓得逞了,冷無霜發情的時候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
外頭星光密布,涼風襲襲,裏頭卻火熱暧昧,色情淫靡。
這白日裏嚴肅正經的道長此時正赤身裸體,雙腿大開地跨坐在寒楚讓大腿上,從他光滑白皙的後背看去,接連着他曲線優美腰部的雪臀正上下地動作着,每一次落下都将寒楚讓這根直挺挺、硬邦邦、怒紅漲紫的性器吞得更深,那性器有如一柄煞氣極重的兇器,兇巴巴地捅進去又被抽出來。
寒楚讓快爽飛了,緊緊掐住冷無霜的腰肢粗喘。
“霜霜師父,你這小穴好會吞,徒兒快要被你夾射了。”
冷無霜雖受不了寒楚讓這粗鄙之言,但自己又的确舒爽,這個姿勢能吞把那粗大肉根吞得很深,每次都能戳到那最深的一點,頂得他頭皮酥麻,淫水漣漣,淌得寒楚讓小腹上都是濕噠噠的水兒。
冷無霜沒搭理他,閉着眼睛繼續上上下下地動着,假裝沒聽到。
寒楚讓平素就喜歡調戲冷無霜,見他不理自己便有些不高興,箍住他的腰肢按着不讓他自己動,看他急得眼角都紅了,心裏得意得很,壞聲道:“叫夫君,叫了就給你吃肉棒。”
冷無霜哪裏肯叫,瞪着一雙濕氣朦胧的眼睛看寒楚讓,瞪得他差點精關失守。
他都有些後悔了,那時候若是早些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有惹出那麽多糊塗事來讓冷無霜生氣,他早該可以日日夜夜疼愛他的霜霜師父的。
越想越醋,既恨自己是個蠢的,又醋玄天和白疏兩個人在自己被趕下靈雲的那段時間裏同冷無霜日夜相對。
他抱着冷無霜的腰肢将他往上提了提,那勃發肉根便依依不舍地滑了出來,冷無霜的後穴也依依不舍地縮了縮。
将冷無霜翻了身壓在床上,手握住他的大腿根往外一掰,把頭埋入他腿間,伸出濕軟靈活的舌在他一張一縮的後穴裏戳刺着,裏頭熱乎乎的,淫水直泛,頭頂的冷無霜叫得要上天了一般,過了片刻,冷無霜爽是爽過了,裏頭的騷意卻總不能直截了當的緩解,便有些忍不住了,他雙腿夾住寒楚讓的頭讓自己的後穴貼得更近了些,雙目失神,口中喃喃道:“要肉棒,要肉棒肏進去。”
寒楚讓見時機差不多了,抽出舌頭,将巨根抵在冷無霜後穴,卻不進去,冷無霜急急地縮了一下穴口,動了下雪臀要将東西吃進去,被寒楚讓在他雪白的臀尖上拍了一巴掌。
“叫相公,叫了就給你吃。”
冷無霜紅着眼睛掙紮了片刻,實在是受不住,終于不情不願地妥協了。
“相公給我,我要吃肉棒。”
寒楚讓嫌他叫得幹巴巴的,一點都不情願,洩憤似的一口含住他胸前的奶頭用牙尖輕輕磨了磨吸了吸,不一會兒就嘗了一嘴的奶香,又把奶水渡在冷無霜的嘴裏,看他失神地咽下,還有些順着嘴角淌下,白白濕濕的,看得寒楚讓胯下發疼,架着他的腿,對準了那小穴又幹了進去。
“繼續叫,叫得好聽些我就給你幹爽了。”
“啊啊啊!!相公相公肏我,用力些,裏頭好癢。”
婉轉又甜膩的聲音叫得寒楚讓差點流出鼻血來,連忙吸了一口氣抑制住鼻中的熱意,他将冷無霜的雙腿分的更開,一下一下肏得惡狠狠的。
“說,你最喜歡誰?”
“最啊啊啊!最喜歡你。”
“我是誰?”
“嗯啊阿楚,你是阿楚。”
寒楚讓滿意了,一洩如柱之後摟住冷無霜,看他沉沉睡去,得意地看了眼床頭的那塊靈石。
他方才趁冷無霜沒注意,在上面施了個傳聲術,估計今天晚上有人要睡不着了。
寒楚讓心眼壞,他自己犯醋,還偏要讓旁人和他一樣犯醋,不得不說,他也做到了,另兩個房間裏頭的白疏和玄天一夜沒睡好。
第二日夜裏正輪到玄天,他默不作聲地把前戲都做好了,臨門一腳卻停下了,冷無霜急得要咬人,拉住玄天的手臂讨好地晃了晃。
玄天雖然仍是沉默,不過好歹是合了冷無霜的意,把他幹了個爽,到了最後看冷無霜快射了,立刻捏住了他顫巍巍的性器,湊到他耳邊道:“師父,你最喜歡誰?”
冷無霜憋得要流下淚來,咬着嘴唇道:“最喜歡小天。”
玄天也滿意了,放開手看着他洩了出來。
第三日夜裏輪到白疏,他一臉受了氣的幽怨樣,爬到床上一把抱住冷無霜撒嬌。
“師父你怎麽能最喜歡二師兄,二師兄那麽壞。”
冷無霜不知自己前夜的叫床呻吟聲都被他二人聽了去,只以為是寒楚讓自己說出去的,此刻白疏又來說道,自己也只好哄着。
“自然自然是最喜歡你的。”
白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真的嗎?”
