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當天晚上電腦比較卡,我打算清理一下多餘的文件,金木在旁邊看高摫泉的新書,封面有些抽象,我一直以為她的書都很深奧,讀過之後才知道措辭複雜在适當的範圍,有些句子有深意,但也沒到普通人不能理解的地步,邊想事情邊清理,不注意點開了一個名為“人體美感與表達”的文件,裏面有幾個視屏。

我正納悶我一個學建築的怎麽有這種藝術需求,打開一個,耳機裏傳來毫不壓抑的喘氣聲,屏幕上衣服暴露的年輕女人正跪在床上脫裙子。

我突然驚醒,想起這是一個哥們傳來的資源,據說全程高清!無碼!顏正!胸腰臀一應俱全!因為之後發生了金木的事我一直沒來得及看片子,今天一時恍惚點開了。

我想把它關掉,一只手覆了上來阻止我的舉動,金木摘掉我左邊的耳機自己戴上,我們兩個同時聽着哼哼唧唧的呻吟聲,看着女人用各種姿勢脫到只剩內褲,在這個過程中我心虛地偷瞄金木一眼,他神色淡然。

“你自己的?”

“不是,別人傳過來的。”

“哦。”

哦是什麽意思!棒的意思嗎!

由于太尴尬我身上沒什麽反應,又一次去關視屏,金木這次松開手。

我女朋友是一個內向的人,白頭發之後還有點悶,不過他在我面前一般話會多些,上一次話不多的時候,我被他按着上了大半個白天,金木的手靠過來,我警惕地拍開他,他從喉嚨裏發出低低的笑聲。

帥。

有個性。

金木突然發力把我推進沙發裏,太用力了,在我還沒緩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脫下了我的褲子,剛想做點什麽,就看見他威脅意味濃厚地扳了下手指。

清脆的響聲尤其刺耳,在庫克利亞他也是這樣之後将篠原打得半死,我臉色發白,千言萬語彙成兩個字:“不搞!”

“搞什麽?”金木擡了擡眼皮,手順着大腿摸到我後腰上的圖騰,拿指甲劃了幾下。

“才過去三天!你忍心嗎?”

“……一會兒并緊腿。”

我秒懂了他的意思,放松的同時心裏又很憂郁,大家說得沒錯,年輕人做過這種事之後非常容易上瘾,我女朋友那麽有文化還有點小高冷的人也不例外。

女朋友的億萬子孫死在我的大腿間,受不了這種堕落的夜生活了。

隔天上午接到永近的電話,和他打完球走回家,看見街上有貼[高摫泉簽售會]的海報,日期正好就在明天,雖然金木沒有提過,不過我一直感覺他對半赫者時難以自控的狀态有些介懷,想起金木以前很喜歡她的書,拉他去看看應該是個好選擇。

永近注意到我的視線:“高摫泉簽售會……她居然會來這邊,明天你要去?”他挑挑眉:“最近都沒看見金木呢,上次約他出來玩也不回短信。”

“其實我……”我努力讓自己臉上同時呈現悲痛、懊悔、感傷的情緒,吞吞吐吐道:“我跟金木也一個星期沒見了。”

“哈?!”

“就是上次那個女的……”我瞄了永近一眼:“你懂的。”

本來想從我這裏得到消息的永近一下炸了:“我不懂啊!”

“就是那樣,我發現我還是喜歡比較女孩子。”

因為金木明确表示不想讓永近牽扯到這些事情裏來,我不得不扮演一個人人喊打的渣男,說完這句話的瞬間,永近揍得我差點吐血,我被打得相當郁悶還不能還手,最後他丢下一個失望的眼神,把我抛棄在冬日蕭瑟的大街上。

又痛又冷,生不如死。

我到家發現金木真的在看高摫泉的《吊人的麥高芬》,旁邊還放着咖啡,老子二話不說上前打了他一頓,同時我對昨晚那件事懷恨在心,用了最大的力氣,他毫不抵抗任我打,我嫌沒趣停下手,他問我怎麽了。

我掀起上衣,身上還有淤青的痕跡,金木眼神一暗:“是誰?”

“永近,他問我你的情況,我騙他因為藤川繪裏我們快分手了。”

金木顯然也沒料到是這個發展,他低下眼,深黑的睫毛遮掩住他的情緒,估計在自責,我趕快抛開受害人的身份安慰他:“不是很痛,他沒下重手,對了,高摫泉明天有簽售會去嗎?”

