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陳家公臺

第95章 陳家公臺

初平四年六月。

曹操在兖州權勢漸穩,又在忍無可忍之下,假意聽信他人誣陷,真殺了恃才驕橫,對他屢加譏嘲諷刺的陳留名士邊讓。

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曹操這日得了谏言,思及自己勢頭漸盛,亦招人恨怨,于情于理,都不該繼續讓老父在是敵非友的陶謙治下避難。

不如将在徐州的曹嵩接來安享晚年,一來不怕徐兖二州起兵時,父親被人劫持為質,二來也應好生奉養,免于在孝道上落人口實。

曹操一打定主意,就不願慢吞吞地等書信來往了,索性派了近來在陣中不發一言,終日悶悶不樂的陳宮帶上一千人馬去向前太尉說明情況,勸他遷居。

他雖是曹嵩子嗣裏最出息的一位,卻非是最受寵的,在他決意在家鄉發起義兵時,傾向于自保為重的曹嵩便頗不贊同此舉,認為他年輕氣盛,做事輕狂,怕是不成。

縱家財萬貫,也無伸出援手、以錢財資助之意,而是大老早就帶着金銀細軟,和更心愛的另一子曹德去不被戰亂波及的徐州琅琊避難去了。

孰料等身負重任的陳宮趕到琅琊的曹嵩居所,那已成蚊蠅漫天,惡臭逼人的屍山血海了,瞧這架勢,顯距滅門之日都已過去小半月有餘,哪兒能見到半個活人?

陳宮強忍着驚懼,帶着随從進入這猶如人間煉獄的莊子裏,通過屍身上所穿着的服飾和辨認那變形,試圖找出曹嵩或逃出生天的蛛絲馬跡,可天不從人願,後垣被一剁成肉泥的錦袍肥妾堵得嚴實,再去臭氣熏天的茅房一找,就是曾位列九卿、顯赫一時的曹太尉的陳屍之地。

他大半個身子已栽入糞坑之中,死前除了驚吓,倒未受太多折磨,而是頸部挨了銳器一擊,有偌大一個豁口,才以致于斃命。

将曹嵩與其妾那腐爛厲害的屍身就近尋地埋葬後,陳宮特意去看了眼囤放錢財的庫房,見它門扉大開,裏頭的金珠玉帛亦不翼而飛,顯是一幫窮兇極惡,謀財害命的匪徒所為。

久經沙場的随從們皆被吓得面無人色,陳宮深深地嘆了口氣,踏上回城的路,看着那一片片綠油油的菜地,心裏愈發不是滋味。

可想而知,當表面上看着寬宏豁達,禮賢下士,實則殘虐兇戾,自私自利的曹操聽聞此訊,會如何暴怒,定要傾盡一切地對陶謙進行報複,哪管受到牽連的生靈慘遭塗炭。

不過他也是自身難保,哪兒有餘力操到即将遭殃的黎庶頭上?

他雖是舊臣,可自曹操為絕後患,連被錯殺家人的故友伯奢也要先下手為強地解決掉,豈是真正顧念舊情,肯講道理的性子?而論起重才,博學善辯,頗具盛名的友人邊讓不也因出言不遜被尋由頭給殺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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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憂慮一旦有了苗頭,心思本就極重的陳宮更是輾轉反側,日夜難寐了起來,越想越覺得這不是一條複命路,而是一條早被策劃好的送死路啊!

以曹操的多疑重慮,豈會看不出自己是以于帳中緘默不言來對邊讓被害一事表示不滿?那他對自己起了疑心後,又怎能安心将老父的性命托付到自己手中?

