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哥哥的誘受弟弟(七)
池應琛與葉梓凡相識七年,可以說對他非常了解。
他的這位師弟熱情開朗,為人善良。
當年一同參加比賽時,池應琛頂着一張生人勿近的臉,只有葉梓凡不嫌棄,跟他做朋友。
兩年前,韓間被阮棠傷到臉,還背上了天價違約金,走投無路時是葉梓凡收留他,給了他一處可以安身之地。
對于昨天從劉盼口中聽到的,阮棠說葉梓凡的人品有問題這些話,池應琛根本不相信。
這些年,他與阮棠的關系越來越差,每次見面都會不歡而散,因為他,他的師弟葉梓凡也被阮棠針對。
阮棠讨厭他,連帶着讨厭葉梓凡,什麽話都能說的出來。
但是文舟調查到的事情,他不得不親自來問問葉梓凡。
“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
聽完師兄的問話,葉梓凡愣了好一會,才哭着解釋道,“老師他不讓我說……當時參加比賽,老師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因為他的關系才取得好名次。”
“至于我的身世,對不起師兄,我是怕你看不起我,怕你覺得我是個另類……我是一個沒有家的人,我怕被孤立……後來拜在老師門下學習,又怕別人知道了我和老師的關系對老師說閑話,對不起……”葉梓凡泣不成聲,拉着池應琛的手戰栗不止,“師兄,我太害怕了,我……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池應琛本就沒有懷疑什麽,他只是跟葉梓凡求一個解釋。
此刻聽到了他心酸的過往,只剩下心疼了,哪裏還會去怪他。
說起來,池應琛心中的惆悵更多一些。
一夕之間,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有事情瞞着他。
他最尊敬的老師和最信任的師弟瞞着他,他工作上最親密無間的夥伴高芳和劉盼也有事情瞞着他,還有阮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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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是最讓他意外的,對于葉梓凡和顏停之間的事情他應該是知道的,那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他知道這些想要做什麽?
關鍵是,他為什麽要瞞着自己?這些年來守口如瓶,從未透露過半點。
哪怕是記憶出現了偏差,哪怕是“失憶”中的阮棠,也不想讓他看到這些。
說是怕他會難過。
阮棠為什麽覺得他會難過呢?
而且阮棠在暈倒前,叫了他一句“琛哥哥。”
池應琛聽得清清楚楚,是“琛哥哥”,而不是“哥哥”。
池應琛心中堆滿了疑團,都快成十萬個為什麽了。
原來關系再好的人之間都會有小秘密。
如果不是這次文舟意外查出來,他永遠都不知道他的老師和他的師弟原本早就認識。
而他竟然也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是他們掩飾的太好?還是自己太信任他們了?
哭了一會,葉梓凡問道,“對了,師兄,你查這個做什麽?”
池應琛嘆了口氣,“有人說當年老師把第一名還給我是事出有因,我想查一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那你還查出什麽了?”葉梓凡的神色有些緊張,池應琛低垂着頭沒注意到,“除了查到老師資助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沒有了,”池應琛搖搖頭,看着他發紅的眼眶,心中滿是愧疚,“對不起梓凡,我不該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就去懷疑什麽,老師的為人我心裏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徇私舞弊的,我這次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是我大意了,你放心,我不會再繼續查下去了,我相信老師,也相信你。”
“……那就多謝師兄啦。”
頓了下,池應琛問道,“梓凡,老師昨天有沒有難為你?你看起來有些……憔悴。”
葉梓凡眼底的黑青很重,塗了厚厚的粉都遮不住,池應琛明顯能看出來。
“我沒事,老師他考我基本功,我沒答出來,被打了幾下手心罷了。”葉梓凡道,“昨天從老師家回來後,我複習老師之前教的東西來着,一時忘了時間,熬夜了。”
原來是這樣,池應琛也笑了,“以後要當心,你也知道老師一向嚴格,老師教給我們的東西都要時刻記得。”
“知道啦,師兄,你就別教訓我了,我已經知道錯啦,昨天偷偷哭了好一會呢,師兄不給點安慰嗎?”
