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謝家金堂
想明白這一點, 謝斓當即同鄭氏道:“我進宮一趟,你在家好生查查,金堂和行知的動向都是被誰洩露出去的。”
“金堂,”謝斓說完, 又看向金堂, “你派人去尋個正哺乳的婦人來, 我進宮後雖可以去求皇後娘娘, 到底需要些時間, 總不能叫琅哥兒餓肚子。”
“姐姐放心, 我讓青梅在我鋪子裏尋, ”金堂道, “銀樓、布坊和成衣鋪裏那麽多人, 總能盡快尋着的, 到時候讓青梅悄悄帶她來。”
“其實……”鄭氏猶豫片刻,看向謝斓道, “母妃,兒媳可以自己給琅哥兒哺乳的。”
謝斓聽罷, 道:“非是母妃故意不許, 若在颍州,你便是自己親手帶大琅哥兒都成,京城裏規矩多,若有些話被人故意扭曲了傳出去,到底是對你名聲有礙,何況咱們又不是山窮水盡的時候。”
金堂也忙道:“侄媳婦放心,你可以先叫府醫等着,待人來了,先叫府醫把脈看看, 再讓沐浴更衣,頂多一兩日工夫,就把她給換了。”
鄭氏這才道:“都聽母妃的。”
謝斓這才拍了拍鄭氏的手,叫了人來服侍她更衣。
鄭氏去處理府中內務,金堂也回了有涯齋,讓人去尋青梅和謝松。
青梅兩個來的很快,金堂也不含糊,直接将事情說了,而後道:“你們找人時,務必要和她家人說明白,頂多只花一兩日工夫,工錢另算,若是他屋裏人不放心,可叫她相公陪着來一日。最好是咱們手底下信得過,能保密的人。”
“若不然,青梅你多受累些,一道陪着住一日,既是幫襯,也防着有什麽不好的。”
“少爺放心,”青梅想了想道,“成衣鋪子的廖掌櫃前幾個月才得了個大姑娘,他一家子定然是信得過的,我這就先去他家問問。”
金堂點了點頭道:“早去早回。”
成衣鋪子在玄武大街,離颍王府有不小的距離,一來一回得大半個時辰,加上他們中間說話解釋的工夫,起碼得一個時辰。
金堂怕鄭氏等得心急便派玉書先過去說一聲。
不多時候,玉書回來了,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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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了,臉上這麽難看,”金堂急的看不進去書,便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坐着,葡萄整串還沒有小手指頭長,倒是葉子長得密密麻麻的,架子邊上種着些月季、薔薇等正開着花,香氣盈鼻,到底讓金堂的心靜了些。
玉書行到金堂身邊,小聲道:“我過去時,世子夫人正在處置下人,凡和這事兒有關的,都被打了板子。世子夫人查到有個丫鬟屋裏藏着不太好的東西,也讓打了十幾板子,那東西叫府醫看過,和世子夫人說了幾句後,當即叫抓了那丫鬟一家子,連沾親帶故的都一并拿了,說等事情了了要發賣出去。”
“你覺得世子夫人做的過了?”金堂并不覺得鄭氏有哪裏做錯了,平日再軟和的人,遇到自個兒孩子的事情,露爪子也是應當,再者那丫鬟被查出來的東西,恐怕吓人得緊,不然鄭氏也不會半點不留情面,但凡沾親的都拿了。
只是玉書的态度,讓金堂有些在意,若他去同情那些人和那個丫鬟,恐怕他還真得好生考慮考慮是不是提早把他從自個兒身邊放出去了。
“怎麽會,背叛了主家,只是打了板子發賣出去,不是直接打死,已經很仁慈了,”玉書說着,支支吾吾道,“只是我從前沒見過打板子,有些被吓着了。”
“那你回去休息休息,”金堂道,“可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可別魇着了。”
金堂說着,又同墨書道:“今晚找個膽大的陪陪他,若有什麽事兒及時來回。”
“其實也用不着,”玉書見金堂如此鄭重其事,也不好再說什麽推拒的話,便應了下來。只是他也不肯回屋帶着,只說金堂身邊人多,他更不怕些。
青梅夫妻速度快,還不到一個時辰,就領着成衣鋪廖掌櫃夫妻來了,廖掌櫃來時手裏還抱着一疊賬本兒。
金堂見只他兩個,不由問道:“怎麽沒把孩子帶來,可是家裏有人照顧?”
廖掌櫃點了點頭道:“王府重地,不好帶她來,正好鄰居也養着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便暫且托付兩日。”
金堂這才點頭,又看向兩人道:“方才青梅可都給你們說清楚了?”
