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主神大人
一整晚。
本就泛着淤青的膝蓋被磕得生疼。
聽到愛人說在夜跑途中,差點慘遭偷襲,瞿時念的心理就更不是滋味,這一切都是因他撒謊外出,本就對伴侶心存愧疚。
“……”
為了彌補,他睡前跪坐在床邊,給陸岐琛按摩捏肩,骨感修長的手下移,停在了那強勁的腰側。
陸岐琛趴在床上無比受用,賣起慘來忘乎所以:“這裏怪疼的。”
瞿時念沉下嗓音:“怎麽會被偷襲呢?”
其實。
他想問的是怎麽會打不過那個家夥?
陸岐琛慣會裝無辜,下巴枕在上邊,湊往瞿時念的長腿蹭了蹭:“那家夥想搶劫。”
瞿時念臉頰都被他蹭熱了:“然後呢。”
說就說。
怎麽還帶着一點暗示的色彩?
陸岐琛翻了個眼神:“腿挺長的,打不過就跑了,出的那些招都挺吓人的。”
瞿時念:“……”
這麽大的塊頭都能被吓到,可見夜跑被偷襲帶來的心理陰影格外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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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時念撩過他的烏黑額發:“以後別去那條路了。”
陸岐琛悶悶地應道:“嗯。”
“還有哪裏崴到了?”
“沒了。”
話音剛落。
陸岐琛一股力道翻起身,無辜裝到位了,将瞿時念壓在身下,又逼迫老婆:“下午的事是我不好。”
瞿時念怔忡了會兒:“嗯?”
陸岐琛:“我也給寶貝按會兒。”
瞿時念好似猶豫道:“……等等。”
自從豆沙包那孩子長出了小尾巴,他倆早八百年沒x生活了。
以往在人界靠老婆養着。
陸岐琛慣會主動,對瞿時念身體哪處敏感,無不知曉,只當那句“等等”是情趣,做好了這晚讓老婆舒服的打算。
可身下的伴侶猝然倒吸了口氣。
陸岐琛趕緊收回手:“怎麽了?”
瞿時念咬着唇:“沒事。”
就是不小心碰到受傷的膝蓋了。
從颀長瘦削的身子起開,陸岐琛心疼中摻着疑惑,不過是搭在腿根揉了揉,怎麽像是折了腰:“傷到哪兒了?”
瞿時念撒謊道:“……腰。”
陸岐琛內疚不已:“抱歉。”
可他非要掀開來看。
瞿時念一陣頭昏,看着愛人漆黑的睡袍敞開,袒露結實腹肌,那人魚線若隐若現,本就在挑戰他的耐性了。
可當下。
陸岐琛慎重其事,輕手輕腳地檢查起腰來,非但沒看到哪裏淤青,反而留意到那睡褲下,稍微縮開的膝蓋。
一股微妙感襲來。
腦袋裏好比有巨大的煙花瞬間炸開了。
瞿時念渾然不覺,掀來薄被蓋好,悄悄讓布料覆蓋下的淤青消失,才稍微沒那麽不自在。
而後握住手臂似在催促:“怎麽又不幫我揉腰了?”
陸岐琛靠近問道:“疼嗎?”
有些事是無師自通的。
哪怕是主神。
瞿時念又何嘗不會主動索取疼愛:“再揉揉就不疼了。”
一來二去。
都忘了他想幹什麽了
陸岐琛垂下眼睫,本打算趁今晚好好談件事兒,關于他帶崽崽回“老家”的事宜。
可他遲疑地欺騙別去多想:“那今晚要疼麽。”
瞿時念彎臂摟往那後背,閉上眼,輕輕地低哼道:“……都随你。”
後半夜的陸岐琛抱起濕漉漉的愛人,赤腳走入浴室,吻向那泛紅的眼尾,眺往窗外盡頭處的青空區。
“很久沒有家庭聚餐了。”
陸岐琛俯下臉,啄了口那昏睡而不省人事的臉蛋,哄騙道,“明晚陪我和崽崽一起去吧。”
城市徹夜亮着閃爍奪目的光輝。
青空區的高檔旋轉餐廳中,薩克斯曲充溢着餐廳角落,金碧輝煌的餐廳仿佛處處鍍了金,包廂坐着顏值超高的一家三口。
西裝革履。
其中豆沙包小朋友最為懵逼:“唔?”
