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頭樁
季盞白:“……”
“你先放開。”
“可是我害怕。”容漓可憐兮兮道:“剛才那木樁上全是血,好吓人。”
季盞白無奈,說到底,容漓還年輕,會害怕很正常,可是原書裏容漓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連死都不怕,還會怕那些血跡?
該害怕的是他才對吧!
畢竟他可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青年,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面對過死亡,那些恐怖場景,足夠他做噩夢了。
季盞白還沒回話,容漓又道:“我可以抱着師尊睡嗎?我真的好怕。”
良久聽不到季盞白的回答,容漓猶豫不決,剛要抽回手,季盞白開口了:“就這麽睡吧。”
“師尊真好。”
容漓肆無忌憚的撲上去,緊緊抱住季盞白的腰,暗自深呼吸了兩下,師尊身上真的很香,他們出來了這麽久,季盞白身上還全是花香氣,跟在星之海一模一樣。
或許師尊是在星之海待久了,星之海裏面又全是花草,師尊也跟那些花一樣,永遠都帶着香氣。
季盞白有些後悔,他從來沒跟人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在家的時候哥哥們都是偶爾拍拍他的頭,從來沒有抱過他,媽媽雖然抱過,但跟容漓的情況差遠了。
容漓察覺到季盞白緊繃的身體,他沒有說話,假裝自己已經睡着了。
季盞白的腦子很混亂,他總覺得容漓很奇怪,容漓不是極不喜歡與人親近嗎?卻這麽喜歡黏着他,雖然這樣挺好的,起碼在季盞白看來,容漓已經對他敞開了心扉。
但是兩個大男人在一張床上摟摟抱抱,怎麽看怎麽別扭,其實他現實中跟容漓差不了幾歲,因為第一次見到容漓的時候,容漓不過五六歲,所以季盞白一直把他當做孩子,所以不管容漓提什麽要求,季盞白總是無法拒絕。
慢慢的,季盞白的思路開始跑偏,他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女人,腦海中的場景不停轉換,他總覺得那個女人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迷迷糊糊間,季盞白便睡着了,容漓睜開眼,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他望着季盞白的臉,師尊好像對誰都很好,不只是對他,一個素未謀面的瘋女人,師尊都能施以援手,如果師尊的這份善良只是對他就好了。
什麽時候師尊的眼裏才能只有他呢?
容漓靠近季盞白的脖子,瘋狂的深呼吸着,他也不想這樣的,他也不想……
誰讓師尊這麽好聞呢?
雖然師尊對他很好,但是他想要更多,想要自己在師尊心裏是獨一無二的。
第二天,天色微亮,外面就傳來吵鬧聲,季盞白翻了個身,感受到腰間挂着一個沉沉的東西,季盞白立馬坐了起來,連帶着把容漓也帶了起來。
“師尊?”容漓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季盞白別開臉:“外面好像吵起來了。”
兩人聽着外面傳來叫罵的聲音,整理好衣襟,往外走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院外圍滿了人,女人正站在院內,“咯咯咯”地沖着那些人傻笑。
“笑什麽笑,瘋子!”
“都怪你女兒,現在好了,又死了一個人!”
“死瘋子,你怎麽還不去死啊,反正你也瘋着,倒不如去陪你女兒好了!”
人們見季盞白和容漓從女子房中出來,俱都愣了片刻,季盞白和容漓的容貌都比較出色,有人哆嗦着唇大喊:“你們快看,這女瘋子竟然還找男人,真是不知羞恥!”
“這樣的女人就該沉塘!”
“真是不知檢點,年紀這麽大了還找野男人,我都替她惡心,我要是她,早自己撞牆了。”
“哼,我要是她男人,氣都氣活了,就算做鬼也饒不了她!”
