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人的小奶貓

“主人,抱抱,要抱抱,主人……”

安靜的病房裏,俊美清瘦的少年被三個男護工壓住胳膊腿,死死困在床上,只剩一雙靈動的眸子委屈的望着自己主人。

“主人,要抱抱。”

少年軟糯甘甜的嗓音,帶着勾人的小尾音,聽的那三個護工的耳朵都酥了。

而少年口中的‘主人’,池應琛,并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上前抱他,而是冷冷的站在一旁打量着他。

少年的主治醫生,文舟,膽戰心驚的看着自家老板兼好友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在少年的一聲聲‘主人’中,越來越黑,越來越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出手把少年給掐死。

被困在床上的少年,名叫阮棠,是Z市商界巨頭阮家的小少爺,阮老爺的老來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被阮家人捧在手心裏長大。

在阮家萬千寵愛下,阮小少爺不出所料的被寵成了個混世小魔王。

而要說池應琛這輩子最讨厭的,那絕對就是阮家小少爺,這個所謂他名義上的未婚妻,阮棠。

池家老太爺和阮家老太爺曾是過命的兄弟,在池家老太爺五十大壽時,兩人一時興起,約定了‘娃娃親’,可當時阮老太爺的一兒一女都已經結婚了,便打算給孫子輩的孩子們訂,又過了許多年,池老太爺彌留之際,兩人想起曾經的約定,就給阮家剛出生不久的小孫子阮棠和比他大六歲的池家獨苗池應琛定下了‘娃娃親’。

那時候池應琛還小,不懂‘娃娃親’是什麽,他只知道剛出生的阮家小弟弟很可愛,軟軟白白的跟個糯米團子一樣。

他是獨生子,家裏沒有兄弟姐妹讓他玩,便把阮棠當成了自己的弟弟來疼愛。

在阮棠六歲之前,池應琛都很喜歡逗他玩,誰知阮小少爺越長大越混賬,犯起混來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而且随着年齡增長,池應琛慢慢明白了所謂的‘娃娃親’‘童養媳’到底意味着什麽,便跟阮棠之間越來越疏遠了。

在池應琛心裏,他只把阮棠當成是弟弟,從沒想過要跟他結婚,他向父母提過很多次,想要取消所謂的‘娃娃親’。

池家父母并沒有直接反對,他們只會說,“這‘娃娃親’是你爺爺定下的,你要是有什麽不滿,就自己跟你爺爺說吧。”

而他的爺爺早在他六歲那年,定下‘娃娃親’不久後就去世了,他又能找誰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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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二歲到現在二十四歲,池應琛向父母反對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永遠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效果,刻板的父母堅守着爺爺當年對阮家的承諾,非逼着他跟阮棠結婚。

“池應琛你個混蛋,你要幹什麽,快放開我小弟。”

片刻後,一個妝容豔麗的女子風風火火闖入了病房,待看到自家小弟被人摁在床上欺負的都快哭了後,憤怒的掄起床頭櫃上的醫用托盤,不管不顧的朝那三個護工砸了過去。

那三個護工只是奉命困住少年,并沒想要傷害他,被突然沖進病房的女瘋子拿着托盤一頓狂揍,不得已放開了壓制少年的手。

失去鉗制,床上的少年瞬間彈跳起身,躍到了池應琛的身上,像只樹袋熊一樣四肢并用的纏住他。

“姓池的,你混蛋,”女子正是阮家二姐阮賞,“你剛剛當着那麽多親朋好友的面拒婚,現在又抱着棠棠,你到底想做什麽?”

