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陰謀交鋒

“……”

“……”

“你說, 我們的女朋友是條蚯蚓?”

方年已經恢複正常,他一醒來就躺在包廂地上。

面前圍着杭家兄妹,其餘的人已經被懷音遣走了, 兄妹倆正在笑。

杭覓幸災樂禍大笑:“是呀是呀。”

他就說覺得方年不對勁,敢情是被蚯蚓精給吸了陽氣啊!

“哈哈哈哈。”杭粥粥實在忍不住了,瘋狂爆笑起來, “看你們還敢談戀愛不!”

方年啊啊啊地薅着自己頭發:“操。”

他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一見鐘情的女人是條蚯蚓, 還和一條蚯蚓滾了……床單。

他可憐巴巴看向同病相憐的段賜,段賜回給他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

段賜此刻心中就兩個字:服了。

還以為遇到真愛, 沒想到只是落入陷阱,這世界太可怕了。

兩人對視一眼, 情不自禁想到這幾日的纏綿游戲, 又情不自禁自動幻想成一條蚯蚓, 随即兩人不約而同吐了起來。

原本他們身體就因失去陽氣而虛浮,這會吐了個昏天暗地, 當場差點沒撅過去。

賀鏡懷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這可以說是他們一生的陰影了。”

嘔吐聲重重, 懷音嫌棄地撇開眼, 她讨厭髒髒的東西。

“吐完了嗎?”

段賜吐到肚子都在抽搐, 他顫抖着擡眼,看到懷音臉上浮現的嫌惡, 頓時更加郁悶了。

“您不是庇佑着我們段家, 怎麽還讓我遇到這種事?”

他不是要責怪,就是真的不解。

她這麽牛氣沖天,動動手指頭恐怕就能化風為雨, 居然還有人會算計到她的人身上, 這實在讓他疑惑。

“災禍難避, 我若真能讓所有人一路順風順水, 那天道也不會允許,我做的只能是規避死劫。”

她可以讓段家人遠離死亡劫難,卻無法保證事無巨細。

天道如此,無論大運之人還是黴運纏身之人,一生中福禍相交,聰明的人轉禍為福,愚蠢的人認福為禍,且看心态如何轉變,外界因素如何。

其中道理還得稱上一句——天定宿命,因果循環。

她要是真有超過天道的本事,那她早就解開封印了。

“好吧。”段賜沉沉嘆氣。

雖然蚯蚓精設下的幻夢已經被解開,但這幾日的愛意仍然存留,他清楚能感覺到。

還真真是荒唐透頂,即便是夢是虛假,他還是唏噓遺憾,她倒好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他們為陰謀買單。

“可以删除我的記憶嗎?”段賜不想自己還要時時刻刻想起這段回憶。

“不能。”

懷音拒絕,她從兩人身上勾出未來的姻緣紅氣放在他們面前。

“蚯蚓精造夢的前提是你們未來會有的姻緣,她将你們即将到來的姻緣轉嫁到自己身上,所以你們的感情不算虛假,只不過她替代了而已。”

精怪術法本不該如此奇詭,要說也是這兩條蚯蚓精幸運,不僅生于龍脈,更偶然所得昆侖夢魇異獸的夢珠,才能織出幻夢。

而那夢珠,可是有着和往生鏡一般的功效。

懷音琢磨着夢珠來歷,夢珠被她們所得肯定是入身難取,無怪乎盜骨人要控制她們本體。

想必他又想要用夢珠對付她。

她散了手中的紅氣,淡聲道:“來日遇到真心人,這段記憶就會徹底消失。”

段賜一怔:“您不是已經收了我的姻緣?”

“你做事認真,自然賞還給你。”

懷音眼神閃爍,段家人當初對她不敬,懲罰是必要,但利益同樣也是必要。

從一開始她就是這麽打算的,有賞有罰,先威後恩,帝王撥弄詭谲人心的常用手段。

她以生死威逼段賜,段賜交與姻緣,他或許臣服卻也不是全然真情實意,不過是因為她強大而不得不如此。

一個好的上位者必須要學會玩弄人心,威、逼、利、誘齊齊上陣,從她這有所圖才能讓他們徹底信服。

懷音不認為小小姻緣就能讓浸淫商場多年的段賜感受到所謂的利益,但他絕對會為自己的“寬容”而收了異心。

果不其然,段賜臉色幾經變化,複雜多變到還以為他在變臉。

最後他抿了唇,語氣認真道:“謝謝。”

段賜自認自己比起情愛更在意家族榮耀,所以當日他直接放棄姻緣,可說到底誰不期待日落西山歸家,妻子兒女相伴的美好日子?

