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人可憐兮兮地打開莫陽給他帶來的晚飯，兩菜一湯，雖說菜品單一到不行，清淡到不行，可安頓知道肯定不是醫院附近的菜館打包上來的，安頓偶爾也會過來照顧受傷的同事，在醫院下面的小餐館也吃過幾頓，安頓還是能認出味道的，可這幾道菜明顯不是，。
安頓嘴角揚了揚，心想“這小子也不知是誰惹惱了他，雖然生氣可還是拎得清的，沒把氣撒我頭上來，看來錯怪人咯。”
吃完飯，安頓又無聊地看了一會新聞聯播，莫陽還是沒有回來。安頓一個人悶着感覺都要發黴了。
莫陽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特意在玻璃上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嘴唇上的腫已經消得差不多了，莫陽才敢往安頓的病房走過去。
終于莫陽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正準備睡覺了。”
“你要睡覺了，那我先回去了！”莫陽做出要走的動作。
“诶，你是不是存心過來玩我的。”安頓本想埋怨一下，沒想到莫陽真要走。
“就準你逗我，我就不能逗逗你？看我給你帶什麽過來了。”莫陽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安頓。
“什麽？”下午莫陽還生着氣呢，怎麽到晚上就對他怎麽好了，安頓還納悶着，“游戲機？”
“你一個人不是無聊嘛，我就在路上給你買了個游戲機，你無聊時候可以玩！”
“你小子變臉怎麽比翻書還快，下午還甩我臉色看呢，怎麽晚上就這樣了，不會是有詐吧，你是不是有事啊？”
莫陽眼光閃爍了一下，“你這人才奇怪吧，非要人打你罵你才正常？愛玩不玩，老子還不送了！”說着，莫陽把手裏的游戲機往袋子一放，就把袋子扔到牆邊的椅子上了。
慌張的人總是最先先聲奪人的，虛晃一招，奪得主動權。
“玩玩玩，小陽送的，怎麽能不要？”
聽到安頓叫自己小陽，莫陽晃了一下神，小陽這個稱呼只有媽媽才會這樣叫莫陽，一下子把莫陽的思緒拉到了雲南的那個小鎮上了。
“小陽，你怎麽了？”安頓看莫陽在出神，不知道想着什麽，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你趕緊休息吧！”說着，莫陽慢慢起身走到窗邊，看了一眼窗外，窗外車水馬龍，燈紅酒綠，行人匆匆，驚覺風有點冷，莫陽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現在已經是初冬了。
安頓看莫陽一臉沉思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貧嘴了。
安頓在醫院待了幾天就嚷嚷着要回家了，他本來身體就非常強壯，處理及時，身上的傷口也慢慢愈合了，只要沒有大動作，回家好好養着，及時回來複診就可以了。
安頓聽到這消息，就馬上要莫陽給他辦出院手續，他一天都不想在醫院待了，覺得跟在監獄裏帶着沒什麽差別。
莫陽拿他也沒辦法，就給他辦了出院。
下午出院的時候，也不知道白向晚哪裏得到的消息，居然還開車過來接。本來白向晚跟安頓就不和，安頓看見白向晚的時候也是很驚訝，可再看莫陽一眼，他就明白了，白向晚來接的人壓根就不是他。
了解到這一點後，安頓反而賭起氣來了，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沒等白向晚說話就搶奪了話語權，“白大律師怎麽想起接我這個傷患來了，是來負荊請罪的，還是來将功補過的啊？”也沒等白向晚說話，安頓就當是他默認了一般，直接就上了車，連攙着的莫陽都沒有跟上他的節奏。
在莫陽的印象裏，照着白向晚的個性是不會在嘴上吃虧的，嘴上的道理永遠都是在白向晚這一邊的，莫陽還以為他們要在醫院門口開始唇槍舌戰了，還趕緊插到他們之間，把他們擋開。
可白向晚一反常态居然沒有反駁，甚至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只是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示意莫陽上車。
莫陽也只好先上車在情況了。
