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釣魚魚餌
“聚會?”
在門口等了會的段賜簡直無語:“她讓我過來就是說要聚會啊?”
“她說你談了女朋友, 身為段家的主子,她應該幫你過過眼。”
賀鏡懷一板一眼重複着懷音吩咐的話,想到段賜肯定會懷疑, 又說一句:“她還說之前周漫的事在前,她不想段家人再被有心人诓騙。”
“……”
周漫的事段賜知道,可他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盛懷音之前收回他的姻緣, 擺明了以後他就是會孤獨終老, 這會知道他談了戀愛,不但沒有出言勸解, 反而要請他女友吃飯?
她能是這麽好的人嘛!她不是!!
段賜目光幽幽:“在哪裏聚會。”
“我來定位置,她說好久沒見周漫了, 把周漫一起帶上。”
段賜點點頭,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終他還是沒把疑問說出來。
呵,他敢肯定賀鏡懷連個風聲都不會透露, 所以還不如不問。
“行, 就晚上吧。剛才方年也給我打電話了, 他正巧說談了新女友, 要和大家見面,就一起吧。”
“這麽巧?”賀鏡懷詫異。
“也就這兩天談上的。”段賜想了想, “他電話裏說是商場偶遇的。”
“哦。”
賀鏡懷若有所思地應答, 這兩人可都是單身“貴族”,段賜忙事業,方年直男, 結果前後腳談了戀愛, 這太巧了。
懷音又讓他準備那些東西, 實在是不讓他多想。
“祝福你們。”他挑眉, 意有所指道。
“……”段賜一噎,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你的陰陽怪氣!
聚會最終定在方年他們經常聚的老地方榮威會所,方年一聽段賜要帶女友來,稀奇的要死,趕忙安排更大的包廂。
再一聽懷音也要來,他更興奮了,消息往群裏一發,然後杭粥粥幾人死活鬧着也要一起。
照理說這種男人的局不帶小孩玩,但方年今兒個高興,特地允許杭粥粥和小姐妹來玩,他為了熱鬧又叫了幾個酒肉朋友來活躍氣氛。
晚上七點,榮威會所。
“懷音姐還沒到啊?”杭粥粥來的時候在門口就見到了跟東道主一樣的方年。
方年上下打量一眼穿得靓麗的杭粥粥,不正經吹了個口哨:“妹妹今天夠漂亮啊!”
“我問你話呢!”杭粥粥拿起包就要錘他。
“诶诶別打——”方年躲了過去,他慌忙回到:“她早來了,在上面坐着呢。”
“這我女朋友宣萱。”他順手将身旁漂亮溫柔的女人往懷裏一攬,給她介紹。
杭粥粥看見美女總是暈頭轉向,當場斯哈斯哈和美女貼貼。
“宣萱姐好,我叫杭粥粥。”
“粥粥好,外面冷,趕緊進去吧。”
宣萱長得本就漂亮,相貌極具攻擊性,屬于明豔挂美人,但眉眼彎彎時,莫名多了份柔和溫暖,平易近人。
和妹妹客套完,她又朝杭覓伸出手:“你好。”
她眼神撩人,有意無意眨着眼睛,睫毛濃密卷翹,煽動起來猶如煽出一把勾人之火。
經過沈娜一事後,杭覓早就對女人有了點心理陰影,他對這種低級的誘惑壓根不感冒,敷衍地碰了碰她,随後将方年拉到一邊。
“你認真的?”杭覓又不是傻子,方年認真不認真他看得出來。
兩人杵在門口迎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結婚現場,新人接客呢。
方年果然點頭:“認真啊,我也老大不小了,找個喜歡的好好談着。”
“你不喜歡你那白月光啦?就那個能一巴掌把你掄飛的。”
方年有個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兩人認識太早緣分太淺,還沒來得及長大就分開了,都說初戀難以忘懷,所以方年這些年還沒忘記她。
那白月光的分量,是他每一次醉酒後都要提起的。
杭覓無法理解感情怎麽能變質這麽快,前段時間他還捧着手機窺視人家朋友圈,幾天不見就愛上別人了。
提起白月光,方年深深皺起眉:“宣萱比她好多了,提她做什麽。”
“過去就是過去了,我現在只喜歡宣萱。”
方年頭一回這麽喜歡個姑娘,喜歡到在商場一見傾心,追着她出去要到號碼,所幸她也喜歡自己,倆人很快幹柴烈火。
他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洶湧的荷爾蒙了。
“……渣男。”杭覓只送他兩個字。
“切,你遇到了真愛你也這樣。”
方年白他一眼,随即往裏走去,“我先進去了,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行,我抽根煙。”杭覓摸索着煙盒。
他盯着方年笑眯眯去抱宣萱,不知怎麽,他好像覺得那女人有點詭異。
方年也是,那黑眼圈跟幾天幾夜沒睡覺一樣,看起來精神頭蔫蔫的。
抽煙的功夫,會所門口又停下一輛車。
杭覓看過去,喲,段賜哥的車?