為什麽要來聚餐哇?
在體檢之後,豆沙包同學倒頭就睡,醒來才洗的澡,可還沒想好看什麽動畫片呢,琛琛爸爸就說要帶他出來聚餐了!
就在這時。
餐廳的包廂裏,走進來了個端菜的小機器人,頂着圓圓腦袋,發出滋滋電流聲,毫無預兆地高歌一曲:“我爸說了,是個爺們兒,就應該去戰鬥!”
一首《爺們要戰鬥》響了起來。
兩個爸爸:“……”
豆沙包歪腦袋左右瞅瞅:“唔?”
怎麽感覺爸爸的反應都有點激烈,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樣,于是發出了質疑聲:“難道爸爸你們私底下聽過這首歌嗎?”
陸岐琛嚼着意大利面,差點嗆了一口:“你爸我怎麽可能會聽過?”
“……”瞿時念也端起水杯,“爸爸也沒聽過呢。”
“好吧。”
可是豆沙包一點也不信!
吃過這頓飯後。
豆沙包牽着兩個爸爸的大手,蹦蹦跳跳地走在青空區的繁華地段,比起其他轄區,青空區的街道充斥端莊、聖潔以及神秘色彩。
街上有揮動翅膀的小天使在巡邏,瞧見可愛的人族小朋友主動搭讪:“我們的展會還在繼續哦,要不要去看看呀?”
豆沙包看什麽都新鮮,兩眼放光:“豆沙包想去!”
陸岐琛露出了他的目的,單手插兜,裝得跟多想去參觀似的,牽着兒子的手往前走,“那就去參觀藝術殿堂?”
內涵水平一流。
瞿時念沒聽出諷刺的意思,臉蛋藏在口罩下,雙眸彎彎的:“我們其實都很想參觀的。”
兩個小天使:“……”
可是您愛人看着像是想炸了我們展廳哦!
陸岐琛和豆沙包一路鬧騰,購票進了展廳才漸漸安分下來,瞿時念稍稍跟在身後,穿及膝的長款風衣,雙手抱臂,渾身松弛而清雅。
一路都在思忖聚餐定在青空區的理由。
“……”
難道是昨晚的反應讓伴侶疑心了?
瞿時念兀自想着。
一進展廳,缭繞雲霧從地面直直上湧,放眼望去與天神族相關的藝術作品,畫廊、書籍、甚至是長出羽翼的舊神雕塑。
無一不令他想要停下腳步。
而身側。
陸岐琛也放慢腳步,被三分鐘熱度的崽崽鬧騰着,藏起敷衍,始終用餘光窺視伴侶。
“……”
看上去并未藏起感興趣的心思。
可早在出發前,更甚是昨晚褪下睡袍後,兩處膝蓋都沒有任何淤青的痕跡。
看來是他太過敏感了。
整個展廳分為多個小展廳。
不知怎麽的。
在崽崽的別有目的下,兩個爸爸徹底走散了,越往裏,越是讓人體溫發冷,柔和燈光投向瞿時念暴露于空氣中的肌膚,颀長身軀散發出冷傲氣場,一如神祇般聖潔、不可沾染。
他的耳邊聽到似廣播卻悠遠的念語。
“一如魔族有着統領萬魔的王,天神族也有着神民所信仰的主神。”
“只是在三百年前的那場神魔大戰中,主神大人的預世力量潰散,神體衰憊,不再現于世人。”
“傳言主神大人隕落于神殿,金色長發化作天幕光芒,散落的力量有一部分落在人族世界的神秘角落。”
忘了時間在流逝。
當瞿時念意識到他落了單,環顧四周,早已不見愛人和崽崽的身影。
而他正駐足在一副巨大的作畫面前。
眼前的油畫的作品使用了暖色調,其中金色為大基調,光輝籠罩在一名鉑金長發的人形天神身上,光圈聖潔,羽翼純白,名為“焚火隕落”。
瞿時念習慣般舉起手機,想要保存下這一似曾相識的畫面。
可惜那作品是唯一标注了“禁止拍攝”字樣的作品。
“主神大人。”
正當瞿時念要垂下手時,一具冰冷的女聲落在他身後:“您擁有拍攝這幅作品的唯一資格。”
瞿時念望向那位戴着工作牌的女館長,眸中染過一絲金澤。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