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成績

只一頓午飯可能還不太夠, 虞書年又補充說:“再多給你加幾只龍蝦。”

柏弈然矜持道:“要是別人一頓飯打發我,我指定不答應,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也不能讓你破費……”

“就……加一只就行。”他表面勉為其難卻壓不下嘴角促狹的笑意。

說到破費, 虞書年想起住宿費,便說:“對了,路費和住宿費多少錢?我一會轉你。”

話題一轉, 柏弈然挪開視線,“不用轉,都是我們班統一訂的, 不是我花的錢。”

“學校對秋游只是支持的态度,不會有金錢上的幫助,班裏訂的話,不是老師墊付就是用的班費。”虞書年只是不參與, 并非是不了解。

“十月一的酒店,雙人間也不便宜吧。”虞書年搜過這家酒店,但是房間已經預訂完了, 上面标注的價格都是亂碼價。

“诶呀,訂的房間多,也沒多少錢……我也不太清楚, 老師還沒讓交錢呢,等老師告訴我多少錢以後我再跟你說。”柏弈然支支吾吾,顯然是想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眼見着虞書年還想再追問些什麽, 柏弈然手忙腳亂的抄起挂在身前的手機, “我接個電話。”

防水袋裏的手機一被拿起來, 順着邊角淅淅瀝瀝往下掉的海水就變得十分清晰。

虞書年就看見,那防水袋‘滴答’‘滴答’的漏水。

海水落在肩上, 柏弈然顯然也意識到了。

他匆忙說了句:“我去!”

扯着開口處的密封條,吸的死死的,直接撕開防水袋,都沒有把密封條拆開。

柏弈然把手機拿出來,已經快被海水泡透了。

兩指撚着手機,眼裏是止不住的嫌棄,控一控,直接從充電口往外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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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就給你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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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下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可能也正是因為在水下。

拍出來的照片也分辨不出是防水袋裏的水還是大海。

也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進水的。

網上找了幾個搶救進水手機的偏方,又是大米又是開蓋的,以他們的情況顯然不适用這些。

最後只能是在酒店裏找個吹風機,對着手機吹風,死馬當活馬醫。

又把手機翻了個面,吹風機‘嗡嗡’的聲響掩蓋不住柏弈然的嘆氣。

虞書年見狀說:“裏面沒進太多水,應該只是表面沾了些,應該沒什麽問題,別擔心,你手機還有救。”

柏弈然哪是擔心手機有沒有救,他就是擔心手機裏的照片出事。

今天在水下拍的那些都還沒有上傳雲盤呢。

“先別開機了,放窗臺上曬一會,下午再打開。”虞書年把自己的手機給他,“有急事的話就先用我的吧。”

“沒事。”手機暫時開不了機,柏弈然也沒去管它,“你一會還下水嗎?我看那個氣墊的項目好像在排隊,去看看?”

“不去了。”虞書年調整好手機位置,轉身說道:“晚上你們班篝火晚會,再排隊其他項目來不及。”

掉進海裏出來以後得用清水沖洗一遍,不然直接坐在沙灘上,等海水幹在身上也挺不舒服的。

“這尴尬又無用的傳統,居然還保留着?”柏弈然‘啧啧’兩聲,不禁搖了搖頭。

據說是為了提高班級的凝聚力而特意準備的。

聽着就知道有多無聊。

柏弈然後仰着倒在柔軟的床上,張開手臂抓着被子遮到自己身上,左右一滾,被子工工整整卷成卷,頭往枕頭上一靠,翻身背對着窗戶,“唉……到時候再說吧,睡了。”

虞書年見狀,順手把窗簾帶上。

關于酒店的住宿費和大巴的路費,以及其他各種費用,柏弈然不說,他只能去問別人。

七班他比較熟的,除了柏弈然,就只有樊天羽和魯倫達了。

虞書年靠在床頭,昏暗的房間裏手機隐隐透着光。

【在嗎?問你點事。】

樊天羽他們應該浮潛結束了,只是不知道他這會有沒有睡覺。

消息發出沒多久後,樊天羽回道:【在,啥事啊學霸?】

虞書年:【這次出來的路費和住宿費是怎麽算的?】

樊天羽:【嗯?柏哥沒跟你說嗎?路費是老師租的大巴,然後同學AA出大巴的錢。酒店的話也是,住哪個房間的同學,三個人或者兩個人AA房費。】

發完消息,樊天羽又補了一句:【這些不是昨天就交完了的嗎?學霸你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交完了?

借着微弱的陽光,虞書年扭頭看向旁邊,柏弈然已經睡着了。

他像是讀懂了什麽,又緩慢打字說:【我問你關于住宿費和路費的事,你別跟柏弈然說。】

樊天羽:【???】

雖然不明所以,但學霸既然這麽了,那學霸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

虞書年沒什麽困意,用手機刷題的時候注意到七班老師發了月考的成績單,便又去查了下柏弈然的排名。

夜色降臨,沙灘上仍人來人往。

柏弈然摟着枕頭睡得安穩。

虞書年怕他再睡下去晚上可能會睡不着,他坐在床邊,輕輕推了推他,“柏弈然?”

