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們過去從未真正認識彼此

莫睿帆望着楚淮勳, 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他還沒查出病來之前,莫家在國內也算個不大不小的企業, 他也因此結識了不少富家子弟, 參加過許多聚會。

他喜歡玩游戲, 但不喜歡放縱,所以拒絕一切與愛、性有關的東西。

他從未想過, 這樣的自己竟然會引來當時高高在上的楚少爺的關注。

實際上,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在哪場聚會中見到過楚淮勳, 抑或是根本沒有見過,更沒想到楚淮勳竟然記他記了這麽久。

“我想和你在一起。”楚淮勳凝視着莫睿帆的眼神中有着化不開的墨, 喃喃地道, “所以我根據調查中你的喜好, 設計了一場相遇, 包括那時我的工作、我的打扮,都參照着你的喜好而選。”

所以一開始就沒有什麽一見鐘情。

只不過楚淮勳将自己扮演成了會讓莫睿帆一見鐘情的人。

楚淮勳伸出手,似乎想撫摸一下莫睿帆的臉,僵持在半空又放了下去, 眼神閃動着悲哀:“睿睿, 你之前說你對我的興趣很快就喪失了……那時候我就想,也許不是你的問題。”

因為那是被設計引導而來的心動, 熱情消退得自然也很快。

而那時候的楚淮勳成功擁有了莫睿帆,一方面內心充斥着滿足的喜悅, 另一方面又惴惴不安,生怕莫睿帆會察覺、離開。

“你提出分手的時候,我其實不是很詫異。”楚淮勳沉默了一下,自嘲地笑了起來, “或者說,早有預感吧。雖然你平時不會考慮太多,但你的直覺一定告訴過你,我很危險。”

莫睿帆默默地看着楚淮勳,沉默了半晌,才低聲問:“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楚淮勳手指收緊了一些,低聲道:“如果你不問,我本想瞞一輩子。”

“那現在怎麽又肯告訴我了?”莫睿帆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只問道,“你要是說這是假的,我會信的。”

楚淮勳擡起頭看着他,眼神略有些悲哀:“我知道。可我不想欺騙你——你說我雙标也好、自欺欺人也好,如果你問我,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我的一切,我都願意告訴你;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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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莫睿帆凝視着對面這個低沉、頹廢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男人。這樣的楚淮勳他之前從未見過。

楚淮勳在他面前永遠是強大、可靠的化身,無論什麽事情他都能解決,無論什麽問題他都能解答。

相貌優秀、演技好、性格穩重、還會做飯,以莫睿帆的目光看,幾乎無可挑剔。

可越強烈的陽光下,照耀出來的陰影也越深沉。

莫睿帆最後開了口:“還有別的瞞着我的事情嗎?”

楚淮勳怔了一下,隔了許久,才慢慢點了點頭:“有。”

“還有什麽?”

楚淮勳站起身,像即将奔赴刑場的犯人,手指輕輕顫抖了一瞬,又被他強行壓抑:“你跟我來。”

他走到卧室對面的房間門口,插入鑰匙,“咔噠”一聲打開了鎖。

莫睿帆跟着走進去,随後怔住了。

房間裏不是什麽儲藏間。

中間擺着一張幹淨的大床,床頭那面牆上貼着密密麻麻的照片,有笑的、跳的、彎腰的,盡管沒有開燈,依然能夠認得出來全都是他。

而在床的兩側鑲嵌着兩根光滑的金屬圍欄,圍欄上松散地纏繞着四根鐵鏈,鏈條盡頭則是閃耀着锃亮寒光的鐐铐。

莫睿帆凝視着那幾根鐐铐,心底陡然升騰起一股強烈的寒意,幾乎不用推論就能猜出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的。

楚淮勳走過去,伸手拎起一只鐐铐。

鐵鏈子互相敲擊,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

“這是我想對你做的。”楚淮勳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鐐铐,聲音也像鐵鏈一樣浸着寒氣,“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囚禁在這裏,讓你永遠只能看着我一個人,永遠只能依賴我一個人。”

就像母親恨不得把父親完全囚禁在家裏一樣,他也恨不得永遠把他的睿睿囚禁起來。

他曾經無比痛恨母親可怕的愛,內心發誓倘若這就是母親愛人的方式,那他絕不想要這樣的愛,也不會給予別人這樣的愛。

然而當莫睿帆出現之後,他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和母親一樣的道路。

他忽然丢下鐐铐,後退了一步,“所以我說過,睿睿,你要對我有所防備。”

莫睿帆張了張嘴,下意識也後退了一步。

楚淮勳注意到莫睿帆的畏懼,低下來頭,內心自嘲地笑了一聲,默默等着莫睿帆審判的鍘刀落下。

兩個人之間忽然沉默了下來。

莫睿帆擡起頭。

他現在忽然明白為什麽從當年和楚淮勳談戀愛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對楚淮勳有所畏懼。雖然他一直都沒有發現楚淮勳高冷穩重表面下暗藏的瘋狂,但他的本能卻能感知到楚淮勳目光中的危險性。

