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高階傀儡

引天雷火将高階傀儡燒成灰燼後,容懷瑾出于愧疚,不敢讓哭得快暈厥的樹妖再給自己做飯,只灰溜溜的滿山轉。

不亂蹲在容懷瑾的肩膀,安撫的用翅膀拍他:“嘎,嘎嘎。”

容懷瑾來到偏殿旁的寒潭,望着滿池寒水,眼裏盡是深思,他道:“老黑鴉會說人話,你應該也會吧?”

“嘎?”不亂歪腦袋看他。

容懷瑾笑着挽起手袖,将手探入寒潭,冰冷刺骨,他縮手,掏出一塊幹淨手巾,慢條斯理的擦着手腕,道:“聽說在寒潭練功會事半功倍,以我的資質,妄想在五十年內結丹,肯定是行不通的。但若是在寒潭練功,或許可以。”

“寒潭水能鑽骨噬心,若是沒有一定根基,容易被寒潭反噬,到時候,饒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你。”奶聲奶氣的尖銳嗓音在身後響起。

容懷瑾轉身,看到正一本正經盯着自己的不亂,嘴角有抹意外的笑:“你還真會口吐人言。”

不亂害羞轉身,用屁股腚面對容懷瑾:“唔。”

它也不知為何,聽到容懷瑾想下寒潭練功,着急之下,突然就會口吐人言了。

容懷瑾卻沒管它,眼裏沉思越來越濃,或許在寒潭練功,當真是個好辦法,可他能不能受得住寒潭的冰冷刺骨,亦或是會不會被寒潭水反噬,同樣是問題。

左右衡量後,容懷瑾覺得不能拿小命作賭注,只好放棄。

離開寒潭,容懷瑾踩着青板石往回走,一步三回頭,但卻在路過偏殿正門時,腳步不由放緩慢。

不亂叽叽喳喳在他耳邊嘎嘎叫。

容懷瑾回神,煩不勝煩的将它胡亂塞到胸襟,快步離開偏殿。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偏殿內有東西在喚他名字,可當他細細聆聽後,卻發現沒有聲音。

難道是他夢魇?

次日,容懷瑾再次面對三只高階傀儡,同樣等階的傀儡,不同的是,容懷瑾這次不得利用天雷,只能憑本事取勝。

容懷瑾不可置信道:“那我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那三只高階傀儡虎視眈眈,它們仿佛聞到同類喪命容懷瑾劍下的味道,眼裏盡是報複。

黑烏鴉同情道:“主子說,你昨日利用天火僥幸取勝,且不同你計較,但這是劍陣練武場,從現在開始,你只能用劍取勝,不能走歪門邪路。”

喲,小生好怕怕哦。

容懷瑾絕望的看三只高階傀儡,又看向黑烏鴉:“我想要金絲楠木棺,上等的楠木。”

他堂堂濟北容家大少,次品的棺木,怎麽配得上他!

黑烏鴉:“好呀,嘎。”

容懷瑾昨天利用天火是僥幸,等被限制外物後,他就只能硬抗,抗不過去就挨打。

而三只高階傀儡仿佛是被下某種禁忌,他們不會取容懷瑾性命,但下手卻格外毒辣,毫不留情面。

當晚,容懷瑾是躺在床榻用晚飯的。

次日,三只高階傀儡準備出現,容懷瑾再次挨打。

如此半月後,直到容懷瑾能輕松攔截三只高階傀儡進攻,并且迅速将其斬殺。至此,這樣整天挑戰,挨打,落敗的日子才終于停止。

黑烏鴉讓容懷瑾明天上午到偏殿等自己,說完就揮着翅膀離開。

容懷瑾掃一眼躺地的三只高階傀儡,面無表情的按胸口,蹙眉。

“客人,您沒事吧?”樹妖将三只高階傀儡的身體收入錦囊,見容懷瑾似乎沒精神,疑惑的詢問道。

容懷瑾搖頭:“我有些困乏,晚上不吃了。”

說完,他提着長鳴劍潇灑轉身離開,徒留樹妖迷茫站在原地。

剛一進屋,容懷瑾栓上門闩,背靠着屋門,周身力氣仿佛一瞬間就被抽離,身軟如柳枝的倒在地上,雙腿控制不住的發顫。

疼。

容懷瑾深呼吸,将額頭冷汗擦去,伸手掀開衣衫,看着兩條腿的五黑爪印,他将掌心覆在爪印上,還沒動用靈氣修複,右臂膀一抽疼,鑽心的疼讓他瞬間垂下手臂,渾身顫栗不止。

“娘的。”

連續半個月跟三只高階傀儡單打獨鬥,饒是鐵人也扛不住,更別提容懷瑾這剛剛築基就被趕鴨子上架的新人——只短短半個月,容懷瑾渾身上下有無數處傷痕,普通的靈藥敷着也毫無用處。

容懷瑾将長鳴劍插在地,右掌撐着劍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床榻,仰面躺下。

呼——真舒服啊!