葉梓凡笑的眉眼彎彎,剛哭過的眼中還有淚滴,亮晶晶的。
池應琛愣了下。
池應琛與葉梓凡的關系确實不同于旁人,七年時間彼此陪伴,兩人之間有着作為師兄弟關系的親密,但也從未踩過這條線,葉梓凡也從未跟他說過如此直白的話。
池應琛擡手想要揉他的腦袋,腦海中卻突然閃過阮棠的臉。
【哥哥,晚上早點回來,我在家裏等你哦。”】
池應琛的手下意識的在半路轉彎,只在葉梓凡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下。
葉梓凡期待的眼神暗了暗。
随即兩人同時沖對方笑了笑,又同時轉過了臉。
一種說不上來的尴尬彌漫在兩人之間。
這一刻,池應琛突然意識到,他跟師弟之間似乎産生了一種無形的屏障。
他說不上來這種隔閡是因為什麽。
問清楚後,池應琛沒有多待,聲稱公司還有事,就離開了。
他剛走,葉梓凡就聯系了顏停。
“老師,師兄在查七年前綜藝名次的事情,還查出了前些年您資助我的事情,師兄跟我說他還打算繼續查下去,如果真的讓他查到其他的事情,我們……該怎麽辦?”葉梓凡言簡意赅地把事情講給顏停聽。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緊張,但如果此刻有人在場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臉上挂着詭異的微笑。
這是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的笑容,哪怕是牢牢掌控他整個人生的老師。
沉默了會,顏停吩咐道,“後天你們就要動身去國外參加《師兄》頒獎典禮了吧,把韓間帶上,我會告訴他怎麽辦的。”
結束一天的工作,池應琛回到家時,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估摸着家裏的小混蛋已經睡了,池應琛輕手輕腳地開了門,正在玄關處換鞋,整個人突然愣住了。
客廳右邊的小燈開着,溫柔的燈光兢兢業業地籠罩着寬大的餐桌,以及趴在餐桌上睡的香甜的少年。
溫馨而美好。
這一刻,池應琛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又酸又軟。
今天中午,少年暈了下就醒了過來。
池應琛昨天晚上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把少年趕出家凍了一晚上。這舉動着實把少年給吓到了,醒來後的他格外的乖巧,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聽哥哥說要出門,少年雖然不高興,但還是一路送到門口,嘟着嘴可憐巴巴道,“哥哥,晚上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哦。”
已經這麽晚了,少年依舊在等他。
這種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覺……真好。
好到不真實。
好到輕而易舉就打動了池應琛。
池應琛放輕了腳步,甚至連呼吸都輕了,他走到餐桌前,在少年邊上坐了下來。
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少年。
少年不知做了什麽美夢,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在夢中顫抖了下,腳趾頭狠狠地踢在了桌腿上。
“啊——”
少年從夢中醒來,疼的哇哇亂叫,一擡頭就看到了哥哥,“啊啊啊啊……哥哥,你回來啦……啊啊啊啊啊——”
少年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還不忘關心他,“哥哥吃飯了沒呀,飯菜都涼了,要是沒吃的話,我去給哥哥熱一下。”
少年跳着腳起身,正要去熱飯菜,聽到哥哥說道,“過來。”
池應琛領着少年走到沙發邊上,讓少年坐下,他半蹲在少年身前,握住了少年的腳踝。
阮棠是十八年養尊處優生活裏養出來的大少爺,身體軟乎乎白糯糯,連腳指都泛着瑩白的光澤。
哥哥在幫他揉腳,少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哥哥,”雖然他的腳已經不疼了,但是少年的眼淚掉的更兇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關心我了。”
這麽好的氛圍,池應琛不忍破壞,用另一只手給他擦眼淚,“怎麽會,你是我……弟弟啊。”
“哥哥。”少年摟着他的肩膀,吻住了他
池應琛應該是要拒絕的。
可他猶豫了一瞬。
再想要推開少年時,少年先一步放開了他,萬分激動道,“哥哥我真的太開心太幸福了。”
少年吻了下就松開了,起身去給他熱飯。
池應琛下午跟着劉盼他們一起吃過飯了,為了保持身材,他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但當少年把熱好的飯菜端上來時,他還是吃了。
如果說早上的粥有些熟悉,那現在的一大桌飯菜讓他感覺更加熟悉。
池應琛問道,“這桌菜是誰做的?”
