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陪練
樊天羽嘿嘿笑着, 賤嗖嗖的湊過去,“哥,我也沒說你有別的意思呀。”
後面莫名跟了一句強調解釋, 反倒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柏弈然面色一沉, 朝着樊天羽勾勾手,“你來靠我近點,我仔細給你解釋解釋。”
樊天羽頓時就不笑了, 臉上的神情非常嚴肅,“不了不了,我也沒那麽好奇。”
話音剛落, 扭頭就要往自己的上鋪跑,梯子都踩上半截,硬生生的被柏弈然拎住了後脖領。
柏弈然頭也不回的指揮:“把門關上。”
魯倫達應聲而起,毫不猶豫的合上宿舍門, 裏面的鑰匙鎖和挂鎖直接上了兩道。
樊天羽:“?!!”
“叛徒!!!”樊天羽演技上身,悲憤的飙淚,扯着嗓子喊:“快去請學霸出山!告訴他, 以後學習我可能不能常伴他左右了。”
“草……說什麽胡話呢。”柏弈然笑罵着給了他一腳,“睡覺去吧你。”
他帖子還沒看完呢。
剛坐下,就發現虞書年給他回了消息。
想了想, 先把帖子保存下來,切出軟件去回虞書年消息去了。
---
天黑的越來越早。
夜裏的溫度也能明顯感覺到夏季的漸行漸遠。
虞書年攏了攏外套,走進樓道就注意到他家門前模糊的身影, 他愣了一瞬, 蹙眉辨認着, “媽?”
單靜背靠着大門,手裏的手機屏幕亮度最高, 在黑暗的樓道內,唯一的一道光就這麽打在她臉上,聽到腳步聲擡起頭,她冷淡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撩起垂在胸前的長發,張開懷抱,“書年!媽媽的好兒——”
性格內斂在懂事以後很少有擁抱的虞書年婉拒了這個熱切的擁抱,打開門的同時問道:“來了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別說是電話,連消息都沒發一個。
“咳,打什麽電話啊,我還想給你個驚喜呢。剛下飛機我連家都沒回,就直接打了車拖着行李就過來了。結果你居然不在家。”單靜進去迎面就撞見出來迎接的小貓,抄起來抱住,“诶呀,這是誰家的小豬,又胖了。”
“不是前段時間剛出去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旅游計劃落空了?”虞書年找出新拖鞋,見她是一個人,又問了聲:“我爸呢?怎麽讓你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單靜擺了擺手,“別提他,煩人東西,說起來就鬧心。跟他就玩不到一起!”
說是不說,但一提起話匣子又止不住,單靜哼聲道:“說是逛景點的時候來了靈感,天天坐在埃菲爾鐵塔下面拿個筆記本在那打字寫東西,我直接跟他冷戰,買了最早的機票飛回來的。”
從小到大,父母的冷戰對虞書年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點了點頭,神情自若的問道:“這次冷戰,我爸知道嗎?”
單靜:“……”
“管他知不知道的,反正我不理他。”單靜可不計較那麽多,揣着貓坐到沙發上,後仰着翹起二郎腿,“你還沒跟我說你幹嘛去了呢。這麽晚自習室圖書館還開門嗎?”