人就是貪圖太多,有錢有權有勢還不夠,還要家庭圓滿,一生康健。

段賜始終是個普通人,他不後悔放棄過,卻也在深夜難眠時遺憾未來都會是孤家寡人一個。

他一直覺得盛懷音冷漠無情,全靠神秘手段壓制收服衆人,不服就動手或殺,全然不顧外界非議或死活。

這種做法是獨斷專行的,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放過他。

“您昨日給我發信息,應該不止是為了聚會吧。”他擦幹淨嘴,神色內斂穩重起來。

許久沒有正經回歸到做總裁的狀态,放肆久了大家還以為他放飛自我,現在見他正色以對,不禁生出感慨。

這才是段賜,那個年紀輕輕就掌管段家的段賜。

懷音對他的轉變很滿意,眼看契約之力更加凝實,她好心情地勾起笑容。

“自然有其他的事。”

“但現在我要問你們,你們想不想報仇?”

方年這小子哪能聽不出懷音早就知道是誰幹的,當即瞪圓了眼,惡狠狠跺腳。

“報!!我要把那家夥切碎了丢蚯蚓窩裏去!”

“我也是。”段賜黑眸陰冷如毒蛇,沒道理白白讓他惡心這麽一回,那個人也得嘗嘗這滋味。

懷音雙眼微彎,揚起了然于心的笑意。

“我馬上要去參加玄門大比,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三天,這兩天就安排一場更大的晚會吧。”

“我要看到宗奇在場。”

她笑意頓然一收,她沒忘記這個和盜骨人有關的人。

葉無真她要盯,這個宗奇幫盜骨人一路出錢出面的人她也要盯。

懷音和段賜說完注意的事項後,給了兩人兩張符,重新養養陽氣。

這倉促聚起來的聚會就這麽散了。

賀鏡懷自告奮勇要送她回去,誰知他一連接到兩個電話,懷音只好在車裏等他。

第一個電話是會所後廚,問原本懷音讓他準備的用來敲打宣晴的蚯蚓宴該怎麽辦,畢竟那一坨坨東西放在廚房實在惡心。

他剛挂掉,下一個電話緊随其後,看到名字後他不想接也得接。

“在一起。”

“您別胡鬧,您要是想見她,下次我帶她回去。”

“吃了,她說很好吃。”

“真沒騙您,不多說了我還有事。”

“老爺子還氣呢?”

懷音坐在車裏,透過半拉下的車窗打量不遠處的賀鏡懷,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裏很清晰。

手機的淡冷藍光反射到他臉上,勾勒出冷硬線條下英俊面容。

對方不知和他說了什麽,他起先神情正常,後來似乎有點焦躁,焦躁到沒一會他突然單手掏出煙盒,用牙齒咬出一根。

“啪嗒”聲音響起,金屬打火機蓋子合上,煙霧随之袅袅升騰,将他整張臉隐在暗色裏,明明滅滅,看不太清整個情緒。

他點燃了沒有抽,只是朝她看過來一眼,随即背過身壓低聲音講電話,任由煙就這樣無聲自燃。

顯而易見他目前很煩惱。

懷音要是有心想聽,電話裏的聲音她也能聽到,但她下意識不想去聽,從只言片語中她就知道不會是什麽好話。

無非就是門不當戶不對那些話,真話沒錯,聽了卻窩火。

懷音自己也深知仙與人的差別,其中要跨越多少層高山才能彼此相觸,而人這一生不過百年,最後何去何從誰又知道。

在她還沒有恢複記憶之前,那些纏纏繞繞解不開的謎團還未解開之前,她最好不給他太多希望,也不給自己希望。

她所能做的,就是盡快積攢功德。

電話很快打完,賀鏡懷在車外站了一會,散掉煙味才進來。

懷音鼻子靈,殘留的煙草味刺鼻難聞,她微微蹙起眉頭:“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她記得他好像并沒有這個習慣,在她身邊時也通常身上帶着香水味,清冽甘美。

“我不抽,只是緩解焦慮的手段。”他坐上車找了香水噴了下,“抱歉。”

“你在焦慮什麽。”

她坐在後座上,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眼神漫不經意瞥向後視鏡,對上他些許慌亂的眼神。

