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禮物

所以, 不管柏弈然的成績有沒有進步。

他互幫互助的對象也永遠都是柏弈然。

而且從這幾天的做題情況來看,月考肯定會有很大進步,不用有太大壓力。

柏弈然看着手機聊天框, 簡簡單單兩個字, 後面連一個表情掉的感嘆號都沒有,可他莫名看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就好像……一切都值了的感覺。

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

虞書年整理着打算拿去柏弈然那邊的能用到的教材。

手機‘嗡嗡’震動。

點開提示短信,裏面顯示有快遞在學校北門。

快遞不讓進校門, 一般都是放在保安室,極少數面簽的快遞才會在北門等着。

虞書年抱着書起身,打算先下樓去拿快遞, 省得一會還要再回來多跑一趟。

“學霸?你又要去七班上晚自習呀?”陸銘學唉聲嘆氣,“你晚自習不在班裏,我遇到問題都不知道該找誰問了。”

虞書年想了想說:“可以去找任課老師。”

陸銘學搖了搖頭,表情比剛才更喪, “自從上次我問了一道競賽題老師沒做出來以後,我再去辦公室他總打電話裝作很忙的樣子。”

這個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仔細思索好像也是他們老師能辦出來的事。

虞書年頓住, “……那課間問我也行。”

“唉。”陸銘學想說就課間十分鐘根本不夠,“我都想跟你一起去七班上晚自習了。”

他只是這麽一想,一班的都跑去七班, 也名不正言不順,老師必然不會任由他們竄來竄去。

陸銘學吐槽道:“你是不知道,自從你去七班上自習, 咱們班好多人都想跟你一起去七班呢, 晚自習沒你根本上不下去。”

他們平時上自習遇到難度較高的題去找虞書年, 總能得到答案。

有些題不是看題冊自帶的答案就能懂的。

但虞書年不一樣,找他講題不僅能有更詳細的解題過程, 還會有其他的解題思路。

虞書年失笑道:“哪有那麽誇張。”

快遞還在外面等着,虞書年也沒多聊,匆匆拿着書就下樓去了。

好在教學樓離北門不遠,拿了快遞還來得及趕去七班。

雖說現在老師不會過來查自習,即使真的遲到了也沒什麽,但虞書年還是踩在響鈴的最後一課走進教室。

柏弈然接下他手裏的東西,“我還以為你今天有其他事,先不過來了。”

“快遞到了下去拿了一趟,耽誤點時間。”虞書年是跑着上來的,氣還有點不穩,沒急着布置今天的作業,先拆快遞平複一下。

“買的什麽?”柏弈然遞上圓規,沒有剪子小刀什麽的,能用這個湊活把膠帶劃開。

“我也不知道……我媽給我寄的。”如果不是快遞的收貨人是單靜,虞書年是不會确認收貨的。

東西不大,差不多巴掌大小的盒子,快遞紙殼裏面還有一個木盒,顏色偏暗,上面還有屬于木制品的精致紋理。

看着盒子上的logo柏弈然愣了幾秒,還不等他與記憶中的标志重合,虞書年就打開了木盒,露出裏面兩張薄薄的紙質門票。

在二維碼推行至今,一些需要門票的場合都可以掃碼進入。

現在還堅持用紙質門票的地方很少,如果不是你有收藏需要主動提出,大部分購票都是默認出電子版。

而這兩張門票,上面還做了立體镂空設計,翻開下面是一張等比例縮小的完整的畫作。

——是畫展的門票。

虞書年翻轉後面看詳情,是一位他很感興趣的國畫大師開辦的個人展。

估摸着是快遞收件以後,寄件人收到了短信提醒。

單靜發來消息:【這個票不開放售票,我托朋友給你弄來兩張,記得帶你朋友一起去看啊。】

虞書年勾了下唇,【知道了。謝謝媽。】

單靜發來摸頭的表情包。

柏弈然摸索着收拾,把虞書年面前桌上的書整理了一下,拇指劃過幾頁,不經意間将書裏的夾着的東西抽出來,随意往桌兜裏一塞。

“9月30號。”

“嗯?”柏弈然注意力分散,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回到。

虞書年說:“畫展在9月30號。”

好巧不巧趕在了月考最後一天。

柏弈然也注意到了邀請函上的時間,“你不用參加月考,正好可以去看。”

“嗯……”虞書年翻看着兩張邀請函,一時也沒個想法,只語意含糊道:“再說吧。”

邀請函暫時也用不到。

虞書年連着盒子一起收起來,轉而翻開新的筆記本,“做題吧。”

“好。”

專業固定化訓練過的題型,柏弈然現在一眼就能直接套用公式,也能精準的找出題意間的陷阱。

柏弈然做完手裏的題,虞書年還在出題,他有些百無聊賴的在書上描鬼畫符。

他漫不經心的問道:“明天我沒有早訓,一起晨跑嗎?”

