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有很多無用的抱怨，可是莫陽不能忍受別人的陰謀和欺騙，這不止辜負了他的信任，還突顯了他的愚蠢……
莫陽感覺自己在無底的深淵一直掉落，掉落……
“你怎麽樣了，來，拉住我的手。”是莫誠，莫誠伸來的手，拉住了莫陽。
每次在莫陽在到了瀕臨崩潰的時候，莫誠就會像很會抓準時機一樣出來，像是這樣伸出手來，讓莫陽可以緊緊地拉住，不至于再一直下墜，脫離困境，解救莫陽，給莫陽新鮮的空氣。
莫陽像是饑餓的嬰兒觸碰到□□一樣，深深地貪婪地吸進幾口新鮮的空氣，深怕下一刻空氣再次被抽空，幾輪換氣下來，還在睡夢裏的莫陽漸漸地，呼吸平穩下來，規律的……
……
白向晚還在想着自己怎麽就這麽沖動，明明知道莫陽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感情，卻早早就給莫陽抛出了選擇題，答案再明顯不過的，只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而已，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不是一擊即中就是永不相見了……
白向晚越想越煩，在床上輾轉反側，聽着床頭的鬧鐘秒針嘀嗒嘀嗒地走着，睡意沒有如約來擾。
白向晚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只不過是一路上的磕磕碰碰而已，不至于會把白向晚的信心打磨光，以後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可以更明目張膽了，他從來都擅長于把自己的弱勢轉換成自己盔甲。
這時，房門開了，莫陽走了進來，白向晚一驚，還以為是要過來把他揍一頓的，一下子就從床上彈起來，可是看仔細了，莫陽還閉着眼睛的,是夢游！
這也是白向晚第一次清醒地時候看見莫陽夢游，房間裏很黑，白向晚也不敢開燈，可莫陽很輕松地越過白向晚房間裏的障礙物，很順利地走到白向晚的床邊。
可以說，就算是白天，就算莫陽睜着眼睛走進白向晚的房間也不會像現在一樣那麽的熟悉，像是把他房間裏的擺設都在心裏畫了一遍又一遍，爛熟于心。
很連貫的動作，輕輕地掀開白向晚的被子，莫陽悄悄地躺進了白向晚的被窩，這時候的莫陽跟早先在客廳與白向晚對峙的莫陽簡直判如兩人。
白向晚想起了方研之前提醒過他不可以叫醒夢游裏的人，否則就會影響患者的精神狀态，他也只好蹑手蹑腳慢慢躺會被窩，雖然莫陽醒後也許就不會記得現在發生過的事了，可是白向晚卻覺得現在的靜谧好安詳，莫陽這樣無言地躺在旁邊。方研說過，夢游的人往往會在夢游的時候做的事情就是體現着他內心的潛意識，也許，這也是莫陽潛意識裏的渴望吧！
這樣想着，白向晚深怕驚動旁白的‘睡美人’一樣，慢慢地靠近，用手環過莫陽的腰，把他的臉貼在自己的胸膛，可是又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又松了松，點下頭來看着自己懷裏的人的表情還是很平靜，甚至還像是很依賴人的小貓一樣在自己的懷裏蹭了蹭，在自己的懷裏尋找着舒适的姿勢，沒有掙紮……
只有這個時候，白向晚才能看到內心裏的莫陽，對他完全放下防備的莫陽，有時候白向晚也會覺得自己有些卑鄙，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偷窺莫陽的內心，但是有時候白向晚也覺得很氣憤，也許還有其他人還會看到這樣的莫陽，會把莫陽這樣摟入懷中。每當想到這裏的時候，白向晚就想着不可以讓莫陽逃出自己的視線……
白向晚看着莫陽臉上的傷，在黑暗裏顯得更加的心疼了，心想‘我那麽寶貝的一個人，居然有人敢對他做出這樣的事，把他踩在腳下，壓在身下……’,白向晚的腦海裏又浮現了小倉庫裏，他沖進去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莫陽被捆綁着，鼻青臉腫，衣裳不整，那人壓在莫陽的身上動作着……
這些畫面就像是錄像一樣在白向晚的眼前不停地重播，甚至，白向晚可以看到那人臉上的□□，朝着白向晚的方向看過來……
