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騷的皮鞋
陸岐琛關上電腦,躲往椅子下,在逼仄的空間裏藏住了呼吸。
他朝外一望,月光只映襯那人的皮鞋,锃亮發光,步步逼近時,越看越像他老婆出席活動才穿的那種。
誰大晚上穿這麽騷的皮鞋?
也就在醫院體檢時遇到的其他有錢佬家長了。
事關崽崽的入學事宜,更不确定電腦上的信息是如何寫的,陸岐琛自然也不會輕舉妄動。
這要是有其他體檢的家長來篡改系統,引出警報,保不齊連他也會被一同連累。
忽然。
那人坐往眼前的位置,搭起修長的腿,往前一伸,差點踢中了他的額頭。
陸岐琛:“……?”
什麽人啊。
怎麽還帶謀殺的?
陸岐琛盤腿交叉,無聲嗤笑,電腦随意搭在腿上,倒要候着看看外邊的家夥準備搞什麽鬼。
昏暗的光線下。
瞿時念那身影好似素描畫一般,清冷容顏,如月光般皎潔,卻在對上監控時臉色微凜。
“噠、噠——”
腕表上的時針在移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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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操控那監控形同虛設後,于他全無任何影響,他也就放心地彎起唇角,入侵電腦,篡改崽崽的信息。
可就在這時。
他看到唯獨眼前的桌子沒有電腦:“……”
直覺使然。
難道這個辦公室裏還有另一位家長?
下一秒。
陸岐琛本藏身在那桌下,單手撐着手肘,不耐煩浮現在臉上。
可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位西裝革履的家長忽然起身,皮鞋往裏一踢,如同試探他的存在那般。
陸岐琛瞪圓了眼:“?”
他偏開身子躲過,再輕巧不過的反應,而因那家夥下了如同噶腰子的狠手!
魔王心理陰影很重!
而瞿時念确實下了狠手,試探身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什麽也沒碰到,但多年拍戲的經驗令他生出了直覺——
告訴他那下邊肯定還有個人。
不出錯的話應當是其他家來篡改信息的家長。
“……”
瞿時念思忖着該怎麽辦,已退身藏身另一處,他向來心思缜密,好似不經意的動作後,渾然不覺地打開另一臺電腦。
但他的餘光始終沒有移開分毫。
“咻——”
不知何物像飛行的流星撞來!
瞿時念蹙眉,長腿蹬往地上,那人體工學椅的輪子在地面擦出火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向幾米後的空地。
他成功躲了過去。
瞿時念蜷起了指尖,不喜歡這種躲在陰溝裏的家夥,好似漫不經心地起了身,皮鞋踩在地面,咚咚作響。
陸岐琛眼眸一斂,慢條斯理摘下腕表,本不想跟人類計較,如今看來,這人要是被弄暈純屬他自找的麻煩。
壓迫感四處飛濺。
門外響起了過路的聲音:“是誰又特麽要加班啊!又是我!”
陸岐琛:“……”
瞿時念:“……”
打鬥中斷。
陸岐琛條件反射地眯起眼,微揚下巴,直視驟然亮起燈的走廊,意識到是有值班醫生來了。
而距他不遠處那人傳來下蹲的聲響,膝蓋似是磕到地板,發出悶悶的一聲。
陸岐琛輕扯嘴角,心想那家夥不疼,都對不起他差點被踢的那兩下。
眼前頓時一片亮堂。
是那位值班員工輸入密碼,打開了室內燈,再推門入內:“我就是個外包的實習生,這麽大的活兒也敢收買我幹!”
聽到這話。
兩個非法闖入的奶爸:“?”
他倆同時都很八卦,豎起了耳朵,究竟是什麽大買賣,能讓這人明目張膽地進來動手腳。
那值班的實習生一屁股坐往椅子,先不好好幹活,反而在空蕩的機房裏嗨歌,再熱舞幾曲,跳得最起勁的最屬一首《爺們在戰鬥》。
陸岐琛:“……”
瞿時念:“……”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啊,該幹嘛就幹嘛,別害得他們蹲到腰都直不起來了!
到底知不知道腰對已婚男士來說有多重要?!
終于。
那外包員工不再發癫,随機抽取了一臺電腦,敲擊鍵盤,登進醫院系統,按照金主的要求修改一位體檢小朋友的信息:“郭小美。”
“給你改成七舅姥爺的八外甥的小侄女的太奶奶是天神族了!”
“來自珠寶世家的公主殿下,必須給我以天神族遠方親戚的身份進入天神族幼兒園!”
外包員工看就是賺了筆大價錢,情緒嗨到了頂點,閑着沒事可幹,一溜地浏覽起所有小朋友的信息。
“這名字不錯,陸萊恩,像個混血小朋友的名字哈。家長資産過千億,媽耶,什麽學也要少爺親自來上,種族一欄填的是——”
兩個奶爸同時身體僵硬,藏身于不同處,無形中都捏了把汗。
只聽那家夥道:“是純純的人族小朋友!”
兩個爸爸:“……”
早說啊!
系統上寫着兒子是純血人族,還遭這罪來幹嘛!
整個辦公室內明了又暗,外包工哼歌離去,餘下是死了一般的靜寂。
正當陸岐琛探出俊臉,理了微亂的額發,起身要去找另一位家長的去處時,周遭早已沒了那家夥的身影。
“……”
陸岐琛把電腦按回去,咂摸了會兒,那位聽完臨時工的話就走了,難不成是郭小美的家長?
原來是親自當監工來的。
看來回去就特地叮囑崽崽,以後別跟郭小美玩,這家人看來有點暴力傾向。
半個小時後。
陸岐琛穿着運動服,額前冒汗,還真有點正兒八經健身回家的範兒。
他洗過澡後裸着上半身,發梢有水珠往下滴,月光灑落于他肩臂,緊實的肌肉線條流暢。
接着走回卧室。
推開門口。
只見瞿時念立在全身鏡前,身着米白睡衣的愛人,棕發略微淩亂,好似不怎麽敢看他。
陸岐琛微微怔住。
他都出門幹了一票大的。
可回來後,見瞿時念還是在醫院的那副神情,想起崽崽在系統上的信息是千真萬确的“人族”。
于心有愧。
這都怪他下午誤會了老婆。
陸岐琛轉身拽住那手臂,沐浴清香拂來鼻翼,見愛人茫然擡頭,眼睫不停地眨:“怎麽了嗎?”
陸岐琛不擅長低頭。
他垂下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好似藏着一絲委屈,低啞着嗓音:“我出門夜跑被人欺負了。”
瞿時念:“……”
他。
出門篡改崽崽的信息好像欺負了別人。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