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衛渚淵快步往後方走去。
晏淩殊看他這模樣,心中一沉,連忙跟上。
其實剛才在遇到屠夫的地方,他就已經聞到了極其濃郁的血腥味。
那是起碼殺了數千人,才會凝聚起來的腥臭!
果然。
晏淩殊跟着衛渚淵拐過一個彎。
一個足有兩百平米的血池驀地映入眼簾。
在血池的邊緣各個方位,竟倒吊着12個渾身赤裸的孩童!
孩子們似乎陷入了無意識的昏迷,脖子上插着一根長長的血色管子,體內的血液一滴一滴,順着管子彙入血池。
每落下一滴血液,血池底下都有繁複詭異的光芒亮起。
現在這群孩子頭頂的血條在飛速流逝。
按照這個速度,不到一分鐘,他們就會死!
衛渚淵語速極快:“剛剛我不小心被砸進了這個房間,裏面還有兩個虛無教團的幹部。一個25級,一個20級。”
“那個20級的追着我打,25級的不知道去哪了。零樞,我們快點去把他們救下來。”
“別沖動。”華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他拎着喬嘉慕趕過來,面色帶上幾分凝重:“這個陣法老夫見識過,除非你們能同時斬斷這12根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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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只要一根管子斷掉,另外11個孩子會瞬間被吸成人幹,無力回天。”
衛渚淵倏地一驚,焦急道:“那怎麽辦?老爺爺,你有辦法救他們嗎?”
華安遺憾地搖頭:“老夫是醫修,除了醫人,只會喝酒。”
衛渚淵急切追問:“那您能保下其他孩子的命,我們一個個将他們救下來嗎?”
華安輕嘆一聲:“小子,醫修不是神仙。這樣殘忍的血祭,就算是祖師爺在世,也沒能力保下那麽多人。”
喬慕嘉也面露不忍:“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只能12選1?”
衛渚淵呼吸陡然一窒。
他又焦急地看向看向晏淩殊:“零樞,你有辦法嗎?我們直接把這血池子毀了也不行嗎?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衛渚淵急得已經帶上幾分鼻音。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這樣殘暴的惡行。
這群孩子,看起來連五歲都不到啊!
衛渚淵緊緊握住手中的天命劍。
第一次這麽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和無力。
如果他能再強大一點……再強大一點點……!
突然。
晏淩殊冷清平靜的聲音傳來:“我試試吧。”
衛渚淵猛然擡頭:“零樞!”
晏淩殊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你後退點。”
“好!”衛渚淵得到這句話,頓時心中大定,連忙退到一旁。
不過,他也沒徹底放松,而是緊盯着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孩子。
如果零樞失敗……這或許是他能救下的唯一一個孩子。
晏淩殊也深吸一口氣。
腦海中回憶起當初在幻境中,自己升到150級之後,天下力量盡在掌握中的感覺。
驀然,他整個人的氣勢,似乎發生了十分微妙的變化。
喬嘉慕看到兩人這架勢,感覺有些懵逼。
這兩位大神玩游戲,好沉浸式哦。
莫非,這就是大神成為大神的秘訣?
就在這時。
空氣并不流通的地下室,陡然湧現一股詭異的狂風!将晏淩殊的衣擺吹得霍霍作響。
華安猛然擡頭看向晏淩殊,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勢雛形?啧啧啧,徒弟,你這老鄉……了不得啊!”
喬嘉慕:“什麽?”
華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晏淩殊:“好好仔細看看,能不能觀摩出點什麽來。”
他話音落下。
晏淩殊輕輕擡眸,看向陣法中的12根管子。
手中赤紅的長槍輕輕往前一刺!
[金光孔雀翎]!
3級熟練度的金光孔雀翎,最高可以射出15道攻擊。
在晏淩殊的精準控制下。
12道如孔雀翎般的淩厲金光,分散朝12個方向迸射而去!
而且,目标越遠的金光,速度明顯越快。
只要這12道金光,能同時抵達目标……
衛渚淵下意識屏住呼吸,握緊手中的天命劍。
下一秒。
12道金光轟然落下。
“噗嗤”幾聲,仿佛鈍刀割到了肉的聲音傳來。
衛渚淵焦急地踮腳看去:“成功了嗎?”
華安松了口氣,手中酒葫蘆一撒。
晶瑩的液體落到那12名奄奄一息的孩童身上。
孩子們頭頂的血條瞬間補滿,氣息也迅速強盛起來。
華安拍拍手:“好了。他們應該中了迷藥,過段時間就能自己醒來了。”
衛渚淵這才重重松了一口氣:“現在可以去救他們了嗎?”
