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了
改完卷子，我已經疲憊不堪，到了家就直接撲到了床上。
老媽端着新熬好的湯向我走來：“先喝碗湯，我才熬好。”
民以食為天，我耗盡今天最後的體力起身，将湯毫不留情的喝完。別的不說，老媽熬的湯就是好喝。也奇了怪了，一鍋白水加幾塊肉加幾根蘿蔔加一勺鹽加幾塊姜加幾根辣椒，經大火、慢火這麽一醞釀就不得了了。美滋味滿滿的。
我心滿意足的将碗遞給老媽，贊嘆道：“好喝。”
老媽得意洋洋地接過碗，趁機開啓長舌的嘴：“甘嬸她說甘汁不知從哪兒弄來只小狗，養在家裏，亂成一糟。”
聽了這個話頭，我可不敢接，立馬舍身赴床。
老媽卻喋喋不休：“雖說甘汁要自己養，但是她一去上學，還不是她外婆在管，那屎呀，尿呀真是臭烘烘的。”老媽都要走出房間了又折回：“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許學她，你弄只狗來，看我不扔了它。”
我擺擺手：“知道啦，知道啦。母親大人的禁令我可是不敢違抗。”
這才是老媽的重點。老媽取得最後的勝利，鳴號收兵：“你知道就好。”
晚間，甘汁一直處于亢奮狀态，也無心學習了，捧着她那部手機就一直傻樂。
我用筆敲了敲桌子，吆喝着：“诶，诶。你還要不要補習啦。”
甘汁将她的手機遞給我，滿臉的幸福：“你看你看，它多乖。”
我瞅了瞅，小小的東西都很乖，經不起萌物的進攻，便問了句：“它叫什麽名字？”
“綠豆。”甘汁翻着綠豆的照片給我看。
這毛是綠色的嗎？我咋不知道我有色盲證？我睜大了眼睛仔細審視着。也不對呀，金毛，金毛，再雜也應該是黃色的呀。這小子什麽邏輯思維，我好奇的問了句：“為啥取這名？”
“我喜歡吃綠豆糕。你看它軟軟的，多可愛。”甘汁炫耀着自己的珍品，連抱怨都透着歡喜：“就是晚上叫得很。不知道是不是病了。”甘汁心疼的向我投來求助的眼神。
我立馬喊停：“我可不是寵物醫生，我怎麽知道。”
甘汁也不氣餒，迂回救狗：“你可以問問你朋友嘛。她家狗狗是不是也這樣。”
原來她在這等着我。我懶得理她，把她的書翻開。
哪知道這小子軟的不行來硬的，一瞬都不到就搶了我的手機，我條件反射性的向她撲去。她本就比我高，又把手機舉得高高的，我又蹦又跳都沒能碰到手機分毫。
“你問，我就把手機給你，并且好好補課。”甘汁算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說一個套。
奈何我身高有限，只好作罷，應了甘汁的強求，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朋友激動地問道：“這幾天，你怎麽這麽勤。”
看着身邊的甘汁，正眼巴巴的看着我，我覺得她就是一只我hold不住的大型犬。我有苦說不出：“我一朋友買了一只狗，晚上吠得很，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甘汁可憐兮兮的翹首以盼。
朋友不以為然道：“才到一個新的地方，狗狗都這樣。等它習慣了，它就不叫了。”
我把電話放在桌子上，開了擴音，讓甘汁也能聽見，免得又來滋擾我。
“哦，這樣。好的，再聯系。”結論得到，我立馬挂了電話。
甘汁還在期盼着什麽望着電話。
我把書往她眼底一推，友情提示着：“你越認真，做得越快，我就早點放學，讓你早點回去見綠豆。見少了，我怕它不認你。”
在我的威逼下，甘汁總算是拿起了筆，但是她的小心思已不像之前那麽單純了。這學習呀，一離開了堅持，就注定了失敗。
這一周甘汁小盆友的絕大部分心思都拴在她的綠豆上。周末了，也不忘把綠豆帶出來。
看到她抱着狗狗進屋，我被吓了一跳：“你怎麽把它帶來了。”
甘汁心疼的把綠豆往懷裏帶：“它生病了，等一下，我還得送它去打針。”
看着小狗安安靜靜的躺在甘汁的懷裏，原來是病了，怪不得蔫得很。
我順帶問了句：“什麽病？”
甘汁有氣無力着：“腸炎。”
“哦，還好吧。”我摸摸肚子，腸子發炎，我吃點藥就好了的病。
甘汁重重的嘆了口氣：“它又拉又吐，不知道活得下來不。”
我擦，生死攸關，這麽嚴重。我冷汗直冒：“這麽嚴重。”
“醫生說，拉出了血問題就大了。”甘汁的眼裏藏不住的疼惜，指尖輕輕地撫摸着綠豆。
