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陷入昏迷的宋恬若不會知道寇月在見到她倒下那一刻有?多着急,心髒驟停，忘記呼吸，伸手的動作都是本能。
“小?若,你怎麽樣？別吓我……”
寇月用力抱緊宋恬若的身體，那張精致小?巧的臉紅彤彤的，猶如被火炙烤過一般。她微微低頭貼了貼對方的臉頰，灼熱的溫度通過皮膚的接觸傳給她。
“小?若！”寇月慌忙叫人,“快，快叫醫生，快。”
旁邊一個工作人員看到宋恬若的臉也跟着焦急起來,忙道，“我去開車,馬上去醫院。”他說完便快步跑起來。
等待的間隙，寇月不停地用自?己的臉去貼宋恬若的額頭,察覺到自?己臉上溫度高了便又?用手。
只消片刻，她被寒風凍得?冰涼的手和臉就?變得?熱起來，但宋恬若身上的溫度卻仍不見降低。
就?在這時,寇月恍惚聽到一個機械的男童音。
【宿主生命值衰減中,請盡快采取措施。】
那聲音第一次響起時,寇月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理會，很快，又?響起了第二道。
【警告,宿主生命值衰減中,請盡快實施治療。】
寇月看了看旁邊的人,他們臉上并沒有?任何異樣，似乎并沒有?聽到這道古怪的聲音。
她垂下眼眸,低聲問道，“你是誰？”
旁邊工作人員聽到聲音，以為她在擔心宋恬若，忙安慰道，“寇老師你別着急，車馬上就?來了，等小?王一到我們馬上送宋老師去醫院，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二主人可以直接在心裏想，不用說出來，我們可以聽到。】
“你們？”寇月目光警惕，對這兩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充滿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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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和系統。】0825随口回答道。
“你剛剛說的宿主……”
為了取得?寇月的信任，不等她詢問太多，0825直接把?事情簡略解釋一遍。
【我們是和主人宋恬若綁定?的系統，對您并無惡意。您能聽到我們的聲音也是因為主人現在面?臨生命危險，唯有?您才能幫助她渡過難關，所以我和系統才聯系到您，請您幫助主人。】
電光火石之間，寇月沒留意到他的稱呼，更沒有?多餘時間去思考0825話中的可信度，宋恬若的身體看着明顯不對勁，她直覺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能，唯有?相?信。
“怎麽幫？”
【簽訂契約，實施生命共享。】說話的人換成系統。
“好?。”寇月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見寇月如此表現，0825發自?內心的替宋恬若感到高興，不過身為一只合格的系統，它還是有?必要提醒對方。
【……契約簽訂完成後，您将損失一半生命值，這也意味着您的人生相?比普通人可能會減少一半。】
寇月點點頭，對它說的話不是很在意，反而看着宋恬若的臉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怎麽簽？”
【您牽着宿主的手，在心裏默念就?可以。不過只有?信念足夠強大，才有?可能成功。】
“好?。”寇月執起宋恬若的手，用力握住，同時在心裏默念着系統說過的話。
車開過來，寇月沉默着和其他人一起把?宋恬若抱上去。至始至終，她的手都沒松開過半分?，心底的祈願也未停下半秒。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終于，她似乎感覺到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失去，又?慢慢回籠，這種感覺莫名的熟悉，似乎她從?前也有?體會一般。
【成功了。】0825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索。
寇月心下稍安，分?出注意力去察看宋恬若的身體，對方身上滾燙的熱意确實在慢慢消下去。
接下來就?是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了，索性?系統沒有?騙她，原先?在路上看着分?外嚴重的人，到醫院一看就?是普通感冒發燒。醫生挂了點滴，把?人送到病房就?走了，寇月把?其他人也打?發過去，自?己jsg則在旁邊看着。
趁着宋恬若還沒醒，寇月一邊守着人一邊也有?機會找系統問一問她先?前存在心裏的疑惑。
“感覺你和小?若關系很好?的樣子，你們和小?若綁定?很久了？”她沒有?一來就?直接問問題，而是借着閑聊的幌子旁敲側擊。
【也沒有?太久，半年都還沒到呢。】0825随口答道，想起宋恬若關它禁閉的事，不由跟寇月吐起苦水來。
【而且我們關系才不好?，主人她就?是個過河拆橋的混蛋，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用到人家就?寶貝、親親的叫，用不到就?是斷網小?黑屋，我就?是命苦，才攤上這麽個主人……】
0825說的起勁，完全忘了聽他吐槽的人可是宋恬若喜歡的人，自?然也是站在宋恬若那頭的。
“小?若不好?嗎？”寇月忽然問道。
