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陸遇将車開到樓下停好,沒有跟着兩人上樓。

他現在要立刻去倉庫整理貨物,最近生意好,去接姜末都是特地擠出的時間。

“爸媽現在八成睡了,開門的時候小聲一點,”陸遇看了眼時間,從口袋裏掏出幾百塊現金塞給姜末,低聲叮囑,“在樓上待不下去的話,可以帶池影帝去附近轉轉,買點好吃的,別怠慢了人家。”

姜末:“……”

姜末:“我、我知道了。”

陸遇這一套應該是跟陸母學的,原主在娛樂圈裏混了那麽多年,再窮,基本的生活費還是有的。

陸遇和陸母似乎忘記了這點,一直将他當成小孩子看待。

第一次收到陸母的錢,姜末極其不自在。

現在,陸遇塞給他錢,他沒有什麽心理負擔,欣然接受了。

還在學校時,姜末就很羨慕同齡的小夥伴,每次出去玩,他們的父母都會給他們塞錢塞零食,會不放心的叮囑他們,而他只能站在一邊等着他們從父母身邊回來。

陸遇和陸母這麽做,也是關心他的一種方式。

陸遇走後,姜末将散亂的錢疊好,像對待什麽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将它們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池予忍不住笑起來,在心裏默念了一聲“小財迷”。

姜末臉一熱,将背包背好,指着巷口,說道:“我們上去吧。”

“嗯。”

陸家父母從淩晨忙到現在,難得有休息的時間,池予沒讓跟拍攝像跟上來。

“你們也累了,先去吃個飯吧,飯錢找我的助理報銷。”

兩位攝像大哥面面相觑,遲遲不敢作出決定。

池予笑道:“大家都需要休息,你們也別太累了,我跟姜末出門的時候會聯系你們的。”

池予這樣說,兩人默契地點了點頭。

池予跟攝像師說話的時候,姜末站在一邊怔怔觀望,池予說得委婉,他卻聽懂了池予的意思。

他都沒想到這一點,池予竟然想到了。

池予真好。

姜末不知道的是,池予之所以那麽做,一是不想打擾陸家父母休息,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

他不想姜末現在的生活曝光,盡管姜末的□□在減少,可還是會有人借着姜末的身世話題炒作,被豪門趕出來,很多人巴不得将姜末現在的處境曝光,好賺一波熱度。

他們不會心疼姜末的感受,也根本沒有理智去思考,姜末在不在意環境生活的改變,那些人只會覺得姜末很不甘心,只會用各種難聽的話與文字腦補姜末過得有多凄慘。

……

“這個臺階松動了,你、你小心摔倒。”姜末來這裏不久,上下樓幾次,已經熟悉了這邊的陷阱。

池予問:“你摔過?”

姜末:“……”他什麽都沒說,池予怎麽知道的?池予也太聰明了吧。

姜末:“差、差一點,手快扶住了扶手,才沒摔下去。”

池予掃了眼上下樓梯間,微微蹙眉:“不整修一下嗎?”

姜末要是真的摔了怎麽辦?

“不、不用的,這裏的住戶都知道這個地方不好走,我當時剛來,不熟悉,而且是在晚上,白天的話我就能看到了,”姜末擡手指了下扶手下邊的一塊小木板,“喏,這裏有寫。”

姜末這樣說,池予并沒有放心,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姜末說,他當時剛來……

身份一夜之間天差地別,被姜家毫不留情地趕出家門,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環境,面對陌生的親人,姜末是怎麽度過的呢?

池予的腳步未停,在經過轉角處,往樓下那個挂着牌子的地方看去。

姜末手快抓住了扶手,如果沒抓住,摔下去了該怎麽辦?

他很難想象,姜末是怎麽克服這些困難的。

即使身世沒有被揭穿,姜末仍然留在姜家,但看姜家那個女人對姜末的态度,姜末八成也不好過吧。

如果是他,很難像姜末那樣堅強樂觀。

姜末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池予擡起頭,姜末身體抖了下,急忙抓住身邊的扶手。

突然停下的人是姜末,姜末反而被他這個正在出神的人給吓到了。

“怎麽了?”池予好笑道。

怎麽冒冒失失的。

“有、有件事我想跟你解釋。”姜末比池予高兩個臺階,兩人視線齊平,對視的瞬間,他的表情不怎麽自然。

池予:“什麽?”

姜末:“剛才,哥哥給我錢的時候,你是不是笑我了?”

