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容泗

季盞白皺眉:“說實話,否則哭也沒用。”

見容漓半天不回答,季盞白猜測:“是因為之前他把你帶去翡翠樓?”

容漓搖頭,他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找許泰寧的麻煩。

“因為他沒有保護你?”季盞白見容漓還在搖頭,嘆了口氣:“那是為什麽?”

“因為……因為他對師尊舉止輕浮。”容漓咬牙回道,他早就想這麽做了,許泰寧總是對師尊動手動腳,他不高興。

什麽輕浮?人家哪裏輕浮了!

季盞白哭笑不得:“就因為這個?”

“什麽舉止輕浮,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師尊。”容漓不敢直言,于是道:“師尊,上次咱們在書店碰到許叔叔,當時他想買的可是關于您的話本,那裏面都是……我怕他對您有,有那種想法,所以才……”

容漓支支吾吾的,但到底把話說清楚了。

季盞白神色嚴肅:“容漓,以後不準做這些小動作,許泰寧是你的長輩,你如此對他,不覺得僭越了嗎?”

“弟子知錯。”容漓低下頭。

季盞白看着容漓認錯很快,知道容漓心裏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他跟許泰寧都是正常的,看那些話本不過是鬧着玩,沒其他心思,有關于他的話本多了去了,大家也不過是圖個樂呵,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的,再說了,許泰寧很直,要不然還興奮的去青樓做什麽?

錯不錯的原不在此處,而是容漓想太多,又總是暗自動手。暗地傷人乃是小人所為,不是君子。

“這次下山鑒于你錯處太多,回去一并受罰。”季盞白道。

容漓點頭:“是,弟子一定親自去戒律堂領罪,還望師尊不要生氣。”

“你過來。”季盞白看着容漓靠近,拉住容漓的手,語重心長道:“我不是生氣,只是有些失望。”

“容漓,我一直以為你已經對我敞開心扉,什麽話都可以跟我說,可現在發現不是,就像在烏蠻鎮,确實是他們先罵人,是他們做得不對,所以你朝他們動手,我不會怪你,但對普通人出手,終究壞了規矩,不得不罰。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都過去了,人要往前看,總是停留在過去,會成為你永遠的心結,折磨的是你,不是他們。”

容漓就是因為放不下過去,憋在心裏,所以容易走極端,季盞白不希望容漓一直跟自己過不去,以後的時間很長,他希望容漓能開開心心的,免得最後結局還是那樣悲慘。

“他們罵我再多,我也不會生氣,可他們罵的是師尊,師尊受辱,便是弟子的不是。”容漓臉上閃過一絲戾色,他不想騙季盞白,是許泰寧先對師尊摟摟抱抱,他才出手的,師尊只能是他的,別人不能碰。

任何人都不能碰。

季盞白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只是容漓,以後你再做這種事,可否先問過我的意見?”

他氣的不是容漓朝那些人動手,而是容漓什麽都不跟他說,原來容漓一直都沒明白。

“可是……如果我跟師尊說了的話,師尊一定不會讓我這麽做的吧?”容漓道。

季盞白梗了一下,确實,如果容漓說出來,他一定會阻攔。

“所以你都是為了我,為什麽?”

容漓定定的看着季盞白:“我以為師尊知道的。”

“我怎麽可能知道!”季盞白被容漓看的心慌了一下,忙錯開眼神,容漓到底是什麽意思?

容漓沉默,他對別人出手,師尊立馬就能知道是他做的,還有從前的那些事,師尊都清楚,有時候他想什麽,師尊能立馬說中,怎麽現在師尊卻說不知道。

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糊塗?

“我知道,你是不忍看到為師受委屈,可是這真的沒什麽好委屈的,我很感激你這麽對我,只是以後不許再這麽做了。”季盞白囑咐着。

容漓剛要說什麽,許泰寧突然推開門:“哎呀,好多了,我的手終于不癢了,這盆百合花到底有什麽問題?”

他一邊說一邊盯着百合花看,他好像沒有碰這盆花吧?!

季盞白剛才說百合花有問題不過是想把許泰寧騙出去,容漓具體做了什麽他不知道,只是感覺是容漓做的,盤問之下,沒想到真是容漓做的。

在他和許泰寧眼皮子底下下毒,還沒有人發現,容漓确實有本事,怪不得能成為最後的大boss。

現在容漓已經長歪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把容漓的心性正回來,要說壞,容漓沒有多壞,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報複,因為不懂,所以他以為人死了跟花落草枯沒什麽不同,季盞白記憶最深的是原書中的一個情節。

那個時候容漓還沒有叛出破雲宗,跟蕭開麒還站在同一陣線上,當時破雲宗與魔宗對戰,與兩人關系不錯的一個配角死了,蕭開麒很傷心,衆多破雲宗弟子都死在那場大戰中,容漓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木讷,因此,許多人都更加疏遠容漓,連衆仙尊都覺得他有問題。

蕭開麒問他為什麽不哭,容漓愣了愣:“為什麽哭?”