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主動求救：“我幫你問問我朋友。”可惜，朋友聽了我的話，在電話那頭也是重重嘆了口氣，讓我重視治療，說這病就是小狗的奪命刀。我越聽越瘆的慌。看着甘汁對綠豆濃濃的擔憂，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一上午都沒有補習什麽，看着甘汁一臉的傷心，看着一旁還在嗜睡的綠豆，我放棄了助學之路：“今天就算了吧。你早點帶它去看看。”
甘汁不在狀态的抱起綠豆，恹恹着：“你說它活得下來嗎？”
我拍着甘汁的背，絕不輸勢氣道：“沒事。它還等着你遛它。”
甘汁聽了我的話也沒能打起精神。
目送着甘汁，看着她有些佝偻的背，我的心真不好受。
下午，和王小藝相約看電影，整部電影看得懵懵懂懂的，腦子裏一直在琢磨着綠豆好了嗎？
“怎麽樣？”王小藝出了電影院就開始問話了。
我點了點頭，敷衍着：“還可以。”
正巧路邊一個人牽着他家的大金毛路過。
王小藝看我看得津津有味便笑道：“你喜歡狗呀。”
我腼腆的一笑：“還好。就是家裏不讓養。”
“我家到不限制。只是現在養只狗也不容易。狗兒貴，狗糧貴，給狗看病也貴。”王小藝雙手□□包裏，打趣着：“我比狗便宜多了，還能上交錢。”
我配合着笑了笑：“是呀。我朋友抱怨她家狗狗天天吃肉，她們也只有看的份。”
“所以我們還是先養活自己再考慮養狗吧。”轉角，王小藝看到了一家自助餐，指着我向前進：“今天我們吃這個吧。”
吃什麽都無所謂，今天我的胃總覺得不餓。
晚上朋友打電話給我，問我狗狗怎麽樣，我無言以對。發短信問了甘汁，她也只是簡簡單單的拉出血了，醫生讓再觀察觀察。放下手機，我遙望着天花板，看來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嗎？
周一，甘汁如期而到，只是看上去更悲恸了些。我還沒開始問，她就自覺着：“做這裏是吧。”
這小子轉性了？我不敢吱聲。
突然，甘汁的手機響了，她接了電話。我們挨得很近，她們聊天的內容我有幸全部聽到了。
“張慧說下午看到你哭了。”
甘汁冷漠的否定：“沒有。”
“她說她在馬路這邊看到你抽涕了，走近了還看到了你哭紅的雙眼。怎麽，發生什麽事了？”
甘汁依舊是冷冷冰冰的：“沒有。”可能是她心情不好，不願意再開口了：“我還在補習，沒事就挂了。”果真是沒事嗎？甘汁果斷的挂了。
一個晚上，我的思緒雜成了一鍋粥。看着甘汁，她壞透的氣場已經彌漫了整間屋子。看來，她的事不是小事。難道和綠豆有關。我試探性的放慢着語氣：“綠豆？”
“它下午死了。”
晴天霹靂還是情理之中。前一個星期她還沉浸在歡樂的海洋裏，這一次她已經身臨冰窟窿了。這天翻地覆的變化，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此刻，我不想多說什麽，免得讓她再傷心一次。
“我那裏的狗籠，狗衣服，狗糧送給你吧。”甘汁也許是太疲憊了，久久未能擡頭。
但是這些東西放我這無用呀。但是我又不好回絕，幹脆轉了個彎：“也許你以後用得着。”
“他們說畢業前都不等我養了。”甘汁說道痛處，停了筆，微微嘆了口氣。
的确，看她上周的表現，是把重心偏移了。而且是嚴重偏移，怪不得家長們會下如此的狠令。但是，事已至此，我只能聊表安慰：“快了，明年夏天就可以養了。”
對于我的提議，甘汁似乎并不高興：“不養了。”
看來這幾日的相處已經給她留下了心的羁絆。
“喜歡就不要放棄。”我只能點到即止了。有些感情得自己過濾。
甘汁對于這個話題已經不想再繼續了。而那些狗狗的東西她也沒有送給我。我知道，那些東西，她遲早會用上的。
第二天回家，老媽滿懷高興地和我分享着：“甘嬸說那只小狗死了。也好，免得浪費大家的精力，聽說那只狗病了花了不少的錢。你說這年頭，這狗怎麽這麽金貴。就說你大姑家的那只什麽狗，從不吃飯，只吃肉。養得跟頭豬一樣。怪吓人的。”
都說幾年一個鴻溝，現在若是跟不上潮流，幾個月就是一個鴻溝。看着老媽奔波在廚房的身影，我感慨着大姑都知道養着寵物解悶，只希望老媽的寵物不是我，我可不想被她牽着出門當狗遛。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比狗狗便宜 吃的也不多 O(∩_∩)O~養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