回到安頓家的時候，莫陽扶着安頓要上樓，因為安頓家的小區少說也有十多年歷史了，像這樣的舊樓根本不會有電梯的，莫陽也只能扶着安頓走樓梯，還好安頓家就在三樓。
但就看安頓的身板，莫陽要扶着上三樓也是吃力，忽然莫陽覺得手上一輕，只見白向晚在另一側也攙着安頓的手，莫陽這邊的重量自然就少了。
安頓反倒像個小孩一樣，看見白向晚主動上前扶他，就順勢把整個身體都壓在白向晚身上了，白向晚一個踉跄，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莫陽看着樣子還用力拉了拉，可安頓就是一邊倒，根本沒理會莫陽。
就這樣，三個人一點一點地挪回了安頓家。
回到屋裏，白向晚直接就把安頓丢在了沙發上，就對莫陽說“我們走吧！”
“要走也是你走，小陽本來就住這，走哪去啊？”安頓指了指門口。
莫陽沒有說話，就看着他們。
“我們上超市，這麽久都不在家了，不去超市你要吃泥啊！”白向晚的話總是能直擊重點，不留一點反駁的空間。
“呵，好像是要上個超市才行。”莫陽也沒法反駁。
第 55 章
莫陽推着車走在前面，白向晚走在後面，莫陽回頭看了好幾次示意白向晚走上來，可是白向晚就是這麽慢吞吞地走在後面。
“你幹嘛呢？不是被安頓說幾句就耍脾氣了吧！”莫陽知道白向晚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偏偏要這麽說來刺激他。
白向晚看見莫陽停下來等着他，慢悠悠地走到莫陽身邊，湊到莫陽的耳邊“我想在後面看着你，就像是一對新婚小夫妻逛超市那樣。”
“說什麽呢！”莫陽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大，也顧不上臉紅，趕緊擡頭看周圍有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發現周圍沒人才轉頭看着白向晚。
“耍什麽流氓呢，趕緊的，安頓還一個人在家。”莫陽把手裏拿的飲料輕輕地砸在白向晚的身上，看着真的就像新婚小夫妻的小打小鬧的樣子。
白向晚也沒理莫陽表達生氣的動作，直接就跟上了莫陽。
“你看這個……”莫陽拿着東西想要給身邊的人看，可是身邊空空如也，莫陽正要回頭找，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莫陽一驚，可很快就平靜下來，周圍都是白向晚的淺淺的味道環繞着。
“莫陽！”
“啊！”
從那天以後莫陽就已經默認了他們的關系，要是以前沒有明确挑明說清楚的關系，莫陽是不可能去承認的，可是白向晚就是能給他這種自信，就算誰也沒說過要怎樣，也沒有說過喜歡或是愛，但莫陽覺得他可以信任，可以不顧自己的顧慮，可以放下自己的敏感，可以放下自卑，只是去相信。從前說過的謊言好像都不這麽重要一樣，愛情有時候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人可以不顧一切。
“莫陽！”
“怎麽了？”莫陽用手抓住白向晚摟在他脖子上的手，脖子歪着，想看白向晚的眼睛。
“沒事，就是想這樣叫着你的名字！就是想叫着你。”
“有人看着呢！”
“愛看就看呗，我媳婦我還不能抱着！”白向晚孩子氣地說着。
“什麽媳婦啊！诶你給我說清楚！”莫陽扭過頭來，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啾”白向晚在莫陽的嘴上輕嘬一下，就松開了手，把手放在莫陽的腰上，推着莫陽向前“來來來，我們看看到底要買什麽，莫陽你肯定喜歡這個。”手裏拿着巧克力。
只留下莫陽還紅着的臉，空白的思緒，莫陽還是不習慣在別人面前這樣不遮掩。
白向晚的話很好地給了莫陽接話的機會。
“別鬧了！安頓還在家裏呢！我們趕緊買完了好回去。”
這個時候感覺分明白向晚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莫陽反而是那個時時不敢放心的大人，一雙眼睛時刻盯着，生怕這個大孩子還會鬧出什麽來。
“怎麽，你還想回去給那個家夥做飯？”
莫陽想起自己廚藝，還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臉上沒有表情，只是嘴角抽了抽。
“對嘛，等一下我們下去給安頓打包點東西就可以了。”