“我呀,”少年殷切地幫他布菜,“哥哥,好吃嗎?”
“你做的?”池應琛驚得差點把嘴裏的飯菜給吐出來。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竟然會做飯?還做的這麽好吃。
池應琛不喜歡陌生人出入家裏,所以沒有雇保姆,只有池家老宅那邊的劉阿姨會定時來他這邊打掃,每次過來池媽媽都會讓她給兒子帶來一堆美味的飯菜。
池母有一手好廚藝,做出的飯菜跟五星級酒店的大廚有一拼,池應琛很喜歡媽媽做的飯菜。
但七年前離開家後,他便很少吃了,但那股味道他從來沒忘記過。
而阮棠這桌子菜,味道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難不成是媽媽做的?可阮棠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而且昨天大半夜他還喝到了熱粥,難不成大半夜媽媽還來給他熬粥了?
不可能,不可能。
可讓他去相信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阮少爺會做飯,還這麽好吃,他更加不相信。
“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池應琛試着從他嘴裏套話,“之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哥哥之前也沒問過我呀,我是十三歲開始跟着池阿姨學的,池阿姨做飯很好吃,我跟她學了好久,怎麽樣,好不好吃?”
“池阿姨是誰?”
少年盛了小碗湯遞給他,笑道,“哥哥真笨,池阿姨是哥哥的媽媽呀。”
池應琛心中的震驚已經不足以用任何詞來形容了。
阮棠竟然跟他媽媽學過做飯,還是從十三歲時就開始學的,整整五年了,而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池應琛心中說不上來的滋味,憋了半天才道,“你說過我們是親兄弟,那池阿姨是我媽媽難道不是你媽媽嗎?”
話剛說出口池應琛便後悔了,他這說的都是什麽玩意?
“啊,這個,我……”少年似乎被他這個問題難住了,又開始頭疼,“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阮棠。”少年的反應跟今天中午看到葉梓凡的文件時一樣,疼的抱着腦袋哀嚎。
阮棠應該沒有撒謊,他的廚藝确實是跟他媽媽學的,可他為何會學?
而且阮棠的潛意識裏應該是還記得一些‘失憶’前發生的事情的。
他記得自己學過做飯,記得池阿姨,記得不能讓池應琛看到葉梓凡的文件……
但為何阮棠每次記起現實生活中的事情時就會頭疼?
一定是有人對他做過什麽?
看來阮棠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憶’,完全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第二天,池應琛晨練完時,少年恰好做好了早餐。
少年穿着白色襯衣牛仔褲,整個一乖巧軟萌的少年郎。
是池應琛喜歡的打扮。
池應琛突然就有了沖動,尴尬地咳嗽了兩聲,“你要出門?”
他出門是想去幹嘛?
是打算回家嗎?