華安:“沒問題,陣法已經破了。不過……”
老頭子露出一抹壞笑:“你們最好抓緊時間,陣法一破,外面的人肯定已經察覺到了。你們知道這個陣法是做什麽的嗎?”
衛渚淵立即飛奔過去救人,沒空搭理這話。
晏淩殊心知肚明,也沒有接話。
只剩下喬慕嘉一臉茫然:“是做什麽的?”
華安看着晏淩殊那淡定的模樣,一雙小眼睛意味深長:“這是童子血祭求財求勢陣。用大量的童子血,來向不知名的存在,求取錢財和運勢。看着血池的規模,建立這座陣法的人如今,非富即貴。甚至很可能就是太寧城的……”
“城主。”晏淩殊淡然接道。
衛渚淵剛救下一個孩童,驚訝地擡頭:“什麽?這是這座城的城主幹的?!”
晏淩殊:“八九不離十。”
從在城門遇到那兩個衙差開始,晏淩殊心底就已經有所懷疑。
神州大陸五點多才天亮,行腳商一般最多四點進城。
那衙差就算是騎馬的腳程再快,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小時內,查看完五個村莊,然後正好在城門口遇見他們。
而且,兩個小小的衙差,竟然敢給兩個修士發任務,怎麽想都十分可疑。
更重要的是,他們接到的那個任務,竟然加150點聲望!
如果僅僅是調查一個500人的失蹤案,50聲望已經是頂天的了。
喬慕嘉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這血池看起來不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孩子。也只有城主這樣的身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拐來那麽多孩子吧?”
華安咕嘟喝了一口酒,醉醺醺道:“嘿嘿,現在那家夥事跡敗露,肯定不會放你們。”
“別怪老頭子不提醒你們。城主雖然是一介凡人,但他手裏有一支人數上萬的城衛兵,各個都是10級以上的好手。你們要是打不過人家,現在趕緊跑還來得及。”
衛渚淵又将一孩子救下來,擡頭看向晏淩殊:“零樞,我們要跟那些士兵打嗎?那些士兵對這件事知情嗎?”
晏淩殊挑眉:“我怎麽知道。”
衛渚淵:“……”
他眉頭微皺:“那我等下盡量把人拍暈好了。”
華安又嘬了一口酒,看向衛渚淵:“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仁心。等過了這一劫,要不來跟我一起學醫?”
“不。”衛渚淵頭也不回的去救第三個孩子。
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冷靜和堅定:“學醫,救不了天下人。”
他要變強,強到可以改變這個世界,可以救下所有的人!
衛渚淵猛地一個跳躍,重劍被他揮舞得如同輕劍,快速割下第三個孩子身上的繩索,抱着人就往回跑。
晏淩殊看着衛渚淵這難得冷峻的面龐,淡然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饒有興致。
成熟一些的傻小子,似乎別有一番魅力。
一旁的喬慕嘉看到晏淩殊這眼神,突然敏銳地嗅到了什麽。
他看看晏淩殊,又看看衛渚淵,一雙桃花眼迸發出八卦的小火苗。
可就在這時。
頭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那沉重的馬踏,讓整個地下室都開始微微顫動。
衛渚淵心中一緊:“是城主帶人來了嗎?”
他連忙加快了救人速度。
晏淩殊擡眸看到頭頂,耳朵微動:“城衛兵傾巢而出了。”
“什麽?!”喬嘉慕終于慌了。
他急忙拽住華安衣袖:“師父,你快想想辦法啊。我不想在這獻出處女死啊!”
華安卻搖頭晃腦,又嘬了一口酒:“我是一個醫修,只會醫人、喝酒、逃跑,其他都不會啊。”
喬慕嘉看老頭子這明顯要擺爛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輕輕一跺腳。
他轉頭看向晏淩殊:“大神,你有辦法嗎?實在不行我們下線遁吧,讓這老頭一個人在這應對得了。”
“嘿。”華安單手叉腰,“你這個不孝徒弟……”
“轟隆隆——”
馬蹄聲終于來到附近,地下室的震動更加激烈。甚至有幾塊大石頭從他們頭頂砸下來!
晏淩殊反應迅速,立即将地上的孩子放入無垠大世界,躲過這“突然襲擊”。
然後又上前幫忙救人。
“哦豁。”華安看着晏淩殊的動作,啧啧稱奇,“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土豪嗎?才10級就有随身空間了?”
