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高利潤。受這裏的顧客群所限,走精品是行不通了。擴大規模得有錢,而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林若陽一時沒什麽主意,告別了孫掌櫃,帶着紅杏從鋪子後門出去了。
李能已經雇好了車,在後門等着了。本來林若陽還想在街上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商機,可是經不往紅杏力勸,怕再遇到李財安,只好打道回府了。
一回來就聽說書院出了事。
一個小孩淘氣,玩彈弓把桓儀的腦袋給打了。
林若陽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匆匆忙忙地趕了過去。
要說,桓儀也是倒黴。可謂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
聽說他在自己的院子裏喝酒賞竹,因有些薄醉,蓋着毯子眯了一會兒。結果一個孩子課間出來玩,拿着彈弓打樹上的鳥,鳥沒打到,石頭彈子從樹枝上反彈下來,正打在了他的額頭上,當時就流血了。
等他出來,孩子已經吓跑了。他就找到了學堂裏,沒幾句話,就問出了罪魁禍首。
如今,那孩子站在周秀才的學房裏,低着頭,縮着肩,哆哆嗦嗦地,連話都不敢說。
桓儀頭上包着一條白布,坐在椅子上,神色倒還算平靜,問周秀才:“你說怎麽辦吧。”
周秀才表示自己做不了主,要通知院長。
林若陽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孩子是林若陽收的第一波學生,就是村西頭的李二慶家的二小子——李根,家裏窮得丁當響,上學的束脩還是賒欠的。
林若陽心想,看來這治療費還得她掏了。
還沒等她說話,門外忽然沖進來一個男孩。是李根的哥哥李樹,他已經十二了,他娘想讓他趕緊識幾個字,就送他去鋪子裏當學徒。
李樹一進來就給林若陽跪下了:“求求林院長,不要告訴我娘,我娘會打死弟弟的。我馬上就能去當學徒了,我已經認了一百多個字了。等我掙了錢,我,我雙倍還給院長行不行?我求您了。”
林若陽忙把他扶了起來:“快起來說話。”她現在有些不适應跪來跪去的。
林若陽平時都看着呢,這兩個孩子學習都很刻苦,不過李根才八歲,正是淘氣的時候,偶爾貪玩一次也是正常。
“好了,你倆過來,給桓公子賠個罪,然後就回學堂吧。”
兩個孩子如蒙大赦,上前來恭恭敬敬地給桓儀磕了個頭:“對不住您了。”
兩個孩子走後,林若陽沖桓儀歉意地一笑:“孩子們淘氣,讓您受苦了。我這就叫人給您請個大夫來,這幾日您的飯食我會派人送去。其他的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
桓儀還沒說話,門外又沖進來一人,一進來就撲到了桓儀跟前,仔細看了看他頭上的白布條,心疼地說:“小的剛出去一會兒,您就成了這樣。”
轉頭又沖着林若陽道:“我家公子玉一般的人兒,頭上叫人砸了個窟窿,要是留了疤,把你這書院賣了,你也賠不起!”
做飯外交
桓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卻不喝水,任由自己的小厮在那兒叫嚣,眼皮都不擡一下。
這是要訛上她了嗎?
林若陽調動自己的臉部肌肉,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開始吹捧(忽悠)大|法。
“你這孩子,怎能這樣說你家公子?桓公子才華橫溢,豈是那種靠臉混日子的人?再說了,桓公子如此姿容,別說留不了疤,就算是留個一點半點的,也只會更添威武之姿,更加偉岸英雄,你說是不是,周先生?”
林若陽轉頭問周秀才,尋求支持。
周秀才能說什麽,自然是點頭:“男子漢大丈夫,有個疤又何妨?”
“你說的好聽,又不是你被砸!”小厮不忿,還想說,被桓儀制止了:“好了。”
小厮有些委屈,卻是聽話地立馬住了口。
林若陽一看事情解決了,忙道:“那您先坐一下,我去看看大夫來了沒。”她剛回書院,聽說這事時,就叫李能去請了。
“大夫就不用了。包紮傷口,在下自問還行。只是……”桓儀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擡眼看向林若陽。
一聽這轉折句式,林若陽心中一跳,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她暗暗咬牙:“只是什麽?您說。”
“我受了傷,做飯不方便。”
“那我每日做好了給您送過來。”
“我不喜歡吃涼的。”桓儀修長的手指輕扣桌面。小厮青遠站在他身後,張了張嘴,沒敢說話。
“要不我派人來您這裏給您做?”