“柏弈然。醒醒,要去樓下集合了。”見人叫不醒,虞書年指尖點着戳了下他臉頰,“老師在群裏催了。說是有大事要宣布,通知大家早點過去。”

可能是怕有些同學玩的時候不看手機,老師在群裏@全體成員的消息從一個小時以前就開始發。

到集合前半個小時發的就更加頻繁。

“唔……”柏弈然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沒睜開就含糊應聲,扯下在臉上作亂的手,聲音模糊道:“……大白別鬧。”

虞書年被他拽的踉跄俯身,還沒等坐穩,又覺得背上一沉。

柏弈然的手勁很大,直接把虞書年按倒在他身上,抵在背上的手順勢而上,在後頸處意味不明的像是安撫小動物那樣捏了捏,然後又落在他頭發上揉了揉。

虞書年埋首在他頸間,想起了柏弈然家裏養了的那只大型犬。

可能是被撲習慣了。

他整個上半身都壓在柏弈然身上,手臂撐在身體兩側試圖幫他分擔一點,但是奈何橫在腰間的手臂,像是鐵一般的禁锢,無論他怎麽嘗試坐起來,柏弈然的手都紋絲不動。

一時間。

好像就這麽僵持住了。

溫熱的吐息落在側頸間、耳後,室內溫度仿佛在悄無聲息之間攀升。

半夢半醒的意識在沉默中逐漸回籠,柏弈然的手臂越發僵硬。

虞書年正猶豫着怎麽掰開他的手,卻驀地發現……交疊在一起的胸口之中,緊貼着的心跳在逐漸加速。

像是平淡無波瀾的水池落下巨石,蕩開的漣漪逐漸翻湧。

‘砰砰’

‘砰砰’

……

“你、沒事吧?”不知過了多久,柏弈然掙紮着找回自己的聲音,“摔着哪了嗎?”

虞書年垂眸,瞥見他紅的快要滴血的耳垂,以及脖頸向下大片的緋紅。

“沒有。”虞書年指尖微蜷,心跳聲敲擊着耳膜。

隔音極好的房間愈發安靜,也襯托着心跳聲愈漸清晰。

“沒有就好,我還以為是大白呢。”柏弈然佯裝鎮定,但說着話卻把自己尴尬到臉紅,“就上次你去我家也看到過,那只泥潭裏打滾的哈哈……”

無法言說的氣息在無形之中蔓延。

柏弈然笑了兩聲,遲疑着想再說些什麽來緩解氣氛,一時忘了手上的動作。

‘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打破屋內凝滞的氛圍。

透過門鈴對講,樊天羽的聲音傳來,“柏哥!學霸!老師催着叫集合了,你們還沒醒嗎?”

不少玩累了的同學都在房間裏補覺,樊天羽他們下去以後人不齊,又被老師指使着回樓上挨個房間喊人。

虞書年聞言,曲起手臂撐在床邊,試着起身,抵着腰間的手頓了頓。

柏弈然這才反射弧慢半拍的把手松開。

在虞書年起身去開門時,柏弈然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憑空錘空氣那樣晃了兩下,卷起被子蓋過頭頂,翻身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床裏就這麽睡過去。

——啊!

柏弈然放空大腦,魂都快飛出來了。

各種思考與情緒混雜交織再心口,他恨不得對着被子打一套軍體拳。

都怪大白!!!

短暫的平複過後,柏弈然依然沒能讓過快的心跳恢複正常,他無奈,只得掀開被子,兩步跑進浴室。

關門的時候特意放輕了力道,輕輕地‘咔噠’一聲。

浴室裏水聲傳開。

“真沒起啊?”樊天羽看着裏面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行,那我先去叫別人。”

轉身之際借着走廊的燈,樊天羽愣住:“學霸你臉怎麽了?”

“嗯?”虞書年下意識的擡手,手背抵在臉頰上,微涼的手背反饋溫熱的觸感,他輕咳一聲,語氣如常道:“剛才睡覺忘了開空調,熱的。”

樊天羽點了點頭,“确實,這地方秋天的溫度跟其他城市夏天一樣,剛才空調開26度都給我熱醒了。”

“我走了啊,老師把篝火晚會的地點發在群裏了,到時候你們按照周圍的标志性建築或者牌子找就行。”樊天羽還有幾層都還沒去,挺多同學沒叫到呢。

樊天羽走後。

虞書年關上門,回去換了身衣服。

晚上的海邊沒有太陽,防曬服肯定是穿不上,不打算再去海裏,虞書年也就沒穿泳褲,換了身常服。

柏弈然從浴室出來,面色已經恢複如常,甚至還有些冷臉,如果不是脖頸處的膚色出賣了他的心虛,一起看起來還挺平靜的。

虞書年遞給他一杯檸檬水,“走吧,老師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怎麽這麽早?”柏弈然剛才看了時間,明明還有十幾分鐘才到集合時間。

“老師說有事宣布。”虞書年擡手,觸及過冰檸檬水的指尖輕碾耳廓,像是抹去上面的溫度,他勾了勾唇角,“這次的月考成績下來了。”

虞書年看着他濕漉漉的頭發,故意逗他說:“你猜你這次考了第幾名?”

柏弈然猶豫着,雖然自己做的考題心裏大概有底,可沒看成績也不敢确定,猶豫道:“第十?”

第十名,也是要比他之前的排名有提高。

可能不算什麽很大的進步,但是是他覺得,最起碼也要到這個成績,才能算是不辜負虞書年的幫助。

然而,虞書年卻搖頭。

柏弈然張了張嘴,難以置信:“我該不會……”

“不。”虞書年輕輕打斷他的話。

“你是第一。”虞書年笑着,眼底滿是溫柔,“年級排名還沒出,但你們班級排名,你的總成績是排在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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