晏淩殊沒有搭話,三下五除二就就和衛渚淵一起,救下了所有孩子。
這時。
馬蹄聲也逐漸停歇下來。
聽那聲音,似乎是将醉滿樓所在的整條街都圍了起來!
衛渚淵眉頭微皺地看向頭頂。
在那裏上面,似乎就停着一隊騎兵。
他正要開口說什麽。
突然。
一個威嚴厚重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大膽賊人,竟敢勾結虛無教團,殘害五個村莊的無辜百姓。現在所有事實本城主俱已查明,你們還不快快出來,束手就擒!”
衛渚淵:“……?”
他看向晏淩殊:“零樞,他是在跟我們說話?”
晏淩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不,他是在跟其他百姓說話。”
話音落下。
赤紅色破曉槍狠狠往天花板一捅!
“轟——!”
堅硬的石質地面轟然爆炸!
這個位置,正好是醉滿樓大門口。
所有站在這上面的城衛兵,連人帶馬直接被炸飛!
“敵襲——”
上頭一陣兵荒馬亂傳來。
沒受傷的城衛兵急忙齊刷刷拿出長矛,對準爆炸所在地,打起十二分的戒備。
而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城主,原本就躲在士兵身後,此時竟被吓得連連後退了十幾米。
差點撞到身後跟着的官員!
遠處圍觀的百姓看到城主這慫樣,目光都不由多了幾分微妙。
城主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對,冷哼一聲,又氣勢洶洶德大喊:“大膽賊子,竟然還敢裝神弄鬼了。今日本城主必将你繩之于法,撫慰五百村民無辜的亡……”
“轟——!”
城主腳下的地板轟然炸開。
“啊!!”城主一個失足往下掉去。
但他還沒觸底。
一只冰冷的手陡然鉗住他的脖子。
“嗬嗬……”城主艱難地看着黑暗中。
眼前的年輕人容貌精致,氣勢卻格外冰冷駭人。
宛如……地獄爬上來的修羅。
城主一顆心髒幾乎要被冰封住,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突然。
一陣尿騷味傳來。
晏淩殊:“……”
“砰!”他嫌棄地将城主狠狠扔上去。
自己轉身從第一個大洞中,輕輕一躍而起。
就在他出現的一剎那。
原本慌亂的現場,陡然變得一片寂靜。
那雙淡漠而冰冷的眼眸輕輕掃過。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從心底湧上來的寒意。
城主看到晏淩殊出現在陽光下,可那恐怖的冰寒氣息,卻仿佛更甚。
他深深咽了一口口水,嗓子卻被脖子上的掐痕刺痛:“嗬嗬……”
城主顫抖的手指指向晏淩殊。
他想要下令城衛兵攻擊,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場面一時間變得格外詭異。
這時,衛渚淵也跳上來。
他看到城主,一腔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畜生!你身為城主,不但不庇佑自己的百姓,還為自己的一己私欲,殘害那麽多孩童的性命,你不是人!人渣!禽獸!”
衛渚淵這沒頭沒尾的指責,聽得周圍人皆是一片茫然。
只有城主臉色大駭:“嗬嗬……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他聲音極為嘶啞,卻打死也不肯承認這個罪名:“可惡賊子,不僅冒充上宗高徒,還污蔑本城主……殺,殺了他們!”
晏淩殊冷哼一聲,手中破曉槍往旁邊的地面猛地一砸。
“轟——!”
整棟醉滿樓轟然倒塌,堅硬的石質地面炸開一個大口子。
地下室內不知積攢多久的腥臭味,瞬間蔓延而出。
那口埋藏了不知多少罪惡的血池,也終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周圍士兵和百姓臉色皆是一變。
甚至還有路人忍不住,當街幹嘔起來。
這時,喬嘉慕灰頭土臉地被師父拎上來。
他眼珠子一轉,“義憤填膺”你指着城主破口大罵:“你這個人渣,這些年不知拐來多少無辜的孩子血祭,就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大家看看底下這血池。”
他指着那觸目驚心的血池:“你們看看這池子裏的血。這裏面也有不知有幾千名孩童的血,持續了起碼二十年!”
“二十年。多少孩子慘死在這個人渣敗類手中!僅僅就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貪欲。這個人渣敗類,該死!”