“我跟同學出去玩了。”
單靜噌的一下坐起來,“出去玩?嗯……”
太過了解自己兒子,她片刻沉思道:“你不會是跟同學一起在除了圖書館和自習室以外的地方做奧數題吧?這樣可不算出去玩哦。”
單靜話裏描述的場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虞書年喝水險些嗆到,“不是,我們去吃了火鍋。”
不僅僅是吃了火鍋,回來的時候時間還早,便又在學校周邊走了走,仔細算下來,也沒有什麽值得說的正事。
單靜眨了眨眼睛,周末的時間居然沒有待在家裏刷題,這不對啊。
“兒子!”單靜坐直了些,猶猶豫豫兩眼放光,“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噗——!咳咳、咳咳!”虞書年放下水杯,心道這口水是喝不下去了,眼見着單靜一副好奇想要探究的樣子,無奈道:“沒有,你怎麽突然這麽想。”
“能讓你周末不在圖書館或者自習室也不待在家裏做那破奧數題,要麽就是外面有競賽,要麽就是有更好的題型你去找老師探讨,火鍋怎麽可能讓你在外面待這麽久。”
單靜豎起食指,堅定地左右搖晃,“休想騙過你媽我的慧眼,說吧,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我不是那種不開明的家長,有個早戀就要死要活的,我很大度的。”
“真沒有。”虞書年扶額,“高中還是要以學習為主。”
“切,沒勁。”單靜捏着貓爪子,“就知道學那個破習。”
虞書年挑眉道:“我要是真談戀愛了,你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我發到咱們家族群裏讓家裏人都看看,我兒子也是能有女朋友的,對象還不是奧數題!”
虞書年:“……”
他摸了摸鼻子,摩挲着水杯,若有所思小聲呢喃道:“說不定,不是女朋友呢。”
“管他是男的是女的,只要是活的會喘氣就行。”單靜大手一揮,嘆口氣,“我真怕你跟數學題過一輩子。”
沒這麽離譜吧。
虞書年還想說什麽,但想到上輩子,他唯一的感情經歷就是跟柏弈然相親,還是抱着把拒絕說清楚的想法去的。
“……”
四舍五入好像,單靜的擔憂并沒有錯。
事實上,虞書年上輩子只是把重心都放在了工作上,對感情的事沒有過多接觸。
單靜催的緊,虞書年便直接出櫃。
把話說開的當時,單靜沒什麽反應,虞書年還以為談戀愛的事暫時在他媽這就算過去了,誰能想到,第二天就發消息通知他去相親。
現在想來,他媽媽能這麽幹脆的接受且直接安排接下來的相親,應該是怕出現更差的結果。
“幫我把咖啡的航空箱拿來,我帶它回去了。”單靜打了個哈切,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也累了,家屬樓這麽個小地方也沒地方睡,早點抱着貓走。
家裏養貓的東西都是齊全的,像是貓碗貓窩一類多的單獨空出一間房子來放這些東西。
虞書年就只拿了航空箱過來,沒拿貓用的其他東西。
“對了……”臨出門,單靜挎着航空箱,回頭笑道:“你一直都比同齡人更成熟更懂事更有主見,我相信你對任何事情都會有自己的可靠的判斷,感情上也是。所以,不管怎麽樣,我和你爸都會支持你的。”
親生的,在虞書年的只言片語中就能察覺到與以往的不同。
虞書年勾了勾嘴角,輕點了下頭,應道:“好。”
---
翌日。
虞書年換上提前準備好的運動服,打算趁着早上去操場跑一跑。
最近的運動量都來自于體育課,但那點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在運動會之前,多跑跑,練習一下。
周末操場上也有很多人。
教練坐在旁邊,嘴裏叼着哨子,時不時吹一下,催促着操場跑道上的同學加速,“三組快點!二組都快追上你了!”
內側三條跑道是給體育生訓練的,其他同學晨跑只能在三圈往外。
虞書年戴上耳機,在人最少的外圈跑。
剛起步的時候用很慢的速度,算是熱身。
“哔——!”
教練吹響哨子,指着遠處的學生催促道:“快點!趕緊熱身,再給你們一小時,然後所有人都統一測試!測試不及格全都給我留下來加練!”
樊天羽差點沒嘔出一口血來,“我真服了,體育生又不是機器人,這麽玩命跑,機器人的腿都要生鏽了好嗎。”
兩天周末全都貢獻給操場。
都沒時間電腦開黑,樊天羽跑起來都沒力氣。
樊天羽動了動手臂,順道揉了把脖子,上下左右晃動着腦袋,試圖把自己腦子裏的瞌睡蟲叫醒,“柏哥,要不咱們不熱身了,直接找教練,早點測試完早點走。”
柏弈然壓了下帽檐,絲毫沒有因為訓練而早起導致的怨念叢生,視線遠遠落在虞書年身上,面上不由自主的揚起笑意道:“你跟魯倫達去吧,我覺得熱身挺好的。”
“嗯?挺好?”樊天羽下意識問道:“那你昨天幹嘛不熱身就直接測試?”