“明天?”虞書年停下筆,确定了時間才說:“明天我約了人,可能沒辦法一起。”

“約了……女生嗎?”柏弈然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虞書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不是,是個男生,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也不等柏弈然擠牙膏似的一點點問,虞書年主動跟他提及:“高中在國外念的,這幾天回國,我讓他幫我帶了點東西。不好郵寄,加上都在住一個市,離的也比較近,他明天有空,直接給我送過來。”

找了個離地鐵口近的地方,這樣交通也方便。

只是學校這邊沒有直達的地鐵線路,打車去考慮到堵車問題,也得提前出發。

晨跑肯定是來不及的。

“買的什麽東西這麽麻煩?”

虞書年賣了個關子,“不告訴你。”

柏弈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虞書年不禁輕笑,以為他實在好奇,但考慮到一些情況,還是沒有說,只道:“過幾天再告訴你是什麽。”

柏弈然倒也不是在意這個,聽虞書年這麽說,輕聲嗯的應聲,指尖撚着筆蓋推來推去,狀似不經意間問道:“約在哪?”

“新園路的那家咖啡店。”虞書年落下最後一筆,“怎麽?你也想過去看看?”

“沒有……”柏弈然解釋說:“我這不是怕你出去遇到麻煩嗎,知道你去哪,遇到什麽事我也方便過去救你。”

這個理由蹩腳又不合理。

虞書年忍笑點了點頭,“嗯,來看看這幾道,比之前的難一點,有問題随時問我。”

“好。”

有了其他事情做,柏弈然沒再問咖啡廳的事。

一直到晚自習結束,都沒再提及。

---

咖啡廳的早晨很安靜。

二十四小時開門的咖啡廳在過早的時間也有人站在櫃臺前營業。

虞書年出門雖然早,但打車來在路上耽誤了點時間,走進咖啡廳的時候季梓晗已經到了。

座椅區只有一個位置有人,其他人都在點餐臺前面排隊。

“這麽快?我還以為得等你十幾二十分鐘呢。”季梓晗招招手,“來坐下,我點了三明治和咖啡,蛋糕是昨天的,我看了下品質不太行就沒要,你看看還要點什麽嗎。”

“我不用,給我帶一杯溫水吧,早起沒什麽胃口。”

季梓晗說:“行。”

他把手動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遞給虞書年,“你檢查一下看這個行不,我拎了大老遠漂洋過海的,單獨買了我旁邊的位置給它坐,就怕沒處安置給你擠壞了。”

“辛苦了。”虞書年拆開袋子,裏面的東西完好無損,“你回來的機票我請了。”

“嗨呀,不用。”季梓晗毫不在乎,一口咬掉半個三明治,“怎麽突然想起讓我帶這個了?我記得你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啊,幾年不見你轉性了?”

“送人的。”虞書年指尖點在禮物包裝上,琢磨着回去以後用什麽再包一層。

現在的包裝方便攜帶,直接送人的話還是有點簡陋。

“嗯?”季梓晗咬着勺子,要是虞書年自己留着玩他覺得可能就是換了喜好,但要是準備送人,那事情可就變得不一樣了,“你這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性子,居然還會給別人準備禮物?”

這東西看着也不像是給長輩的。

不是個同齡人,那怎麽也得是年輕的。

季梓晗不禁問道:“誰啊?”

虞書年說:“我同學,你不認識。”

他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溫水,擡手想将桌上的禮物先拿下去,以免一會上吃的弄髒。

結果手上的禮物沒拿穩,他下意識伸手去扶,卻忽視了幾乎滿杯的水,晃了下手将水杯收回來的瞬間,水撒出來了不少。

‘嘩啦’

得虧是溫水。

“诶呦。”季梓晗反應過來就要找紙,結果桌上一張紙抽都沒有。

虞書年卷起被水打濕的襯衫邊緣,勉強将褲子救了下來。

正在這時,虞書年面前一暗。巨大的人形玩偶服幾乎遮住座位邊的全部光亮。

毛茸茸的爪子落到他面前,最中心粉色毛絨肉墊上放着一袋紙抽。

虞書年拿了幾張按在衣服上吸水,“謝謝。”

毛絨玩偶頓了頓,左右晃了晃爪子。

應該是說不用謝的意思。

玩偶服笨重,做不出太靈活的動作,整只的大熊配上這樣僵硬的動作看起來有點憨憨的。

大熊從自己裝滿花的口袋裏掏出一朵玫瑰花形狀的玩偶,放在了虞書年面前的桌子上。

虞書年一愣,“給我的嗎?”

大熊點點頭,轉而看向正對面的季梓晗。

像是猶豫了一下,厚毛爪子在口袋裏翻來翻去,最後艱難的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餐飲宣傳單給了季梓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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