“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那你的意思是?”林若陽指了指自己,“我去給您做?”
“那就有勞了。”桓儀站了起來,步子優雅從容地出了屋子。
冬日的書院,梧桐葉落,只餘光禿禿的枝桠,桓儀一身靛藍色袍,似與遠處蔚藍的天空融為了一體,在這深深淺淺的藍裏,那些光禿的枝桠、冬日的暖陽,都成了最好的風景。
此時林若陽的心中竟然沒有被人訛詐的憤怒,反而湧上了一股也許可以稱之為高興的心情,總之,很輕快。
她甩了甩手,看來要去準備晚飯了。
竹聲齋。
青遠:“爺,是不是小的做的飯菜不好吃?要不,小的去給您找個廚娘吧。”
桓儀随手拿了一本書,坐在窗前:“不必。我正是窮困潦倒、寄人籬下的時候,怎麽能找廚娘?”
“可是,您,您為什麽要那個林小姐親自來做?”
桓儀橫了青遠一眼,青遠知道自己多嘴了,吓得趕緊低下了頭。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受罰的一瞬間,桓儀還是給出了解釋。
“那日,在林舉人處吃到一種小食,味甚美,他說是女兒親手做的。”
青遠在心中松了一口氣。吓死他了,他還以為自家主子喜歡上那丫頭了呢。
“那些鋪子如何?北邊可否傳來消息?”桓儀正色,問起了正事。
青遠忙垂手恭敬答道:“鋪子一切正常,北邊暫時沒有消息。”
一個熘肝尖兒,腦袋受傷,出了血正好補血。一罐兒紅棗枸杞糯米粥,再炖一只雞,冬日裏沒有什麽新鮮蔬菜,好在她在自己屋裏養了一些蒜苗,拿蒜苗炒個雞蛋好了。
林若陽想好了菜單,讓吳媽媽先去準備。
做飯難不倒她。她平日裏也是小吃貨一枚,經常自己鼓搗着做好吃的。上回她給父親做的牛肉幹兒,就非常受父親的歡迎。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若陽擡頭,見父親急匆匆回來了。
“阿陽,爹聽說桓公子讓你去給他做飯?這怎麽能成?孤男寡女的,再說了,我的女兒也是嬌養着長大的,怎能去做這種下人的活計?他要多少銀子?爹替你賠。”
林若陽讓吳媽媽先将那些菜和肉按她說的先切好,腌上,然後推着林舉人出了廚房。
“哎呀,我這不是為了跟他打好關系,将來好請他來書院當先生嗎?再說哪裏孤男寡女了,紅杏會跟我一塊兒去的。”
上回,林若陽被桓儀要的高價吓跑了以後,回來咨詢了父親。請一個探花郎做先生,一個月是否真的需要這麽多束脩。
父親也說了,讀書人的最終目标都是當官,齊家治國平天下。只要考中了舉人,就可以活動一下,補個缺,做個小官。而考中了進士,随便混混也能當個縣令。教書,一般不被士子們所考慮。
那些大書院,大多都是當世大儒辦的,他們或者是仕途不如意,或者是年紀大了,不想再混跡官場。
書院裏的先生們大多都是大儒的門生、弟子。這些人教書一是承老師的情,二也是互相交游,拉關系。古代的師徒,以後在官場上天生就是一派,可以互相扶持。
而林若陽作為一個女子,不可能考功名,也不能做官,到哪裏去找那些舉人進士做老師?更不用說探花郎了。
所以說如果桓探花來書院做先生,一個月要一百兩銀子,還是林若陽賺了呢。
“爹,給他做幾天飯而已,要是能乘此機會跟他打好關系,請了他來當先生就好了。有了好先生,就會有好學生。有了好學生。書院就會越辦越好,您就放心吧,啊。”林若陽說完,進了自己的屋子,一點兒請林舉人進去的意思都沒有,“爹,一會兒吳媽媽會給您做好飯的。您先吃,不用等我。”
說完,林若陽将林舉人關在了門外。
林舉人:……
放心?他哪裏放得下心來?
“紅杏一個小丫頭,她懂什麽?晚上我跟你一塊兒去。”林舉人隔着窗子對女兒說道。
林若陽将剛掩上的門又打開了,她試圖說服父親。可林舉人鐵了心,非要跟着去。
看着桌子上的菜,有葷有素,有粥有湯,竟然還有綠綠的蒜苗。
桓儀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