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違抗虛無之主的有罪之人，回歸虛無吧！”
上千名虛無教團教徒，浩浩蕩蕩從山丘後沖出，對着晏淩殊一擁而上。
那漫山遍野赤紅名字，凝聚起來極致惡意的殺氣，幾乎能摧毀普通人的理智！
但晏淩殊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淩厲。
這群教徒等級全都在10~15級之間，每個人頭頂血條300~500左右。
并不算強大。
“殺！”
晏淩殊同樣帶着難以抵擋的煞氣，直接沖入邪教徒陣中。
[除魔者]第三條特性激活，攻擊力瞬間*500％！
他悍然一槍刺出，攻擊力直接飙升到兩千以上！
“咔嚓”一聲，銳利的長槍直接貫穿一個教徒的心髒。
【你擊殺了[虛無教團教徒lv15]，獲得經驗25。】
【虛無教團仇恨值+1】
鮮血四濺。
邪教徒更加癫狂地揮舞着武器：“啊啊啊！可惡的渎神者，回歸虛無吧！”
晏淩殊反手擋下一波攻擊，目光淩冽地一掃，又利落殺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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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紅纓槍被他舞得虎虎生威，沒有一人能靠近他半步之內。
而他所過之處，更是步步濺血。
就算上千名敵人又如何？
不過是螳臂當車！
殺。
殺他個一幹二淨！
晏淩殊又一槍，直接串了五個人。
鮮血濺射到身上。
敵人痛苦的哀嚎、瘋狂的咒罵……渾然充斥着晏淩殊的感官。
但随之被勾起的，還有心中被壓抑了兩輩子的戾氣和煞氣。
不夠。
這還遠遠不夠！
晏淩殊猛然擡頭，一個沖刺，直接沖進了敵方大陣正中央。
殺！
“零樞！”衛渚淵瞳孔猛然一縮。
剛剛晏淩殊的動作極快。
衛渚淵都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就已經快被邪教徒給“吞沒”。
衛渚淵心中焦急，一咬牙，直接舉起重劍就殺進去！
“砰。”一聲。
【暴擊-999】
溫熱的血液濺到衛渚淵的臉上。
被他一劍枭首的邪教徒，腦袋轱辘一下滾到地上，死不瞑目。
衛渚淵陡然一愣：“怎麽……這麽弱？”
他根本沒有用多少力！
晏淩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們進行了獻祭，強行提升等級。實際戰鬥力，還是一群雜魚。”
話音落下。
“轟”一聲巨響！
數十個邪教徒被破曉一槍貫穿，四分五裂地炸開！
晏淩殊滿是鮮血的臉，驀然撞入衛渚淵的視野。
那雙清冷的眼眸，此時竟帶着幾分邪氣。
晏淩殊玩味地看着衛渚淵：“聽說過活人祭嗎？他們去城鎮抓來平民，殺人放血，獻祭給他們的虛無之主。”
“每獻祭十個人，他們的等級就能提升一級。我看他們給的經驗，他們原本應該只有5級。”
“什麽？！”
衛渚淵的腦海，“轟——”的一下炸開了。
10個活人，換1級？
他目光僵硬地看着這漫山遍野的15級。
也就是說，這些虛無教徒，獻祭了至少十萬人……？
這時。
又有新的邪教徒撲過來，擋住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晏淩殊低笑一聲，破曉槍悍然揮舞。
殺！
濃郁的血腥味，逐漸籠罩這片大地。
突然。
一個邪教徒癫狂地沖到衛渚淵面前，張開雙手向天呢喃：“偉大的虛無之主啊，讓虛無降臨……”
“咔擦”
又一顆人頭滾滾落地。
衛渚淵看着那暗下來的[lv15]字眼，面無表情。
再度擡眸時，那雙明亮的星眸，多了幾分黑暗的晦澀。
他不知是在詢問，還是在呢喃低語：“你們，究竟殺了多少人？”
有邪教徒聽到這話，反而哈哈大笑！
他們瘋狂地舉起雙臂，大聲宣揚：“世界終将回歸虛無，所有人都應該回歸虛無之主的懷抱。我們要送所有人回歸虛無！”
許多虔誠的邪教徒，齊齊張開懷抱：“回歸虛無，回歸虛無！”
“噗嗤、噗嗤、噗嗤。”
晏淩殊趁機屠戮毫無防備的邪教徒。
鮮血滋長着他的煞氣，讓他看起來比邪教徒還要邪惡。
但虛無教徒沒有絲毫害怕的情緒，仍舊在高喊着“虛無之主”的名號，前赴後繼地沖向晏淩殊。
衛渚淵看着眼前的瘋狂，握住天命劍的手輕輕顫抖：“你們……”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拖着重劍，狠狠往人多的地方砸下！
“砰！！”
一陣輕微的地動山搖，有三人直接被重劍拍扁！
但其他的虛無教徒根本不怕，反而更加癫狂地沖向衛渚淵。
衛渚淵看着他們一個個扭曲的面容，胸口驀然燃起洶湧的怒火：“你們，該死！”
“砰！”
一劍砸下，鮮血噴濺而出。
“該死！”衛渚淵一劍又一劍，“你們，都該死！”
該死！
什麽狗屁回歸虛無？
這是殺人，這是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該死！
衛渚淵揮舞着重劍，一舉一動之間，已經脫離毫無章法的青澀。
經過晏淩殊昨晚的調教。
他現在對付這群空無實力的劊子手，完全可以以一當百！
殺。
他要将眼前這無邊的罪孽……殺個一幹二淨！
“砰砰砰！”
晏淩殊一槍貫穿三個虛無教徒。
一擡頭，就看到了衛渚淵的瘋狂。
驀地。
他心中的戾氣，終于找到了宣洩口：“哈哈哈！好！”