想着白向晚手上的力道開始加重，直到莫陽的手伸過來把他抱住的時候，白向晚才意識到自己把莫陽抱得有多緊，可是這時莫陽卻回應他了，也伸出了手，把他也抱住了，像他一樣，很緊很緊。
白向晚這時候就感覺自己像是擁抱了整個世界一樣，很重，可是怎麽也不會放手的。
在莫陽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白向晚深深地吸一口氣，感覺空氣裏都是蜂蜜的味道，絲絲的甜“莫陽，做個好夢，我不會走。”
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兩人漸漸入睡，也許明天醒來情況會變的更糟糕，可是為什麽要用明天未知的事情來束縛在今天就可以擁有的幸福呢？
就在此刻，享受此刻。
第 46 章
莫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又在白向晚的床上？莫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白向晚的床上，但他現在知道的是白向晚是個同性戀，雖然莫陽和白向晚現在有了間隙，可是莫陽也不會随意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歸咎于白向晚的，莫陽清楚自己平時的睡意向來都很淺，不會是被白向晚強制抱過來的，不過現在也沒有必要去想自己怎麽在他的床上了，也不會相信之前白向晚給他的解釋，一旦一個人在自己的心裏的信任瓦解了，再多的解釋都是多餘了，也沒有必要去說，去聽了。
莫陽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白向晚，還是一樣那麽的面目可憎！
起了床，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莫陽不想在這段時間裏再與白向晚有過多的接觸，或是見面，一直想不明白的疑惑，像是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白向晚做的一切都可以解釋了，他和變态老師也沒什麽兩樣！
其實，在莫陽醒的時候白向晚也醒了，可是他不想一大早就被打，于是就繼續裝睡，眯着眼睛看着莫陽走出房門才松了一口氣，聽着莫陽洗漱的聲音，白向晚還想着等一下出去第一句話要說什麽？怎麽樣才能化解尴尬？不至于被揍得太慘！
可是沒一會就聽見了莫陽開門出去的聲音了，等白向晚沖出去的時候，莫陽已經走了，白向晚忽然想到什麽一樣，就又趕緊跑到客房，還好，莫陽的東西還在！
白向晚看到自己光着的腳丫的時候，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這次可能真的陷下去了，像是掉進了陷阱一樣，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什麽階級，什麽家庭背景，什麽條件，這些都是在遇到之前的框框條條而已，一旦遇到了，一切預設都作廢，像是所有的條件都只有他可以符合，缺點也變得那麽可愛。
若要問為什麽，只會笑笑說，我也不知道，也許像他一樣條件的人有很多，可都不是他，因為是他，所以認定他。非要說一個原因，那只能是緣分，上天的安排，我一個肉體凡胎也只好遵循，而且是即甜蜜又滿足地順從。
如果莫陽不是要走，那白向晚知道他要去做什麽了，白向晚拿起手機開始編輯短信息。
“你好，張翠小姐，我是莫陽的老板，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可以跟你見一面，了解一下情況，這件事最好不要告訴莫陽。”
白向晚是不會那麽輕易就放過那人的，一頓暴打還不至于可以解氣，白向晚要他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一點，白向晚和莫陽倒是挺相像的。
到了中午，張翠發來信息了。估計是莫陽已經離開了。
白向晚來到張翠所說的甜品店，就在白向晚的小區外不遠，說明莫陽已經跟她透露過自己的住址，甚至她還可能知道自己是和莫陽一起住的。莫陽對她的信任果然是沒人能比的。