等兩人都點頭,金堂道:“這兩日要委屈廖夫人,住到我侄媳婦院裏,廖掌櫃可就在我院子裏住。”
“不委屈,不委屈,”廖掌櫃說着,便捧着賬本道,“只不知東家何事能得空?關于咱們鋪子裏的事兒,我還有些想向您請教。”
難怪帶了賬本,這是有備而來啊。
金堂想了想道:“今兒怕不得空,且看明日吧。”
廖掌櫃應了一聲,便退到了一邊。
金堂見廖夫人有些拘束,便道:“那邊會先叫人給你把脈、梳洗,得花上一些時候,這兩日便叫青梅陪你一道,等事情了了,我必會重謝。”
廖夫人忙躬身道:“東家客氣了,能幫上東家的忙,是咱們家的福氣。”
金堂見了也不再啰嗦,讓玉書安置廖掌櫃,自個兒領着墨書并青梅幾人一道去了李铮的院子。
“小舅舅來了,”鄭氏見金堂這麽快領了人來,忙起身相迎。
兩人坐下後,金堂指着廖夫人道:“這是我手中一個鋪子的掌櫃夫人,是信得過的,只我怕她不适應王府的規矩,有什麽疏漏,卻不敢說,便叫青梅陪她一道。青梅打小就在我身邊服侍,如今是我府裏大管家的兒媳。”
鄭氏一聽這話,就明白了,眼中閃過幾分感激,道:“多謝小舅舅費心。”
金堂擺了擺手,只囑咐青梅兩人道:“好生伺候小公子。”
等青梅兩個應了,金堂也不再多留,只同鄭氏說有事直接給他傳話,便出了院子。
鄭氏這邊則是趕緊叫了府醫過來給兩人把脈,才叫去伺候兩人更衣。
因小李琅方才已哭鬧過一回,便先讓青梅去梳洗,廖夫人略擦了擦就去抱了小李琅來。
金堂出了院子也沒走遠,自去尋了幾個管家問話,知道一家子主子都還沒回,便也不敢回有涯齋,只在正院坐着。
李钺是最先回來的,還沒等墨書給他說完府裏的事兒,李恪、李铮和謝斓就都一道回了。
瞧見金堂在正院打着哈欠,卻不敢回的模樣,李恪幾個都舒緩了臉色,李铮更上前謝了金堂一回。
知道金堂已經給小李琅尋了人來,又有青梅作陪,謝斓松了口氣,道:“今兒得虧是金堂回來得早,幫了我大忙。”
謝斓說着,又沒好氣的看着還沒來得及換衣裳,身上猶帶酒氣的李钺道:“你今兒怎麽回得這樣遲?”
“怪我怪我,”李钺也滿臉懊悔。家裏的人都忙得團團轉,只他什麽都不知道的在外吃酒到要關城門才回,若真是小侄兒出什麽事,他可真要自責死。
見他這模樣,謝斓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得道:“罷了,都是人家設計好的,你也不能開天眼。”
李铮也道:“娘說得是,這怎麽能怪你。”
等幾人說完,李恪方道:“太醫說那藥瞧着兇狠,卻極好解,只要救治及時,便不會有什麽大礙,背後出手這人,顯見是想惡心咱們,可他在我們府裏安插的釘子有這麽大的能耐,卻是不能忽視的。”
李铮點了點頭,咬牙道:“還有後頭查出來那丫鬟,已經自盡了,雖斷了線索,可這兩樁左不過就是那些人。”
“畏罪自盡就以為能禍不及家人了,”謝斓冷笑一聲,道,“原想着沒釀成大禍,便為琅哥兒積福,放他們一馬,如今他們不要這個臉面,我也好生為他們挑挑地方。”
“這種事兒怎麽能髒了娘的手,”李钺忙道,“交給孩兒去辦就是。”
李恪幫着應了,拉着謝斓的手安慰道:“我已經叫吳先生親自去查了,左不過幾日,便該有消息。你今日已在皇上和娘面前狠狠告了一狀,便是苦主,到時候咱們找回場子時,只要做的不太過,皇上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吳先生?金堂心裏算了算,得有六七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到底是姐夫的心腹幕僚,若有什麽要事,姐夫最先想到的,還是他。
“只是我私心裏想着,咱們這會兒不急,便是查出來了,看在皇上面上,小打小鬧一陣也就是了,”李恪說着,竟帶了幾分笑,“皇上身體越發不好,只這兩三年,咱們難道等不得?”
金堂閉着眼,聽得心裏一顫。不過他半點不同情亂伸爪子的人,你都對一個多月大的小孩子出手了,總要有被打擊報複的覺悟吧,總不能靠着老皇帝,就覺得有恃無恐。
李恪說完話,見金堂撐着下巴,頭一點一點,幾乎沒在聽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同一旁坐着的李钺道:“一會兒你把金堂送到了再回去,免得他半道上摔了。”
李钺應了一聲,便喊金堂。
“什麽,”金堂渾身一激靈,做出神志清醒了些的模樣,道,“姐夫你們說完了?”
“說完了,”謝斓無奈道,“你先回去吧。”
“哦,”金堂應了一聲,起身伸了個懶腰,才同幾人告辭,先出去了。
“小舅舅你等等我,”李钺忙跟了出去,又叫上了等在外頭的墨書,緊緊看着金堂,一道往有涯齋去。
等洗漱完,真正躺在床上了,金堂又沒了睡意,今兒的事兒可太多了,只往回略想想,都有些心驚。
若是他沒在那會兒回府來,抓住從小門跑出去的人。鄭氏嘴上說着不怪,難道就真的不會有人引着她去想了?
何況那人要從小門出去,可沒幾條路走。李钺院子裏、有涯齋裏,可都是有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到啦,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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