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連老爺見了都怕,何況他們兩個小小的衙役。
兩衙役連忙說:“不敢,不敢。”退到了一旁。一個繼續守在這兒,觀察情況,另一個偷偷溜回去,報告了鄭通判。
鄭通判一聽,案子也不敢判了,趕緊把寫好的判詞揉成一團扔了,只說還有些疑情待查,等查清了,下次再判,然後就下令退了堂。
鄭通判整了整官袍,大步出了衙門,先一臉和藹地,大聲地對林若陽說道:“林姑娘想是誤會了,案子還沒有最終判決,不必太過激動。”
又沖周圍的人群拱了拱手:“本官審案一向秉公辦理,絕不徇私,也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大家沒什麽事兒都散了吧。”
說完,他才像剛剛看到苗禦史似的,朝他作了一揖:“哎喲,沒想到在此遇到了苗大人。不知可是有公務要辦?”
苗禦史淡淡一笑,道:“本官只是随意走走,恰巧走到了這兒。你審你的案子,不必管我。”
鄭通判心中腹诽,有你在這兒站着,我哪裏還敢審什麽案子?要是被禦史抓到了小辮子,自己這兒官路沒準兒就到頭了。
周圍人等見沒有熱鬧瞧,漸漸散去,當然也有膽子大的,大聲問鄭通判:“大老爺,下次您再審這個案子時,小民等能不能來看啊?”
當着苗禦史的面,鄭通判心中一百個不願意,面上還得裝出一副歡迎的樣子:“那是自然,盡管來看。”
林若陽一看鄭通判有求必應的樣子,也上前施了一禮道:“大老爺,我哥哥既然還沒有定罪,可否先将他放歸家中?”
做吃食
林若陽向鄭通判提出,是否可以讓自己的兄長先回家。
鄭通判很為難。林重元是嫌犯,他還闖過江湖。要是放他回家,他跑了怎麽辦?
苗禦史看似漫不經心地袖手站在一旁,其實他耳朵豎得尖尖的,一直都注意着這邊。
“那,……要有人做保才行。”鄭通判艱難地說道。
“村長、裏正,或者有舉人功名者,兩人以上聯名做保即可。”鄭通判說完後,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別人家或許很難找到兩個舉人做保,但是林家……好像是自家地裏種着舉人似的,一堆舉人。
林若陽聽了,高興地找人寫了保書,将哥哥保了出來。
而鄭通判回到後衙後,氣得摔了一個茶碗。
他的心腹趙師爺卻勸道:“老爺,這是好事啊!”
鄭通判氣得吹胡子:“什麽好事!本老爺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逼着放了疑犯!還好事,好個屁!”
“老爺,您想想,那丫頭把這事嚷嚷了出去,那幫子鄉民聽到了也就罷了,怎麽偏偏被苗禦史聽到了?”
“就是因為這個,老爺我才被逼得……唉!如今可怎麽向袁家交待?”鄭通判急得背着手在屋子裏轉圈。
趙師爺道:“所以說,老爺,放了林重元是好事啊。”
鄭通判怔了一會兒,突然想通了,他眼前一亮,拍手道:“對啊!要是疑犯跑了,老爺我不就不用對任何人交待了嗎?哈哈哈……”
鄭通判熱切盼望着林重元逃跑,做一名“好”逃犯,可惜林重元在家裏享受着美食,那裏肯如他的意。
林若陽感激桓儀出的好點子,并且,她覺得那個苗禦史肯定不是真的“湊巧”路過,應該是桓儀找來的,不然哪有那麽湊巧的事兒。
桓儀不但出主意,還暗中替她找了都察院的禦史來,人家幫了這麽大的忙,林若陽決定表示一下。
想來想去,桓儀好像很喜歡吃她做的那些小食,于是林若陽就忙開了。
正好快過年了,不管是集市上,還是京城裏的鋪子、街邊的小攤上,到處都熱鬧非凡,賣什麽的都有。林若陽就采購了一大堆東西,回家後跟吳媽媽、紅杏還有李嬸一起,做起了好吃的。
牛肉幹以前就很受歡迎,她做了不少,另外又做了幾罐子牛肉醬,不管是拌面條還是就米飯都非常好吃。因為快過年了,她還做了許多年貨小吃:炒五香瓜子(外面賣的都是幹炒的,她自己琢磨着,炒了五香味的)、炒花生、糖炒栗子(外面有賣炒栗子的,但都沒加糖,因為糖比較貴),還炸了丸子、麻花,試着做了花生芝麻糖、紅棗蛋糕。
林重元快樂地每天在廚房裏轉,一會兒吃塊牛肉幹,一會兒捏個丸子,一會兒又抓把瓜子嗑。當然,他也會打打下手,比如燒個火、買個牛奶什麽的。
他對花生芝麻糖和紅棗蛋糕不太感興趣,但是吳媽媽和紅杏等人,都喜歡的不得了。
吳媽媽簡直跟看仙女似的看着林若陽:“姑娘,你是怎麽想出這法子來的?雞蛋清用炊帚攪攪,竟然能攪成白雪一般的東西。還有,姑娘怎麽會想到去買人家的牛奶,加上花生、芝麻做成糖的?”