趨利避害的本能讓0825察覺到危險，忙道，【好?，主人當然好?啦，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麽喜歡她，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險來找您救她。】
這倒是，系統暴露在她面?前也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鑒于對方這一片真心，寇月決定?原諒他。
“我也是這樣想的。”寇月壓了壓被宋恬若掀開的被角，想起來确認道，“之前都沒問清楚，只要像之前那樣簽訂契約就?好?了嗎？”
【對，契約簽訂成功就?可以了。】
“那我就?放心了。”寇月點頭，又?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對了，剛剛簽訂契約時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身上流走，不過很快又?回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正?常現象。”
【你竟然感覺到了！】你竟然感覺到了。
寇月微微凝眉，“有?什麽不對嗎？是不是弄錯了？會影響小?若嗎？”
【沒有?錯。】0825沉聲否定?道，語氣有?些複雜，【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敏感。】
普通人應該是感覺不到這種變化的，如宋恬若，她之前就?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沒想到寇月會察覺到這點微弱的變化，而且，聽她的意思，還不是第一次。
“所以這種感覺是正?常的？”寇月繼續問道。
【很正?常，只要實施生命共享都會有?。】
寇月聞言追問道，“只是生命共享才有?嗎？”
【也不一定?，不同的契約會有?不同的感應，不過每種感應和變化都不同，反正?你這個應該是簽訂共享契約的導致的。】0825認真解答。
“我明白了。”寇月低頭，看着床上的人沉思半晌方又?問了一句，“小?若她是不是也……”
想問的話變得?艱澀無比，到最後甚至不能完整說出來。
【這……】0825猶豫該不該說。
系統直接把?皮球踢給了宋恬若，【這得?你自?己問宿主，系統無權透露。】
寇月聞言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大抵是将系統的話聽了進去。
病房裏除了她和宋恬若以及兩只沒有?實體的系統外，病床上的宋恬若還安靜地睡着，系統不再說話，空間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看着對方恬靜、乖巧的睡顏，寇月忍不住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帶着涼意的手指碰到溫熱的臉頰時，臉頰的主人不由輕顫了一下。
寇月慌忙屈指，想要收回手，床上的人卻又?主動找了上來，輕輕晃動着腦袋，直到再次觸碰到寇月的手指才停下，口中還發出滿足的呓語。
寇月側耳細聽，才發現對方嘴裏念的是她的名字。即使在夢裏，她也如此依賴着自?己。
這般想着，她的心便如同泡在蜂蜜罐子裏一般，入目皆是甜，直甜得?人發酸發苦。
即使系統不說，她也猜到了。小?若為她做的，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得?多。
不是一次，也不是兩次，而是一生。
她将自?己的生命交與自?己。
這樣濃烈沉重的愛意，寇月幾乎承擔不起。
共享生命，說的好?聽，實則也不過就?是以命換命罷了，而她的小?若，本可以有?大好?的、漫長的人生，卻因為自?己而毀去，還……
“小?若她……是為了救我才這樣，對嗎？”寇月哽咽着問系統。
安靜的房間裏，只有?她輕得?幾不可聞的聲音。寇月下意識把?心底的話說出了聲。
沉默許久，0825才道，【……有?一點關系。】
見寇月不說話，怕她多想，主人醒了必定?得?找他算賬，0825連忙道，【其實主要還是主人她生病的原因。】
“所以确實是因為我。”寇月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
兩人就?這個話題來回車轱辘幾回，0825拼命解釋，奈何寇月就?是認了死理，斷定?是她自?己的錯。
越解釋越說不清，0825差點沒愁死，最後連系統都看不下去他這副蠢樣。
【閉嘴。】他怎麽會有?這麽笨的哥哥，被人一勾就?什麽話都藏不住了，剛才就?應該關他禁閉的。
呵斥完制造麻煩的0825，系統才問寇月碩，【你在後悔剛剛幫助宿主的行為？】
寇月看着宋恬若，表情溫柔道，“我不會後悔，只會覺得?慶幸。”
還好?系統出現，還好?小?若沒出事。至于她自?己，原本她的生活便是孤單平淡的，五十年與五年也沒有?太大的差別。而能與小?若在一起，那麽即便是五年也是快樂的。
【宿主她也是這樣想的。】系統用平淡無機質的聲音道。
寇月臉上表情也有?片刻的怔愣，良久，方才回道，“你說的對。”
她總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然如此，可以不在意，卻不允許宋恬若不在意。但她又?怎知對方心甘情願呢！
【無論你想知道什麽，都請等宿主醒來後。有?些事情，只有?宿主才有?權力告知。】有?些話，是出自?他們的口，還是宿主自?己說出來，效果是不一樣的。
“我會等她醒。”寇月深深地看了一眼躺着的人，語氣沉重道，“聽她親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