池予憋住笑,撒謊道:“沒有。”

姜末才不信池予的說法,他剛才看到池予笑了。

他磕磕巴巴解釋:“第、第一次收到媽媽給的零花錢,我沒敢收,想退回去,媽媽沒要,後來我想明白了,他們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跟我相處,這是他們表達關心的一種方式。”

池予目光溫柔,低低“嗯”了聲,回應姜末。

姜末臉紅:“我才19歲,家長給一點零花錢很正常的,我收錢的動作是不是很奇怪?我、我不是故意藏起錢,也沒有不舍得給你花錢的意思。”

他只是想将哥哥和媽媽送的東西好好珍藏。

池予仰頭,這還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去看姜末,語帶調侃:“你的意思是,你是想拿自己的錢給我花?”

姜末覺得池予這話有些奇怪,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他點點頭:“肯定啊。”

池予笑了笑:“好,我等着你給我花錢。”

姜末:“……”池予這樣說更加奇怪了。

姜末謹記着哥哥的叮囑,開門關門十分小心,池予進門後就被姜末按着坐在了椅子上,姜末轉身去外間拿東西了。

陸遇沒說錯,陸家真的很小,卧室空間有一半給了大床,剩下只能擺下一個衣櫃和桌子,剩餘的空間不能允許大搖大擺的走路。

池予對姜末的卧室一點都不感興趣,嚴格來說,姜末現在住的地方,陸暄曾在這裏住過十幾年,房間的東西替換了,但痕跡還在。

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桌子上的一臺筆記本電腦,這是這個房間裏,唯一跟他有關的東西。

姜末就是坐在這裏,用這臺電腦陪他玩游戲的。

筆記本電腦貼了保護膜,池予的手指輕輕撫過保護膜上白色的小貓咪。

姜末拿着兩個杯子回來了,池予收回手,看向姜末。

“冰箱裏只有果汁了,可以嗎?”

池予:“可以。”

房間裏只有一把椅子,池予坐了,姜末只能坐在床邊。

兩人安靜喝着果汁,遲遲沒有人說話。

姜末渾身都不對勁,屁股下柔軟的床墊也變得磨人了起來。

一想到今天晚上池予要躺在這張床上,他恨不得拿把斧頭将床對半分,這樣他就不用跟池予共用一張床了。

“你要玩電腦嗎?”姜末問,這樣幹坐着太尴尬了,他思考半天也只想出了這一句話。

池予反問:“我玩電腦的話,你呢?”

姜末:“我看你玩。”

池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A市的氣候比Z市暖和,下午兩點,外面豔陽高照,難得遇上好天氣。

池予:“累嗎?”

姜末搖搖頭,在火車上坐了那麽久,還睡了一會,怎麽可能會累。

“那麽,”池予說,“我們去約會吧。”

姜末:“……”

“怎麽了?”池予打量姜末的神色,問道,“不是說要給我花錢的嗎,後悔了?”

姜末搖搖頭:“沒有。”

池予輕笑:“那就是答應了。”

姜末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懷疑池予是故意的,把出去玩故意說成是約會,成心想臊他。

作為一個A市人,姜末并不熟悉A市所有地方,陸家這片區域他從沒來過,搬到這裏後,除了陸家父母的面館,他就沒去過別的地方。

說是帶池予出去玩,實則是池予帶着他。

池予來過這裏幾次,比姜末熟,他問了姜末想去哪裏,收到姜末茫然的表情後,他沒再詢問姜末,只是在決定前,會問姜末願不願意,最後兩人選擇去附近的商場逛一逛。

上了幾天戀綜,姜末多少也增加了一點知名度,這次出門,他跟池予一樣,戴上了口罩帽子。

跟拍攝像收到池予的通知,拿着隐藏攝像機跟在兩人身後。

這幾年新建的商場大同小異,去過一次,就對其他商場沒什麽興趣。

兩人在電玩城玩了一圈,又去樓上的小吃街逛了一圈,池予沒有打斷姜末付錢的興致,每到付錢的時候,姜末就格外繃緊神經,手機提前打開付款碼,生怕慢一步就被池予搶了先,池予覺得好笑,又覺得姜末這樣子太可愛了。

池予跟姜末一樣,對逛街沒什麽興趣,能吸引姜末的電玩城和小吃街,他同樣興致缺缺。

“玩這個嗎?”路過一家臺球室,池予指着門口的牌子,詢問姜末的意見。

姜末:“好啊,不過,我沒玩過這個。”

池予興致立刻上來了:“我教你。”

……

池予跟姜末簡單講述了一遍中式臺球的規則,規則很好記,姜末一聽就會了,但到了實際操作的時候,就困難了。

池予特地開了小包房,沒有閑雜人等,礙事的口罩帽子被兩人丢在了一邊。

姜末拿着臺球杆,池予讓他來發球,他半個身體撐在臺球桌上,除了手傷後,他打游戲就沒有手抖的時候,看似簡單的臺球,其實并不簡單。

姜末花了很長時間瞄準目标,手有些抖,白球打出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球爛透了。

角度偏離了,堆成金字塔的幾顆球被撞開,有幾顆球仍然抱團在一起,一個失敗的開球。

姜末輕輕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掌心。

“手疼嗎?”池予關心道。

姜末:“不疼,第一次玩這個,感覺不好控制。”

“第一次是這樣的。”池予放下自己的球杆,走到姜末身邊,“我教你。”

姜末一怔,池予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不打招呼就将他的身體往下壓。

姜末:“!”