莫非早知此事,卻刻意瞞下,只為借此事除了他……

陳宮在不寒而栗之餘,猶如醍醐灌頂,心中陣陣劇震。

實際上,曹操之所以将意義重要,做起來卻很是輕松的差使委派給陳宮,一是不願這極具才華的謀士一直默默無言,當是踏青散心,也應不錯;二是以示看重,叫陳宮安心。

然而曹操漏算的是,他與陳宮的關系已跌破冰點,經邊讓之死後,陳宮更是兔死狐悲,徹底看透主公的涼薄天性,是半點信任也沒剩下了。

這些畏懼的猜忌,平日就在心裏紮了深深的根,這回得曹嵩遇害一事催化,叫陳宮下意識地就以最深的惡意去揣測曹操的動機,狠狠地陰謀論了一把。

陳宮思來想去,到底不肯為最初的識人不明而坐以待斃,索性鑽了随從一無所知,也不曾防備的空,帶上一些盤纏,果斷往豫州許縣去了。

而一路喬裝打扮,依計秘密回到許縣的燕清等人,正一面密切關注兩處消息,一面暗中準備軍勢。

唯有燕清在聽說被派去的是陳宮而不是應劭時,還忍不住吃了一驚,心裏暗暗可惜了一陣,覺得這回怕是不可能像史上那般好運,能平白撿到個自身足智多謀,還了解曹操戰略頗深,甚至附帶大筆嫁妝的厲害謀士了。

沒想到歷史的慣性如此強大,陳宮雖未來得及聯合旁人反叛,卻是憑一介弱質文士之軀,用了半月時間,歷經艱辛從徐州琅琊一路到了許縣。

“竟是公臺來了!大喜也!”

這些天悶在議事廳中寸步不出,以防被別人看到走漏軍情,只能被公報私仇的賈诩逼着天天處理公文、忙于部署設局的燕清都快被沉悶凝重的緊迫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忽聽聞身為曹操帳中謀士之一的陳宮在外求見豫州別駕賈诩時,他面上不禁多了些喜色。

“喜個甚麽?”賈诩陰測測地掃了疑似想借機偷懶的燕清一眼:“沒你的事,接着幹活。”

說完喚來婢女梳理一番儀容,施施然地去外堂接見對方了。

郭嘉的眼睛半睜半閉,這時斜斜地瞟了瞟依然樂滋滋的燕清,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重光怎知,陳公臺非是受曹操密令,為試探我軍虛實而來?”

燕清搖頭:“若來的是狡詐的陳元龍,那且另當別論,公臺兄卻是愛憎分明,剛直烈氣,這些伎倆,他是不屑運用的。”

郭嘉酸溜溜道:“重光是博愛無私,還是薄情泛濫?怎跟誰都一見如故?往哪兒去都能撞着一兩個你的老相好。”

燕清與他開玩笑開慣了,倒知他就是随口嘴賤一句,可一想到有個開不起玩笑的呂布就坐在身邊,極易将話當真,心裏就咯噔一下,斥道:“瞎說甚麽!”

呂布正親自以香油保養愛弓,略略擡眼,不經意道:“這陳家公臺,便是那回重光去曹營游玩時,相談甚歡的那人?”

“主公好記性。”燕清先是贊了一句,旋即不得不糾正道:“怎能說是游玩?禮尚往來,是為正事爾。”

呂布淡定道:“噢~他無端來許作甚?”

郭嘉也來了興趣:“觀重光模樣,可是對陳公臺的來意已了然于胸?”

燕清淡然橫他一眼:“奉孝可是有意請教?”

郭嘉假惺惺地揖了一禮:“願聞其詳。”

“你總這般沒個正形,不怪乎元直總看你不慣。”燕清挖苦他一句,旋即道:“他雖與曹操識于寒微,可礙于秉性不和,只能同貧賤,共不得富貴。那回在營中見他,就知他頗不得志,近來又聞邊讓被曹操尋由頭斬了,他與其交往甚密,定然感同身受,怎會對曹操如常?”

郭嘉沉吟片刻:“可曹操願令他送家詣兖州,足見信任,不似你說那般不和。”

燕清笑道:“奉孝身在局外,自是一清二楚,而公臺身在局中,胸裏郁郁,有如驚弓之鳥,惶惶難以終日,外加曹嵩慘死之狀唬他一頓,亂了方寸,又怎能靜心思考?是了,莫忘他初棄曹而去後,曾任東郡從事,與陶謙頗為交厚,連着兩位友人遭殃,他要能淡然處之,那便不是公臺了。”

“也不怪他思慮過重,過于敏感,因見多了曹操狠辣果決的手段,坐立不安,起了叛離之心的,可不只是公臺一人。”

郭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噢?”