賀鏡懷因拍戲而染上抽煙的習慣,後來他厭煩了這種刺激的味道很快戒掉,偶爾琢磨角色心理的時候會用這個手段緩解下壓力。

這兩年他有往幕後轉型的想法,不再投身于演戲,這手段早就用不到,他是南城一行後再度拾起煙,放在兜裏,煩躁時候拿出來聞聞味道。

兩人眼神在鏡子裏相撞,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眼神中的急促,心中焦慮終究難以啓齒。

他很快斂下眉眼,躲避着她洞穿人心的目光。

“我不是說我要轉型幕後嗎,經紀人不同意,和他吵了一架就比較煩。”

他撒謊,直接移開話題:“你剛才還問了周漫,她有什麽事嗎?”

以懷音的性格,絕不會随便提起一個人的名字,但凡提起,肯定有事。

他既然不說懷音也不追問,她懶懶嗯了一聲。

“上回見她心緒不寧,預見到一點不好的事,但不會殃及性命。”

“我幫你查查她在哪,去找她?”

“不用了。”

她随口推拒,周漫如果出事她可以第一時間到達現場,現在還不急。

不過……她更好奇上午在朝夕閣門外的另外兩人是誰。

提起楊家,賀鏡懷眼珠微顫,在看不見的地方面容之上浮現難捱悲戚。

良久,他聲調輕微:“楊家人,楊韻希楊韻靈兩姐妹,她想來找你替妹妹看運勢。”

“恐怕不止吧。”

懷音挑眉,說起楊家她倒是不陌生,段家随着她在津城落腳時楊家已經在這裏盤踞已久。

當年楊家執掌人是個性情中人,和段康則很快交好打成一片,因此她和楊家關系也還不錯。

可惜的是那些年時局動亂戰争頻頻,楊家從政當兵的多,幾乎是舉家投身戰争保家衛國,聽說都死在前線了,只留了個奶娃娃和管家在津城。

再後來便是那人站起來重新振興楊家,時至今日又是不可小觑的家族了。

且不提這個過往,懷音在意的是段賜和賀鏡懷身上若有若無的陰氣。

楊家人來,肯定不是為了運勢。

賀鏡懷邊啓動車子邊問:“那,要不要去楊家看看?”

“也不用。”懷音搖頭,高深莫測道:“她們來回自有道理,只能說緣分還沒到。”

她從不上趕着去求功德,而要功德自己上門。

她撇掉賀鏡懷身上那抹如附骨之蛆的陰氣,楊家姐妹肯定會再次回來。

畢竟,這縷陰氣可是和段賜身上兩抹陰氣中都出自同源。

段賜沒有被陰魂糾纏,那陰氣來自他人,而他正好與被她斷定陽火還會再滅的周漫相見過,眼下又多了個楊韻靈身帶陰氣。

那麽,楊韻靈和周漫兩個大活人,是怎麽接觸到陰魂的呢。

賀鏡懷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發現她臉上挂着高深莫測的笑,心想她應該早有打算。

沉默幾秒,他試探問道:“就回朝夕閣嗎?”

“你想去哪?”懷音擡眼,不期然再度撞上他的目光。

後視鏡裏眼神相交,一冷一熱,互不退讓。

可以說是短暫勢均力敵,賀鏡懷知道什麽叫卵石不敵,她眼神總是這般清明冷靜,映襯着他眼底情意如笑話可笑。

他幾乎是狼狽收回目光,想說帶她去玩的話吞回肚子裏,只說:“你說去哪就去哪。”

他的反應讓懷音不禁嗤笑一聲,嘴巴說的和心裏想的不是一回事可不是什麽好事。

“找個地方去吃飯吧。”

她大發慈悲,又不急不緩地說:“你肚子在響。”

“……”

賀鏡懷是餓了,聚會本就是沖着蚯蚓精去的,壓根沒吃上東西,剛才肚子餓到響了一下。

被她聽到細微的聲音,他多少有些尴尬,懊惱地應聲:“那我挑個商場,順便為晚會作準備。”

懷音要見宗奇,而宗奇目前行蹤不明,段賜先前查到他多次出沒在各大慈善晚會要麽就是圈內場所,露一面就走。

因此段賜準備辦個拍賣會吸引他前去。

拍賣會嘛,總要盛裝打扮,兩人吃完飯後賀鏡懷提議去試試禮服。

誰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剛走出包廂就撞上也在這聊項目的賀鏡懷經紀人潘烨。

潘烨對什麽玄學大師不感興趣,他早就想見一面這個讓自己藝人發了瘋的盛懷音。

打量一眼兩人後,他臉上堆積起笑:“你要轉幕後可以,必須得慢慢來,所以楚導找上來的時候,我還是幫你接了,一起過來聊聊吧。”