“死了那麽多人,你都不傷心嗎?”蕭開麒很憤怒,容漓的态度根本不正常。

容漓不解:“人死了就要傷心,就要哭嗎?”

誰能告訴他,傷心是什麽?

當時容漓也傷的不輕,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季盞白每次看到那一段都會難受,容漓不知道傷心是什麽,但他沒有錯,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容漓這些,以前季盞白不知道,後來知道容漓的經歷過後,只會更加心疼。

就算與容漓關系不錯的人死了,他也不會難受,第二天還叫着蕭開麒下山采買,根本不顧有多少人還在為那場大戰痛苦。

許泰寧感覺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沒再問關于花的問題,就在此時,季盞白一直等的回魂術終于上場,他也沒有心思再教育容漓。

就算要教育,也不會當着外人的面。

回魂術聽起來雖然稀罕,但正如許泰寧所言,寶貝是寶貝,但沒有什麽實用價值,所以競拍的人寥寥無幾,季盞白看着大家興致不高,索性直接舉牌,開出了一萬兩的價格。

就在守衛把回魂術送上樓的時候,變故突生,對面房間裏沖出一個黑衣人,直接打暈守衛,奪走回魂術,季盞白聽見動靜立馬推開門,追着黑衣人而去。

“白白!”許泰寧喊了一聲,容漓看情況不對,忙跟上季盞白。

黑衣人飛到龍朝鎮外停下,季盞白緊緊地盯着黑衣人:“下身穿錦衣,應當不是小門小戶,剛才大可以一起競價,為何要偷?”

黑衣人臉上帶着面具,他認不出來是誰,但感覺這個人認識他,要不然也不會特意等他。

“呵呵。”黑衣人笑了兩聲,聲音低啞:“破雲宗,季盞白?”

“是我。”季盞白點頭:“這個回魂術對我來說很重要,不然的話一定贈與閣下,這樣,您先拿回去看,或者我先看,看完之後您再給我,或者我給您,您看怎麽樣?”

黑衣人笑的更大聲了,仿佛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你很有意思。”

季盞白感覺面前的這個人很莫名其妙,他只是擔心再也得不到回魂術,怎麽就說他有意思?

容漓和許泰寧也追了過來,還有幾個金丹期的守衛,很少有人敢在龍泰明目張膽的搶東西,這人不僅搶了,還逃出了龍泰,差一點就出了龍朝城,若是讓黑衣人順利逃脫,傳出去後他們龍泰的名聲就壞了。

他們把黑衣人圍成一圈,黑衣人仍是閑閑的站在一旁,好像被圍起來的根本不是他,沒有任何危機感。

季盞白眼睛眯了眯,這個人一定對自己有着足夠的自信,所以才巍然不動,實力一定很強,剛才速度就很快,所以他們幾個金丹期的修士,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這個人的修為一定在元嬰之上,有可能已經到了分神期。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季盞白囑咐道,一旦打起來,他們肯定不是黑衣人的對手,只會全軍覆沒,倒不如好好談談,面前的人既然能停下來等他,就一定有談判的餘地。

黑衣人看了季盞白一會兒,然後把目光轉向容漓,眼神閃爍,長這麽大了,還是跟從前一樣沒出息!

容漓見黑衣人看他,皺了皺眉,聽季盞白的話,他一動未動,這個人讓他感覺有些熟悉,身上有一股很惡心的氣息。

“你是誰?”容漓沒忍住問了一句。

黑衣人嗤笑一聲:“容漓啊容漓,沒想到你最後還是找到他了。”

“容泗。”容漓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季盞白頓時明白了過來,面前的黑衣人,就是當初在琅琊峰欺負容漓的那個人,琅琊峰的二公子,名容泗,他還有一個更厲害的身份——現任魔尊。

季盞白立刻護到容漓面前,但已經來不及,容泗出手很快,眨眼間便掐住了容漓的脖子,容漓手裏的龍淵劍掉在地上,實力相差懸殊,他毫無反擊之力。

“真是得來毫不費功夫,容漓,我可是找你很久了。”容泗道,他的聲音不知為何,一直帶着嘶啞,雙手緊握成爪,狠狠地掐着容漓的脖子,明顯是想直接掐死容漓。

季盞白召出清羽扇,扇子在手裏轉了一圈,幻化成劍,覆上一層青炎秘火,季盞白飛速朝着容泗砍去。

容泗感覺到危險不得不放手,急速後退,雖然躲開了季盞白的一擊,但面具被清羽劍的劍氣掃到,碎裂開來,露出他的本來面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