燕清下意識瞄了呂布一眼,見他雖裝得一副高冷傲然、對這些八卦半點不感興趣的架勢,手裏捏着的紙卷卻是半天沒翻動過了,顯是屏息貫神地聽着這頭的動靜。

他不由微哂,只體貼地不去拆穿,接着道:“還有陳留太守張邈、其弟張超、從事中郎許汜,王楷——主公,能否別将腿擱清身上?怪沉的。”

他客客氣氣地請求,呂布就淡淡定定地将腿收了回去。

郭嘉搖了搖頭:“重光于相人這點眼光獨到,說的這些人裏,嘉大多都深信不疑,可唯獨這陳留太守張邈,嘉是斷斷不信的。”

燕清眨了眨眼,嘿嘿笑道:“要賭嗎?”

張邈的背叛在任何一個明眼人看來,都稱得上是傻得離譜。

他就算有眼無珠,看不出曹操早跟袁紹貌合神離,根本不存在聽對方命令取他性命的可能性,也應從曹操暴怒發兵,去徐州找陶謙尋仇前對身後事的安排上看出,曹操對他這多年來的至交好友可謂是信任到了極點,到敢将家中老小托付給他照顧的地步。

這世上除了知道歷史的燕清外,怕是也就境遇相似的陳宮,能看出他深藏的幾分懼意,加以挑撥了。

呂布忽也要參上一腳:“要賭甚麽?”

“主公也有意麽?”燕清莞爾道:“主公與張邈是舊識,想來更了解他一些,那您以為如何?”

呂布頓了頓,客觀評價道:“雖膽小怕死了些,有俠義之名,終究有點本事。”

燕清加深了笑意:“賭嗎?”

呂布毫不猶豫:“賭!”

郭嘉将信将疑地掃了燕清一眼,還是不信這世上真有這麽蠢且瞎的人,最後定了決心:“嘉也跟注。”

燕清微微颔首,旋即以看似和藹可親,實則叫郭嘉毛骨悚然的目光來回打量着他們,仿佛在看待兩頭待宰的笨蛋肥羊:“就以張邈會否叛曹為此賭之約,倘若真叛了,奉孝便一年不許飲酒,主公的話……”

一年不讓一個酒鬼飲酒,雖會叫他痛不欲生一段時間,卻沒準能以此為契機叫郭嘉戒掉。

可呂布的話,燕清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來:畢竟是自己的暗戀對象、偶像兼掌管生死的頂頭上司,說重了呂布屆時做不到就下不來臺,沒準會遷怒于提出這馊主意的他;說輕了,又顯得放水嚴重,郭嘉哪怕識趣地不開口抗議,呂布也不見得會愉快地接受這份差別對待。

宛如看出了燕清的為難,呂布倏然開口,似要幫他一把,卻更像平地扔下一個炸雷,當得是語驚四座。

連郭嘉那雙因燕清的險惡用心而愠怒地眯起來的眼,都被這句擲地有聲的話給震得睜大了,呂布卻是淡定無比:“倘若布輸了,便十年內不得娶婦。”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2章順便小發展一下感情線,就正式開打啦,正式開打後再開大感情線。

昨晚做了個想跟你們分享的好有趣的夢呀。

主角是個漂亮妹子,單身,一個人住在公寓。一天吸塵機壞了,去百貨公司買吸塵機,挑了個特別貴但非常好看的。回家一試,發現果然超級好使,高興地親了它的金屬棍一下,結果當晚做夢,就發現這吸塵機變成了個很溫柔的帥哥。

一醒來,發現早餐都被做好了,吸塵機還真是變成帥哥了!主角一開始吓了一跳,但不久後就接受了這件事,因為吸塵機帥哥對她太好了,又把她當上帝一樣捧着,不知不覺,兩人就談起了戀愛。

戀愛了就自然要啪啪啪,結果在吸塵機進來的時候,她本能地意識到避孕的問題,但想着物種不同,又到了情不自禁的關頭,索性就半推半就,讓他上了。

然後他給自己的插頭通上電後,超級持久,做了整整一晚上,才射了出來。可是射的時候妹子卻被吓暈了——沒錯,射進身體裏的全是她第一天買回來時吸進去的灰塵,竟然還包括一只短絲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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