就在白向晚向服務員詢問的時候，白向晚看到一個非常素淨的女孩對自己招手，應該就是張翠了。果然是方研說的那樣，雖然樸素卻很有氣質，略施粉黛的臉恰到好處，沒有多一分，也沒少一分，穿着牛仔褲，低調含蓄，又不失儀态，是個會讓人動心的女孩。
“你好，我是莫陽的老板，白向晚，這是我的名片。”白向晚很官方地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你好，白向晚，白律師，莫陽怎麽會叫你白菜？”張翠禮貌性地看了看名片，還小聲地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了口。
“我是張翠，我們之前就通過電話了。”看着白向晚有點不得其解的樣子，張翠也不好再問。
“這家店還挺別致的。”白菜？白向晚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可今天的重點不在這裏。
“地點是莫陽定的，我也不想挪了，就把你叫過來了。雖然莫陽今天帶着口罩，可我還是看出來了，莫陽的臉受傷了，還有手上的淤青，他只是說遇到了幾個小混混，我知道昨天是你找到的莫陽，你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張翠有點迫不及待了，甚至都不想跟白向晚繼續客套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聽着張翠的語氣，白向晚知道，莫陽什麽也沒跟她說，沒說變态的事，更沒說在家裏發生的事，這時候，白向晚才松了一口氣。
他不是怕別人知道他的性向，對于這個他無所謂，這些都是事實，他不會去逃避，反而很坦然。他怕的是方研的假設會成立，尤其是在看到張翠真人之後，才發現她相對于方研的描述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她還是莫陽的青梅竹馬，知曉莫陽的一切，就憑這一點，白向晚就比不過了。莫陽那麽謹慎的人，如果對她可以開誠布公，說明她在莫陽的心裏的分量不會輕，即使還不是情侶，也是個威脅。
“莫陽是被人暗算了，我也不知道那人跟莫陽有什麽恩怨，那人綁架了他。”
“莫陽才來這裏沒多久，怎麽會得罪什麽人呢？而且還把莫陽打成那樣。”
“他能準确知道莫陽的位置，估計是蓄謀已久了，你想想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事情發生？”
“可疑的事？對了，就前幾天一個撿到莫陽手機的男的說要把手機還給莫陽，就要了我們見面的地址，對，就是那家KFC，難道就是他？”張翠疑問地看着白向晚。
“你還有他號碼嗎？”
“有，我有記錄，我找找看，我給你發過去。”
“好了，這件事我回去查的，你也不用跟莫陽說，他這個人比較沖動！”
“我知道，我不會說的。”
“我常聽莫陽說起他哥莫誠……”白向晚故作停頓，沒有接着說下去，因為他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他需要的是引誘張翠說下去。
“莫誠？”張翠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看來你們的關系真的挺好的，莫陽居然跟你說過莫誠的事。想想莫誠已經走了快六年了，可他永遠都活在莫陽是心裏。”
“可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麽莫陽的養父母領養了莫陽卻又把莫陽丢在莫誠家呢？”白向晚說出自己一直的疑問，他一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養父母？莫陽只有媽媽和莫誠哥，沒有爸爸，從來都沒有，你不會說的是洪震武吧？他就是個人渣，不，連人渣都不如。”張翠情緒有點激動。
“莫陽為什麽跟着莫誠，而不是莫誠的舅舅，據我所知，莫誠的舅舅才是莫陽的養父。”白向晚意識到自己了解的資料和事實有差距了，但還是很直白地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因為只有張翠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
