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浮潛
虞書年面露疑色, 話是這麽說，但見柏弈然的神情好像又不是這個意思。
柏弈然本來就亂，對上虞書年的視線更是呼吸凝滞, 佯裝鎮定的轉身, “我們先下去拿設備吧，去晚了還得排隊。”
“走。”
虞書年拿着密封袋正往裏塞手機，擡頭就見柏弈然直挺挺的朝着牆壁走去, “诶？等等，你走錯……”
他忙伸手拉了一把，伸手在柏弈然眼前晃了晃,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不開門，你是想撞出去嗎？”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柏弈然撓了撓頭，讪笑着說：“忘了忘了。”
虞書年把門打開, 領路似的走在前面，“走吧。”
“嗯……嗯好。”柏弈然應聲，依舊暈暈乎乎的跟在虞書年身後。
剛才從樓上往下看, 沙灘上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撐遮陽傘，架躺椅了。
地方都是有限的，官方沒有硬性要求, 那就是先到先得。
每天晚上零點固定清理，那個時間段是不允許占用沙灘的，要不然, 可能有的人會晚上不睡, 專門盯着那個時間去沙灘上搶位置。
一些海上項目, 像是摩托艇、沖浪、電動船這些項目排隊的人都不少。
浮潛的窗口前面也已經排起了長龍。
好在他們有預約，不用在外面幹等。
核銷預約直接從酒店大廳走側門進去, 還是挺方便的。
核對信息的時候，前臺照例問了一句：“需要教練嗎？我們這邊有非常專業的潛水教練。如果是新手的話，建議還是找個教練一起比較好哦，教練全程跟随，也是為浮潛提供一份安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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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弈然開口就要拒絕了前臺的提議。
但是想到了什麽，他扭頭問虞書年，“你以前玩過浮潛嗎？或者其他的水下項目。”
虞書年說：“有接觸過幾次，不太熟練。”
柏弈然想了想，還是沒有提找教練，“那一會下水我帶你怎麽樣？跟着我一起。”
“我以前在國外的時候經常浮潛，除了沒有專業證明以外，我還是很專業的。”柏弈然眉尾輕挑，笑的自信滿滿。
虞書年點點頭，正色道：“那就辛苦柏教練了。”
“哈哈。”柏弈然沒想到他這麽配合，“別擔心，不會有什麽危險。浮潛很簡單的，就你這學習能力，在水裏泡一下就會了。”
浮潛都不需要游泳基礎，新手也能短時間內學會。
柏弈然說：“不用教練，直接核驗就行。”
前臺點點頭：“好的。這是小票，一會拿着這個去右邊器材室領取浮潛設備就行。”
像是這種地方的設備可以租借也可以買新的，前者價格肯定比後者更為合适。
但租借的呼吸管不是一次性的，只會在租借回收以後進行一次消毒，衛生方面可能會差一點。
柏弈然直接買了兩套全新的，用完還可以自己帶回去，或者寄存在這邊，下次來玩可以直接用。
“戴上試試。”柏弈然拆開呼吸管的包裝，呼吸管和潛水鏡是連接在一起的，算是一整套。
柏弈然繞到他背後說：“我幫你調一下……這個松緊是可以改的，第三格行嗎？”
“嗯。”虞書年正了正眼前的潛水鏡，悶聲道：“可以。”
柏弈然點頭，“你呼氣吸氣試試。”
虞書年照做，但是呼吸間卻莫名感覺呼吸不暢，正要開口，一側頭發現……
——柏弈然的手蓋在呼吸管的氣口上。
嚴嚴實實，分毫不漏。
他緩緩挑起半邊眉毛。
被抓包的柏弈然嘿嘿一笑，“試一下這個管有沒有漏洞。”
虞書年不信，笑着打了他一下。
“诶——”柏弈然側身躲過，反手摟上虞書年的肩膀，一手甩着自己那套潛水鏡，“走，出發！迎着清晨的朝陽下海擁抱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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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潛的區域是有用海上浮漂隔離出來的，不然那邊的海上飛艇亂竄，到這邊容易出事。
虞書年把防曬服和手機一并放在儲物櫃裏，鑰匙的卡扣挂在手腕上。
柏弈然那邊也放好東西，單拿了個腳蹼在手裏，“腳蹼我先拿着，等一會到沙灘上你再穿，要不不方便走路。”
“不用給我帶。我不習慣用這個。”雖然腳蹼可以很大程度上的節省力氣，但虞書年不太喜歡，浮潛他更傾向于自己游。