轉眼看向懷音時,潘烨笑意變疏離,皮笑肉不笑的。

“盛小姐也一起吧。”

這語氣聽着跟施舍沒兩樣,懷音很好奇他是怎麽敢的。

雖然她并不強求所有人都畏懼她恭敬她,但陌生人相見,這人又不像杭覓年紀小沖動,在職場這麽久都不知什麽叫分寸,未免太過傲慢。

“好啊。”她語氣冷淡,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賀鏡懷聽出來她語氣中的不悅,他微不可查攏着眉端,徑直伸手攬住懷音肩膀。

“別放在心上,他就是這麽刻薄。”他小聲安撫道。

“是嗎。”

“我也挺刻薄的。”

不僅刻薄,她還可以冷血。

懷音難得溫和平靜,任由他攬着進入包廂,只是指尖慢條斯理繞着垂在肩上的發玩。

她鼻尖在空中嗅了嗅。

剛解決了兩個臭東西,沒想到這個包廂裏有更臭的。

今天這個局是名導楚粵組的,他馬上要開一個專門沖獎項的文藝片項目,所以想在圈內找優秀的演員,為了避免麻煩,他是直接向自己有意向的人發出了邀請。

懷音和賀鏡懷進去的時候,人已經散的差不多,偌大的包廂只有楚粵、老演員陳鴻,和當紅女星思緣以及各自的經紀人在。

“楚導你說巧不巧,出去上個廁所就碰到了鏡懷。”潘烨一進去就沖着楚粵熱絡大笑。

楚粵意外:“這麽巧啊?”

既然正主在那就最好,那個角色他最期待的就是賀鏡懷來演。

他起身和賀鏡懷打招呼,看到懷音時頓了頓,遲疑道:“這位是。”

“我朋友盛懷音。”他大大方方介紹,絲毫沒有扭捏的意思。

懷音聽他這麽說反而覺得稀奇,她原以為他恨不得要公之于衆。

說到底就是高看他,因為下一秒他就邀功似地同她耳語一句。

“我尊重你,在你還沒答應我的時候,我絕對不會給你壓力。”

她不冷不熱地哼笑:“那我謝謝你。”

賀鏡懷攬了個陌生女人進來還言之鑿鑿說是朋友,這誰信吶?

在場幾人看過來,打量在懷音身上的算不上善意,精明的眼中全是審視和畏懼。

除了楚粵和陳鴻年紀大不愛上網湊熱鬧,在場的人其他人可都是沖浪選手,哪能不知道盛懷音是誰。

“賀老師追到手了嗎?”思緣忍不住打趣,人在吃瓜第一線,滿足了。

賀鏡懷淡笑:“還在追。”

楚粵一聽來了興致:“哦哦我知道了,我老婆跟我說過小賀你在網上表白,敢情這就是啊?”

“是呀,盛小姐長這麽好看,便宜賀老師了。”

“我是思緣經紀人David,盛小姐久仰大名。”

“既然添了人,要不多加點菜吧?”

大家都笑着恭維,做足成年人之間的客套,只是潘烨冷不丁沒好氣地哼哼兩聲。

“我瞧盛小姐是厲害的呀,又會捉鬼又會挑男人,我們鏡懷母胎單身都被你慧眼相中,真是本事大啊。”

他實在陰陽怪氣,桌上笑聲漸漸消下去,大氣都不敢出,暗戳戳看着潘烨。

潘烨是老牌經紀人了,照理說不應該在這種公共場合不給人面子,他不會這麽不懂事。

說實話潘烨對脫口而出的話也有點後悔,但他就是忍不住,辛辛苦苦帶出來的藝人就這麽跑了,相當于能賺錢的金盆子自己長腳,他可氣不過。

為什麽是辛辛苦苦呢,是因為賀鏡懷這家夥搞偶像劇那一套,诶,就是不借用家裏資源,非要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往上爬,美名其曰奮鬥。

攤上這麽個藝人,他也只有跟着一起吃苦的份。

“抱歉,喝多了嘴快。”他笑着打哈哈,賀鏡懷朝他瞪過來,也權當沒看見。

這邊懷音從容不迫掙脫賀鏡懷的手,朝他揚下巴:“拉椅子。”