“舅舅只是莫陽名義上的養父而已，而莫誠才是莫陽真正意義上的哥哥。那時候，莫誠把莫陽帶回來，可是莫陽什麽都不記得了，為了給莫陽一個身份，莫誠才拜托了已經結婚了的舅舅把莫陽領養下來，我們那個小地方程序都比較簡單，福利院裏為了節省開支，拿到贊助，只要你經濟狀況不錯都會批下來的。之後莫陽就一直跟着莫誠了，知道莫誠走了。”
“莫誠把莫陽帶回來？”
“嗯，某一天，莫誠就帶了個小男孩回來，那個小男孩就是莫陽。莫誠還故意讓莫陽自己到福利院去生活一段時間，之後，舅舅就又把莫陽帶回來了。”
第 47 章
“你是說是莫誠先把莫陽帶回家，因為他失憶了，然後才把他送到福利院，之後有利用莫誠舅舅的關系又把莫陽帶出來了？莫誠做這些就是為了給莫陽一個身份？”白向晚重複了張翠的話。
原來白向晚一直想的都是錯的，莫陽并沒有被二次抛棄過。
雖然錯了，可白向晚卻覺得‘還好，還好事實是這樣的’，而不是他想的那樣最壞的情況，他慶幸莫陽沒有經歷過這樣事，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的想象。
“洪震武呢？他現在怎麽樣了？”白向晚希望可以在張翠嘴裏知道更多的關于莫陽，可他也許永遠無法在莫陽的嘴裏聽說的事情，眼前的張翠就是了解的唯一渠道了。
“洪震武？也是莫陽跟你說的？”張翠開始有點不信任白向晚了，雖然是他救的莫陽，可是這個人卻像是一直在打聽莫陽事情，關鍵是對于洪震武莫陽是不可能對誰提起的。
“以我對莫陽的了解，‘洪震武’這三個字在他離家之後是不可能在他的嘴裏再出現的，如不是你說起，我可能也不會再說起這三個字，你為什麽要打聽莫陽的事？”張翠開始對白向晚有了警惕。
“我只是想更了解莫陽而已！我并沒有惡意。”這倒是白向晚的實話。
“白律師，雖然你是莫陽的老板，可是這些都是莫陽的私事，沒有莫陽的同意，我不方便跟你透露，如果你想要了解的話，可以直接問莫陽，想來莫陽會比我更清楚。我們還是聊聊莫陽被打的事情吧！”
“這件事你也不必管了，我有任何消息會通知你的，也不用莫陽為你擔心。”
“為什麽你們都不考慮報警呢？莫陽也這麽說，你也這麽說，就不能就給警察解決嗎？得罪他們這種混混，之後的日子都不會安生的，莫陽來到這裏不就是想逃開這些是是非非嗎，怎麽就又攪進這樣的事裏面。”張翠越說越小聲，像是自言自語，白向晚不在對面一樣。
“怎麽就不放過莫陽呢？如果再這裏也是這樣，那莫陽逃開洪震武有什麽意義？”張翠忽然擡起頭來看着白向晚，“你不是律師嗎，你不能徹底解決這件事嗎，不要繼續下去，一直重複重複，像是沒有盡頭一樣，無論去到那裏都跟着，或者我們報警……”
“我可以。”沒等張翠說完，白向晚就明白她想要說什麽了，“我可以，莫陽再也不會碰上那些人了。”
“真的？”一絲渴望在張翠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緊接着又恢複平靜，畢竟在張翠眼裏白向晚不過是莫陽的一個交情不深的老板而已，能出手救莫陽已經是難得了，又怎麽奢求他願意為莫陽卷進這樣的事中？
“白律師，還是很謝謝你願意幫助莫陽，今天我還有課，我先走了。”
說着，張翠就站起來要走的樣子，“還有，如果可以，請你對莫陽好一點。”
說完，張翠就走了。
白向晚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我希望全世界都對莫陽溫柔一點。’想完，白向晚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
白向晚回到家裏的時候，家裏還是和平時一樣，沒有什麽變化，可是有點不一樣，到底哪裏不一樣了？
莫陽不是回來了嗎？怎麽不見人？
白向晚意識到到底哪裏不對了，感覺整個家都沒有了莫陽的氣息了，沒有菜糊、飯焦的味道了。
白向晚立刻沖向了客房，莫陽的東西都不在了，床上空蕩蕩的，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的，房間難得的打掃得幹幹淨淨，他把一切都恢複成他沒來之前一樣，像是他沒來過一樣……