冷無霜紅着面皮點點頭道:“真的。”
白疏開心了,眼睛裏都仿佛閃着小星星,吭哧吭哧扒了冷無霜的衣服,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力量,在冷無霜身上舔舔舔舔得濕濕的全是自己的唾液,然後心滿意足地抱住他的親親師父也幹了個爽。
後來,因為門派內鬥,靈雲派三個徒弟的修為增進奇快,僅僅過了一百多年,連最弱雞的白疏都進階到了元嬰。
掌門冷無霜也終于不負師父所托,将靈雲派送入了鼎盛。
接七夕插播番外一
日頭西落。
靈雲山上,靈雲殿內,三個徒弟皆是沉默着,各懷心事。
私心裏來說,他們三人都是不願冷無霜解了那毒的。
冷無霜一心求道,自幼便知倫常天理、禮義廉恥不可違背,如今卻要雌伏于徒弟的身下求歡,別說是冷無霜,這事兒即使是擱在普通的心志不堅之人身上,一時半會兒都難以接受。
再加之,冷無霜又是個喜歡逃避感情的。
他平素對于三個徒弟的或直白或隐晦的求愛表現得太過于晦明難辨,除卻在床上被弄得神志不清的時候,迫于‘淫威’之下被迫喊兩句‘喜歡’。
更沒有廉恥一些,也會喊‘喜歡哥哥的肉棒肏我’這類沒臉沒皮的話來求得‘獎勵’
白日裏都是被他繞過了話題,從來不會正面回應他們。
可想而知,若是淫毒解了,冷無霜肯定是理都懶得理他們。
三個人越想越覺得日後生活是無比的悲慘和黑暗,再一見這天色已然要黑了下去,心中更着急了。
冷無霜他大清早就出去了的,而且只是去隔壁碧霞峰讨解藥的,一來一回根本耽擱不了多久,怎麽會那麽晚還沒回來?
又等了片刻,三個人實在坐不住了,禦了劍也往碧霞峰上飛去。
他們三人不時常來碧霞峰,彎彎繞繞又是好一會兒才找到胡言之所居之地的入口,等摸到胡言之的屋子外頭,還沒進去便聽到裏頭傳出來軟軟的,如貓兒低叫一般的哭聲。
“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我這輩子都是這幅模樣,日後還如何在他們面前立威?”
胡言之不好意思道:“這…我也沒想到自己竟是弄錯了,不過你也莫要擔心,這‘還童丹’的藥效不大,大概半個月便能解了,我方才有傳信去靈雲山,就說你在我這兒暫時閉關半月,想來他們也不會尋上來,好了好了,你莫要再哭了。”他從袖子裏拿出手絹幫冷無霜面上的淚水拭去,又愛不釋手地捏了把他軟軟白白的臉蛋,嘿嘿一笑道:“霜霜你這幅樣子真可人疼,快讓哥哥親一親。”
剛把嘴湊過去,還沒貼上他的臉蛋呢,屋子的門‘唰’地一聲被推開了,門口站着三個穿了靈雲道袍的人,俱是盯住了縮在胡言之身後的十一二歲的幼童看。
那幼童生得好看,又白又軟,眉目卻清清冷冷的,興許是方才哭得太傷心,眼角通紅,下巴上還挂着未拭去的晶瑩淚珠,此時見門口站着的三個男人,駭了一駭,急急又往胡言之身後縮了縮,卻沒注意,白生生的腳丫子踩到了自己又長又大的道袍上,腳下踉跄了一下正要摔倒,被胡言之手忙腳亂扶穩了,扯住胡言之衣擺,另一只手拽着自己身上不斷往下滑的寬大道袍。
胡言之也驚訝了一下。
他分明讓銀紋蛱蝶傳了信去靈雲的,為何這三個人還是過來了?
沒等他問出口,門口的玄天一腳踏了進來,垂着眼簾看縮在胡言之身後的冷無霜。
“師父?”
冷無霜不答,咬着嘴唇偏過了頭。
白疏和寒楚讓也走了進來,俱是兩眼發光。
胡言之見氣氛詭異,将冷無霜遮了一遮,整個人都擋在了他身前,幹咳兩聲道:“是我的錯,本以為帶回來的是能解毒的藥,未曾想到是弄錯了,霜霜他吃下之後便成了小兒的模樣。”話畢,又問:“奇怪,不是傳了信去靈雲讓你們不要來嗎?”
玄天瞧了眼胡言之身後冷無霜拖在地面上的衣擺,口中回道:“我三人在靈雲候了許多時候,并未收到傳信,莫不是師叔傳錯地方了?”
胡言之凝眉想着。
“不可能,我分明是傳去了靈雲的。”想了想,又道:“真是奇了,以往從未出過岔子的,算了,來就來了,你們将他帶下山去買幾套衣裳穿,這藥奇特,服下它的人過幾日便會長個幾歲,直到藥效過了才會恢複原來的樣貌。”
聽了這話,身後的冷無霜似乎有些驚慌一般,抱住了胡言之的手臂不肯冒頭,寒楚讓看着覺得好玩,走過去蹲下逗弄道:“怎麽像個女娃一般,還羞得不肯露臉?”
冷無霜聽了,冷下臉瞪他,眼睛瞪得圓圓的,耳朵尖通紅,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寒楚讓笑開了,雙臂一伸将他整個人抱在懷裏。
那雪白道袍如同一條大被單一般,将冷無霜軟軟小小的身子層層裹住,寒楚讓埋在他頸側嗅了一口便有淡淡的奶香味萦繞在鼻尖。
白疏也瞪圓了眼睛扯住了寒楚讓的衣袖。
“二師兄,我也想抱師父。”
寒楚讓狡黠一笑。
“不給。”
白疏撇着嘴說了句‘小氣鬼’,也不糾纏,伸出手在冷無霜頰上輕輕捏了捏,感受到手中的綿軟彈滑,彎着嘴唇傻乎乎地笑,冷無霜面色赧然,掙紮道:“放我下去,為師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