他們又在超市裏逛了逛，莫陽也不清楚自己和白向晚到超市裏來的目的了。
大包小包回到安頓家的時候，只見安頓燈也不開，走之前是什麽樣子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麽樣子，莫陽以為安頓傷口又疼了，才沒有動，剛想開口，安頓就截胡了。
“莫陽！你交電費了嗎？你前腳走它後腳就跳閘了！”安頓面無表情，實力表現出無力吐槽。
“對啊！你說每月1號交電費的，這幾天都給忙忘了！”莫陽不好意思地笑着，想要緩和尴尬的氣氛。
“那現在這麽辦啊？”莫陽撓着頭對安頓咧着嘴。
“能怎麽辦啊！”安頓有意無意地看着白向晚。
白向晚很明白他的意思，“對啊，能怎麽辦啊，也不能把安警官留在這挨凍不是！走吧！”
好不容易把人擡上來，現在又要拉下去，白向晚是拒絕的，可是不是他，那就是莫陽了，白向晚也只能咬咬牙了。
車子一路開，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侍應很機靈地過來為他們開了門，看到有傷患，又馬上推來輪椅，服務态度從來都沒有像現在一樣讓白向晚這麽滿意過。
“走吧，安警官。”白向晚在後視鏡裏看着安頓，他是不可能讓一個外人住進他家的。
莫陽下車要扶安頓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莫陽跟白向晚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就接了電話，白向晚也只能下車扶安頓了。
把安頓的住宿問題安排好之後，白向晚發現莫陽的神情不太對勁。
“電話誰打來的？”
“……”
“小傑？”白向晚觀察了莫陽的反應，繼續說“張翠？”莫陽手機裏本來就沒有幾個聯系人，而且能讓莫陽有這樣的反應也沒幾個人了，所以很好猜測。
莫陽眼神一顫。
“你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是張翠還是你媽？”
“我媽進醫院了……”
“情況怎麽樣？”比起事情是怎麽發生的，現在更重要的是之後會怎樣發展。
“……張翠說我媽已經進醫院有幾天了，可一直不讓她跟我說，而且現在洪震武連醫藥費都不肯拿出來，我也……”
“我要不要給我媽打個電話？”莫陽問着白向晚的意見，希望白向晚可以給他一個決定。
“如果不是很嚴重，我媽是不可能進醫院的，她從來都很讨厭醫院，她的丈夫是在醫院走的，莫誠也是在醫院走的，這麽多年我都沒有見過她踏進過醫院一步，她現在居然在醫院裏？我……”
莫陽像是說着別人的事一樣，語氣平淡到不行，但肩膀卻在顫抖。
白向晚雙手搭在莫陽的肩膀上，為莫陽順了一下起，“我們明天一起回去吧！”
“嗯。”莫陽沒有很驚訝，很平靜地點了點頭。
把安頓留在酒店後，莫陽就跟着白向晚一起回家了。
莫陽一夜都沒有說話，平靜得讓白向晚心裏都有點發虛了。
一大早秘書就把機票送過來了，他們趁着街上還冷清的時候就踏上了飛往雲南的飛機。
第 56 章
莫陽以為自己至少還要很久很久才會再次踏上這個熟悉的地方，沒想到才半年就再次回到這裏。
莫陽沒有把自己回來的消息告訴張翠，剛下飛機就直奔醫院來了，可又停在醫院門口，沒有進去。
“怎麽了？”
“我進去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我要怎麽說？”莫陽跟劉莉本來就沒有怎麽交流，也不知道霎時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情，忽然間感情交流的缺口要用語言去描繪，總是不知道要用怎樣的措辭。
更多還有莫陽不清楚劉莉現在是什麽情況，甚至可能超出自己的想象，自己要是沖破了想象能不能接受現實？
可能就這樣，媽媽也沒有了……
莫陽低着頭看着地面，抿着嘴“你說會不會……”
白向晚拉過莫陽有點發冷的手，像是不經意的動作，卻讓莫陽定了心神。
“不會，如果你媽的情況嚴重到這種地步，張翠會瞞着你嗎？你媽會瞞着你嗎？你和你媽畢竟是母子，怎麽會沒有話說呢，你媽一定很想你了，趕緊進去吧！”
“嗯。”
白向晚幫着莫陽整理了一下衣領，莫陽就進去了，可白向晚卻停在原地。
“你不陪我進去嗎？”
“我就不進去了，你們母子團聚，我要是在你也不好意思哭鼻子啊！”白向晚打趣地捏了捏莫陽的鼻子。