其實莫陽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一個背包，幾件衣服，客房本來就有衣櫃，可是莫陽從來都沒有用過，現在那個衣櫃裏只有白向晚生日那天送給莫陽的那幾件秋裝，他的私人空間從來就只有他的那個背包，什麽也走不進他的心裏，本來就是拿起來就可以走了，本來都是走得很幹淨。
對誰都可以很客套的樣子，對誰都可以微笑，但是他不會記住不想記住的東西，以為是心大，但他從來都有分寸。
微笑從來都只停留在臉上而已，從未能走進他的心裏，他的心有多深除了他自己沒有誰可以知道。
“傻逼，走就可以解決問題嗎？你倒是分得清啊！！”白向晚內心一腔怒火還有委屈無處發洩，狠狠地把客房的門甩上，‘哐’的一聲灌滿了整個空蕩蕩的房子，在走廊的盡頭回響還在回蕩。
“在雲南逃到了這裏，又在這裏逃開了，你要逃到哪裏去，逃到天涯海角嗎？那裏有你要的龜殼嗎？要躲進去嗎？你就知道逃嗎？就不能信任我嗎？……我靠！”白向晚對着關上的門喊着，像是莫陽還在這個房間裏一樣，好像他的聲音大一點莫陽就能聽到一樣，但心裏還是很清晰的知道，莫陽不在，莫陽走了。
白向晚心裏堵着一口氣，不想出去找莫陽，他看不起莫陽這種遇到事就想着要逃離的态度，也氣憤莫陽從來都沒有給過他信任，甚至沒有給過他一個好好解釋的機會。
“叮叮叮……”
“喂！怎麽了？”是秘書的號碼，沒有重要的事，秘書是不會在他交代了要外出的時候，還過來打擾的，對待工作，白向晚從來很嚴肅的，像他說的那樣公私分明。
“白律，不好意思，是關于X有限公司CEO被告虧空公款那件案子，對方今天向法院提出傳訊新證人的申請。”
“新證人？誰？”
“……不知道，我們正在聯系陳先生，可是陳先生不在服務區。”
“什麽？他不知道這期間他不可以出境嗎？我馬上趕回去。”
白向晚感覺一瞬間什麽事都找上來了，可是事情就是要一件一件去解決的，這就是莫陽跟白向晚不一樣的地方，莫陽想着的是要逃離一件件一樁樁 ，白向晚想到的是每一件的解決方案。
第 48 章
律師樓
“找到人了沒？”
“他的秘書已經在找人了，應該可以通知到。”
“新證人呢？”
“已經查到了，是陳先生的底下情人，可能手裏握有着有利的證據。”
“情人？陳兵怎麽沒有提過？現在連人在哪都不知道，他要跳火坑，我們也攔不住……”聲音漸漸大了，白向晚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點不對，深呼吸，沒有繼續說下去，把轉椅轉了過去，面對着窗戶，用手托着頭，沒有讓秘書看到自己情緒失控的樣子。
“白律！還有，這是莫誠車禍的詳細情況。”秘書跟了白向晚這麽多年還是很了解白向晚的，雖然他很少會有很大的情緒變化，但些許的情緒變化還是很輕易被她看出來的，這時候要不就是留着白向晚一個人好好靜一下恢複，要麽就要轉移一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于是，她就想到了白向晚之前叫她查的莫誠的車禍。
“……”白向晚沒有立即接她的話，這樣的沉默讓秘書有點猜不着他的心思了。
“白律？這個車禍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肇事者。”
果然這個話題馬上引起了白向晚的注意，“還沒找到？”白向晚立即轉了回來看着秘書。
“五年來一直都沒有找到，這起車禍有什麽不妥嗎？”秘書不知道白向晚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個案子，還是與其它的案子會有什麽關聯，不過她知道莫誠是莫陽的哥哥，而莫陽是擁有白向晚特殊對待的人。
“那樣的小鎮，像是無牌駕駛，盜牌，偷盜車輛到處都是，要是沒有監控是無從查起的。”秘書看着白向晚的臉色就知道要說重點。
“而且當地的交警也不作為，莫誠這樣沒有身份，還有前科的人，沒有人會對他們施加壓力，所以就不了了之了。當時的确是有找到人的，可是不知為何就放了，對外也只是聲稱逃逸，沒有抓到，後續的調查也沒有了，像是安排好一樣就戛然而止了，各方面的行動都沒有了。所以這個案件也就幾乎是停留在五年前一樣，至今一點進展都沒有了。”
“當時抓到的人是誰？”
“這裏。”秘書翻開文件夾，找到那人資料的那一頁，遞到白向晚面前。
“是當地家具産業龍頭姚安的兒子，姚子宏，正巧莫誠出事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叮叮叮……”電話打斷了秘書的話，白向晚示意先停下來。