他掐滅煙迎上去,只見段賜下車,然後從副駕駛上接下來一個女人,兩人恩愛有加,戀愛酸臭味更濃重。
等看清楚女人面孔時,杭覓一愣,下意識看向會所大門。
不是吧?怎麽長得一模一樣?
“杭覓你也在啊。”段賜攬着女人的肩過來,臉上挂着幸福的笑。
這愛意滿滿的模樣跟方年如出一轍,杭覓喉嚨裏的話一哽,而且顯然段賜臉色有點蒼白。
就像被吸掉精氣神的人?
半晌,他不自然地笑:“這是?”
“這是宣晴。”段賜語氣自得,将宣晴又攬緊一分,“我的女朋友。”
杭覓:“……”哦吼,這、麽、巧!
會所內最大的包廂裏人頭攢動,男男女女三三倆倆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氣氛很是熱鬧。
不過多少有些克制,畢竟那主位上坐的可是盛懷音。
一些和方年走得近的當然知道最近圈裏多了位大佬,今日聚會來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她,但也有小部分并不了解。
可他們都認識賀鏡懷,于是通過賀鏡懷的殷勤猜出她是誰,因此大家都有些像和教導主任一起吃飯那般尴尬。
懷音對所有投過來的視線視而不見,她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抓了把梅子嘗嘗味道,眼神逡巡着房間。
人太多了,方年找來聚會的人太多了。
她面無表情吞下果肉,等會搞起事情來就得束手束腳了。
杭粥粥在旁邊跟她說南城後來的事,又怪她走得急丢下她。
她一一回複,随即漫不經心問: “周漫沒來?”
“漫漫去參加賽車比賽了,最近她都不跟我們玩,可能心情還不是很好吧。”杭粥粥嘆口氣。
不僅如此,還像是變了個人呢。
聞言,懷音眉頭輕輕皺起,上回見到周漫她陽火滅了一把,心緒波動極大,這樣情況下太容易被陰物附體。
她打算看看她情況,結果她去參加賽車比賽?周漫會喜歡那種東西嗎?
她細細嚼着果肉,酸澀味道在舌尖奔湧,刺激思緒轉換更加快。
契約之力反饋沒有任何問題,但有時候太過平淡才是最大的問題。
譬如段賜,段賜安然無恙,身上卻沾着那玩意的味道,那麽周漫呢……
“算了不說了,姐你最近……真的假的啊?”
杭粥粥講了幾句看她不回,索性坐過去攬住她手臂,朝另一邊認真剝瓜子的賀鏡懷努努嘴,一雙眼睛裏八卦之色擋都擋不住。
懷音順着她目光看去,賀鏡懷正在處理瓜子肉,全神貫注重複着撥開、放盤的動作。
他這般堂而皇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舔”。
“真的,他還在追我。”懷音點了點頭,神色冷淡。
杭粥粥心頭一喜,嗑到了!嗑到了!
這話說得其實是很有意思的,如果說懷音姐要拒絕,那絕對不會這樣說,她大可以說他在追我,而不應該加個還。
顯而易見就是一個傲嬌,一個舔,傲嬌的那個還在考量啊!