猛地來那麽一下,姜末吓得劇烈顫抖。

将後背袒露給別人是一件十分沒有安全感的事情,和上一次的擁抱一樣,姜末根本不擔心池予會對他怎麽樣,他知道池予會留分寸,不會真對他做什麽。

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池予的胸膛壓着他,手臂伸直,修長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壓在了臺球桌面上。

綠色的臺球桌與兩只白皙的手形成鮮明對比,耳邊是池予的說話聲,姜末卻像是失聰一般,聽不到池予在說什麽。

被池予抓着的手腕燙的吓人,是池予的溫度,還是他的溫度?

“你剛才的手勢錯了,正确的手勢應該是這樣的。”池予耐心教導着,眼睫低垂,替姜末擺放好掌心的落點位置就松開了姜末的手腕,感覺到姜末松了口氣,他在心底嘲笑姜末松懈太早,大手從姜末手背上滑過,看着隔了一段距離,指尖不經意蹭過了姜末的手背。

姜末抿緊下唇,被池予觸碰的地方仿佛過電般,酥酥麻麻的。

他躲在池予的懷抱裏,一動也不敢動。

池予的另一只手突然覆上了他的腰側,姜末渾身繃直,不敢反抗,将頭埋的低低的。

“不要那麽緊張,這樣會舒服嗎?”池予低沉的嗓音萦繞在耳邊,姜末呼吸一滞,耳朵燒紅。

舒……舒服?池予在問什麽啊?!

【???好家夥,這是我能看的嗎?你們在幹什麽啊(捂臉)】

【我一直都肯定臺球教學是最色氣的,啊啊啊他倆的身體明明沒有碰到,可為什麽我已經腦補了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土撥鼠尖叫]】

【草,你這句話很奇怪啊,我自動變黃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池予???】

【好家夥,這根本不是臺球桌,這明明是一張床啊啊啊!】

【呵呵,聽到姜末不會打臺球,你眼睛都亮了,原來在這裏等着呢!@池老狗@池流氓。】

“你要選擇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球也會感應到主人的心情,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打出的也只會是爛球。”池予的語氣忽然變得極其正經,扶着姜末腰的手放開。

姜末吐出一口氣,然而,他這口氣剛吐完,池予另一只手就抓起了他的右手,他被池予環抱着,兩人雙手交疊,他差點沒拿住手裏的臺球杆。

池予的臉貼着他的臉,兩人的發絲交纏。

姜末小幅度轉頭,偷偷用餘光打量池予。

池予的神情嚴肅,像是一位嚴格的教師,與內心豐富的他截然不同。

這是一場正經的教學,臺球桌布是小清新的綠色,可他的腦袋裏裝滿了不可言說的東西。

他完蛋了,他變壞了。

臺球杆在虎口處滑動,白球迅速滾動,将一顆花色球推進了袋子裏。

“好球。”池予含笑的尾音鑽入耳朵,姜末縮着脖子,渾身都燥熱起來。

他、他不想學了。

身上的重壓終于消失,池予松開姜末的手,站直了身體。

姜末呆愣愣趴在臺球桌上,沒有回神。

苡橋【寶貝,還在回味呢?池予那顆球不是滾進了袋子裏,是滾進了你的心裏吧?】

【池予:請不要用土味情話代表我。】

【我真的懷疑池予在逗貓!!!他就是在逗姜末!】

【啊啊啊放開姜末小可愛,讓我來,我會打臺球,讓我教他!】

左手再次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抓過,姜末站直身體,不解地看向池予。

池予眼睛垂着,眉頭緊蹙,手指指尖輕輕撫過他左手的虎口處,問道:“不疼嗎?”

池予讓他發球的時候,他太緊張了,球杆一直搭在虎口處,球杆突然發力,虎口被木杆摩擦的有點疼。

池予問起來的時候,他沒感覺太疼,習慣性回答沒事。

池予再一次問,姜末還是一樣的回答:“不疼。”

池予拿起姜末那根臺球杆仔細檢查,這家臺球室開了很多年,器材一次都沒有換新過,是他沒注意,給姜末的這根臺球杆上有幾根毛刺。

池予手指使了點力,按住了姜末虎口的皮膚,姜末微微皺眉,池予捏住姜末的下巴,迫使姜末擡起頭,語帶責備:“小騙子。”

姜末:“……”

池予抓住他下巴的手根本沒有使力,姜末很容易就能掙脫。

這是池予頭一次對他露出生氣的表情,姜末被吓住了,忘記了掙脫。

池予:“明明很疼,為什麽說不疼?”

