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第二天早上,宗隐恢複意識,體內生物鐘大概五六點,天沒大亮,房子外有些細微聲響。
也許因為和安思肢體交纏,他下意識認定室內安全,宗隐的聽覺先放遠再放近。
安思的呼吸不再是睡眠中的頻率,卻保持平緩,任自己抱着他的腰。
宗隐眼還沒睜開,手先沿着瘦削腰線向下摸,安思居然等他如願以償摸到關鍵部位,才把他的手扔開。
“一大早就耍流氓?”安思的聲音似笑非笑,“精神可嘉。”
宗隐睜開眼,暗淡的光線裏那雙眼亮得像某種動物,他故作惋惜地收回手,“原來沒有啊,我還指望早上能有呢。”
安思被他說得好笑,穿着睡衣,頭發沒有打理過,微微一笑,顯得分外柔和。宗隐心跳漏了一拍,安思靠近他,特意看了眼他下身,在他耳邊說,“你也沒有啊。”
宗隐正要說那是我昨晚射了兩次,就被安思轉過身,分開腿,露出另一個昨晚使用過的部位,那裏顯然還紅腫着,安思按住他,他也懶得掙紮,等到塗完藥才看見,是支紅黴素軟膏。
安思取下一次性的醫用手套,坐回床邊,宗隐伸手抱他的腰,用力把他拉上床。
安思就像被大型猛獸抱着當抱枕,這麽大的人,竟還有這種習慣,除自己外能有幾個人見過。他想起宗隐履歷上父母雙亡,心中一沉。宗隐又閉上眼開始睡,安思輕輕揉了揉他的黑而硬的頭發。
再醒來是八點,兩人吃早餐,坐上桌時宗隐問,“今天做什麽?”
安思一笑,“不是說過,回來要去砸場子嗎?”
宗隐眼裏閃過那種興致勃勃叫人背後發涼的精光,安思放下茶杯,“吃飽了我們就去。”
寧處長今天又遭遇突發事件。
兩位不速之客來參觀,一個懶洋洋跟她打了聲招呼,“寧小姐,換了口紅啊。”
另一位穿着定制西裝,從容又縱容地說,“他一直想來你們上海總部參觀,今天我有空,就帶他來了。寧處長不會不歡迎吧?”
Advertisement
不待安思說完,宗隐已經晃蕩進去了,寧凝有種養精蓄銳的豹子蹿進羚羊群的錯覺,額頭上一根筋一跳一跳地疼,很淑女地笑笑,“安總來,當然不會不歡迎。”
宗隐進去十分鐘,又插袋蹓跶出來。寧凝就看見安思笑着低聲問,“這麽快?”
目光落在宗隐額角,仿佛看見汗水就要給他擦擦似的。宗隐眯眼看寧凝,“人家早準備好了,你進去看看,電腦的歲數夠上大學。我随手翻了一本筆記本,92年印刷。你們局庫房裏都是什麽老古董?我要真砸,相當于免費給她們處理廢品。”
安思笑着聽,“那怎麽給你出氣?”
宗隐貼近,嗅安思頸上的男香味,矯健的身軀抵住安思,顧慮到這是別人地盤,沒有啃他一口,“今晚你知道的。”
盡管這兩人沒明确親密行為,寧凝仍覺得自己眼睛和精神受到無可逆轉的傷害,考慮申請工傷。萬幸梁局含蓄地提醒她,最近三天,注意防治動物災害。目送那兩個人走遠,一只手在口袋裏手機上盲打群發:動物離開,警報解除。
那天晚上,洗完澡,宗隐把安思撲在床上。有上次弄髒床單的教訓,順便把浴巾鋪在身下。
他前面已經半硬,安思讓他翻身,看他後面,還是有些腫。
做愛是可以做,沒有裂傷,安思說,“會疼。”
“沒事。”宗隐抱他的腰,手臂肌肉一寸寸收緊,巨大的力量勒在安思腰間,“我的身體我知道。”又擡頭笑他,“你對我這麽好,我會習慣的。”
“那就習慣。”安思去拿潤滑,宗隐爬起身,以為他想從後面來。卻被安思按住,翻成側入。
後入雖然刺激,但進得太深,又看不到宗隐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在忍耐痛苦或是攻擊的本能,還是等到以後身體更熟悉再做。
宗隐配合地屈起一條腿,讓安思淺淺插進來。隔着安全套和大量潤滑,摩擦減低到最小,進出時還會伴随輕微刺痛。
安思做得很溫柔,第一次本想溫柔,偏偏兩人都痛得有點失控,結果就弄成這樣。這一次宗隐不來争搶,由他主導,就一切順利。宗隐被插出感覺,喘息起來,臉上都是汗水,眼睛略微發紅,扯住他說,“別讓我射。”
安思就暫時抽出,讓他換成仰躺,揉着他的胸肌,時不時頂一下。
宗隐體內很緊,被揉胸會收縮,進得不深,就一下一下含着安思的前半截。他雙手張開躺着,前臂上的肌肉十分漂亮。被安思揉得胸發紅,就撐起來按着安思胸膛,在他心口一吻,“比我平也不要這麽玩啊。”
這是留在上海最後一晚,宗隐淩晨的飛機飛巴西利亞,安思調任的去向還沒落實。
