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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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兩天緊張的練習,全能ACE的二公正式開始了。

諾大的化妝室裏人滿為患,數不清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連找一個落腳的地都困難。

岑錦星在裏面呆久了,人都被各種各樣的聲音吵懵了,換好服裝等待上妝的間隙,她硬是擠了出去,到通道內透氣。

門沒有關,站在外面看的話,其實比在屋內的感受更加直觀——

像是誤入了盤絲洞。

這個念頭一出,腦子裏緊接着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從禦弟哥哥在女兒國是什麽感受,到古代的君王年年選秀的确挺快樂的,不過身體真的受得了麽?

她還沒思考出一個結果,就聽見有人在大喊她的編號。

“哎,我在外面。”

“幹嘛去了!快來化妝!”

“來了來了。”

岑錦星又艱難地擠回自己的位置上。

旁邊的造型師瞧見她那已經亂七八糟,頂上還翹起了呆毛的腦袋,氣不打一處來。

“79號選手,你瞧瞧你幹的好事,我弄了那麽久,你兩分鐘不到就給我敗完了。”

岑錦星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嘿嘿嘿’得尬笑,下意識想去把那撮不懂事的呆毛捋順,可手才擡起來就被拍掉了。

“別亂動,等下眉毛都畫出去了。”

她立馬老老實實坐好了,一動都不敢動,也不敢笑和說話,生怕又給人家徒添工作量。

化妝師見狀神情緩和了些許,口氣也沒剛才那麽差了:“不用那麽緊張,放松點。”

“好的。”

這兩個字是岑錦星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特別小心翼翼的感覺。

化妝師都被她逗笑了,“你可以正常說話的,沒關系。”

岑錦星回以乖巧的笑容,“給老師添麻煩啦。”

“職責所在而已。”

雖然聲音是淡淡的,但很多藝人不光不會體諒她們的辛苦,甚至吹毛求疵抑或有諸多要求,岑錦星能這麽說,化妝師心裏還是挺滿意的。

于是乎最後完成的時候,妝容比起其他選手都更精致些。

岑錦星對着鏡子看了好一會,盡管沒有到完全換了一個人的程度,不過給她臉上的優點都放大了不少。

“老師辛苦啦,讓我變得很漂亮,謝謝老師。”

化妝師擺擺手,“你本來就很漂亮。”

“謝謝老師誇獎,我還得去彩排,就先走了,老師再見。”

“嗯,去吧。”

時間緊張,岑錦星一路小跑着去了錄制舞臺。

這會導師都還沒來,身為總判長的阮月也是,她只能自己先稍微對了下流程,然後簡單地彩排了一遍。

對于這種情況,阮月有事先和她說過,可能沒辦法陪她彩排。

其實以阮月的業務水平,就算不做這個事都不會有什麽問題,岑錦星對她也是一千一萬個放心。

但自己吧……心裏就有點沒底了。

畢竟比賽不是拍戲,沒有NG重來的機會。

一旦出了什麽問題,那她就會成為阮月履歷裏第一筆濃墨重彩的......敗筆。

這心理壓力不可謂不大。

在正式上臺演出前,每一分每一秒對岑錦星而言都是煎熬。

她坐在那整個人身體緊繃,十分緊張,殷雨柏在邊上耍寶都沒讓她放松一點。

随着時間的推移,觀衆逐漸入場将所有的席位填滿,直播也開啓了。

這次二公負責主持的人依舊是阮月,熟悉的尖叫聲,差不多的流程,唯一不同的是,在簡單的開場介紹後,她的目光毫不避諱地投向了岑錦星那組。

“賽制很殘酷,這次五十進二十壓力也比較大,不過別緊張,總判長相信你是最好最棒的。”

話乍一聽沒哪裏不對,可仔細一想如果是給選手打氣,不應該用“你們”這個詞嗎?

舞臺下和直播間的人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我賭十包辣條,阮影後這話絕對是對岑錦星說的!!】

【這明目張膽的偏愛我狠狠慕了】

【如果說這兩人沒一點情況,我立馬倒立洗頭!】

【導播快快快,給我切岑錦星的近景!!我要看她的表情!!】

彈幕很快就都刷了起來。

導演一直在注意各方的動向,自然也看見了。

如果拍下岑錦星的反應,想必熱度肯定瞬間爆掉,但他不敢這麽做。

畢竟沒幾個人知道這個節目最大的投資商就是星月娛樂,也就是正站在臺上同時身為總判長的阮月。

這件事其實他這個做導演的,也是在阮月主動跟他聯系要一個參賽名額,并且主動提出願意來充當導師的時候才知道的。

而原本節目是沒有總判長的,要請的人也基本定下了,是為了突然空降的金主臨時設立的。

阮月的地位擺在那裏,讓她跟一二三線平起平坐,他可沒這個膽子。

現在也同樣,岑錦星是阮月點名要塞進來的人,背後意味着什麽,大家都是圈裏人自然心知肚明。

他還看見有不少人在催,說讓他放心大膽的搞事情,之前《生存法則》的導演都整活成那樣了,要他懂點事。

不懂事的人究竟是誰啊??