莫陽一手打掉，“誰要哭鼻子了！”雖然這麽說，但莫陽也覺得白向晚說的有道理，畢竟劉莉還不認識白向晚，就這樣帶進去還是很唐突的，想來白向晚也是想到這一點的。
莫陽進到病房的時候，劉莉還在睡着，頭上包着厚厚的紗布，可是紅色的血還是滲出來了，慘白的臉上還帶着呼吸機，呼吸機上的水霧随着她平穩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出現。臉上的淤青還沒有消，幾絲黑發挂在鼻梁上，看起來很憔悴。
莫陽想起了他剛走的時候，劉莉還有點微胖的樣子，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消瘦得讓他有點認不出來了。
莫陽還在床邊看着劉莉出神，幾聲咳嗽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劉莉已經睜開了眼睛，可是好像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也沒有出聲，可是沒忍住咳嗽了幾下。
“小陽，你怎麽回來了？”
“媽！你都這樣了，你都不讓我回來嗎？”
“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張翠那丫頭把你叫回來的吧，我都說了沒事，別聽那丫頭瞎說，沒有那麽嚴重。”
莫陽知道劉莉不想讓他操心，可他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無非是因為洪震武，可劉莉不想他知道，那他也就可以不知道，向來都是這樣，劉莉沒有變過。
“我不是給你錢了嗎，怎麽醫藥費都沒有交上？”
“啊！對啊，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我就是一時沒有想起來。小陽，你一個人在那邊過的怎麽樣啊？我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吃不習慣，你這次回來是要在家裏過年了嗎？年關也近了。”
看着劉莉這樣扯開話題，莫陽一股無名之火就竄上了頭
“你怎麽還是這樣，那人渣這麽對你，你就知道護着他，他有什麽好，就讓你這樣？”莫陽這次沒有叫媽。
“你就不能不這麽下賤……”莫陽意識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偏頗了，趕緊剎車，沒有說下去。
兩人無言，莫陽借着給劉莉打水的逃跑一樣跑出來病房，一切與他預想的都沒有重合上，不知是悲還是喜。
莫陽過去要交醫藥費時候，護士告知已經交過了，不用說，莫陽也知道是誰。
白向晚從醫院出來之後就直接撥通了張翠的手機。
張翠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還很驚訝，白向晚簡潔說明之後就約了她出來詳談，就在醫院附近的小茶館。
雖說是醫院附近，可白向晚畢竟不熟悉環境，在醫院下面轉悠了一段時間才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張翠說的小茶館。
剛要走進去的時候，感到頭部一陣劇痛，裝過身來時，眼看着對方的第二棒這個對準着他的腦門正要下來，白向晚慌亂中用手一檔，手上的痛感提醒他，他又重重挨了一擊。
來人跛着腳，可一步步上前緊逼着白向晚。
只聽着那人嘴裏說着：“今天你碰見小爺了算你倒黴了，果然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呀！”
說話間，白向晚都挨了幾棍子，向後退了幾步，瞅準時機，白向晚用虎口接住揮下的棍子，緊緊握住，反手一扭，本來那人因為跛腳下盤就不穩，被白向晚這一帶順勢就被掀倒在地。
上前反扣他的雙手于身後，膝蓋抵在那人的後背，來人動彈不得，臉朝着地面，可是嘴上還是不放幹淨
“你姥姥的，來了老子的地盤，你遲早吃不了兜着走，有本事你今天弄死老子，要不你就別想整着走出這片……”
白向晚心想，自己才踏上這片沒幾個小時吧，人都沒見幾個哪裏來的那麽深的積怨，剛想開口問是不是認錯人了，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
“白律師？這是怎麽了？”張翠站在白向晚身後，看見被壓在地面上的狗剩就更驚訝了。
