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叛逆少女
“阿雅!”
背後的呼喚幻化成風,少女已經聽不見分毫。疾馳的摩托車馳騁在直直的道上,沒有遇上行人,沒有遇上過往的車,暢快淋漓地向前去,不知要趕着去往哪個美麗的天堂。
“要去哪裏?”迎着嘶吼的風,少女吶喊出聲,好讓前座的人聽得見。
“等會你就知道了!”前座的人将少女的手環在自己的腰間,扭動了離合器,開始新一輪加速。
向前走,抛開後面的麻煩。
瘦弱的母親無力地看着女兒的離去,這一個月來才見了這麽匆匆一面,僅僅一面就只能看見女兒留下的縷縷香煙。母親蹲在地上,看着殘留在地面的煙頭,忍不住落下淚來。
“死丫頭!”暴怒的聲音沖門而出,覆蓋在母親的傷口。無助的母親能感覺得到熾熱的血正一點一點地往下滴,滴到了她的頭頂,滴到了她的肩膀。
她站起身,一把扶住了高大但臉色漸白的丈夫。難得回來一趟的女兒,竟是帶着一個男人來給了丈夫一個玻璃瓶子。她看着丈夫額頭淌下的血,鮮紅的血痕正開始凝固成黑色的硬塊:“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
暴怒的中年男人無視自己頭上的傷痕,滿口說着各式各樣的髒話,一路往前行走,并不斷使勁想要甩開妻子的阻攔。他還看得見那個一直奔馳在直線上的黑點:“我非打死她不可!”
“醫院那女人怎麽樣了?”突然想起來醫院那個被自己打趴下的女人,阿雅好奇起來她的現況,她恨極了那個女人。
前座的男人也快要撕裂了自己的嗓子:“還沒醒。”
“啊……”女孩承受了不知來自何人的一個拳頭,拳頭打在她的肚子上,擠壓了一股酸楚的味道,那股味道用上了喉嚨,好像還多了點點血腥味。
“你是……誰……”女孩疼得擡不起頭來。一個本應跟自己擦身而過的女孩竟然給了自己一個拳頭,她甚至還沒看得清那個女孩的臉。
沒有任何回應,又是一個拳頭打在了女孩的肚子上,深深的,重重的,然後旋轉了180度。幹淨整齊的校服皺成一團,肚子感受到陣陣痛感,通感擠上了胃部,又是一股熱流迅速沖出了喉嚨。女孩吃到了滿嘴的血腥味,好惡心:“啊……”
女孩的意識已經開始混沌,她開始感覺不到過多的煎熬。耳邊只有說不清的鳴叫聲,像是來自一個莫名的密閉空間,她仿佛看見了兩道旋轉着的色條,一條黑色,一條白色。忽然,一個尖銳的手肘從她彎曲的背部重重落下。痛?感覺不到了。但身子已經承受不了任何的重力,當她再有感知時,她只能用臉感覺帶着微小顆粒的冰冷的平面,那是地面吧。
模模糊糊地能看見那個襲擊者的臉,她的長發包裹了她的肩膀,膚色白如凝脂,女孩以為自己見到了白雪公主。可是這個白雪公主的臉上,塗滿了亂七八糟的脂粉,根本看不見她最真實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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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你要是再纏着那個男人,你就等死吧。”
用力地一甩,好似摔斷了她的脖子,女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哪裏是疼的了,她只感覺自己的頭無力地任人擺布,最終又落回到了地面上。
那個男人……是誰?
“狐貍精……”白雪公主憎恨的聲音之後,有一口唾液落在了女孩的眼前,再然後,她聽不見任何的動靜。
“那個狐貍精還算識趣……”阿雅得意地笑着,前座的人能通過後視鏡看見頭盔裏她那笑意濃濃的眼睛。
前座的人冷哼:“你都把她打成那樣了,她能不乖乖的嘛!”
“誰讓她纏着我喜歡的人了。”
前座的人又是一陣冷嘲:“還喜歡的人,你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就只知道坐在咖啡廳裏等着人家來給你添咖啡。”
“這就夠了。”阿雅趴在前座的人的背上。
前座的人聲音裏似乎除了蔑視,就沒有別的了:“喲,惡名昭彰的阿雅還渴望柏拉圖式的戀愛啊……”
阿雅也不甘示弱:“你還知道柏拉圖?”
“當然,”前座的人大喊,“他是莎士比亞的徒弟嘛……”
“胡說!”阿雅一拳打在他的肩上,“少不懂裝懂了!”
安靜了片刻,前座的人只淡淡說了句:“下次別點咖啡了,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家咖啡廳裏,阿杜遲到了,阿雅一直都沒等到他來,只好不停地讓加咖啡,而一直為她服務的那個人從來沒有露出過不耐煩的神情。
人們總是對她這樣的人避而遠之,十六七八的模樣,不好好上學,頂着烏煙瘴氣的濃妝,躲在角落裏抽着沒完沒了的香煙,一開口就是說不盡的粗俗,竟還在寧靜的小咖啡廳裏享受免費增添的咖啡。任哪個老板店員都不樂意。
但那個人沒有半點異樣的神色,他總是溫柔地對阿雅笑着,偶爾還會問上兩句“在等誰”,“等了這麽久還願意,等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之後常常來這家咖啡廳,還是坐在那個位置,還是等着他來到身邊才喊着給加咖啡。半年來,已經不知道喝下多少這個帶點苦澀的黑色液體了,阿杜總讓她少喝點。
每次見到他,他都穿着白色的襯衫,原本以為那是工作服,但後來偷偷跟着他到了他的學校,也總看見他穿白色襯衫,像個有着翩翩風度的小王子一樣。
他是個大學生,那所大學也不太管進出的都是什麽人,阿雅只需要稍微整好點自己的妝容便能進出自如。她總偷偷跟着他進課室,坐在他後面兩個位置看他上課。有一回,他看見阿雅了:“哎,你也在這上課?”
他的笑容就像太陽一樣溫暖,又像月亮一樣迷人,總讓阿雅為此陶醉一整天。
可是,那個狐貍精總是纏着他,搔首弄姿的模樣真讓人倒盡胃口。
“到了。”摩托車慢慢停下,阿杜脫下了頭盔,将頭盔挂在後視鏡上,示意後座的阿雅下車。
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開到郊外了,滿眼的綠色能讓人忘卻都市的煩惱,展開臂膀擁抱大自然的清新。阿雅的情緒有些高漲了:“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
“拜托,”阿杜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村莊,“我爺就住在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阿雅的故事是我最喜歡的了,寫得最溜,靈感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