池應琛黑着臉,一言不發,只示意那三個護工過來。

三人再次上前,想要把阮棠從池應琛身上扯下來,可随着三人的靠近,阮棠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吓,死死摟着池應琛的脖子,雙腿纏住他勁瘦的腰,毛茸茸的腦袋拼命往他懷裏縮,聲音裏甚至染上了哭腔,“主人,救我,我不要再被他們壓着,主人……”

這軟綿綿的哭聲讓三個護工都忍不住心軟了,可自家老板不吭聲,他們只能繼續硬着頭皮把人往下扯,阮棠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大力氣,他們把他白嫩的手都快掰斷了,愣是沒把人扯下來。

阮賞心疼的大叫,“你們住手,別扯了,他最怕疼了,你們是想掰斷他的手嗎,棠棠乖,聽姐姐的話,先下來好不好,姐姐替你打他們。”

“謝謝漂亮姐姐,”阮棠吸了吸鼻子,紅紅的眼睛看着眼前關心他的漂亮姐姐,“可是我不要離開主人。”

“漂亮姐姐?”阮賞大驚失色,“姓池的你對棠棠做了什麽,他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

池應琛被她時不時的大叫吵得頭疼,冷着臉不吭聲。

阮賞心疼自家小弟,新仇加上舊恨,舉着托盤就要打他,“姓池的我告訴你,今天棠棠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阮家上下都不會放過你的。”

三個護工和文舟斷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家老板在他們面前被打而撒手不管,那樣等待着他們的就是被炒鱿魚了,可他們的戰鬥力遠不及阮賞這個女瘋子,想要保護自己老板卻被她打的抱頭鼠竄。

病房一片混亂,恰在這時,池家父母從外面買東西回來了,迫不得已被卷入了這場戰鬥,“賞賞,別沖動,你冷靜點。”

“冷靜,怎麽冷靜?我好好的小弟變成這個樣子了我還能冷靜的下來,姓池的,我要你為今天傷害棠棠的事情付出代價。”

阮賞的身手是練過的,雖說不能以一敵百,但對付病房裏的這些人足夠了,再加上她在憤怒中,額外增加了武力值,三兩下便解決了這些礙手礙腳的人,然後朝着池應琛而來。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池應琛并沒有動。

就在托盤即将砸到他身上時,之前死死圈在池應琛身上,三個人都沒能将他扯下來的阮棠,自己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反手接住了托盤。

“誰都不許傷害我主人。”

阮棠護在池應琛身前,龇着牙,戒備的瞪着阮賞,雖然這個漂亮姐姐之前關心過他,可是她敢傷害主人就是他的敵人。

自家小弟何時用這種兇狠的表情跟她說過這樣的話,阮賞心裏既傷心又擔心,“棠棠你怎麽了,你不要吓二姐,棠棠。”

池應琛沒工夫觀賞姐弟相愛相殺的感人場面,“既然你來了,那他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阮賞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阮棠将手裏的托盤一扔,快速轉身從背後抱住了池應琛的腰,“主人,你別走,你不要小貓了嗎?主人……”

池應琛怔楞在原地。

病房裏的其他人也被兩人相擁的畫面給鎮住了。

托盤落地後,病房裏再次彌漫上了詭異的安靜。

趁池應琛愣神的功夫,阮棠松開手,快速走到他面前,再次跳到他的身上,筆直的雙腿勾住了他的腰,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頸窩輕輕蹭了蹭,“主人,不要丢下小貓,小貓會乖乖聽話的。”

回過神來,池應琛的臉黑成了鍋底,“阮棠,我不管你玩什麽把戲,馬上從我身上下去。”

阮棠搖了搖頭。

池應琛咬牙,“給我下去。”

阮棠悶聲道,“不要,就不要。”

折騰到現在,池應琛耐心耗盡,不管不顧的要把他扯下來。

之前是護工在動手,池應琛從沒上手,這次卻是他親自上手,即将被主人抛棄的恐懼席卷了阮棠,他被池應琛粗暴的動作吓的哇哇大哭起來。

大滴大滴連綿不斷的淚珠順着臉頰流下,在下巴處彙聚,又滴落在與他摟抱在一起的池應琛的身上。

滾燙的淚珠打在胸口,池應琛有些恍惚,他竟不知道,阮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愛哭了?