“狗剩？你怎麽也在這裏？”張翠跟狗剩不熟，可是通過莫陽這層關系還是認識的。
“翠花？”狗剩勉強地擡頭看着背後的張翠。
“你認識？”白向晚想着，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襲擊自己的人居然認識張翠，估計跟莫陽也是認識的。
手上的手勁特意松了松，地上的人也掙脫了白向晚控制。
“狗剩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盯上了白律師了吧？”看着白向晚身上的新傷，還有張翠也知道狗剩是靠什麽吃飯的，很快就可以得出結論。
“你認識這混蛋？他不會是你勾搭上的男人吧？”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是莫陽的朋友！”張翠知道狗剩向來說話都是這樣，也見怪不怪了。
“什麽？老大？他？還老大的朋友？您可別逗我咧。”狗剩指了指白向晚，一臉不信，拍着身上的灰，剛丢在地上的棍子狗剩悄悄地拽在身後藏着。
“莫陽也回來了，你要不信，你自己去問去，他要知道你把他朋友給打了，估計也不放過你。”
“老大真回來了？”狗剩的注意力轉移了。
“嗯。你剛不是去醫院了嗎？莫陽就在醫院看阿姨呢，你沒碰上？”
“我剛才在醫院門口就看見這狗娘養的了，沒進去，你怎麽不早說。”
“我也是才知道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沒誰理會還夾中間的白向晚。
狗剩聽了，就丢了手裏的棍子，朝着醫院跑去了。
第 57 章
“白律師，你沒事吧！要不我們先上趟醫院？狗剩就是一個小混混，你就別跟他計較了。”張翠看着白向晚揉着手上的淤痕，擔心着白向晚要把狗剩怎麽樣，畢竟白向晚是個炙手可熱的律師。
雖說這次跟狗剩沒有什麽交情，可是畢竟是莫陽的朋友。
“沒事，我們還是繼續我們在電話裏沒結束的話題吧！”
“嗯！”見白向晚沒有要追究的樣子，張翠才放下心來。
“莫陽的媽媽怎麽就進醫院了？”
“還能因為什麽！還不是洪震武，洪震武本來就是像是個吸血鬼一樣，以前吸着莫陽，現在是阿姨，一直都是麻煩不斷，找不到他的時候，就會上門來找阿姨。本來還好的，那些人看着阿姨一個人，也沒有怎麽為難她，可不知道洪震武最近惹上了黑社會，整天都上門要債，一個個都兇神惡煞的，見天就上門，那烏龜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去了。他們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好在我過去看阿姨報了警，不然阿姨肯定要被他們打死。我要給阿姨交上醫院費，可她不讓，說怕洪震武纏上我要錢。”
“你知道那是些什麽人嗎？”
“應該是附近賭場放高利貸的人，這群人什麽都幹得出來。洪震武要是能被這群人收拾，也算得上好事一件，這種人就不該在這世上浪費氧氣。”
“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張翠上次聽到白向晚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莫陽無緣無故被綁架，之後莫陽也在沒有出事了，所以對于白向晚，張翠還是很信任的。
雖然不知道莫陽的一個老板為什麽要這樣幫助莫陽，可是事情只要能解決，管他是耶稣還是聖母瑪利亞呢！
狗剩确定走廊裏走來的人的确是莫陽，“老大，你回來了！”
莫陽朝着聲音方向看過去，“狗剩！”
狗剩一瘸一拐地跑過來，一把把莫陽抱住，“老大你回來了，也不過來給我透個氣，你不仗義啊！”
莫陽把狗剩夾在腋下，使勁地搓着他的頭發，“你小子，我也是今天才到，最近混得怎麽樣？”
“別弄亂我剛整的發型，我還靠着它出去泡妞呢！”
……
兩個人的聲音響徹了整走廊，惹得路過的小護士們都過來提醒“噓！這裏是醫院！”
他們兩才消停下來。
“老大，怪我！阿姨被人弄成這樣，我沒照看好，你要打要罵我絕不還手……”
“不怪你，我家什麽事，我比你清楚。”
“對了，翠花說那個律師是你朋友，就是那個……那個……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就是……”
