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學習

樊天羽那嘴巴張開又合上, 又懵又呆的,偏偏那倆人還毫無察覺,眼裏寫滿了八卦, 擡起手肘撞了撞身邊的魯倫達, “你看看、你看看他們!”

魯倫達眯了下眼睛,“怎麽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跑完步不能直接停下,同學間互幫互助扶着走幾圈, 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魯倫達不解于樊天羽的反應。

樊天羽急切的想找個人就此情此景展開激烈讨論,結果魯倫達這個反應,直接讓他陷入沉思:“我以為我已經夠傻了, 沒想到我還有個青出于藍的兄弟啊。”

“?”說誰傻呢?魯倫達不甘示弱:“你在說什麽呢倒數第一?”

樊天羽冷笑:“倒數第二你還牛氣上了。”

兩人對視,目光空中激戰迸發出滋滋啦啦的火花。

虞書年和柏弈然繞了一圈回來,這倆人還在那僵持。

可能這就是重點高中的緊張感,連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都比的難分勝負。

柏弈然已經開始感覺丢人了, 要不是虞書年在旁邊,得上去一人一腳,“早飯, 去不去?”

“去!”

自己贏來的早飯那當然得去。

“等等、我還沒跑測試。”樊天羽一拍腦袋,只顧着熱身運動了,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還沒辦。“柏哥你跑完測試了?”

柏弈然:“……”

忘得一幹二淨。

好在測試組這會剩下沒測的人很少, 柏弈然他們過去就能直接跟着下一組測。

虞書年拆了包濕巾,剛跑完步溫度過高,冰冰涼涼的濕巾裏面有酒精和薄荷, 擦拭可以有效降溫。

正式測試, 教練哨子吹響柏弈然一馬當先。

頃刻之間與隊伍拉開距離。

看起來輕而易舉, 不費吹灰之力的感覺,但邁開的步子隐隐能看見緊繃的大腿肌肉線條。

跑完測試下來, 樊天羽的嗓子跟破爛的風管似的,呼呼冒風說不出來話。

柏弈然小跑着到橡膠跑道邊上,“餓了嗎?走,吃飯去。”

“不着急。”虞書年遞給他濕巾,“等他們一會。”

剛從跑道上下來,鐵打的人這會也不會有食欲,得等緩過勁來,氣喘勻了才能感覺到餓。

他們起得早。

離開操場也才不過八點左右。

大家湊在一起正好可以坐滿一張桌。

早上食堂賣的東西也清淡,包子粥一類的比較多。

正巧趕上包子剛出鍋,小籠包個頭不大,基本上一口一個無壓力,一屜六個,主打的就是小而精致,他們這四個男生,按個買都不知道要買多少才能夠,索性直接要了幾屜。

連着小籠屜也一起端上來,往桌中一擺。

桌上沒有小料,可能是為了避免浪費,店家就沒有單獨準備。

像是醋辣椒油這樣的蘸料都是從商家擺出來的小桶裏盛。

虞書年坐的位置靠牆,想出去得從柏弈然的位置走,“我去拿點醋。”

柏弈然把籠屜蓋子放下,說:“我去吧,要辣椒油嗎?”

“少來一點。”

“行。”柏弈然又說:“粥呢?”

虞書年想了想,“跟你一樣。”

……

樊天羽累的不想動,見柏弈然來回跑幾趟拿東西,扭頭把目光轉在魯倫達身上,“是兄弟嗎?”

魯倫達八風不動,光從這幾個字就能聽出裏面環環相扣的陰謀,幹脆利落道:“不是,初次見面,沒有感情。”

樊天羽嘶了一聲,不理他,直接把魯倫達的話給選擇性屏蔽,繼續順着自己的話說:“這樣,幫我拿點醋,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就還可以維系。”

魯倫達白了他一眼,“我替你吃得了呗。”

樊天羽撇嘴,張嘴就要說兄弟感情淡了。

然而,為了體現一下他們宿舍之間的感情,魯倫達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剛才那麽說不太好,于是勉為其難的改口:“行吧,叫我聲爸爸,我就辛苦幫你走這一趟。”

就拿個醋碟子,這整的好像是要你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去取經似的,還辛苦走這一趟?!

樊天羽面無表情,張嘴國粹,“你死。”

這小料不吃也罷。

魯倫達悠悠哉哉道:“知足吧,你把這話跟柏哥說,他不一腳把你踹到二食堂都是路徑上的教學樓擋路。”

學校一食堂和二食堂分別在學校左右兩側最邊緣的位置。

樊天羽:“……”

滾這個字我都已經罵累了。

---

月考在即,學校的學習氛圍都相較于平時更濃。

往年都是這樣,除了一班,二班往下每個班級都在這個時候廢寝忘食,有時候下課回寝室都要捧着書邊背邊走。

學校內考試都是老師統一出卷,所以分班考的卷子其實就是月考卷子的總結加強版。

月考考好了,也能在分班考的時候多點底氣。

只是平時六班往後根本無人在意這種考試。

教室裏能坐滿人那都算是很給學校面子,有的直接曠課。

本來六班和七班一直這樣,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叫家長沒用,管也實在是不聽,只能勉強度日。

結果這個月掀起了同學互幫互助熱潮,六班老師一看七班都這麽努力的玩命學,于是挨個拎着六班的也都跟着卷起來。

六班怎麽說也不是墊底的,這要是這次月考他們班總成績墊底,那她在老師辦公室還怎麽待下去?!