在池應琛的記憶中,若是有人敢欺負阮棠,阮少爺必定會以兩倍、三倍的代價還回去,何時會被人欺負的這樣哇哇大哭,像是被全世界抛棄了一樣。

“池應琛,你別吓他,你沒看到他都哭了嗎?你別吓唬他了……”自家小弟平日裏掉一滴眼淚,一家人都緊張的不行,現下他這樣哇哇大哭,阮賞心疼的要死,可池應琛根本不聽她的,只好向一旁的池家父母求助,“伯母,伯父,你們快勸勸他,不要再傷害到棠棠了,他還那麽小。”

池母也心疼,不說這是阮家的寶貝,要是被他兒子給弄傷了,阮家人肯定會殺了他兒子洩憤,而且阮棠還是她的寶貝兒媳婦,雖然還未進門,可她心裏早就認定了這個兒媳婦的,怎麽能容忍自家兒子這麽欺負她的寶貝兒媳婦。

池母拉住了兒子的手,制止住了他的動作,“琛兒,不要任性了。”

池母說話好歹還有些分量,池應琛煩躁的住了手,瞪着挂在他身上被他吓哭的人。

阮棠小臉上布滿了淚水,可憐巴巴的望着他,“主人,不要抛下小貓,小貓會很乖很乖的,主人,求求你,主人……”

池應琛,“……”

池應琛忍不住在心裏爆了句粗口。

阮棠,你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伯母,這究竟怎麽回事,不是說棠棠只是暈倒了嗎,可他怎麽變得不認識人了,”阮賞被自家小弟哭的六神無主,“棠棠,你告訴姐姐,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那個……”躲在一旁看戲的文舟這時上前解釋道,“已經檢查過了,阮少爺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有點急火攻心才會暈倒,人醒了就沒事了。”

“急火攻心?”聞言,阮賞氣憤的用手指指着池應琛,“都是因為你,棠棠好好的十八歲生日,他的成人禮,一輩子就這麽一次,卻被你搞的一塌糊塗……肯定是因為你的當衆悔婚才讓他受了刺激,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了,池應琛,你還我小弟,你還我小弟。”

池母安慰道,“賞賞別激動,棠棠是暈倒在我們家門外的,而且琛兒他還當衆……悔婚,讓棠棠下不來臺,你放心,不管棠棠變成什麽樣,我們家一定會負責到底的,在我心裏早就把棠棠當成是我兒媳婦了,他爸也是這麽想的,是吧,孩兒他爸?”

池父附和道,“是的是的,棠棠早晚是我們池家的人,放心吧,我們會負責的。”

池應琛實在聽不下去了,“爸,媽,要負責你們負責,我說過了這個‘娃娃親’我是絕對不會認的,阮棠我也絕不會娶的。”

池母用胳膊肘撞了兒子一下,“你給我閉嘴,你個臭小子把棠棠害成這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忘了在訂婚宴上說的話了,棠棠一定是被你刺激,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你得對人家負責。”

這是賴上他了嗎?

池應琛頭疼的扶額。

時間倒回到兩個小時前。

阮家小少爺的十八歲生日宴會辦的那叫一個隆重,整個Z市政圈商圈娛樂圈有頭有臉有名的人物幾乎全都到場了。

不僅僅因為這是小少爺的十八歲成人禮,更是因為這場宴會也是阮棠和池應琛兩人的訂婚典禮。

現場除了諸多親朋好友,還來了很多家媒體。池應琛的影帝身份加上Z市兩家巨頭阮家和池家聯姻,這樣的新聞,絕對的頭版頭條,媒體們擠破了頭争取機會來到現場,誰都不肯錯過這場盛大的宴會。

然而,令在場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池應琛拒婚了。

“這個‘娃娃親’我是絕對不會認的。”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現場一片嘩然。

池阮兩家人臉色都不好看,當然最不好看的還是阮家小少爺。

作為被退婚的當事人,小少爺勃然大怒,氣鼓鼓的瞪着他,“池應琛,你當真要悔婚?”

池應琛,“這樁婚事我從來就沒有同意過。”

阮棠,“那你之前給我……”

池應琛淡淡打斷他,“那些并非我本意,這些年送你的東西,全是我的父母自作主張,打着我的名義送給你的,我對你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我也并不想娶你,相反的,我無時無刻不在想擺脫你,擺脫這樁從小就被扣在我身上的莫名其妙又可笑的婚事。”

毫不留情的話語,周圍人指指點點的聲音,争先恐後的往小少爺耳朵裏鑽。

小少爺何時受過這種委屈,惱羞成怒,對着池應琛的臉一巴掌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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