柏弈然也不喜歡這東西，拿出來純粹是給虞書年帶的，聞言便将腳蹼又重新塞了回去，“巧了，我也不喜歡這東西，我看見他們新手好像都用這個，訂裝備的時候就買了一件。”
鎖上儲物櫃。
出來的時候，正巧碰上剛出門排隊的同學。
樊天羽迷迷糊糊的跟在大部隊後面，看見虞書年眼睛都瞪直了，“不是吧，這就是學霸的自制力嗎？這麽早就下來浮潛？”
裝備都已經拿在手裏，這得幾點起床啊。
浮潛都這麽拼的嗎？
困成狗的樊天羽表示不懂。
“醒了就提前下來了。”虞書年問道：“你們浮潛沒提前預約嗎？”
樊天羽搖了搖頭，“之前沒想浮潛，本來打算坐飛艇的。結果今天一大早收到消息說是天氣原因，飛艇取消。就趕緊下來排浮潛了。”
反應再慢一點，今天一天還得待在酒店裏玩手機。
柏弈然指尖勾着潛水鏡的綁帶，“走吧。”
虞書年說：“那我們先走了，一會見。”
樊天羽眼皮都快合到一起了，沒什麽力氣的說：“嗯呢，一會見。”
虞書年他們是第一批走進浮潛區的。
岸邊有教練，面對着三四個游客在講解一會下到海裏需要注意什麽。
柏弈然摩挲着下颚，正想着他應該跟虞書年說點啥，畢竟浮潛的技術好像沒有什麽書本化內容，都是口頭傳的。
他斟酌遣詞造句的時候，虞書年已經順着退下去的海浪走了進去。
海水沒過小腿，見柏弈然不動，他将潛水鏡向上推開至額間，轉過身，掌心向上撥開海水，海水泛起漣漪淺淺的痕跡蕩到柏弈然身邊，“走啊。”
“來了。”柏弈然踩過柔軟的沙子，還小心叮囑說：“扶着我，一會到浮潛的深度的時候你也先別放手，等适應了再松。”
“好。”虞書年輕聲應着，像是初次接觸浮潛的初學者，一舉一動都聽從教練的指揮。
柏弈然也盡職盡責，謹慎到半點細節都不肯放過。
到合适深度的時候，看着虞書年俯身下去，确保呼吸口在水面上以後，自己才順着下來。
清晨的海水雖說不是最适宜的溫度，但也不會冷，這點小溫度差适應一下就能全身浸沒。
清澈的海面上海浪輕拂，水裏是附着在珊瑚礁上形态各異的珊瑚，顏色豔麗靈動的小魚從中穿梭。
這地方旅游的人很多，可能這附近水域的魚都已經習慣了，見到有人過來也不躲，指尖戳一下才會蹭的一下跑開。
突然間，柏弈然像是看到了什麽，動了下唇，在水裏吐出兩個氣泡，繼而朝着身側招手。
虞書年握着他的手臂，本身就離的很近，見狀直接靠過來。
然後就見柏弈然小心翼翼的搬開下面的一塊石頭，石頭下面，一只巴掌大小的螃蟹正氣勢洶洶的揮舞着鉗子。
虞書年彎了彎眼睛，指了指被搬走的石頭。
柏弈然會意，又把石頭搬了回來。
水下挪動石頭倒也不是很沉，只是左右換個位置，單手就能辦到。
陽光打下，淺海區的海底都透着光亮。
不同品種的熱帶魚游來游去，擠在一起，像是湊成了一個混雜的魚群。
柏弈然一揮手，那些魚就湊過來圍在他手邊，頗有一種揮手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
從他指縫中有什麽東西順着海水飄出來，靠得近的魚張嘴吞下，然後繼續圍着他的手轉。
虞書年猜應該是魚食之類的。
柏弈然只晃了一圈，就把袋子放進了虞書年手裏，那些魚也毫不猶豫的奔着虞書年而去。
看着被魚群包圍的虞書年，柏弈然在水下不太熟練的擺弄手機，有防水袋在外面，雖說材質是透明的，但拍照的時候還是會影響照片效果。
只是在水下，能拍的清晰已經很不錯了。
再加上離的近，潛水鏡下溫柔的雙眸都能留存在照片中。
柏弈然還低頭欣賞了一番。
虞書年在剛下水的時候聚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的手機，本以為柏弈然帶手機下來是怕錯過什麽重要消息，沒想到是為了拍照。
正想着，手上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遇水可溶自動降解的包裝袋在水裏一泡就軟，被魚這麽一扯，還有半袋魚食的袋子被魚拽破飄向遠處。
虞書年沒有猶豫直接了游過去，頃刻間靠近，伸手将在魚嘴裏将袋子拿了回來。
下意識的把東西握在手中，而後虞書年指尖一頓，沒有游回去，而是就維持着這樣的高度，浮在水面上沒有動。
等柏弈然靠近，他才握住柏弈然的手臂借力，溫吞的緩慢往前。
早上浮潛的人少，整片海域都安安靜靜。
到後面人陸續多起來，海底的生物也不知都躲到了哪去。
時間差不多了，柏弈然便帶着人在淺水區站起來，将潛水鏡推到額頭上，捋了一把頭發，長舒口氣，“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虞書年直接将潛水鏡摘下來，“小柏教練确實挺專業的，下次再來浮潛，還請你當教練。”
“沒問題。”柏弈然滿口應下，說完，又故意逗他說：“就是這報酬……”
虞書年擡眸，海水順着額角滑落，黑色的眼眸中映着海上溫潤的陽光，“今天午飯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