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知曉身世

“三歲，你父母帶她去廟裏上香的時候走丢的。”

顧老夫人默然片刻，才慢慢張口回答。

三歲，三歲，沐笙在心裏默默地重複着，她就是三歲的時候被父母撿到的。同樣的年紀走失，同樣擁有刻着“歌”字的玉佩，還有記憶中那一句“沐歌不好聽，叫沐笙”。

新年的第一天，這是在告訴她，她就是蘇家的棄女蘇沐歌嗎？

沐笙緊緊地閉着眼睛，卻也止不住奔流而下的淚水。她從未想過，自己原本就是蘇家的一份子，那個冷漠無情的父親，那個一心傷害沐笙的蘇夫人，那個家，那麽可惡。

“沐笙，是祖母的不對，祖母不應該跟你提這些傷心的事情。”顧老夫人站起身，心疼地将無依無靠的外孫女擁入懷中。

沐笙更是哭得厲害，抱着她的這個人，是她親生的外祖母啊！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疼她的人了，她以為，以為謝家的父母去世時候就沒有親人了。

許是上天可憐她，還給她留了一個疼她愛她的外祖母。

她既難過又開心，委屈又憤恨，心中五味雜陳，只是一個勁兒地撲在顧老夫人的懷裏痛哭起來。

她不可能跟外祖母說自己就是沐歌，就是那個走丢的孩子。她被好心的父母收養，她被最信任的兩個人背叛傷害，死了又活過來了，在妹妹的身上活過來。

這些詭異又難解釋的事情她不需要跟外祖母說，只要知道，這世上還有親人就夠了。

涕淚交加痛苦了好一會兒的沐笙，情緒也漸漸穩定，她微微仰着臉，抹掉眼角的淚水，對顧老夫人說道：“外祖母，沐笙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

見到外孫女情緒轉好，顧老夫人也稍微寬了心，長嘆了一口氣，撫了撫沐笙的頭，破涕為笑，“你這個丫頭，可吓死外祖母了。”

都怪她這個老太婆，以後再也不要提往事了。

斂去了悲傷的神色，沐笙像往常一樣，笑了起來。知道自己的身世，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喜事。

“既然你會睹物思人，那吊墜外祖母就不給你了。本來是想着戴在身上，用來佑你平安的，現在看來啊，要丢得遠遠的才是。”顧老夫人拿着從沐笙拿過吊墜，重重地仍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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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笙往前一步，将吊墜又放到了手裏，展顏微笑，“外祖母，沐笙很喜歡。平日裏思念母親，都沒有什麽念想，有了這塊娘和姐姐都有的吊墜，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顧老夫人神情複雜，那方才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哪去了？這孩子，才這麽小的年紀，就已經有了大喜大悲的情緒。小小年紀便沒了娘，可真是可憐。

“好吧，好吧，喜歡便收起來罷。只是往後別讓我看見你對着吊墜傷心落淚，那樣我還不如将它一腳碾碎呢。”

“外祖母果然是将門之女，話也如此霸氣。”

“你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顧老夫人對這個外孫女，說不出的心疼啊！

看到沐笙的情緒已經變好，顧老夫人便叫她回房洗臉收拾收拾。說是在新年第一天就哭得跟小花貓一樣，怕這一年都會在眼淚中度過。

沐笙行了禮便走會自己的房裏，本來打算給外祖母拜過年後就去給舅舅和舅娘叩歲的，看來是要等下午了。

“蘇家派來的人何時會到京城？”回到房裏，沐笙便問身旁的碧荷，語氣很是低沉。

“說是初五會到京城。”

沐笙雙手在一起緊握着，絞得手中的帕子都變了形。她站在窗外，望着有些陰沉的天空，想起蘇長康那張面孔，內心不禁又多了幾分怨恨。

那個勢利的父親，沒有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