這兩天,池應琛有試着聯系阮常,但都聯系不上,找了阮賞才知道他被柳家大哥帶出國了。
少年咬着勺子,甜甜笑道,“要去上學呀。”
池應琛,“……”
這些時日以來,經歷了太多事情,他都快忘了少年還在上學了。
兩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少年吃的很快,“快上課了,哥哥,我不等你了,我先走了。”
少年走到玄關處,突然返回來,抓着他的胳膊,在池應琛錯愕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的唇。
“哥哥,今晚要早點回來哦。”
池應琛還未反應過來前,少年又飄走了,獨留池應琛一人愣在餐桌前。
半響後,池應琛無聲地笑了。
還未出門,他心中卻已經對回家有了期待。
晚上,池應琛謹遵少年的叮囑,早早回家。
少年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襯衫,裸露出雙腿風光,嘴裏哼着歌,在廚房做飯。
随着少年走動,貼身的內褲若隐若現。
這樣的暗示太過明顯,池應琛的呼吸重了幾分。
之前被阮棠綁在床上,他與阮棠之間已經有過一次親密接觸了,雖然過程兵荒馬亂,但足夠讓他記憶深刻。
還挺讓人懷念的。
可上次阮棠在醫院清醒過來回憶起在他‘失憶’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時,惱羞成怒,看他的眼神充滿鄙夷,簡直把他當成一個饑渴的老sp了。
若是阮棠再次清醒過來時,回想起把他綁在床上時發生的事情……
池應琛不敢想象阮棠會做出什麽。
他會有多麽的後悔。
多麽的無地自容。
會怎樣辱罵池應琛。
一想到這些,池應琛仿佛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什麽心猿意馬全都撲滅了。
池應琛走上前,關了火,把人拉到房間,拿出他的衣服丢給他,“把褲子穿上。”
不管是為了阮棠還是為了他,他都不能讓事情進一步朝不可控制的地步發展下去。
阮棠被他吓了跳,随即反應過來,摟着他的脖子,跳到他的身上,在他身上蹭了蹭,“為什麽要穿,不冷,不用穿。”
池應琛的呼吸又加重了幾分,冷聲道,“穿上。”
“哥哥。”少年再次親吻他。
池應琛,“……”
吃過飯,阮棠拿來相機。
“你拿它做什麽?”有了上次綁在床上被拍攝的經歷,池應琛現在一看到阮棠拿出相機就下意識的頭疼。
“哥哥,老師今天布置作業,讓每人錄一段給喜歡的人表白的視頻,”阮棠把相機遞給他,“哥哥幫我錄。”
給喜歡的人表白……一開始,池應琛以為少年會有什麽長篇大論,畢竟他是個喜歡叽叽喳喳講個不停的人。
可鏡頭前的少年安安靜靜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
在錄制前少年換了衣服,是一身青澀的校服。
許是卧室的燈光太過柔和,池應琛感覺有些移不開眼。
過了許久,少年才轉過身,面向他。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喜歡了多少年記不清了。”少年直白地盯着鏡頭,或者說是盯着鏡頭後的人。
少年雖然沒有說喜歡的人是誰。
但他的眼神足以表明一切。
這一刻,池應琛不知是該感慨少年的用情至深還是贊嘆少年的演技精湛。
少年從鏡頭裏一步步走過來,“我會一直喜歡下去,直到我再也不能喜歡,直到生命的盡頭……”
少年在池應琛面前站定,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粉嫩的舌尖舔過每根手指和指縫……
少年的表情專注而認真,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危險而又誘人的氣息。
池應琛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阮棠,你對我……”
他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
‘失憶’的阮棠喜歡的是他臆想中的哥哥。
這樣深情地眼神不是對池應琛,而是少年眼裏的‘哥哥’。
他不能自作多情。
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池應琛的腦袋裏亂糟糟的,喉嚨有些發幹。
“哥哥,別說話。”
少年放開他的手,改親吻他的臉,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嘴唇……
兩人的眼裏只有彼此。
池應琛的自制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散,心理防線徘徊在失控邊緣。
“哥哥。”一只手輕輕遮住了他的眼睛。
少年湊到他的耳邊,含住他的耳垂,“哥哥,X我。”
少年的聲音軟軟糯糯,帶着哭腔,像是祈求,又像是在催促。
心中脆弱的弦在這一瞬間分崩離析。
片刻後,池應琛把人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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