等合衣躺下的容懷瑾呼吸漸平穩後,屋內燭火一暗,再次亮起後,屋內憑空多出一道淺墨淡霧,淡霧散去後,一道高大結實的身影出現。

黑袍束身,長發束起,腰間挂着洞簫的高大男人走到床榻邊,他彎腰,指尖捏着容懷瑾的下巴處,掂量着轉幾下,他看到容懷瑾小腿露出的烏黑爪印,眉宇不易察覺的蹙着:“你居然這般無用。”

那些高階傀儡是他百年前,閑暇無事時擺弄出的木偶傀儡,對付結丹期的修士綽綽有餘。雖說容懷瑾還沒到結丹期,但他有長鳴劍,本該輕松利用長鳴取勝,卻拖延半月才找到那三只傀儡的弱點,實在是弱。

真是,蠢透了。

啊——秋。

容懷瑾站在櫃前換衣服,無緣無故打噴嚏,他揉揉鼻子,嘟囔道:“天涼了,該加件衣服了。”

說着,容懷瑾将衣衫一扯,他看着光滑白皙的肩頭,眼裏盡是不可思議,他昨晚用的膏藥怎麽這麽好用?才一夜,他身上的烏黑傷痕就消散的差不多,甚至不仔細的話看,幾乎都看不出有傷痕。

等換好衣衫後,容懷瑾蹑手蹑腳的探頭,左右環顧後,等确定正殿沒有北冥宗主身影後,這才朝殿外走去。

他住在正殿內的小室,每天進出都惶恐着,實在擔憂會“偶遇”北冥宗主。

樹妖見容懷瑾蹑手蹑腳從正殿內跑出來,不由奇怪道:“你為何這麽害怕尊主?”

容懷瑾雙眼幽怨道:“之前我曾被同門整蠱,半夜被丢到後山,驚醒後還未理清思緒,就被宗主用劍指着脖子威脅。”

其實午夜驚醒時分被人用劍指着威脅,容懷瑾不會如此惶恐,他只是害怕北冥宗主釋放大乘修士的神威——大乘修士準備渡劫成仙,距離仙門只剩一步之遙,所以也被修真界尊為半個仙者。

既然是仙者,那大乘修士所釋放出的神威,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一般來說,修為越高,在面對大乘修士就越鎮定自若,反之,則會兩股顫栗,忍不住要行跪拜禮。

容懷瑾自傲,且出身門檻高,他在俗世中除去長輩,就沒向誰行過跪拜禮,而他跟北冥宗主的初逢,就是被對方強迫行跪拜禮——太丢人。

樹妖卻道:“弱肉強食,弱者在強者面前,本該就是伏低做小的。”

“……”

容懷瑾惱羞成怒的奪過花茶壺:“我去寒潭找老黑鴉。”

樹妖莫名其妙看容懷瑾離去的背影,嘆氣道:“人類的心思真是難以猜測。”

黑烏鴉在寒潭等得都快睡着了,它瞪姍姍來遲的容懷瑾,粗聲粗氣道:“主子說,你今後就在寒潭練功吧。”

“嗯?”

“寒潭練功會事半功倍,主子允許你進寒潭練功,這是天大的聖賜,你這一臉吃了屎的表情是什麽意思?”黑烏鴉很憤怒,它覺得容懷瑾此等污濁之物會弄髒主子的寒潭水。

容懷瑾沒管它,自顧自脫下鞋襪,腳尖在寒潭水點了點,被凍得立馬縮回。

容懷瑾正色道:“寒潭水可遇不可求,我身份卑微,實在不好借用宗主的寒潭練功。老黑鴉……不!鴉長使,你還是跟宗主說,求他收回聖意吧。”

黑烏鴉不耐煩道:“有天賦的修士從築基到結丹,最早也要三十年光景,你天資平庸,誰知道你要多久才能結丹。你不進結丹期,誰陪主子行雙修功法?”

等,等等等等等!

容懷瑾目瞪口呆:“你說誰陪你家主子行雙修功夫來着?”

“你呀。”

容懷瑾豎指着自己,語無倫次:“我?我跟你家主子……不是,我……”

黑烏鴉擲地有聲:“身為爐鼎,理應要陪着主子行雙修功法,助主子渡劫成仙。怎麽,你忘記修真界對爐鼎的解釋?”

爐鼎:修煉者為鼎爐,鼎爐在身內,以身為爐,以性為藥,以心為火——爐鼎的存在,常被用于強者采陰補陽,吸取陰元,提高功力。

容懷瑾滿嘴苦澀往後倒退:“可為何沒人提前告知我。”

“梧桐樹不是跟你說了?”

容懷瑾想起半個月前樹妖說的那番話,又想想自己這段時間拼命修行,跟高階傀儡鬥得死去活來的模樣……他真是恨不得掐死自己!

如果早知他邁入結丹期的下場就是被人當做鼎爐修煉,他何必拼死跟傀儡戰鬥?

雖然他跟北冥宗主雙修也能得益,甚至也能借助北冥宗主的光,早早進入渡劫期……可這并不代表他願意用肉體換取這等榮耀啊!

黑烏鴉不耐煩道:“修真界數萬修士想在寒潭修煉都做不到,眼下給你機會,你還挑三揀四的。你這人真是難伺候。”

容懷瑾斜眼,心道,若是在寒潭修煉的報酬,就是要脫衣爬男人床榻,恐怕修真界也沒幾人願意吧。

黑烏鴉憑空掏出玉瓶,它将玉瓶銜來,放在容懷瑾面前:“下寒潭前先吃一粒丹藥,你修為尚淺,直接下寒潭估計會沒命,這是拂煦丹,能護你周身筋脈丹田不受寒潭反噬。”

容懷瑾吃下一粒拂煦丹,脫掉銀色罩衫,一副壯士赴死狀,只穿着白色裏衣,雄赳赳的走下寒潭。

嘶——

好冷冷冷冷冷——

天煞的北冥宗主,為了能跟他雙修,居然不顧他人死活,強迫人下寒潭修煉,真是禽獸不如!

容懷瑾浸泡在寒潭,被凍得瑟瑟發抖,面色慘白嘴唇烏黑青紫,卻依舊不忘在心裏記北冥宗主一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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