不知道那也是星月娛樂投的嗎??

如果沒有阮月的同意或者默許,那小子敢玩那麽花??

呸!

雖然起初和他們對接的人是烏瑩,簽合同的也是她,但後來阮月參與進來了,都是其本人在跟進聯系的。

包括今天岑錦星要演的劇本,也是阮月親自發給他的,以及要求演技組這次第一個比。

說實話,他很好奇阮月到底想要達成什麽目的。

囑咐副導演注意好直播的情況,他自己則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已經去後臺換完妝的阮月。

演技組第一個的表演馬上結束了,岑錦星是第二個,兩個人站在巨幕後面候場。

有攝像機跟着她們在拍,阮月也不在意,毫不避嫌地摟住岑錦星,溫聲細語地說:“星星,盡力就好,別擔心。”

似乎知道滿手是汗的女孩心裏在想什麽。

“姐姐......如果我搞砸了怎麽辦?”岑錦星額頭抵在阮月的肩上,甕聲甕氣地問。

一聲低笑落在耳邊,“對自己這麽沒自信嗎?”

緊接着又是一句,“可姐姐對你很有信心。”

岑錦星抿抿唇,內心的緊張與焦慮并沒有緩解多少。

“星星,就算失敗了也沒關系,沒有人是生來就成功的。”阮月柔聲安慰,“姐姐也是。”

岑錦星錯愕地擡起頭,撞進那雙如春夜湖水般深幽的眸中,平靜之下似有萬般情緒洶湧。

阮月關掉別在領口的麥,傾身耳語:“寶貝,那些虛名姐姐不在意,對姐姐來說,你就是我的終點。”

她努力奔赴山巅,所為只是能讓一個人看見她,想起她而已。

“走吧,該我們上場了。”

工作人員快速更換完舞臺上的道具,旁白也已響起,簡單介紹了一下故事背景。

岑錦星演的是一個大山裏的姑娘,母親早已亡故,而父親終日酗酒,家裏的重擔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天上完學,還需要回家幹農活做家事,打點好一切。

她們馬上就要高考了,可成績優異的她負擔不起大學四年所需的學費,更何況如果她走了,父親就沒有人照顧了。

舞臺上的岑錦星演出了每日的勞碌,還有父親責令她退學後的傷心,鏡頭将她眼中略微的不甘,與對大山外生活的向往,盡數投在了兩側的大屏幕上。

旁白再次響起,是老師告訴她有個叫‘鄉村學子求學夢’的公益項目組,過兩天會派負責人過來了解情況,準備資助一些孩子上學。

機會難得,老師勸她不要着急先等等,她聰明懂事又努力,她的人生不應該永遠停留在這深山裏。

而這個負責人正是阮月。

兩人第一次見面,并不是通過老師的介紹。

春雨綿綿的下午,岑錦星穿着破舊的蓑衣在地裏忙碌着,遠遠望過去,那密布的烏雲落在她的肩上,好似想要将她壓垮。

可當她站起身後,那挺直的脊梁為她自己撐起了一方小天地。

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卻洗刷不去她的笑容。

舞臺上是真的下起了雨,雷聲在所有人耳邊炸響,把衆人吓了一跳。

岑錦星也聞聲擡起了頭,發現遠處站在路邊手無一物的阮月。

她穿着新式的風衣外套,一看就是外鄉人。

心地善良的女孩扔下手裏的東西跑過去,見人淋成了落湯雞,濕漉漉的頭發散亂地貼在臉上,整個人都愣在那,還以為她是被剛才的雷聲吓住了。

“你沒事吧?”岑錦星把頭上的雨帽戴在了她頭上,關心道,“你這一身都濕了,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去我家?離這裏不是很遠。”

阮月還是沒回過神,注視着女孩的眼底,是令人琢磨不透的複雜情緒。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岑錦星擔心得不行,拉着人的手就往自家走,但走至半路她又想起自己家的情況,最終還是把人帶去了學校。

她的老師就住在學校的小平房裏。

老師那麽好一定會幫忙的。

這時旁白響起,是老師驚訝的聲音。

“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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