兩人躺在床上,安思想起宗隐的那個誓,笑他,“上下這麽重要。”
宗隐累得很,臉貼着安思頸窩,又困又煩,恨不得咬他,“都讓你操了,啰嗦什麽。”
安思笑了笑,拉起被子也閉上眼睡覺。
宗隐說過要他睡覺,不要送。淩晨安思聽見他起來,正要起身,被宗隐按回床上。
他按了一會兒,手沒有松開。安思近期太過忙碌,消耗太大,見到宗隐以後才睡得好。宗隐按着他的那種熱度和力量讓安思想要繼續沉眠,半睡半醒間聽見宗隐的聲音。
“……其實不是上下重要,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就非要和你分勝負,還不願意輸……”他自嘲地嗤笑,“誰叫你打到我的傷口,要是我沒傷,格鬥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覺得很幼稚吧?這些話你最好當沒聽見。好好照顧自己,找個地方養老,等我退休。”
那一刻安思猛然驚覺,第一次見面被激起好勝心的哪裏只是宗隐一個。
第一次見面就對搭檔出拳,在他倒黴時的愉快……幼稚的人不止宗隐。但安思此刻決定,自己一開始也幼稚了,這件事要瞞宗隐一輩子,絕不能讓他發現了嘲笑。
至于那個誓言,總有一天宗隐會發現也幼稚得很,然後想辦法反悔,再和自己争。——也許自己甚至會放水,讓他得逞幾次。但是在他反應過來,反悔以前,自己當然會盡可能多地占他便宜。
安思在七點準時醒來,一夜好夢。宗隐早就離開,餐桌上水杯下壓着一張紙條,筆鋒用力,鈎破紙面,寫的是“等我退休”。
安思拿着那張紙笑起來,撥通一個電話。
梁元惱怒,“姓安的你TM想死!我剛剛睡着,剛剛夢見江漢!”
江漢是老頭子僅剩的三個學生中第三個,現任北美站站長。梁局曠日持久,暗戀到心頭滴血的對象。
安思一笑,“幫我個忙。”
梁元冷笑,“調職?你TM不是十拿九穩嗎。”
他原來要去北歐,現在卻不想去。可是自己不能出爾反爾。“所以需要你橫插一杠,打亂我的安排。”
梁元呵呵地笑,“反正有個現成的由頭,你在上海抄過我辦公室,我對你恨之入骨是吧。”他話鋒一轉,甜甜蜜蜜地問,“但你TM也不想想,我憑什麽幫你呀?”
安思說,“你可以開價。你知道我要去哪,你很欣賞他。”
這個“他”指宗隐,梁元說“我幾乎要開始欣賞他”不是假話。那邊安靜片刻,如在思索。突然又大怒,破口大罵,“老子自己還沒着落,淨給你們當傳信的紅娘搭橋的鵲,我日你本人!”
安思微微一笑,“我有主了,這個你得先問過他。”
飛機落地巴西利亞,宗隐戴着墨鏡從機場走出,陽光親吻他的臉龐和手臂。
街頭在搞活動,一個衣着清涼的美女沖他奔來,塞給他兩包零食,附送一個飛吻,宗隐笑着誇張地捂住心髒。
與此同時,入夜的上海。某局辦公室裏,寧處長在與上級對話。
“您上調了南美站宗隐的監測級別?”
這是兩個平行系統,但是她們局本來就在調查許多人和事,包括平行情報系統的人員。就像梁元說過,某局的一部分工作職責是懷疑。
梁元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因為他很有趣,我其實相當看好他。你怎麽評價這個人?”
寧凝坦然說,“是一柄利劍,但喜愛劍走偏鋒,不是很好掌控,還有随時折斷的風險。事實上我對他和安總的關系并不樂觀,您說安總是要往上走的,我們見過太多,哪怕是異性夫妻,都在會在向上爬的過程裏感情破裂,一方或雙方痛苦。或許他和安總的關系會成為他折斷的根源。”
因為安思會變得越來越重要,所以監視他身邊的人是難免的;可如果宗隐遲早會折斷,那麽監視他似乎是一種對資源的浪費。
“這一點上我倒是和你有不同見解。”梁元的口氣因為線路飄忽而不真實,“這個人的求生欲強烈,可以在我這裏打九十五分。我問過他,有多少是為安思,他說五分。我又問他只有五分?他說九十分以上,每一分的差別都是生與死的距離。”
寧凝沉默,梁元笑着說,“所以你看,這個人本來就有超常堅韌的求生欲,他對自己有自信,又敢于承認安思對他有多重要。雖說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但剛強者有了堅韌和勇氣,就不會輕易折毀。我們以後和他打交道的日子,怕是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