“潘哥酒量不太好就少說話。”賀鏡懷幫她拉開椅子,并直言不諱警告潘烨。

要是早知道他這個德行,就不該來。

衆人看賀鏡懷如此狗腿,被人頤指氣使也心甘情願,這下才真正明白她的分量。

但潘烨更不服了,他真的不懂共事多年的人怎麽就變成這樣,哪怕盛懷音她真是什麽高人,今天他也要跟她掰扯掰扯。

他不甘心地朝懷音投去視線,卻在下一瞬間怔在當場。

已經坐下的懷音慵懶靠在椅背上,她雙手就這麽滿不在意搭在膝蓋上,奇異金瞳平靜地回望他,明明顏色淺淡他卻覺得深邃濕冷,明明渾身氣勢松散與普通人無異,他卻紮紮實實感受到了肅殺威壓,沉重似山。

她看他如同看跳梁小醜。

事實上懷音的确覺得他是個跳梁小醜,杭覓對她出言不遜諒他年紀小可以原諒,這個不行。

沒人能一而再再而三挑戰她的底線。

“你說的沒錯,我的确有一雙慧眼。”

她微微擡手,火焰從掌中竄出,生出的火焰張牙舞爪,靠得近了都能感覺到吞天吐地的氣勢。

這會大家才真正意義體會到所謂的玄學大師可能是真的。

他們都是娛樂圈的人,多少接觸過風水先生,可那些都是花拳繡腿的家夥,掌中生火?

開玩笑,那些人能能讓符紙自然就不錯了。

當然不乏有厲害的,但他們沒見過啊!

潘烨瞧着那搖曳的火焰,臉色一寸寸慘白,他有種感覺,如果再多說一句那火焰就要把他燒個幹淨。

發愣間,又聽到她的聲音響起。

“譬如我看到了你父母宮缺角鈍化意為即将逝世,事業宮灰暗無光意為失了賀鏡懷你将一事無成。”

“當然,我還看到這裏怨魂纏身,嬰啼滿堂。”

懷音點到為止,火焰一收,歪着頭凝視滿面怔然的潘烨:“多謝你的誇獎。”

潘烨:“……”父母逝世,嬰啼滿堂?

他瞳孔劇烈顫動,她真的看見了?!

他腳一軟,倏然轉頭看向賀鏡懷,求饒意味明顯。

“她脾氣不好,以後注意點。”賀鏡懷做不了她的主,只說這麽一句。

他心裏門清,潘烨跟在他身邊多年,是什麽人他再知道不過,絕不可能被怨魂纏身,應該是另有其人。

賀鏡懷隐晦地觀察一圈,有一人冷汗頻頻落下,顯然是心虛不已。

“你繼續說,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懷音卻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潘烨,她漫不經心點頭示意他繼續。

潘烨哪還敢啊,他心事重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瘋狂往自己嘴上拍去。

“對不起大師,是我嘴賤,您還是饒了我吧,您救救我家人。”

“萬事都由一句對不起了結的話,那還要法律法規做什麽?”

懷音終于露出不耐煩地神色:“很不巧,我睚眦必報。”

話落,她伸手一揚,潘烨突然消失在包廂裏。

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消失,在場唯二的女生思緣驚叫起來,躲在經紀人背後瑟瑟發抖。

主要是盛懷音氣勢太恐怖了,思緣初出茅廬文化也不高,能想象到的詞彙就是感覺她像是動了怒的君王,生殺予奪盡在手,一言一行不怒自威。

“陳鴻呢?!”

陳鴻的經紀人曾鳴也吓了一跳,他下意識去拉陳鴻手臂,卻發現陳鴻不見了。

想到懷音剛才的話,曾鳴心忽地一揪,他小心翼翼朝她看去。

懷音沖他冷冷一笑:“哎呀,忘了還有你。”

曾鳴見她手揚起,他恐懼達到巅峰,尖叫着往後跑。

“不關我事啊!不關我事!”

然而她手落下那刻,整個包廂頓時安靜如雞,一點聲響都聽不到。

猝不及防的衆人:“……”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啊!

“大師,他們人呢?”楚粵畢竟是年歲已大,閱歷豐富,這會也只有他敢大着膽子問。

看到太多東西的懷音心情不是很好,她掀了掀眼皮,心中厭倦疲憊感不停上湧,讓她聲音都變得寡淡。

“香蜜路12號,全修齊診所。”

作者有話說:

除夕夜快樂~希望大家身體健康,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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