莫陽聽到律師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果然是冤家路窄，什麽事都能讓白向晚遇上。
“你把他怎麽樣了？”莫陽清楚狗剩的脾氣，但也清楚白向晚的實力。
“就是挨了我幾棍子，話說，他現在真是老大朋友？”
“對，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老大，你什麽也不用說了，我既然能叫你老大，我就信你，既然是你朋友，我以後就不動他就是了。”
莫陽什麽也沒說，拍了拍狗剩的肩膀。能這樣信任莫陽的人，莫陽十個手指都能數得過來，莫陽很珍惜。
莫陽特地把白向晚打發到了酒店，自己一個人回到家，這個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莫陽在房間裏看了幾眼什麽都沒有變，還是他走之前的模樣，看得出來是經常打掃的，他經常穿的那幾件衣服都很好地疊放在櫃子裏面。
他走的時候是夏天，應該櫃子裏都是夏季的衣服，可現在它仿佛自己也懂得換季一般，夏裝都好好地擺在抽屜裏了，挂在外面都是冬裝，像是時刻都準備着他要回來一樣，如果沒有張翠的電話，莫陽自己也不知道要它們等多久……
忽然門外的聲響驚動了莫陽，莫陽在屋子裏探出頭來。
“喲，看誰回來了，這不是莫家的小子嗎！”洪震武也是鼻青臉腫的，衣服上還沾着泥巴，看樣子那批人也沒好日子給他過。
莫陽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不想髒了自己的眼睛。
“喲呵呵，才出去幾天呀，就不帶正眼瞧人了，你喊得那婆娘媽，就得叫我爸，懂嗎！乖兒子。”洪震武重重地把院門帶上，嘭的一聲，震醒了隔壁家的狗，只聽見它對着天吠了幾聲，很快又沒聲了。
莫陽沒想到在風聲這麽緊的時候，洪震武還敢在這片露頭，而且還回來了。莫陽不想和這種人還有過多的牽扯，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個的屋的門關上，就越過還拿着啤酒，一身酒氣的洪震武朝院門走去。
“诶，乖兒子，你知道你媽的私房錢都放哪了嗎？”
莫陽一愣，莫陽本以為劉莉早就把全部的錢都給了洪震武，現在看來并沒有，那錢去哪裏了，為什麽不拿出來交醫療費……
莫陽有點想不明白了。
不過看洪震武樣子是被人逼到不行了，回來就是來翻箱倒櫃，莫陽沒有理會他，繼續走。
“看來你是翅膀長硬了。”洪震武看着莫陽完全無視他，開始怒了，上前就揪住了莫陽的領子，“趕緊說，錢在哪了。”
“要錢？你不是教過我嗎，去車面前躺着呀，會有大財主給你錢的。還有，就你這樣的，還想有兒子，你就連王八羔子都生不出來，生出來也是個沒□□的，想去賣□□都不成。”莫陽把扯着他領子的手狠狠地拽下來，狠狠地甩在一邊，洪震武明顯是醉了，向後退了幾步。
莫陽在白向晚那學會了，雖然逞嘴上的能一點用都沒有，但心裏的氣還是要撒出來的，誰聽了不舒服，也不能憋屈了自己。
“你要是聰明，死之前記得給自己先挖好坑，要不哪天暴屍荒野了，還髒了別家的地，臭了這空氣。”說完，莫陽徑直走向院門。
“你個雜種，養你這種白眼狼，就應該早早把你丢出去喂狗……”還沒說完，就拿着手裏的啤酒瓶砸向了莫陽。
莫陽感覺後腦勺一陣劇痛，一陣眩暈，連忙扶着牆。
“雜種就是雜種，怎麽都養不熟，就是一條狗，我給它喂肉還懂給我搖尾巴了。”洪震武抄起立在棍子，幾棍子重重地打在莫陽的背上。
莫陽頭部的眩暈還沒有過去，背上的幾下刺痛讓莫陽一下就到在地上了。
就莫陽現在的體型，就算洪震武沒有醉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洪震武又怎麽會給莫陽這樣反擊的機會呢，早就瞧準了時機才出的手。
“你也是我養的一條狗而已，還是一條要咬我的狗，我養的狗，我要打就打，要罵就罵，你連吠的權利都沒有。”說着，又是幾棍子。
莫陽翻過身來，用手抓住了棍子，伸腿一踢，洪震武就一頭栽下去了，剛好就倒在了剛才的玻璃渣上，一聲慘叫劃破了天際的寂靜。
莫陽扶着頭要站起來，還沒有站穩，就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朝他沖過來，是洪震武，手裏還拿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莫陽閉上眼睛，甩了甩頭，視線終于清晰起來，可是人已經在他眼前了，躲避也來不及了……