說着話,就看見虞書年的身影出現在跑道上。
樊天羽頓時就明白了,“你約了學霸一起晨練啊?”
“嗯。”柏弈然輕擡下颚,那點想炫耀的驕傲根本都藏不住。
運動會在即,昨天吃飯的時候虞書年就說過來,他們約好了時間在操場上碰面。
要不然,他絕不可能過來這麽早,晚一個小時過來跑完訓練就走,誰還來跑這個熱身。
等虞書年過來,柏弈然拍拍樊天羽的肩膀,“走了。”
然後一個箭步跟上虞書年,跟在他身邊。
虞書年戴着的耳機隔絕了大部分聲音,光線有明暗變化以後,他才發現身邊站了人。
摘下耳機,虞書年說:“怎麽不叫我一聲。”
“叫你還得停下來,我直接過來,咱們一起跑多好。”晨練的慢跑對柏弈然來說輕而易舉,邊說話邊跑氣息都不會亂。
拿在手裏的耳機隐隐能聽見音樂的動靜。
“你在聽歌嗎?”柏弈然問到,節奏還挺快的。
“嗯。”虞書年還沒把藍牙耳機斷開連接,見他感興趣,便分給他一只耳機,“我搜的适合跑步時候聽的歌,你試試看?”
柏弈然戴上耳機,聽着裏面‘咚咚’的輕搖滾,“我以為你耳機裏會放着英語聽力或者歷史講解。”
虞書年以前鍛煉的時候倒還真聽過,聽過就背下來,可以節約很多時間去做別的。
只是現在……
“這也算多嘗試一些新事物。”虞書年更傾向于多做一些以前根本不會接觸到的事。
随着時間的推移,操場上還在跑步的人越來越少。
零星有幾個在走路的,更多的同學已經去吃早飯了。
虞書年的氣息也開始有些不穩,跑步的速度也相較最開始快了不少。
柏弈然感覺這幾圈下來已經足夠,“咱們最後一圈沖刺,能跑多遠算多遠,一口氣,怎麽樣?”
虞書年:“好。”
話一出口,聲音有些輕,于是他又比了個手勢。
“要沖刺嗎?”樊天羽在內圈追上來,“比賽比賽!誰輸了誰承包今天的早飯!”
柏弈然看了他一眼,剛要說話,樊天羽拍了魯倫達一下,“快跑!就這麽說定了啊柏哥!沖啊!”
顯然是意識到柏弈然想要拒絕,擱那嗷嗷跑,魯倫達也不甘落後。
這兩人一前一後,但虞書年身旁的人卻絲毫沒有加速沖出去追上的意思。
虞書年問:“你不追嗎?”
柏弈然搖了搖頭,往前幾步,錯開身位,“我陪你沖刺,來……跟着我的速度走。”
平複了下氣息,虞書年快速調整後追了上去。
跑步的時候有同學在前面帶跑是好用的。
尤其是在50米短跑的時候最為重要。
當你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通過考試固定的時間的時候,你只要追着前面帶跑的同學,拼盡全力去追,考試就必然能過。
從早晨到現在,虞書年跑了能有一個多小時,最後咬緊牙關沖刺,在聽到柏弈然那句:“好,可以了。”的時候,撐到現在的那口氣頓時散了。
柏弈然時刻注意着,見虞書年有停下來的意思便伸手扶上他的手臂,帶着繼續往前,“再走走,繞操場走兩圈再停。”
虞書年擦去額角的汗,“嗯。”
跑過兩圈的樊天羽又繞一圈追上來,大口喘着粗氣,高調宣布自己的勝利。
“我贏——了?”看着柏弈然和虞書年并肩向前,樊天羽咧開的嘴角一點點僵硬。
我就一會沒在,你們怎麽牽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