第二天到現場時我被前面排隊的人數吓了一跳,金木剛開始不是很想來,半推半就到這裏後比我還期待,怎麽說也是他欣賞了那麽久的作家。

在人群前面我們還看到一個像雛實的女孩,她帶帽子,衣着有些成熟,毫無預兆女孩子轉過身來,棕色的大眼睛,的确是雛實沒錯。

我向雛實招手打招呼,她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立刻放棄排了那麽久的位置跑到我們後面來,等她站穩後,雛實欣喜地看着金木:“真的是哥哥!我聽見有人說後面有兩個頭發一黑一白的男生就看了一眼。”

金木對她微笑:“好久不見,雛實。”

“嗯,也好久沒看見八木了,”雛實和我問好後目光移回金木身上,她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一樣問道:“哥哥為什麽要加入那種組織呢……電視上那些事情真的是哥哥做的嗎?”

金木有些不忍心地回避開雛實期待的目光:“抱歉,雛實。”

氣氛沉悶下來,這時候我們旁邊沖過一個藍綠色頭發的女人,她個子不高,穿着長裙,她嘟囔着“遲到了遲到了”一路跑到展櫃邊,那邊的工作人員看見她後有些不滿地埋怨道:“老師,您完全遲到了呢。”

“對不起,睡過頭了。”

高摫泉坐上簽售的位置雙手合十給等待的人道歉,在場發出善意的理解聲。

“好漂亮,”雛實憧憬的聲音響起,她扭過頭問金木:“哥哥,果然和以前的采訪一樣,是個好看的女人吶?”

金木點頭,我小幅度地踩了他一腳,沒想到雛實看到了我的動作,她笑出聲:“不過在哥哥心裏,再好看的人也比不過八木吧。”

“嗯。”

金木笑着答應,他偏過臉看我,我在他們兩個人的注視下不自在地低下頭。

天蠍座的我最走不起這種溫情路線了,偏偏射手座的金木隔三差五就會讓人手足無措一次。

高摫泉是個性格外向的作家,輪到我們簽名時,她調戲了一把雛實,給她簽名後詢問金木“旁邊這位輕浮的哥哥叫什麽”,還問他頭發是不是染的,兩個人聊了幾分鐘。

“你叫什麽?”高摫泉灰綠的眼睛望過來:“你是黑頭發呢,我很喜歡唷。”

“謝謝老師,老師的發色也很好看,我叫八木放,就是最常見的那個‘八木’。”

真誠地誇女人漂亮永遠不會出錯,她寫好名字眯起眼睛:“最喜歡哪本書?”

其實我只看過她的《黑山羊之卵》,當時是因為好奇去看,後續的劇情還是聽金木講完的,于是我就說了這本。

“以為會有什麽不一樣,原來還是大多數人的答案啊。”

她假裝失望把書遞給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離開簽售會現場我們送雛實回了古董,當古董已經在視線裏消失不見,金木低聲道:“高摫泉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美得不一樣嗎?”

“不,”金木臉上閃過迷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最愛的感覺。”

“陽光的感覺。”

“什麽意思?”

金木不吭聲,臨街的巷子裏傳來驚恐的呼救聲,聽聲音還很耳熟。

“藤川繪裏?”這種滲人的聲音也只有她發得出來了。

金木先我一步跑進巷子,出乎所料,兩個都是熟人,金頭發的納基正揮舞着手上的赫子,藤川的大衣上滴落有大片的血跡,金木爆出赫子,擋在藤川身前。

“你什麽意思?”被打擾好事的納基口氣有些不悅,金木音調平緩:“認識的人。”

“嗤,看在上次的份上,”納基收回了赫子:“真是個重感情的喰種啊,你。”

我跑到藤川旁邊扶她:“你還好嗎?”

受傷的地方是她的右臂,藤川勉力站起來,本來我以為像她這種空間管理者是很牛逼的存在,但是她竟然連納基都傷不了。

“我沒什麽,”藤川自認倒黴地嘆息一聲:“真沒想到街上随便碰到的喰種也是關鍵人物,這些人關系到世界的穩定,我的力量傷害不了他們。”

居然有這種規定,不過……

“什麽是關鍵人物?”

藤川靠着我的身體突然微微發抖,我順着她的視野看,納基已經跳走尋找新的獵物,只有金木轉身走過來,當她和金木的眼神接觸到時,我發現她棕色的瞳眸瞬間縮小又恢複正常。

藤川在害怕。

她在害怕……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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