眼看就要紮上了，莫陽都已經能感覺得到自己身體開一個口子的痛感了，眼前的人硬生生被人撞開了。
第 58 章
“莫陽，你怎麽樣了？”
白向晚拉着莫陽的肩膀看着，發現莫陽沒有受傷，很快就放開了，視線轉移到剛被他撞倒在地上的人。
“洪～震～武，真～是～久～仰～大～名。”白向晚每說一個字就在洪震武身上踢一腳，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牙齒縫了擠出來的，像是醞釀了好久的恨才剛剛找到了出口。
地上的洪震武一直在地上打滾，幾次想要爬起來，都被白向晚再次摔在地上，還有幾次滾到了地上的玻璃渣上，仿佛觸了電一樣又像相反的方向滾過去，幾番下來，身上的衣服都被玻璃渣割破了，血也不斷地溢出，透過劃破的衣服可以隐約看見裏面一片血肉模糊，臉上也沾上了血和泥，顯得更加面目可憎了，白向晚好像都沒有停手的意思，聽着洪震武的哀嚎，反而打得更用力了……
“莫陽，救命啊！”洪震武在地上朝着莫陽的方向爬過來。
“想想你媽，她還要靠着我呢！”
莫陽聽了，腦袋裏的某根神經被撥動了。
“白向晚，夠了！”
可白向晚眼睛裏充滿了紅血絲，發了瘋的野獸一般，像是沒有聽見，還是發狠地揍着，洪震武的一聲聲哀嚎惹得莫陽心煩。
莫陽上前拉着白向晚揮下去的手，“夠了！”
白向晚這會才停下來，擡眼看着莫陽。這是莫陽第二次看到這樣的白向晚，第一次是在那個陰暗的小倉庫，仿佛被觸發了什麽按鈕，着了魔的白向晚被放了出來，一點也沒有平時那樣的冷靜，可是護着莫陽滴水不漏。
洪震武看着這間隙，趕緊夾着尾巴跑了，頭也沒回。
莫陽和白向晚就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站了一會。
莫陽看着白向晚氣還是沒有消，心裏也有點隐隐慌亂，感覺是自己做錯了事，“呀！好疼啊！疼疼疼。”
本來還站在一邊沒有理會莫陽的白向晚，聽到莫陽這一嚎，趕緊就湊到莫陽身邊“怎麽了，哪疼？”
莫陽看着白向晚着急的樣子，抿着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把手放在左邊的胸上“心疼！”
“剛才碰到了？”白向晚撥開莫陽的手，要解開衣服查看裏面的情況。
“你耍什麽流氓呢？”莫陽玩笑地推開白向晚的手，“你不理我了，我心疼！”
這會白向晚才看出來莫陽在開玩笑，白了莫陽一眼，要走。
“真疼，我背上挨了幾棍子，真疼。”看見白向晚不理他，莫陽追在白向晚的後面，拉着他的手，“走哪去，你不理我了？不要我了？”
白向晚，才停下來，他實在是受不了莫陽這個樣子了。
莫陽眨着眼睛盯着白向晚“真疼！”
“真疼？”
莫陽知道白向晚是開始心疼他了，趕緊眨巴着大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趕緊進去吧，我給你抹點藥。”
本來白向晚就是想過來看看莫陽長大的地方，早早就跟張翠打聽好地方了，沒想到遇上洪震武，車子剛停下來就聽見裏面的打鬧聲，不用想白向晚也知道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下子白向晚腦子閃過了莫陽背後那些疤……
那一刻白向晚腦子裏就一個想法，不能放過洪震武。
“我發現我們一直都在包紮，你給我上藥，我給你揉傷，你遇到我之後就沒有發生過什麽好事，你現在身上的哪個傷不傷因為我？”白向晚挨狗剩打的淤傷一道道都已經顯現出來了，紫黑色的，像是毒蛇一樣纏繞在白向晚的手臂上，和潔白的紗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向晚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莫陽的頭發，轉移了話題，白向晚怕這樣一根筋的莫陽，無解的時候就逃開。
“對了，上次見張翠的時候，她說你手機上我的備注是‘白菜’，我怎麽就成了白菜了？”
“哈哈哈，你可不就是白菜嗎！”
“白菜？”白向晚還是不懂，“你喜歡吃白菜”一臉困惑。
“你沒聽說過嗎！白菜呀，被豬拱的白菜，哈哈哈！”
“豬？”白向晚恍然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