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沐歌，沐笙

沐笙沒有仔細看那吊墜，倒是先注意到了顧老夫人的情緒。白發人送黑發人，任誰也會難過。

她的心也不由得抽痛了一下，蘇五小姐的記憶忽然湧來，母親總是溫柔地呼喚：“笙兒，別跑太快，會受傷的。”

沐笙将吊墜抓進手裏，垂首看了一眼。忽然覺得這吊墜太過熟悉，再仔細瞧瞧，她頓時就愣住了。

她還是謝沐笙的時候，也有這樣的一顆吊墜。只是沒由來地覺得吊墜不好看，一直鎖在匣子裏，不願多瞧也不舍丢棄。記憶已經遙遠得有些記不清了，那顆吊墜是怎麽來的？

而顧老夫人給的這顆，怎麽會那麽像？

她握着那顆有些冰涼的東西，微微顫抖。

顧老夫人将她的情緒看在了眼裏，甚是理解地說：“之前外祖母總共求來了四顆，另外兩顆已經給了你母親了。是不是見到你母親生前戴的東西，睹物思人了？”

說着，說着，顧老夫人的眼眶卻自己先紅了起來。

沐笙緩緩擡頭，不可置信地望着顧老夫人，“娘，她也有？”

顧老夫人點點頭，“你娘出嫁的時候帶走了兩顆，你也知道，你娘年輕時喜歡畫畫，便自己在上面刻了字。為此，還挨我一通罵呢。好不容易容易求來的平安佛墜，卻讓她給糟蹋了。”頓了頓，又道：“還好，若盈她手巧，刻上了字倒是顯得好看了不少。”

“外祖母，吊墜上刻的是什麽字？”沐笙心中無數個念頭翻湧，激動地瞪大着眼睛問道。

因為，她那個吊墜，也有字。

顧老夫人沒想到提到已經去世多年的顧若盈，外孫女竟還這樣傷心。雖然自己心中也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愧疚，都是她這個老太婆勾起了這些傷心的陳年往事。

“刻着‘笙歌’二字，你的名字就是這麽來的。”顧老夫人回道，而後又臉上又多了幾分哀傷，“你姐姐便是叫沐歌。”

“沐歌，沐笙......”沐笙不斷地重複着這個名字，熱淚在眼眶中打轉，手更是顫得厲害，胸口悶得壓抑。

她的那顆玉佩上，刻的就是“歌”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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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她的思緒一片混亂，沐歌，沐歌......

“沐歌不好聽，不好聽，叫沐笙......”三哥經常将這句話挂在嘴邊，用來笑她。說她到了謝府之後，只知道重複着這句話，卻不知道說自己的家在哪裏。

她是養女，是父母在路邊撿到的。那麽，她的親生父母真的是......

沐笙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她莫名地重生到這個也叫做沐笙的姑娘身上，有着她的記憶，有着她對母親的思念。難道，不只是巧合而已，而是冥冥中的注定？

她，謝府的養女，謝沐笙，難道就是被蘇家走丢的那個女兒嗎？

她的胸口一滞，不敢在往下想，眼淚終于漱漱而下，啞着聲音問顧老夫人：“外祖母，我的姐姐，當真是叫沐歌嗎？她當真有一顆刻着‘歌’字的玉佛吊墜嗎？”

話一說出口，她已經泣不成聲。天底下，真的有這樣的巧合？

“我可憐的孩子啊，外祖母真是該死，偏偏要在這大過年的日子裏跟你提這些傷心事。”顧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外孫女這般傷心難過，便也不能自已。

“老夫人，你當心身子。”紫奚站在一旁，不禁也難過抹淚。

碧荷更是焦急，她知道小姐的難處，知道小姐的不易，但也沒見過她在人前哭得這般撕心裂肺，偷偷在一旁也跟着抹淚。

“外祖母，我的姐姐沐歌，是什麽時候走丢的？”沐笙哽咽着追問。

因為那個走丢的姐姐，似乎就是自己。那個被蘇家虐待，在湖裏窒息溺亡的人似乎就是自己的親妹妹，那個溫柔賢惠命薄早逝的顧若盈似乎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她大着膽子這樣假設，因為這一切都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