晏淩殊再度一槍擊斃兩個邪教徒，對衛渚淵喊道：“衛渚淵。”
衛渚淵擡頭，赤紅的眼角，是控制不住的無邊憤怒。
晏淩殊滿意地勾唇，長槍凜然一指：“和我一起，殺光他們。”
衛渚淵目光一凜，深沉地緩緩吐出一個字：“殺。”
殺光這群畜生！
兩人手持神兵，一個飽含憤怒，一個越殺越亢奮。
這群強行提升等級的水貨，根本沒一個是他們的對手！
三小時後。
晏淩殊一槍戳爆最後一個邪教徒的頭顱。
【你擊殺了[虛無教團教徒……
【虛無教團仇恨值+1】
【你的虛無教團仇恨值達到666，你已引起虛無教團幹部的注意！】
“呼……”晏淩殊靜靜地調整呼吸，并沒有将這條提示放在心上。
虛無教團的幹部……
他們敢來，晏淩殊也叫他們有來無回！
幾分鐘後。
晏淩殊呼吸平複，消耗的體力似乎也回複了不少。
他輕輕甩掉破曉上的血跡，看向一旁的衛渚淵。
衛渚淵的重劍直插在地上。
他正扶着天命劍，目光迷離地喘着粗氣，神情帶着幾分迷茫。
晏淩殊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贊了一句：“幹的不錯。”
衛渚淵循聲轉頭，但神情是一片迷茫。
晏淩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說完，轉身往斷岐山脈走去。
衛渚淵傻愣愣地看着晏淩殊的背影。
突然，他大喊道：“零樞！”
晏淩殊回頭：“嗯？”
衛渚淵目光輕顫：“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晏淩殊神情陡然微涼。
他目光上下打量了衛渚淵幾眼：“你覺得我在騙你？”
他冷笑一聲，轉身繼續往前走。
衛渚淵心中一咯噔：“我不是！”
他連忙拔劍，一路小跑跟上追上去，一把緊緊拽住晏淩殊的手腕。
神情慌亂得像是走丢的孩子：“零樞，我……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可是，我，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當他從無邊的怒火中冷靜下來，看着這滿地的鮮血和人體殘骸。
他害怕了。
腦海中二十年來建立的三觀，被自己親手粉碎個徹底。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麽辦。
晏淩殊看到衛渚淵快哭出來的可憐模樣，臉上冷意微消。
他突然停下來，轉身面向衛渚淵。
衛渚淵眼尾低垂：“零樞……”
晏淩殊突然擡起左手，微涼的指尖，輕輕擦拭衛渚淵臉上的血跡：“你做的沒有錯。”
衛渚淵猛然擡眸，愣愣地看着晏淩殊。
晏淩殊注視着他，冷清的聲線輕聲道：“在這個世界，域外天魔、虛無教團、貴族、修仙者，每一個人遵循的都是弱肉強食的規則。”
“他們欺負到你頭上，證明他們以前也這樣欺負過別人，以後也會這樣欺負別人。”
衛渚淵眉頭緊皺：“他們怎麽能這……”
晏淩殊：“因為沒有人約束他們，沒有強者會在乎如蝼蟻一樣的芸芸衆生。”
衛渚淵：“……”
他微微垂眸，雙唇緊抿。
晏淩殊：“你想保護他們？可是你現在沒有能讓所有人都聽話的實力。”
衛渚淵悶悶道：“我以後會努力的。”
晏淩殊：“那現在呢？現在正在受苦的那些平民百姓呢？”
衛渚淵微微一頓。
晏淩殊語氣微冷：“衛渚淵，你在面對壞人時有反抗之力，你也可以因為你的善良，而選擇放過他們。”
“但以前被他們欺壓的普通人，将來可能會被他們欺壓的普通人，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又該怎麽辦呢？”
“你要讓另外一群無辜的人，為你的仁慈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衛渚淵渾身陡然一振，猛然擡頭看向晏淩殊。
晏淩殊的一字一句，仿佛有別樣的魔力：“殺了他們。讓他們為過去的罪孽贖罪，讓将來可能會被他們害死的人，平靜安穩地過完這一世。”
“以殺、止殺。”
衛渚淵聽到最後一句，瞳孔無意識放大。
這一剎那，他心中仿佛有什麽被轟然撞碎。
“以殺、止殺。”
衛渚淵下意識地跟着低喃起來，腦海中無數的思緒閃過。
而這四個字，就像是晏淩殊為他烙下的思想鋼印，怎麽也無法抹去。
晏淩殊看着衛渚淵這呆滞的模樣，拇指輕輕拂去他臉上最後一點血痕：“衛渚淵，你要記住。你的善良和正直如果不分對象，那它将變得一文不值。”
衛渚淵又是渾身一顫。
然後，陷入了極為安靜的沉默。
晏淩殊也不再說話，只靜靜地陪他站着。
過了半晌。
衛渚淵睫毛輕顫，終于從無邊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擡頭看向晏淩殊，那雙漂亮的眼眸，終于重新恢複清澈：“零樞，我記住了。”
他格外認真道：“你說得對，只要做了壞事的人，都不值得同情。否則，那是對被害者最大的傷害。”
晏淩殊滿意：“不錯。”
衛渚淵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神情終于随之消散。
他深吸一口氣，對晏淩殊露出微笑：“零樞，謝謝你教我！”
晏淩殊松開他的手，轉身繼續往斷岐山脈走去：“走吧。”
“好！”衛渚淵很快恢複了活力，小跑跟上：“零樞，我發現你好像我爺爺哦！”
晏淩殊腳步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