她這邊興奮地暈乎乎,全然沒發現懷音視線一直落在和方年打臺球的宣萱身上。
一盤瓜肉飽滿的瓜子推過來,賀鏡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都剝好了。”
耳朵邊有着千絲萬縷的熱氣,他靠的自己極近。
懷音眼神一頓,沒有立即回頭,而是用一根指尖撐出兩人之間的距離。
“別得寸進尺,收斂點。”
“他們都在看你,我不喜歡。”
他大膽起來,摁住她指尖往下拉壓在沙發上,并宣告似地在她耳邊講悄悄話。
“我是你的仆人,但也是你的追求者。”
說話的時候他眼神還警告般望了一圈,他真的太過明顯,以至于一直盯着懷音看的幾個男人都一臉無語。
謝謝,長見識了。
戀愛腦常有,今天一見見三個。
“放肆過頭不是好事。”懷音扯扯嘴角,笑意漠然。
如果說像她這樣的人要談起感情,情緒其實甚少外洩,永遠将一層心思深藏在心底,叫人看不出丁點差別。
賀鏡懷了解她,并将其當成習慣。
“但你不會對我怎麽樣,不是嗎?”他倏然一笑。
“……”
很煩,他的篤定讓懷音深深吸一口氣,她讨厭被人看清的感覺。
她極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氣,最後還是沒忍住,末了腳尖在桌上一踹,發出駭人的聲音。
衆人被她吓了一跳,她卻冷着臉毫不在乎,懶得等了,她要直接揭開宣萱的假面。
她沒看賀鏡懷一眼,反而盯着宣萱,一字一句問方年:“段賜呢,怎麽還不來?”
“在路上了吧。”
“來了,我來了。”正巧,門被杭覓推開,段賜帶着宣晴一起進來。
這一進來,傻了一圈。
最傻的是方年和段賜,他們看看對方的女友,又看看自己身旁的人,然後額頭上冒出一串串問號。
所以,他們的女朋友怎麽長得一模一樣的?
“姐姐,你怎麽在這?”宣晴很驚訝,無辜地瞪大眼睛,好像這真的是巧合。
宣萱不着痕跡攥緊拳頭,她強撐着牽起笑來:“我跟我男朋友來的。”
然而誰都不知道這姐妹倆在心裏瘋狂罵娘,互相都在罵對方學人精。
這事情發展有些離奇,有人想出來打圓場,懷音不急不緩擡起手攔住那人,語氣莫名。
“今天是個好日子。”
“所以我們去釣魚吧。”
衆人:“……”您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前言不搭後語啊喂!
“怎麽樣?兩位宣小姐?”她面色冷酷,看向各懷鬼胎的姐妹倆的時候一點笑意都沒有。
宣萱是第一時間察覺不對的,玄師,玄師的氣息!剛才怎麽一點都沒察覺到!
可憐她寒毛還沒來得及豎起來,腦子愚蠢的宣晴眼睛一亮,附和道:“好啊,去哪裏釣?”
既然她都同意了,那懷音也不能讓她們失望。
“去這裏。”
她拂開賀鏡懷的手,指尖在桌面一點,一道無形的漣漪随即蕩漾開來,與之一起變化的是整個空間。
漣漪所過之處,一點點變化為叢林樹邊,然後是隐匿高山深處的溪流,正是釣魚最好的地方。
每個人手裏都突然出現一柄魚竿,被無形的力量推坐到岸邊,一副正襟危坐要釣魚的模樣。
“釣魚臺有了,魚餌沒有,不知兩位宣小姐能否借個魚餌。”
懷音仍牢牢坐在沙發上,頗有閑情逸致地請求兩人。
宣萱&宣晴:“……”
逃。
這個字深刻映在兩人腦海,下一秒,兩人哪裏還有哪副溫柔小意嘴臉,當即身形飛竄,試圖離開這裏。
可懷音怎麽會讓她們跑,她眼神輕蔑,離奇古怪的事她經常見,倒是從來沒見過一只精也敢霍亂人間。
她撿起地上的樹枝朝兩人射去,樹枝穿過她們身體,頓時将她們一分為二。
是的,一分為二,兩個女人落地頓時變成四個一模一樣的女人。
衆人:“?”
方年&段賜:“??”
什麽鬼東西還他媽能分裂的!!
樹枝懸空亂飛,直到将兩人分裂成十幾個然後被挂到魚鈎上才摔落在地,衆人看着魚鈎上滿臉憤慨的十幾個宣晴宣萱,頓時齊齊卧槽出聲。
“還請大家釣魚吧,幫我把最大的魚釣出來。”
懷音慢條斯理坐在沙發上,姿态優雅,卻掩不住渾身霸氣。
段賜眼看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懷音弄成這樣,雙眼忽然變得猩紅,方年也不例外,兩人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沖她就是撲過來。
那樣子像是失去神智,只要誓死守衛他們的愛人,連生命都不會在乎。
“快釣。”她揚手将兩人擊暈,言簡意赅。
衆人苦巴巴地彼此對視一眼,行,釣!釣!
