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學習

從布蘭的房間裏走出來，柯倫對葉桐生說：“我帶你去逛逛，見一見練習劍術的地方。”

葉桐生跟柯倫一起前往場所。那是一片很大的圓形空地，豎立着殘缺的圓柱，每一個柱子上纏繞着藤蔓，嬌豔的小花在湛藍的天空下搖擺，周圍是散落的石頭。石頭上的花紋神秘又古樸，有一種久遠感。

柯倫坐在一塊掉落在地上的石頭上，看看四周，向葉桐生解釋：“這個地方叫星辰之心，很美不是嗎？”

“嗯。”

“當繁星歸位，單月成雙，拉萊恩将從海底升起……”柯倫望着圓柱，整個人像随着白雲飄蕩在空中，聲音缥缈而淡漠。

“柯倫……”葉桐生擔憂地看着他，現在的柯倫憂傷又神秘，。

柯倫回過頭，恢複以往的神氣，“這句話是出自那本書的。”柯倫指指葉桐生懷中的書，他伸伸懶腰，“每次來到這裏，總是會想到這句話。”

葉桐生随意翻開那本書，柯倫向他走來，“這句話在最後面，單獨一頁。”葉桐生翻到最後一頁，一張紙上就只有這麽一行小小的字。

“很突兀對吧，這句話和前面的故事不像是一體，就像是誰随手塗寫上去的。”柯倫走到葉桐生身邊，将書合上，“這本書不需要太過深入的研究，不然你會變成第二個喬納森主教。”

“我以為每個入教的人都必須細細研讀這本書。”

“過于深入的探究會引來一些東西。”柯倫的話中暗含着某種警告。

今天的柯倫，不，應該是來到這裏的柯倫很奇怪，總是說些奇怪的話，像是預言又是警告。

“我們一定要在這練習劍術嗎？”葉桐生陡然不喜歡這裏。

“這裏很空曠的，而且還沒有人打擾。”柯倫收回看向柱子的目光，“事實上，我也不喜歡這裏，這個地方總是讓我變得不像是我。不過它适合練劍。”柯倫攬住葉桐生的脖子将他拖走，“我們再去看看別的地方。”

柱子慢慢遠離他們，葉桐生扭過頭，不去看那些神秘的柱子。“你知道靈視怎麽獲得嗎？”

柯倫瞥他一眼，懶散地撓撓頭，“那個東西我也不太清楚，當初加入教會一段時間後就能看到那些東西了。”

“靈視越高越好嗎？”葉桐生想到蘭德給自己的那本書，但是書上只是提個大概，沒有詳細的解釋。

柯倫頓住，葉桐生疑惑地看着他。柯倫聳聳肩，“不知道，不過主教的靈視很高……”葉桐生明白柯倫剩下話的意思。

“外面的人都不信教會了嗎？”

“有的信，有的不信。”柯倫像是想到什麽，神秘兮兮地說，“外面很不錯的，等你學好奧術和劍術，我就帶你出去逛逛。”

葉桐生被柯倫的笑一激，直覺告訴他柯倫帶他去的地方一定不是個好地方。“我現在不能出去嗎？”

“不能，有了靈視的人在那群怪物眼裏就是美食，雖然他們也獵殺普通人。這是甜點與正餐的差別，在你沒有自保能力之前，是不會讓你出去的。”

“魔女有成年禮嗎？”葉桐生想到蒙娜。

柯倫詫異地看着他，“魔女一出生就是那個樣，他們倒是可以幻化成不同的人形。不過他們一般混跡在人群裏，靈視越高越能看出他們。普通人無法看出他們的原形。”

柯倫像是想起什麽，唇邊的笑意總是壓不住，他拍拍葉桐生的肩膀，“我想起布蘭那個家夥被人指責毆打女人，抓進警局，還是蘭德去接他的，哈哈哈哈。”

柯倫笑得直不起身，趴在葉桐生身上。

“普通人不知道這種事嗎？”葉桐生也帶着笑意。

“他們看不見自然不會信，就算信了他們也沒有辦法獵殺，還不如不知道的好。”柯倫直起身，“不說這個了，我再給你說說明天要注意什麽。”

“……”那還是說這些吧。

柯倫帶着葉桐生四處亂逛，确定葉桐生了解路線後離開。葉桐生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門，撲到床上，翻個身，将書舉到眼前。

葉桐生撫摸着這本書，書本很破舊，應該翻看了很多次。葉桐生将書放到胸口，望着帳子，嘆口氣。

葉桐生總是想起布蘭暈倒前說的話，那個時候的布蘭不像是布蘭。葉桐生一閉上眼，那雙充滿疲倦悲傷的眼就浮現在他眼前。

葉桐生抓抓自己的頭發，猛地坐起來，書從胸口上滑落。葉桐生看着書本，猶豫下拿起書，翻開。

這個世界有神嗎？

清早的陽光來得很快，葉桐生還未睡多長時間，就被擾醒。一睜開眼，就看見柯倫的臉，睡意瞬間被吓走。

柯倫見葉桐生縮成一團，笑得直不起腰，“你的警覺性太差了。快起來吧，我在外面等你。”

柯倫朝他揮揮手，将門關上。葉桐生呆坐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今天要學習劍術。匆匆忙忙收拾好，出去找柯倫。

只見柯倫一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麽。柯倫見葉桐生走過來，又恢複嬉皮笑臉，“走吧。”

“我還沒吃……”葉桐生話還沒說完就被柯倫拽走，“有人給你送，先練劍。”