“喂！”白向晚接起電話。
“喂，你好，白律師，我是陳琨，我現在已經在趕到你的事務所了，這件事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如果陳先生對我沒有百分百的信任，這事就沒有什麽餘地可言了，還請陳先生另請高明。”
“我只是覺得她跟這件事沒什麽關系，所以就沒有必要說，沒想到她還會被人找出來，居然還背叛我。”
“有沒有關系是由我判斷的，這事我們還是到事務所詳談。”說完，白向晚就挂了電話。
他的腦子裏現在都是莫誠的事，莫陽好久沒有發作的夢游又開始了，表面看着莫陽像是沒事的樣子，可他是什麽事都憋在心裏，莫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藏了多少事了吧！
莫陽一個人背着自己的背包，就在路邊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本來是想要回到原來的地地方，莫陽還特意給小傑打了電話側面打聽了一下，已經租出去了，對啊，畢竟是學校旁邊的房子，怎麽可能空置那麽久，莫陽就随便跟小傑打了個馬虎眼就挂了。
這下莫陽就真的不知道去哪裏了，張翠也不能找，也只能在附近找一個小賓館将就幾天，然後再找新的房子了，做了這樣的打算，莫陽下一步就是要好好地再找工作了，否則就是手停口停了……
在路上出神地想着之後的計劃，忽然身後的喇叭聲吓得莫陽一跳，差點就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杆，正想要轉身開罵了“你媽逼啊……”
還沒說完，就看見了他面前穿着警服的人從車裏出來，“你不是莫陽嗎？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啊？”看見是警察，莫陽就有點蔫了，心裏憋着的氣也不敢撒了，而且這個警察還認識自己，可是莫陽的腦海裏沒有這個人的信息啊，莫陽一臉疑惑的樣子。
“我呀！安頓，還記得上次你打了白向晚進的局子嗎，不就是我給你做的筆錄嗎！記起來沒有，不過也是，我們也就一面之緣而已，不記得也是正常。”雖然莫陽不記得安頓，可是安頓對這個把白向晚打進醫院的人卻是影響深刻，而且這個人還是來自雲南？？縣的。
“不記得就算了，在這見到你也是緣分，你吃飯了沒，要不我們去吃個飯？今天出警也沒顧得上吃飯了。”見莫陽做出思考的樣子，安頓倒是覺得這個人愛憎分明之外還有點可愛。
也沒有聽莫陽的意見就直接把莫陽推進了他的車子，莫陽對警察總是有點數不清道不明的敬畏，或者說是害怕吧，可能已經是習慣了，也沒有反抗，就跟着他走了，其實莫陽還是對這個警察有點印象的。
一路上安頓嘴上就沒有停過，不停地問着莫陽各種事情，莫陽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就含糊應付，可是安頓就是一直揪着問題……
“我看你臉上還有身上都是傷啊？怎麽回事啊？”
“就是跟別人有些矛盾而已，沒什麽事。”
“什麽矛盾啊？要是解決不了，就報警啊！”
“沒什麽事，就是朋友鬧着玩的。”莫陽可不想警察插手這件事，可是說道朋友的時候，莫陽又想到那個變态老師，不禁一陣陣惡心，居然說那種人是自己的朋友，就算是嘴上說說，永控制不了生理上的反應。
“都下這樣的狠手了，還是朋友啊？年輕人不要這麽沖動，不是什麽事都要動手才能解決的，有時候要動動腦子。”說着，安頓在後視鏡了看了莫陽一眼，莫陽的背包一直都麽有放下來，一直背在身上。
“不過其實我有時候還是很羨慕你的，還有年輕的沖勁，可以直接用拳頭解決問題。對了，那天，白向晚把你帶走之後怎麽樣了，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出來之後我就直接走了。”莫陽覺得沒有必要向誰說明什麽。
“白向晚是這樣的人嗎？他不達目标都不會罷休吧！不過只要他沒有為難你就可以了。”
安頓是了解白向晚的，但也是知道莫陽不想說，現在，莫陽也不是他的犯人，沒有必要對他知無不言，再說莫陽不是好好在他面前嗎，只要沒事就好，就算有什麽事也是過去的了，安頓也就不再問下去了。