這句話剛說完,人群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一個看似領頭的老者顫巍巍的走出來:“不許提那個字!你破禁了。”
被訓的人面露羞愧,他低下頭不敢再說話,更不敢反駁。
季盞白在聽到他們說不知檢點的時候,臉色就已經有些不好了,昨天這些人倒是安靜的很,連窗戶都不敢開,現如今天亮了,就開始大吵大鬧,還誤會他們的關系,他們哪只眼睛看到他跟那女子做了什麽?
“你們誤會了,我們兄弟二人是過路的行商,想在這裏歇歇腳,過兩日就離開,昨天晚上我們到的時候,看各家各戶都門窗緊閉,客棧也一樣,若不是遇到了這位大姐,我們可就露宿街頭了。”季盞白道。
容漓目光陰沉,緊緊盯着人群裏的人,這幾個都是剛才出言侮辱過師尊的,他都記住了。随後容漓臉上勾起和善的笑:“對,我和哥哥只是路過,因為趕路有些累,想在鎮上休息兩天。”
“誰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其中一人道。
這個時候,女子又開始傻笑:“嘿嘿嘿,香,香!”
衆人俱都嫌棄的看着女子,有人開始為季盞白他們說話:“看二位公子的裝扮,不像是普通人,想來也不會看上一個瘋子吧?”
“也是,看他們衣服料子不錯,一個瘋女人罷了,他們肯定看不上。”
季盞白想告訴他們,瘋子也是人,不該被如此侮辱,但他說出這些話後,難免會被當成跟女人是一夥的,只能按下不提。
“請問鎮上有客棧嗎?我們想住兩天,歇歇腳就離開。”季盞白問道。
“有,我就是客棧老板,你們跟我來吧。”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季盞白回頭沖着女子笑了笑,然後跟着客棧老板身後離開,他在房間裏放了不少糕點和一些銀兩,想來夠她用一陣子了。
不是他不想繼續在這住,而是繼續住下去,人們會議論他們,兩個男人住在人家家裏,影響不好,到時候他們解決完事情一走了之,女人卻不能離開。
一群人還在對着女人怒罵,季盞白聽了幾句,隐隐約約明白了一些,大概是這女人的孩子死了,之後烏蠻鎮就開始發生各種各樣的怪事,每天都要死一個人,大家都覺得是女人的孩子變成厲鬼害人。
“你們現在還敢來我們鎮,沒聽說我們鎮子的事嗎?”客棧掌櫃邊帶路邊問。
季盞白點頭:“在路上有所耳聞,不清楚具體怎麽回事,我們不是你們鎮子的人,想來不會出事的吧?”
“前幾日有一隊車馬路過,想要在這裏歇息一晚,結果就有人出了事,那人雖不是我們烏蠻鎮的人,但他的人頭第二天清早出現在木樁上,跟其他人的死法一模一樣!”掌櫃道。
“出現在木樁上?”季盞白和容漓都想起昨天見到的那些木樁,頂端呈尖刺狀,上面布滿了血跡,所以,那裏是用來挂人頭的地方?
季盞白感覺到一陣涼意:“你就這麽告訴我,不怕我們不住了嗎?”
“哎!”掌櫃嘆了口氣:“我老了,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你們還年輕,若是能離開,還是盡早離開吧。”
季盞白沉默,這掌櫃看起來還挺有善良的,但剛才也罵了那女子不少話,這又是為何?
“那個女子究竟做了什麽,你們這麽恨她?”
掌櫃看了看四周,除了季盞白和容漓沒有其他人,于是道:“你們真想知道?”
季盞白示意容漓遞給掌櫃一塊銀子:“自然,我們也是好奇,你們若真的恨她,為什麽不把她轟走,發生這麽多怪事,為什麽不離開?”
“離開?”掌櫃搖搖頭:“走不了啊!”
“我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祖祖輩輩都在這裏,怎麽走?剛開始出事的時候,不是沒有人想過離開,可是那一家人的腦袋第二天全部出現在了人頭樁上,血淋淋的,從老人到小孩,一家人竟是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