沒有打蛋器,蛋清不好打發,林若陽就找了一個新炊帚,當做是簡易打蛋器,沒想到效果還不錯,她成功了,蒸出來的紅棗蛋糕非常細膩、柔軟,而且蓬松。
至于新年糖,她正好聽說村子裏有一家的牛剛剛生了小牛,就去買了一些牛奶,加上麥芽糖、花生、芝麻等做成了花生糖和芝麻糖。
這些其實并不複雜,她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世的見聞而已。
林若陽微微地笑着:“我就是在書上看到過,瞎鼓搗着玩兒,沒想到還真做出來了。”
“那還是我家姑娘聰明。”吳媽媽咬了一口紅棗蛋糕,感受着那細膩香甜的味道。
紅杏道:“好吃是好吃,就是那個什麽打蛋清太累,這胳膊都發酸呢。”
吳媽媽也轉了轉自己的肩膀:“是有一點兒。”
林重元道:“我說我來弄吧,您們非不讓。”
吳媽媽笑道:“你一個大男人家,怎麽好做這種事?”
林重元道:“火還不是我燒的?怎麽打蛋清就不行?我看吳媽媽就是自己想玩兒。”
一家子高高興興地做了許多吃食,林若陽拿了一個提盒,感覺裝得東西還是有些少,叫紅杏又去找了一個大竹籃,滿滿當當裝了兩家夥,叫紅杏道:“走,我們去給桓先生送過去。”
林重元上前一步,将提盒和竹籃都搶在手裏,一手一個提了:“我來拿,這麽沉,你們哪裏提得動。”
林若陽奇怪地看了林重元一眼,哥哥以往不是最讨厭桓儀嗎?說他又清高,又自負,還欺負他妹妹。想必是因為桓儀這回救了他,所以改變|态度了吧。
林若陽笑道:“那感情好,正好我和紅杏輕省了,走吧。”
林重元提着兩個沉甸甸的東西,跟提着兩朵棉花似的,一點兒都不覺得沉。他步履輕快,嘴裏卻是嘟囔着:“給他送這麽多幹嘛?他就一個人,吃得了嗎?”
林若陽:“這不是為了感謝他幫我們的忙嘛,一點兒小吃食而已。哥,你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
林重元道:“誰小氣了?要我說,你就不該接受他的幫忙,誰知道他藏着什麽心思?阿陽,其實你哥我早就想好法子了,你根本不用擔心。”
“什麽法子?”林若陽有些好奇,在牢裏,哥哥就說他有法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嘿嘿,”林重元一笑,低頭湊到妹妹耳邊,小聲說,“我已經觀察好幾天了,把獄卒們換值的時辰都摸清楚了,一旦找到機會,我就溜出去,趁黑摸進吳家和李家掌家人的房裏,然後……”
“然後什麽?”林若陽緊張道,“難道你想殺了他們?那禍豈不是闖得更大了!”
“阿陽你想什麽呢?你哥哥我是那種動不動殺人的嗎?《紅線盜盒》還記得吧?小時候還是你給我看的。”
“哦,你的意思是……”
“對啊,到時我随便弄個狗頭、驢頭、馬頭來,滴着熱血,往他們帳子裏一扔,等他們吓破了膽,我再來個飛刀傳書……”林重元越說越興奮。
林若陽無語:“哥……”
“呃,”林重元想摸摸後腦勺,一擡手發現手裏提着東西,只得憨笑了一下,“我,我就說着玩兒呢。阿陽,沒吓着你吧?”
“吓倒是沒吓到,”林若陽疑惑道,“哥,你闖蕩江湖成天就做這個?”
“哪能呢?”林重元趕緊解釋,“我們可都是行俠仗義的。我這不是被逼急了,才想了這麽個歪招嗎?”
“姑娘,爺,到了。”紅杏說了一句,就站到竹升齋前敲門。
蛋糕鋪子
紅杏輕輕敲了幾聲,略等了一會兒,青遠就跑來開門了。一看林重元一手一個,又是食盒,又是籃子的,就知道是好吃的,立馬眉開眼笑地将林若陽等人迎進門。
“爺,林姑娘和林少爺來了。”
林若陽等人進了門,見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