喬慕嘉簡單幾句話,就将前因後果交代得差不多,而且情緒非常有煽動性。
現場士兵和圍觀群衆聽完,皆是臉色一僵。
“孩子……?我的孩子?!”突然有一個衣着光鮮的婦人突然腿一軟,倒在了丫鬟的懷中。
她眼眶中含着一滴淚,愣愣地看着那一口觸目驚心血池:“我的孩子,是被城主拐走的?”
丫鬟也臉色微白:“三年前,小少爺在花元燈會走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城主府卻說,什麽都沒找到。嗚嗚嗚……可憐的小少爺……”
“哐當”一聲。
一個士兵突然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長矛,頹喪地跪倒在地:“十年前,我出外勤回來,兒子和媳婦都沒了。屋裏明明還有血,可城主府的人,卻連賊人的腳印都找不到!我不信,我不信!城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說啊!”
遠處,又一個路人倒在地上:“十五年前,我的妞妞……”
還有五年前、七年前、甚至是二十年前!
太寧城所有百姓家裏,都丢過孩子!
以前,大家都沒将這些聯想起來。
畢竟在這個年代,孩童的夭折率在60%以上。
丢一個孩子對一個家庭來說,并不是值得揪着不放的事情。
因為他們第二天還得繼續勞作,否則家裏剩下的這幾個孩子,都會餓死。
可如今大家細細想來。
一個治安還不錯的城池,怎麽可能有那麽高的孩童走丢率?!
無數道仇恨和驚懼的目光落到城主身上。
城主此時已經深知事情不妙。
可他此時嗓子疼到半句話也說不出,只能瘋狂地搖頭:“嗬嗬……!”
“噠噠。”
晏淩殊手持紅纓槍,踱步緩緩往城主走去。
路上所有人都自動自覺地連連後退,讓出一條極為寬敞的道路。
城主驚恐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瘋狂地搖頭:“嗬嗬……!!”
他驚慌的猛然從身上拽下來一塊玉佩,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玉佩碎成兩半,迸發出一道奪目的光芒。
城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歇斯底裏地對着玉佩大喊:“救我!!”
下一秒。
城主府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
然後,一顆圓滾滾的人頭,從天邊砸到城主面前。
那是……
[虛無教團幹部 lv25]
“嗬嗬……”城主眼前一黑,一股絕望湧上心頭。
就在他幾乎要暈厥過去時。
晏淩殊冷清的聲音悠悠傳來:“剛才你說,我們冒充昆侖山弟子?”
“昆侖山”三個字一出,現場所有人都輕輕一顫。
人們對修仙者的恐懼,是根植在骨子裏頭的。
城主同樣重重一個咯噔,猛然擡頭看向晏淩殊,臉色慘白,抖若篩糠。
他下意識張嘴想要求饒。
但晏淩殊并不給他這個機會:“你勾結虛無教團,二十年間殘害數千名孩童。又在一夜之間獻祭五個村莊的無辜百姓。”
“如今,還敢冒犯昆侖山的威嚴。”
晏淩殊垂眸看向城主。
城主聽着這一個個罪狀,裏面還夾帶上了私貨。
這一瞬間,他已經想明白了許多。
皮膚蒼白得如同死人一般,瞳孔已經放大到極限,臉上竟然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嗬嗬……殺了我……”
“咔擦”
晏淩殊面無表情的踩爆了他的腦袋。
下一瞬。
“轟——!”
血池沒了獻祭者,陣法轟然炸開。
爆炸餘波猛地掀翻整個地下室,粘稠腥臭的鮮血飛濺而出。
“啊——”
腥臭的血液炸開,直接噴射到整條街上,覆蓋到在場每個人的身上!
這粘稠惡心的液體,就仿佛是活人的血肉般的觸感。
許多百姓驚恐得高聲尖叫,捂着嘴巴幹嘔起來!
連訓練有素的城衛兵都慌了,焦急地想要擦拭掉這恐怖的液體。
晏淩殊和衛渚淵倒是身形一閃,躲回無垠大世界幾秒,沒被澆一身。
華安也撐起一道防護罩,護住自己和喬慕嘉。
等晏淩殊從無垠大世界出來時,眼前多了兩條系統提示。
【你擊殺了[虛無教團的卧底 lv2]】
【虛無教團仇恨+2】
晏淩殊淡淡地收回目光,看向周圍的城衛兵和城池官員。
這一眼。
讓慌亂的現場陡然恢複死寂。
人們看到那雙冰冷的眼眸,渾身陡然一顫。
還有的人心虛得瞳孔擴散,冷汗甚至洗掉了身上的部分血液。
“衛渚淵。”晏淩殊突然開口。
衛渚淵連忙跑過來:“零樞。”
晏淩殊回眸看他:“剩下的人 ,你來殺。”
“啊?”衛渚淵愣了一下,便立即明白晏淩殊的意思。
城主這些年幹了那麽多壞事,不可能全都是親力親為。
今日在場的這些人裏,有同樣罪孽深重的幫兇!
