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衛渚淵笑嘻嘻地看着他：“我爺爺以前也經常會教我這些大道理。零樞你剛剛說的那些話，跟我爺爺說的好像！你以後可以繼續教我嗎？”

晏淩殊掃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人生的道路還是要靠自己走，沒有人能永遠在你前面指引你的道路。”

衛渚淵深以為然地點頭：“嗯，我爺爺也這麽說過。我會努力自己感悟的！”

說完，他又笑出一排大白牙：“你看，你跟我爺爺真的很像~”

晏淩殊：“……”

“哈哈哈。”衛渚淵看到晏淩殊無語的模樣，不由暢快地笑出聲。

他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臉上殘留的血痕，仿佛還能感受到，晏淩殊指腹那略帶冰冷的觸感。

不知為何，衛渚淵後知後覺地心跳有些加速。

但他這一愣神，晏淩殊又已經走遠。

衛渚淵不敢再亂想，連忙快步跟上，又開始喋喋不休：“零樞，我感覺有點癢，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溪流？我想去洗洗。”

“說起來，我們的弟子服好神奇啊，竟然沒有粘上半點血，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難怪每人只發一套，應該是不用換洗了吧……”

在衛渚淵的喋喋不休中。

兩人的身影逐漸走遠。

沒過多久。

一個全身裹着黑袍的虛無教團教徒，來到那滿是邪教徒屍體的戰場。

他看着這血流成河的屍山血海，不僅不害怕、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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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興奮而狂熱地舉起雙臂高呼：“恭喜同袍，回歸虛無！偉大的虛無之主啊，請指引您的孩子，回歸虛無的方向吧！”

他一個人在這片屍體中又唱又跳，還時不時發出癫狂的低笑，聽着格外瘆人。

足足半小時後。

突然一道紅光憑空降落。

地上這片屍山血海，瞬間消失無影蹤。

而那個虛無教徒，等級直接從2級，提升了5級！

“啊！贊美偉大的虛無之主。”他神色沉醉地又是一連串神神叨叨的祈禱。

等祈禱結束後。

這家夥突然疑惑地喃喃自語：“異人？零樞？”

他面色瞬間轉化為極致的陰狠：“哼，又出一個膽敢違抗虛無之主的渎神者，必須報告堂主！”

說完，他轉身就消失無蹤。

一小時後。

晏淩殊和衛渚淵，終于來到十多公裏外的斷岐山脈邊緣。

這裏也有一處玩家出生點。

兩人一出現，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沒辦法，畢竟他們的造型實在是太出衆了。

在所有玩家是褐色粗布麻衣的情況下，兩人一身精致的淺藍色套裝，可謂鶴立雞群。

就連接引NPC看到他倆的服飾，都不由目光微亮。

很快，就有玩家認出他們來。

“啊啊啊，是零樞大神！他怎麽來我們這了？救命，真人怎麽比視頻帥那麽多？！”

“哇，大神旁邊那位帥哥也很帥啊！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我想去要簽名！”

“等等，你不要命了？他是真的會殺人的！”

“可是……如果能死在大神槍下，也不是不可……(//▽//）”

“咳咳，不至于不至于。”

“哼，不就是一個臭脾氣的小白臉，有什麽了不起……”

“咔擦”

一道小石子射過。

直接将出言不遜的玩家送回複活點。

晏淩殊冷冷回眸一掃。

所有玩家陡然一激靈！現場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嘤，零樞大神真的和傳說中一樣可怕！！

那些在論壇上黑過晏淩殊的玩家，頓時心虛得恨不得直接挖個洞，将自己埋進去！

好在晏淩殊也沒空跟那些黑粉一一計較。

他收回目光，用私聊對衛渚淵囑咐道：【我們進去之後，要找個水晶一樣的門。它應該在某個烏鴉的巢穴裏。你時刻留意周圍，如果覺得哪只烏鴉面善，我們就直接跟上去。】

衛渚淵一口應下。

但他聽晏淩殊說得這麽詳細，也疑惑：【零樞，那水晶門是什麽東西呀？我們找來做什麽？聽起來好漂亮的樣子。】

晏淩殊：【是個大寶貝。】

衛渚淵立即來了精神：【我會努力的！】

兩人一邊暗中交流，一邊步入斷岐山脈。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

出生點的玩家，這才不約而同地重重松了口氣。

他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認識到，原來小說裏說的氣勢壓迫是真的！

零樞大神，牛逼！！

接引人看他們這模樣，好奇問道：“你們認識剛才那兩位昆侖山的師兄？”

這個出生點的接引人，跟玩家們關系很好。

玩家們聽他這麽問，頓時來了精神，立即七嘴八舌地給NPC“科普”起來。

什麽用眼神逼退魔化狼群啦、什麽一天之內通過一品宗門考、什麽一人直接屠殺數十名玩家……

玩家們的形容詞，那是要多誇張有多誇張，把接引人給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在一片熱鬧的八卦氛圍中，誰也沒有注意到。

旁邊一個捏臉并不起眼的玩家，正在偷偷摸摸發私聊【幫主！零樞出現了！】

日天幫幫主頓時精神一振：【盯緊他，我馬上帶人過去！】

那咱倆有些遲疑：【幫主，我看他們的衣服很漂亮，可能是又換了新裝備。不知道我們這麽多人，能不能打得過他啊。】

日天幫幫主：【哼，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重金請了一位武術高手，這次我一定要弄死他！！】