鬼知道來聚個會突然變成釣魚,還他媽用人釣,這太可怕了嗚嗚!
“誰釣的快,我就送誰一次算命機會。”說着,手朝賀鏡懷面前攤開。
賀鏡懷立馬會意将瓜子肉遞給她,說道:“你讓我準備的東西都沒用到。”
“我也沒想到方年也中了招,還來了這麽多人。”
懷音懶洋洋接過,且不說就算來人多,她原先也打算在會所直接處理宣晴。
她讓賀鏡懷提前準備了東西是不想打草驚蛇,畢竟精怪最為敏感,又生于天地,沒種下骨蝶的話,一旦逃脫她也不好找。
誰能曉得一來來兩個,而她們身上的氣居然四散于各地,顯然背後還有不少分身,本體并不在這裏。
她瞥了眼乖順的男人,她什麽都沒說他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這種默契有點古怪。
“好好看戲吧。”她深看他一眼,沒有多說。
其他被迫釣魚的人一聽可以免費算命,勁頭上來,連忙全神貫注開始釣魚。
宣晴&宣萱:“。”
敲裏嗎敲裏嗎敲裏嗎,重要的事說三遍!
可這溪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明明大家剛才還在包廂啊,有人撈了一把水,咦,還真的是水。
水面清澈透明,魚餌一落水,十幾個分裂出來的宣家姐妹瘋狂在水面撲騰,恐懼地瞪着眼睛看向不遠處溪流裏湧動的東西。
普通人看不見,姐妹倆看到了,一條黑色巨大的蛇類動物在水中翻騰,正往這裏游來。
懷音惬意看着她們徒勞無功的掙紮,笑意淺淡,提醒道:“這裏是面山冷湖,我在這裏曾見過一頭蛟。”
蛟是蛇修煉所化,精怪修煉除了天地靈氣,最好的的補物就是精怪。
“精怪吃/精怪,弱肉強食。”她冷不丁補充最後一句。
“玄師放過我,我不能被吃,不能的!”
好家夥絕了,宣晴在杭粥粥的魚鈎上掙紮着求饒,她哪裏知道會碰上這麽個硬茬,冷湖這頭蛟她聽說過,要是真被吃了,她這麽多年修煉就白費了啊!
比起宣萱,宣晴性格比較跳脫,她雖然是個利用幻夢來吸男人精氣的精怪,但她也是被迫的呀!
她立馬苦苦哀求:“放過我吧!我修煉不易啊!”
杭粥粥完全沒有一開始對美女的激動,她抖抖魚竿,狐假虎威道:“少廢話,快說你到底是誰!”
她現在是知道了,但凡懷音姐出現的場合絕對不會是什麽簡單場合,在世柯南就是她了,到哪哪裏就有怪事。
宣晴認慫地快,可不知道是不是有點難以啓齒,她咬着唇只說:“玄師!我可以告訴你到底怎麽回事,你放過我!”
“宣晴!你怎麽可以!”宣萱氣極,阻止她說下去。
“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用不着你說。”
懷音眼神不經意瞥向水中,她冷冷扯着唇,銳利目光射向宣晴兩姐妹,一身冷厲讓人情不自禁縮了脖子。
“我只問你們一句話,想不想活。”
起先她以為段賜被纏上是意外,然後方年的出現才讓她感知到不對勁,太巧了,這種針對性的操作實在太巧。
如若不是賀鏡懷最近在她身邊,想必也會中招。
沒有人會找死找到她頭上,除了盜骨人。
而他搞這一出,特地安排沒有掩陣在身的精怪無聲無息去掉她身邊人,恐怕所圖的不僅僅是讓她難受。
“想活嗎?”她強調,并擡手将空中耀耀綻放的太陽光華抓下來,幾滴日華在她掌中落下。
日月精華對于精怪來說可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如今這靈力稀薄的年頭,宣晴眼睛都亮了:“活!我要活!”
一個人臣服還不夠,懷音望向默不作聲的宣萱:“你呢,小蚯蚓。”
宣萱和宣晴是蚯蚓精,是的,她們只是生于龍脈附近的蚯蚓,靠着龍氣修煉成精怪。
蚯蚓砍成段還能活,所以她們也可以分裂。
她們本體在他人手中,那人威脅她們必須将名單上幾人殺了,因此她們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不聽話做事,到底本來就不是好東西,吸男人陽氣來修煉這種事做得并不少,于是很快上手。
名單上有不少人,姐妹兩個一人分一半,宣萱隐晦看了眼站在懷音身後的賀鏡懷和杭覓,可惜才剛剛開始就被發現了!