晏淩殊要衛渚淵自己把人找出來,殺掉。
衛渚淵面色微凝,卻沒有拒絕這個艱難的任務。
他握緊天命劍,目光仔細地看向附近的人。
然後。
“砰!”天命劍幹脆利落砍掉最近一個官員的腦袋。
【你擊殺了[虛無教團的卧底 lv1]】
【虛無教團仇恨+2】
衛渚淵看到這個系統提示,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後,再度揮劍!
一個、兩個、三個……
衛渚淵就如同最精準的劊子手。
他只是天真善良,并不是單純愚蠢。
什麽人只是在單純的害怕,什麽人是在拼命的心虛。
他分得出來!
“咚、咚、咚……”
随着一顆又一顆的頭顱被砍下。
腥臭和不安交織在一起,現場本就死寂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
只有在“玩游戲”的喬慕嘉,有心情跟華安哔哔:“師父,他們這是在幹什麽啊?”
華安盯着那兩人,神情帶上幾分興奮:“好。徒弟,你那老鄉是個會調教人的。你到時候一定緊緊抱住他的大腿,将來給你師父長長面子啊!”
喬慕嘉:“?”
十幾分鐘後。
三十幾個人頭滾滾落地。
衛渚淵這才終于停下來,轉頭看向晏淩殊:“零樞,都殺完了。”
晏淩殊滿意地點頭:“不錯。”
就在這時。
天邊有一仙鶴從城主府的方向飛過來。
那背上的兩人,赫然是文眙和鄒盱!
晏淩殊早在城門口的時候,就給文眙發了消息。
雖然他不指望文眙能夠過來救場。
但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要跟宗門報備一下的。
沒想到,文眙兩人竟然直奔城主府,把城主的“底牌”給掀了。
倒是給晏淩殊省了不少麻煩。
不過,文眙兩人臉色不大好,空氣中甚至隐隐傳來血腥味。
仔細一看,鄒盱竟然受傷了!
衛渚淵緊張道:“師兄,你們怎麽了?”
文眙控制仙鶴降落,語氣急促道:“師弟,我們在斬殺那虛無孽教徒的時候受了傷,現在要立即回去療傷。接下來的事,只能你們自己來了。”
晏淩殊:“好,師兄的傷要緊,若有需要貢獻點買藥,師兄盡管開口。”
文眙笑容頓時擴大不少:“沒事,不過是小傷。”
他又提點道:“二位師弟替宗門查出這麽一個蛀蟲,是大功一件。不過現在的證據還太少了,你再繼續去他府上查一查,回去之後提交給宗門,必定重重有賞。”
晏淩殊聽出了文眙的潛臺詞:“好。”
文眙:“那師弟你們小心,我們走了。”
說完,仙鶴就迫不及待地啓程,沒過幾秒就飛沒了影。
衛渚淵看了看仙鶴,又看了看華安。
嘴巴微微張開,卻還是什麽也沒說出口。
文眙兩人這樣來去匆匆,倒是讓現場緊張的氣氛稍稍緩解了一些。
晏淩殊和衛渚淵對視一眼。
衛渚淵立即朗聲道:“我們剛才在裏面救下了12個孩子,你們有沒有人來認領一下?”
此言一出。
現場立即有幾人猛然擡頭:“我家狗蛋,三天前不見了!”
“我家二妞也是!”
“我家……”
晏淩殊揮手放出還在沉睡中的12個孩子,對現場剩餘的城衛兵道:“你們負責維持秩序。”
說完,便拉着衛渚淵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零樞……”衛渚淵其實想留下來,幫那十二個孩子找到父母。
可晏淩殊似乎格外匆匆的腳步。
衛渚淵只能勉強收斂了心底的擔憂:“零樞,我們現在去城主府查線索嗎?”
“嗯……”晏淩殊回眸看了他一眼,“去拿戰利品。”
衛渚淵:“啊?什麽戰利品?”
晏淩殊腳步又加快幾分:“那個血池就是最大的證據。文師兄的意思是,城主府裏的寶貝都歸我們了。”
衛渚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