“诶，到了，前面就是了，你先進去找個位置，這個點人還是挺多的，我去停車。”
“好。”沒有多餘的一句話，莫陽連貫的動作，開門下車。
第 49 章
莫陽進來就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了，店不大，也像安頓說的那樣，人挺多的，不過卻讓莫陽覺得很舒服，沒有壓迫感，沒有拘束，很吵雜，人來人往，沒人會注意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他，莫陽坐下來就完全融進周圍的環境，不會顯得很突兀，安頓進來的時候還在這個不大的小店裏找了一圈才看見的莫陽。
“你點了嗎？這家的東西都挺好吃的，我是老顧客了，而且也方便，我家就住樓上。”
“沒有……”
“對了也沒問你吃不吃面就把你拉過來了，不過飯也還行。”
“我什麽都可以的，不挑食。”
“不挑食好呀，好養活，怪不得長得這麽好呢，那我給你點了吧，這裏的大盤雞拌面是招牌。”
“都可以。”
……
“你怎麽一直背着包，是要去哪嗎？”
“被原來的房東趕出來了，只好流落街頭了。”莫陽開玩笑說着。
“被趕出來了？那你沒找到房子吧？”
“上海的房子哪那麽好找啊？”莫陽苦笑着。
“好找啊！眼前不就是現成的！”
“你”
“可不就是我嗎？現成的房東，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你不是住這樓上嗎？這個地段的房子我怕是租不起。”莫陽沒想到安頓還會給他租房子，難道這就是廣告裏說的有事找警察？莫陽想到這裏自己也覺得好笑了。
“我也不是缺這房租，我這工作一個月裏也沒幾天回家裏住的，房子放那也是積灰的，你要是住進去一來和我做個伴，沒事就給我打掃打掃，再不濟也可以防賊。”
有了白向晚的事，莫陽這次留了一個心眼了，這社會什麽人都有，“你女朋友呢，要是帶回家，我在不就挺礙事的。”
“哈哈哈，小小年紀，你這腦袋瓜子裏都想着什麽呢，我女朋友早分了，換誰也不樂意找一個把辦公室當家的人，我也不想拖累人家姑娘。”安頓一臉像是說着別人的事一樣。
莫陽想着，就算自己去別的地方找房子，找不找得到也是問題，再說自己也沒有錢可以讓自己在外邊游蕩，關鍵安頓是個警察，不會像白向晚一樣對自己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目的，也不必擔心什麽。
“真的可以嗎？”
“別說那麽多了，你先上去看看。”說着就拉着莫陽上樓了。
雖然安頓的房子沒有白向晚的那麽大，雖然是久遠的房子，但沒有像安頓說的那樣髒亂，意外的幹淨和整齊，是那種很常見的格局，布置得倒是像一個單身男人住的地方，基本就是生活所需的東西而已，完全沒有多餘的擺設，真的只是個睡覺的地方。
“雖然地段好，可是房子是二十幾年前的了，舊了。”
“你怎麽就一個人住啊？”
“我說話你還不信啊，小小年紀怎麽就不相信人呢？都說我女朋友早分了，那房間裏還有她的東西，她都不樂意回來拿走，你要過去看看嗎？”
“我不是不信你，我意思是你怎麽沒有跟你父母一起住？”
“我父母早就過世了，這裏也就我一個人。”
莫陽感覺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什麽事一樣“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沒事，我一個人也習慣了。”安頓眼裏閃過一絲傷感，“可是要是有個人陪就更好了，怎麽樣，這房子還可以住人吧，你也別跟我說什麽租金了，就沖你幫我揍了白向晚這個人渣，你這個朋友我就交定了，你現在也沒有地方住不是，你就先在這裏住下再打算呗。”
“額，那就謝謝了，安警官。”
“诶诶，你可別叫我安警官，我們現在也是室友了，這麽叫也太見外了，我比你大，你也就我弟的年紀，要不你就叫我大哥？我一直挺想要個弟弟的。”安頓撓着頭傻笑着，一點也沒有在警局審訊犯人的那種嚴肅。
“大哥？”莫陽面露難色，畢竟在莫陽心裏哥哥就只有莫誠，他不想喊別人哥哥，也叫不出口，生怕叫着叫着自己就會忘了莫誠，這個位置永遠只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