“我是不會背叛的!”宣萱咬牙切齒搖頭,背叛了她就真的完了。
她又沖着宣晴叫罵:“你別做夢了,你如果背叛大人,還是會死的!”
自古以來見風使舵的牆頭草都是這樣,利用他人的同時也在被利用,牆頭草永遠是高位者權力相争的犧牲品,還不如硬氣點!
宣萱是這樣想,宣晴才不這樣想,她這輩子都沒看過這樣的手段,點空氣化境,幻境如此真實,比那什麽大人厲害多了!
她本來就不服那個人,再說蛟就在水中,于是當下就誠心拜服:“玄師大人,我願替你做事!”
“行了,我知道了。”
兩人态度放在這,懷音也懶得再糾纏,她揮手釋放宣晴。
只有宣萱還被挂在魚鈎上,身下水中漩渦越來越大,黑色巨物在下盤旋,看得衆人直呼這他媽才叫大片。
“你不能殺我!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指示我的嗎?”
宣萱腦門冷汗涔涔,緊緊抱着魚竿不撒手,死到臨頭這刻她才感到害怕。
後悔是後悔的,可是她也沒有錯,她只是忠于她的主人。
聽她仍要嘴硬,懷音手懶懶撐在下巴上,她沒什麽意思地笑了。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
宣萱一驚,不可能?她怎麽會知道!
她看向懷音,只見她如君王般氣定神閑坐在高位,一個眼神就掌控着生死,從容淡定得不可思議。
“去死吧。”懷音輕啓唇瓣,直接定下她的結局。
話落,水中沖出一頭形狀醜陋的巨蛟,水花四濺,它身形巨大帶起劇烈狂風,差點沖倒岸邊的人,血盆大口一張,還在驚叫的宣萱直接沒入它口中消失不見,随即蛟沉入水中,又是飛濺起一坨坨水。
衆人體驗了一把什麽叫“潑水節”,傻愣愣看着打着旋兒的水面,下一秒挨個我靠卧槽叫起來。
媽媽!我看到蛟龍了!
“就這麽殺了啊……”宣晴心中不忍,但更多的是心有餘悸。
她不可避免轉眼看向懷音,聽聞那頭蛟陰晴不定無人能降服,她是怎麽讓它這麽聽話的?
懷音沒空回應她的疑問,只是給她丢出一張剛才現畫的符。
“拿着東西滾,我叫你出現你再出現。我在你身上種下了契約,你要是違背我,我讓你永不超生。”
察覺到身體中蠻橫沖進來的一股力量,宣晴捂住嘴巴,鮮血在唇邊溢出,沾濕她這張漂亮容顏,看起來更加破碎。
這力量太霸道了!她心驚膽戰地點頭,立馬遁逃離開。
“就這麽放過她嗎?”
賀鏡懷面有擔憂,他猜都猜的到是誰動手,他知道那人有多惡心,惡心到在苗城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李元照。
他更知道他為了成仙有多無所不用其極,懷音什麽都記不起來,他們在明,他在暗處,這事并不好解決。
對于他的擔憂,懷音語氣不屑,只說了四個字:“事後再殺。”
宣晴既然能做牆頭草,來日遇到比她手段更高的也會如此重複今日所作所為,這種人要殺,但不是現在。
而像宣萱那種不懂看風駛船的人說得好聽是忠誠可靠,說得難聽點就是愚忠,她自以為自己死得其所,其實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她不在乎,盜骨人更不在乎。
他大費周章要動她身邊的人,想來是在謀劃更重要的事,因為他不可能猜不出她會這麽快發現,他要的就是讓宣家姐妹來轉移自己的注意。
兩人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對立關系,那麽他想對自己動手最好的時機,就是……玄門大比!
所以他和他的人現在在做什麽呢?
懷音神色冷漠,平靜的眼眸中頓時刮出陣陣鋒利刀光,滿滿都是陰鸷殺氣,肅殺到極致。
他既然如此卑劣無恥,那她也不能相讓。
她要讓宣晴混入其中,保持假象,讓他以為大事已成,然後……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