葉桐生被柯倫一路拽到那片空地上，柯倫拿出一把木劍，在他周圍走來走去，葉桐生疑惑地看着他。

柯倫笑一下，一劍打在葉桐生臀部，雖然不重但也不輕。葉桐生捂着挨打的地方，離他遠遠點。

柯倫将劍在葉桐生眼前亂晃，“過來，搶劍，搶到就有飯吃。”葉桐生看着笑得合不攏嘴的柯倫，分外懷疑他的用意。

柯倫一挑眉，示意他快點來搶。

葉桐生慢慢地繞着他，柯倫靜靜地站在那，握緊手中的劍。葉桐生迅速抓向他的右手，柯倫一側身，輕松躲過他的進攻。

柯倫将葉桐生耍的團團轉，他将劍避在背後，左閃右避就是不讓葉桐生抓到。葉桐生也累得氣喘籲籲。

遠處有人過來，柯倫朝那個方向瞥一眼，葉桐生趁此迅速上前，柯倫将劍瞬間換到左手，讓葉桐生撲個空。

柯倫笑着朝布蘭揮揮手，布蘭看一眼這麽建築，隐去眼中莫名的情緒，走向柯倫，将手中的東西放到石頭上。

是食物和水。

葉桐生的眼睛亮起來，又看向柯倫。柯倫像是沒有注意到葉桐生過的眼神，将劍遞給布蘭，“要玩嗎？很好玩的。”

這是在逗貓嗎？葉桐生越來越覺得這劍術課不對勁。

柯倫這次終于注意到葉桐生的眼神，“在懷疑我的教學能力嗎？”葉桐生沉默地将視線移到食物上。

柯倫又轉過頭，将劍塞到布蘭手中，拿起石頭上的食物，深深的聞一下，“真香。”

“……”葉桐生移開目光，為自己未吃東西的肚子默哀。柯倫坐到石頭上，“泰森，等你搶到布蘭手中的劍就可以過來吃了，我先幫你吃點。”

葉桐生看着布蘭纏着繃帶的手，柯倫塞一口面包，見葉桐生很擔心，勸慰道：“放心吧，凱文的奧術還是不錯的。”

布蘭左手拿着劍，緩緩向葉桐生走來，他的氣勢很強，葉桐生不斷地後退，他甚至在他目光下直不起腰。

“布蘭。”柯倫喊布蘭一聲，布蘭的氣勢才消掉，他看看手中的木劍，向葉桐生道一聲歉。

柯倫塞一口面包，探究地看着布蘭的背影，又移開目光。

葉桐生覺得布蘭很不對勁，但他又說不出來什麽。布蘭拿着劍沉默地站着，就給葉桐生一種無法戰勝的感覺。

葉桐生深呼吸，慢慢地走向他。葉桐生在布蘭不遠的地方停下，他看着布蘭的眼睛，猛地一顫，那是和昨天一樣的眼睛，包涵了太多情感的眼神。

重生？穿越？附身？葉桐生的腦子充滿了猜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些，這些就像是一瞬間冒了出來。

柯倫見他倆靜靜地對視，宛然忘了還有自己這個大活人坐在一旁。他揮揮手中的面包，“泰森，你再不搶，我就吃完了。”

葉桐生這才回過神，布蘭的眼神已經恢複到平常，剛才像是他的錯覺。葉桐生見柯倫一個勁兒在那吃，食物已經剩的不多了，也顧不得想太多，瞄瞄布蘭的左手，思索怎樣才能搶到劍。

葉桐生停在一個合适的角度，觀察下布蘭的表情，屏住呼吸将眼睛鎖在左手上。葉桐生快速沖過去，他保證這是自己最快的速度了。

在手快碰觸到劍的那一刻，布蘭側過身，輕輕松松地避開他的手，左手高舉，劍襲向葉桐生的後背。

他的動作很快，劍也很快，葉桐生根本避不開，在這一瞬間，葉桐生感受到危險的訊息。柯倫緊張地繃起身子，右手移到腰間，雙眼緊緊鎖在劍上，呼喊聲已經快到嘴邊。

誰知，布蘭高舉輕落，劍輕輕拍過葉桐生的臀部，非常地輕，就像是羽毛掃過一樣。葉桐生迅速彈開，離布蘭遠遠的。

柯倫：“……”

布蘭詫異地看着他們，完全不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柯倫生生地把自己的話憋住，猛地咳嗽幾聲，将自己的屁股重新沉到石頭上，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

葉桐生想讓自己放松，但是心跳還是很快，被劍掃過的地方異樣的敏感別扭，明明柯倫的那個動作都沒有這麽別扭，一定是力道的問題。

葉桐生反複勸慰自己，将視線又移到劍上。這次葉桐生沒多少思考，直接沖上去搶，右手抓完，左手抓，始終碰不到劍，葉桐生開始着急。

布蘭有節奏地左右閃避，慢慢地後退，葉桐生甚至開始和他的節奏相合，你來我往，極其規律。

柯倫一臉無聊地看着他們，看着他們極具節奏的動作，默默地想他們是在跳舞嗎？他覺得自己完全被那兩個人無視了，搖搖手中的面包，要不吃完吧？

葉桐生左搶右抓總是碰不到，心裏一着急未注意到腳下的石塊，猛地向前一撲。布蘭迅速攔住他，葉桐生緊緊地抓住布蘭的左手和腰，整個人挂在那裏。

葉桐生立馬站直，一柄木劍被他夾在腋下。

柯倫：“……”

葉桐生呆呆地看着木劍，又看看布蘭，木愣愣地将木劍拿下來，眼睛瞬間發出亮光，欣喜地看着柯倫。

柯倫一臉不忍直視地将食物扔給他，太丢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柯倫表示這是我教的最差的一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