課間路過六班的時候,虞書年都能聽見裏面老師敲黑板扯着嗓子的喊聲,挂了小蜜蜂擴音器,順利的跟學生小聲說話的交談聲疊到一起。

形成一種奇怪的和諧。

相較之下,七班就要安靜許多。

自從虞書年來上自習,班長都不用扯嗓子喊讓大家安靜一點了。

——根本沒人敢在上自習的時間大聲說話。

不過現在課間時間,走進去才知道為什麽教室裏會這麽安靜。

柏弈然最近熬夜背,睡覺做夢腦子裏都是最近的課文也睡不好,這種夢比跟鬼在夢裏打追逐戰還要恐怖。

沒睡好就導致白天沒什麽精神。

但是上課時間就睡得很沉也不做夢,柏弈然就抽空在這些時候補覺。

虞書年在他旁邊坐下,本來是想找他拿上次沒做完的題,見此情形便也沒有把人吵醒。

學習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樊天羽課間跑出去買東西,回來看見虞書年在還楞了一下,在看見趴桌上睡覺的柏弈然時,頓吸了口氣。

完蛋,學霸怎麽來了?

現在是學習最緊張的時候,老師都常把拼命學這種話放在嘴邊,虞書年看見他柏哥睡覺,該不會覺得他柏哥學習不認真吧?

不能吵起來吧……

這要是吵到上頭的時候雙方再動起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樊天羽越想越慌,已經做好了一會學霸震怒一拍桌子把他柏哥叫醒的修羅場面。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靠近,虞書年豎起食指抵在唇間,示意他保持安靜。

樊天羽猛猛點頭,只差把老實聽話四個字刻在臉上,而後就見虞書年脫下校服外套輕輕搭在了柏弈然身上。

嗯……?

樊天羽一拍腦門,感覺自己想太多,默默地坐回自己位置。

尋常課間時間短,只有十分鐘。

再加上下樓的時間,虞書年沒坐多會就回去上課了。

柏弈然這一覺睡的很沉,尤其是頭一天晚上因為做夢背誦課文背到一半忘了以後被吓醒,晚自習這會幾乎是往桌上一趴就失去了意識。

埋首在手臂裏面也看不見外面的光,更無法分辨現在是什麽時間。

隐約倒是能聽見鈴聲響了幾遍,那刺耳的聲音想擋都擋不住。

除了上課前三分鐘響的預備鈴,滿打滿算他應該是直接睡過了一節課。

柏弈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醒盹的時候緩緩坐起來,披在肩上的校服緩緩滑落,在即将掉到腰間的時候被他一把抓住。

在看清手裏拿的是一件校服的時候他眯起眼睛。

“……誰的衣服?”

柏弈然沒有穿校服的習慣,平時在教室裏倒是會備一件,要是有人查的時候披上。

但之前他就已經把校服放回寝室了。

放眼望去,七班整個班裏老老實實穿校服的都沒幾個。

柏弈然捏了捏眉心,一時間沒想到答案也懶得去翻開袖口的名字,随手往桌上一丢就打算趴下繼續睡。

結果擡手之際好像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淡淡的洗衣液。

平時他們班主任形容他們班,不開窗通風那就是一屋子的死人味。

別說洗衣液,有點肥皂蹭一下都是對校服最大的尊重。

這校服顯得跟他們班格格不入。

柏弈然困意在腦海中打轉,後知後覺的垂眸,把校服又拿了回來。

已經不用翻看袖口上是誰的名字,他猜到校服的主人是誰了。

把校服搭在腿上,完全展開鋪平以後左右兩只袖子疊到胸前,整整齊齊的疊好。

就是班裏沒有個合适的袋子能裝下,只能抱着。

柏弈然給他發消息,【怎麽沒叫醒我?】

正是課間時間,虞書年見到就回了消息,【也沒什麽事,看你睡得沉就沒叫你。】

思及到柏弈然眼底的青痕,虞書年:【要注意勞逸結合。別太拼了。】

柏弈然學習還要兼顧練體育,這兩項耗心神耗體力。

收到關心的柏弈然輕笑了聲,【當然得拼啊,我作為你這次互幫互助任務的唯一幫助人,要是月考成績不好,老師可能得把你安排給別人了。】

柏弈然必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虞書年挑眉,【不會。】

即使柏弈然真的考的進步不明顯,互幫互助的對象也不會有改變。

因為,他帶柏弈然學習這件事,從來都不是老師安排。

是他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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