玩家：【好！我現在就帶兄弟跟上去！】

很快。

一小撮玩家從四面八方彙集，全都暗戳戳跟在晏淩殊兩人身後。

但山脈外圍玩家衆多，這群人混入其中，倒沒引起晏淩殊的注意。

晏淩殊和衛渚淵行走在山脈中，入目皆是一片綠。

不僅植物是綠的，空氣中還泛着淡淡的綠色薄霧。

空氣也格外地陰冷潮濕，腳下全是粘膩的腐葉，腳感非常惡心。

不少玩家進來十幾分鐘，就恨不得直接将靴子扔了。

只有晏淩殊，下腳的每一個位置，都正好是最幹燥的地方。

走了這麽久，他的靴子還非常幹淨。

衛渚淵就差遠了，好奇地左顧右盼：“零樞，那綠色的霧，是不是瘴氣啊？”

晏淩殊：“對。以前這一段山脈瘴氣彌漫，進來之前都要吃避毒丸。不過自從玩家來了之後，大家一人吸一口，差不多已經被吸沒了。”

衛渚淵：“……噗嗤。”

晏淩殊疑惑地回眸看他。

誰知衛渚淵仿佛被戳中笑點，忍不住放聲大笑：“一人一口……哈哈哈……”

“啪。”晏淩殊突然捂住衛渚淵的嘴。

衛渚淵無辜眨眼：“唔唔？”

晏淩殊松開手：“不要在非安全區放松警惕。如果是在山脈深處，你現在已經死了。”

衛渚淵心頭一驚，頓時收斂所有笑意，認真道：“我記住了，下次不會了。”

“嗯。”晏淩殊繼續帶頭往前走，并沒有在意衛渚淵這個小小的錯誤。

他知道從文明社會來的普通人，不可能一下子成為優秀的隊友。

只要衛渚淵肯努力，他可以慢慢教。

接下來，兩人一路小心謹慎地往山脈深處走去。

一路上看到他倆的玩家，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對這位“暴戾大神”行注目禮。

不過他們越往裏走，周圍的玩家越來越少。

一個小時後。

整個森林仿佛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這裏空氣中的瘴氣，已經凝聚成霧，若是吸入體內，必定會挂上中毒掉血的debuff。

好在晏淩殊早有準備，不知從哪搞來了浸潤油脂的火把。

火焰熊熊燃燒起來，可以驅散周身的瘴氣。

晏淩殊将火把好遞給衛渚淵：“你拿着。小心一點，等級越高，對瘴氣的免疫就越強。”

衛渚淵接過火把，跟在晏淩殊身後左右張望：“零樞，這種環境真的會有烏鴉嗎？我們進來這麽久，好像一只鳥都沒見到。”

晏淩殊搖頭：“先看看吧。”

那個水晶門，前世是米國的一個玩家在這片山脈外圍深處，一處烏鴉巢穴裏找到的。

但具體地點，那玩家只記得是在一處蛇谷旁的大樹上。

然而……這一段山脈的蛇谷，足有上百處！

晏淩殊現在只能指望衛渚淵的運氣發揮點作用，讓他們在火把燃燒光之前完成目标。

衛渚淵輕輕點頭，跟随晏淩殊一路往裏走。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日天幫玩家，幾乎要哭出來了。

大家瘋狂在團隊頻道吐槽。

【瑪德，他們究竟要去哪裏？再往裏走，我們等級都要掉光了！】

【為什麽他們走過去什麽事都沒有，我一路死了那麽多次？這森林裏的植物有毒吧？就偏偏盯着我們欺負？！】

【NND，我受不了了，要不幹脆兄弟們一起沖出去，幹了他得了！】

【不行，忍住。幫主已經帶着高手來到半路了，我們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卧槽！”

一聲驚呼突然從他們之中傳出。

大家下意識擡頭。

就看到半空中，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綠色的鋸齒狀樹葉，天女散花般直沖他們而來！

“唰唰唰！”

“啊！！”

所有人的皮膚都被割破好幾道深深的口子，血腥味頓時在空中蔓延。

下一秒。

周圍大樹上那些藤蔓，瞬間脫掉人畜無害的僞裝，露出血紅色的尖刺，窸窸窣窣纏繞上來！

然後……

“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過後。

五六道白光從密密麻麻的藤蔓中逃脫，朝着最近的複活點飛去。

而那些藤蔓，也随之迅速恢複歲月靜好的模樣。

“嘶……”衛渚淵看到這一幕，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這一路上，日天幫的人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其實他們這麽多次團滅，都是被晏淩殊暗戳戳地坑了。

衛渚淵也由此見識到，斷岐山脈中的危機，究竟有多防不勝防！

大到遮天蔽日的大樹，小到路邊的一棵雜草，都有可能要人命！

衛渚淵忍不住給晏淩殊發私聊：【零樞，這森林怎麽那麽恐怖啊？】

晏淩殊拍拍手中的灰塵，轉身繼續往前走：【斷岐山脈裏你看到的所有生物，都被魔氣侵染。如果不小心激活它們，就會變成那樣。】

他倆一路走來平平安安，是因為晏淩殊熟練地避開了大部分危險。

而衛渚淵的氣運，也讓剩下的小部分危險繞道。

但其他玩家，想要在斷岐山脈跟蹤他們？

投胎都比這容易。

衛渚淵聞言，不由再度贊嘆：【真是太可怕了。還好森林裏的生物不會亂跑，不然外面的人就慘了。】

晏淩殊回眸，意味深長道：【誰告訴你它們不會亂跑？】

衛渚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