姜末抿了下嘴唇,低聲解釋:“我、我真的沒感覺到很疼。”

“有一點疼,所以可以忍着,是嗎?”池予問。

姜末誠實點頭,随着他的動作,下巴尖不斷戳着池予的掌心,池予被他蹭的有點癢,心髒一下子就軟了,什麽氣都沒了,忍不住收攏指尖,捏了捏姜末有些肉的臉頰。

好軟。

姜末:“???”

【池老師,手感如何?】

【啊啊啊,是誰瘋了,是我瘋了啊啊啊——】

【@池予,你怎麽回事?前一秒:可惡,不聽我話,生氣!下一秒:算了,臉太好摸了,忍不住。】

【哈哈哈,被捏成了河豚還是要忍住的姜末也太可愛了吧。】

池予沒有繼續教姜末打臺球,這正合姜末心意,池予的教學讓他招架不住,再來一次他大概率會直接暈倒在臺球桌上。

池予出門找前臺的服務生要了醫藥箱,姜末像個被嚴肅教訓了的小學生般,乖乖坐在位置上等池予回來。

他舉起手,借着燈光打量自己的左手,他的手的确沒事,池予小題大做了。

可是,得到池予的關心,他好開心。

池予提着醫藥箱回來,姜末立刻放下手。

“手給我。”池予在姜末的面前蹲下,朝他攤開手。

姜末眨了眨眼,聽話地将手放進了池予的掌心裏。

【噗,你以為你是馴獸師嗎?】

【姜末,你不要那麽聽話好不好,他的語氣好兇,你也兇回去啊!】

【霸道男友的既視感,池老師現在改走這種風格了嗎?】

【嗚嗚嗚請問哪裏有姜末這樣的小寶貝,我可以認領一只嗎?】

池予眼神專注,拿鑷子取掉了姜末皮膚上紮着的毛刺,刺被拔出來的時候,姜末才感覺到了刺痛。

“疼?”池予挑眉,擡眸看向姜末。

接收到池予沒有溫度的視線,姜末悶悶“嗯”了聲。

池予沒有說話,将剩餘的毛刺全都拔了出來,他将鑷子放回藥箱裏,手臂的衣服被一股力氣扯住,他擡眼,對上姜末有些無辜的眼神。

“你在生氣嗎?”

他感覺得到池予在生氣,還是在生他的氣。

池予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沒生姜末的氣,只是在氣自己沒用,沒能讓姜末依賴他。

看到姜末難得的讨好模樣,他下意識裝了下去。

姜末:“可、可以不生氣了嗎?”

池予還是沒有說話。

姜末:“以、以後我會跟你說的。”

池予嘆了口氣,沒抗住,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在前臺順過來的草莓糖,撕開包裝,輕聲道:“張嘴。”

姜末這次還算機靈,什麽都沒問,乖乖地張開了嘴巴。

草莓糖被強行塞入口中,甜味在舌尖融化,一點一點蔓延,手上的疼被這一份甜蜜抵消掉了。

“記住你說的。”池予拿出碘伏棉球在姜末的虎口上塗抹,“我不會生你的氣,只是擔心你,因為你的手很重要,要是弄傷了,我會自責的。”

……

池予去前臺結賬了,姜末在門口等他,來往的行人從姜末的面前走過。

姜末張開左手五指,虎口處貼的創口貼因為他手指的拉伸有松脫的跡象。

姜末趕緊收起手指,按住創口貼,他緩慢擡起手,隔着口罩,小心翼翼地親吻那張創口貼。

池予不止一次跟他說過,他的手很重要。

這句話沒什麽好奇怪的,手的确很重要,池予不過是随口一說,可對于姜末來說,意義不同。

他的手開始出問題後,高強度訓練依舊不能落下,從沒有人真心心疼過他。

戰隊裏每個人都恨不得榨幹他身上最後一點價值,不管你會不會疼,從各方面施壓,鼓勵你,逼着你,一定要打贏比賽。

只不過是被毛刺紮到了,對于做過幾十場手部手術的姜末來說,根本一點都不疼。

喊疼也沒有意義。

手傷嚴重不是輸比賽的理由,贏了比賽誇你的人,也可以在輸了比賽後轉頭就來嘲諷你。

——退役吧。

——自己不保護好手能怪誰?

——拿着那麽高的年薪就給我拿出點成績來啊!哪個職業選手沒有一個毛病了,就你一個人那麽嬌氣嗎?

只有池予會關心他。

姜末的眼眶漸漸濕潤,他壓低帽子,眼睫被水打濕,亂了的呼吸被口罩掩埋。

怎麽辦,他好像,真的喜歡上池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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