莫睿帆到現在才發現,他和楚淮勳認識了四年多,談過一次戀愛又分手,結果到現在,他才真正第一次認識楚淮勳。

陸斯淵說得沒錯,他之前确實不夠了解楚淮勳。

楚淮勳表面上展示給他什麽,他就愉快地接受了,從不去考慮楚淮勳可能背負的東西、可能隐藏的東西。

仔細想想,其實他一開始也沒有告知楚淮勳實情。

無論當初他們是怎樣認識、誰先動心,各自都隐藏了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秘。

都是第一次談戀愛,只敢将自己向陽的一面展示給對方看,畏懼自己紮根的泥土會讓對方嫌棄厭惡。

所以他們還沒來得及互相了解,就已經結束。

一別三年,他們成長成了更優秀的自己,可面臨着最初的那個人,依然懷着最初的感覺。

一如他面臨楚淮勳時,總擔心自己的情感階段性缺失會傷害楚淮勳;

一如楚淮勳面對他時,控制着自己各種陰暗的念頭,反複提醒他要他注意警惕。

他們過去從未真正的認識彼此。

直到今日,他們才真正坦誠相見,将自己最深處、最黑暗的傷口撕開。

房間裏沒有開燈,萦繞着昏暗暧昧的幽深。

這讓莫睿帆忽然想起當時在真人秀島上,他在黑暗的房間裏和楚淮勳對話時的場景。

那時候他已經對楚淮勳再次産生了好感,但他依然鼓起勇氣,向楚淮勳說明了他的問題,希望楚淮勳能夠知難而退。

如今楚淮勳也是一樣的想法嗎?

楚淮勳靠在窗戶上,雙手撐着窗臺,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

——楚哥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情跟他坦白的?

最初的震驚過後,莫睿帆心頭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個。

他上前一步,伸手拎起了一個鐐铐。

鐵鏈和鐐铐光新幹淨,顯然從來沒有被使用過;鐐铐的內部還貼着柔軟的棉條,似乎專門用來防止手腕或者腳踝磨破。

他低下頭,把鐐铐慢慢戴在了手上。

“咔噠。”

鐐铐完美地合攏,莫睿帆輕輕扯了扯,發現鐵鏈确實足夠堅固,以他的力氣應該扯不開。

楚淮勳聽到那個聲音擡起頭來,震驚地看着他,脫口而出:“睿睿?”

莫睿帆坐在床上,伸手拿起另一只鐐铐,依樣畫葫蘆戴在了右手上。

兩個鐐铐戴好之後,他已經坐不穩,順勢就這麽躺在了床上。

楚淮勳有潔癖,哪怕是這張從未有人躺過的床,依然打掃得幹幹淨淨。

莫睿帆戴上第一只鐐铐的時候,內心還有些惴惴不安;現在躺下之後,心裏忽然安穩了下來。

他長呼了一口氣,擡頭看向了扶着床邊一臉震驚的楚淮勳,認真地道:“來吧。”

楚淮勳呼吸在一瞬間凝滞,下意識道:“你瘋了?”

明知道、明知道……

“快點。”莫睿帆兩條腿輕輕磨蹭了一下,晃了晃铐在手上的鏈條,催促道,“楚哥,我都不怕,你在怕什麽?”

楚淮勳的目光不可抑制地凝聚到莫睿帆的手腕上。

金屬的鐐铐緊緊貼在莫睿帆淺色的肌膚上,只一眼就讓楚淮勳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在瘋狂分泌,氣息也開始有些不勻。

內心有個聲音在叫喊着,讓他撲上去、咬上去,侵略他、占有他。他的身體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喉嚨幹渴得仿佛有一團火焰在那裏燃燒。

可他還是抑制住了。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後退了一步,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去拿鑰匙。”

“楚哥。”莫睿帆伸出右腿,輕輕抵着楚淮勳的小腹。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眼中的神色卻無比認真,“你說過讓我警惕你;但你也說過,一切會傷害我的想法,你都會抑制住,對不對?”

仔細想想就能明白,楚淮勳一直人為地壓制着自己的本性。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強迫自己做一個冷淡、沉默的人。

陸斯淵說過,像他們這樣的人,壓抑久了,有時候會忘記壓抑到底是手段還是目的。

楚淮勳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那證明給我看。”莫睿帆眉眼輕輕彎了起來,盡管被兩只鐐铐束縛在這張床上,卻好像初見那時一般自由地笑了起來。

望着那張笑臉,楚淮勳臉上的神情漸漸消失。

下一瞬間,他的眼神漸漸變得低沉而兇狠。

仿佛一頭野獸終于撕掉了僞裝的人皮,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和利爪。

他伸出右手,輕輕捏住莫睿帆伸過來的腳踝,感受着那片肌膚傳來的溫度,低下了頭,眼神與莫睿帆對視:

“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基友的文給大家康康~

《病弱攻今天掉馬了嗎?》by竹外桃花87枝

心髒病作者攻x陽光游戲主播受,雙向救贖。

賀恒光,追名逐利游戲主播

只要錢到位,小主播無所不能

他有位和他不搭邊的偶像

一位嚴肅文學作家

是個極為溫柔坦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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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賀恒光才發現自己錯了

賀恒光躺在床上思考人生,聽見男人問他:

“喜歡榜一給你打錢的富翁,還是喜歡我?”

“喜歡網文網站免費帶你的金榜大佬,還是喜歡我?”

“喜歡你帶不動但是還是很努力的那位菜雞徒弟,還是喜歡我?”

“寶貝,說話,我知道你累了,但你不是聾了。”

#關于我偶像為啥有這麽多馬甲這件事#

#被愛人的馬甲修羅場了怎麽辦#

賀恒光委屈:那你為什麽四處留情?

嚴歌續嘆氣:那你是不是該問自己,為什麽每個平臺上的昵稱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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