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灰狼

拍賣會結束,無數人流湧出拍賣場,或步行或乘坐各種坐騎法寶等物分散開來。

城外人流漸漸稀少,禦劍破空聲也幾不可聞,向南的一輛馬車上,一個黑色曲發的美人飄落在車門外,輕聲道:“主上。”

白小霸正坐在越緋顏身邊,聽見車外動靜,不由得皺起眉:“傳音說話。”

海蒲咬了咬嘴唇,傳音:“是,後面共有七路人馬,興志洲洲首李葉磊派了一人元嬰期,錦武洲洲首管韓雲派了兩名元嬰期,田運盟和夏弋派各四名元嬰期,扶黎廈、覆合族各一人都是合體期,只有川斯島派了五人且都是合體期。”

元嬰期的來意很明顯,追蹤探查,但合體期來做這種事未免太大材小用,當然也有可能代表身後勢力來交好,不過派來五個合體期緊緊跟随毫不遮掩,明擺着是要來硬的了。

白小霸傳音給海雲和五個小團子吩咐下去,幾道身影從第二輛馬車飛出,馬車內瞬間空空如也,海蒲坐在第一輛馬車前,駕馭兩輛馬車迅速轉向,直奔東面而去。

跟在白小霸身後的五個人跟了一陣,發現對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互相傳音确定彼此位置,逐漸向目标馬車靠攏。窦長老的吩咐很明确,殺人、奪寶,其他一概不論。

幾個人都有些激動,馬車上的那位到底有多少錢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她到底拍了多少件寶物。除去窦長老指名要的九鼎大還丹和不老泉、誅仙劍陣圖等物,剩下的便都是他們的,這是肥差。

二個合體中期,三個初期,一共五個人,對付一個合體中期,足夠了,就算她有兩個合體期侍從,那也不過是初期,不足為懼。

劉元偉和高成蔭一前一後攔住馬車去路,其他三人圍在兩側。

“白小霸,出來吧,別讓我們兄弟幾個久等,或者你自取項上人頭,你的女伴我們也不介意放她一命。”劉元偉高聲說道。

馬車速度降下來,在距離劉元偉布下的靈氣牆前止住前行。海蒲看了一眼面前的合體期修士,沒有說話,在蒼淼的海域,沒有人敢對主上這麽說,就算那天十幾條合體期裂旗魚妖圍困主上,它們也沒敢輕敵,有的時候人類真是不可思議。

白小霸也沒有說話,車廂裏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音。劉元偉不由得在心底冷笑,還以為是多麽大的一個人物,揮金如土,嚣張跋扈,不把在場所有人看在眼裏,原來也是個怕死的,連話都不敢說,以為龜縮在車裏就能躲過一劫,太可笑了。

他看了一眼高成蔭,示意一同動手,高成蔭張着嘴神色有些驚慌,他左右看了看急切地說:“不劉哥,你有沒有發現,這裏太靜了,太……”

話音未落,地面猛地一震,無數綠色藤蔓如同細長利錐沖天而上,粗壯的枝條緊緊纏繞,巨石泥土翻滾,綠色藤蔓如同一條條毒蛇狠狠地甩向衆人。

劉元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地底冒出的巨大藤蔓,頓時放下心來,還以為對方設下了陷阱,原來不過是普通的法術攻擊,氣勢倒是唬人,自己在空中,它們離不開土地,想要靠這個擋住合體期大修士的攻擊,簡直異想天開。

劉元偉雙指壓長劍,靈力外放,劍身如熔岩一般立刻變得赤紅,熱量逼人,他單手一揮,長劍離手,化作一條長長的火龍,迅速在藤蔓間游走,所到之處無不從中間截斷,根根巨藤從半空中落下,砸在地面,轟然塵土四起。

灰色飛塵彌漫高空,他擺了擺衣袖布下靈力罩,看着對面孤零零一輛馬車靜靜地浮在半空一動不動。淡綠色妖力罩将整個馬車包裹起來,如同風雨飄搖中的一盞明燈,劉元偉大喝一聲,火龍猛然變大,張開猙獰大口,吞向綠光。

馬車前那個黑色曲發的女人素手輕揚,黃色光芒一閃,劉元偉眯了眯眼睛,似乎是一面銅鏡,背面不知畫着何種海獸,波濤聲咆哮聲從鏡中傳來。火龍臨近,去勢越來越急,突然銅鏡鏡面一轉,巨浪從鏡中破湧而出,鋪天蓋地,水花如瀑,濃濃的海腥氣彌漫開來,火龍悲鳴一聲湮滅于無形。

劉元偉連忙拿出鎮妖碑,黑色鎮妖碑迎風飛漲,擋在劉元偉身前,那巨浪竟然繞過石碑滾滾而去,絲毫不敢入侵。石碑表面光滑如鏡,青光一閃,烏蒙蒙一道光柱射向那曲發海妖。

海蒲立刻止住海水,将銅鏡向身前一抛,銅鏡懸空,黃光大放,石碑所射光芒竟然盡數收入鏡中,一絲回響也無,劉元偉收起輕視,雙手掐訣,鎮妖石碑一躍而起,對着面前海妖烏雲蓋頂一般壓了過去。

海蒲将潔白的雙手插入烏黑長發,向後一揚,長發突然變作無數海草,漫卷攀延爬上石碑,石碑被黑色海草緊緊勒住,無法再動分毫。劉元偉催動神識,本想控制石碑變大,卻不料神識一陣刺痛,再看石碑,只見原本青蒙蒙的石碑表層熒光盡失,海草附着處全部龜裂開來,灰色從裂縫向內外四周蔓延,一股死氣出現在石碑上。

這海草,竟然能夠吸食靈氣,污損法寶!劉元偉大駭,他急忙喊道:“大家小心,這女妖的頭發能夠腐蝕靈器法寶。”

高成蔭劈開最後一根藤蔓也到達馬車附近,綠瑩瑩的妖力罩近在咫尺,他聽到劉元偉的話連忙将身形隐去,躲在車後,命令兩名合體初期共同使力試圖強力摧毀妖力罩。

妖力罩如水波一般震蕩,海蒲回過頭,口中驀然發出一聲低沉悠長的奇異音調,高成蔭頭部一陣刺痛,再看時,那馬車竟然又離自己好一段距離,而身前一朵張着巨口的妖花,汁液滴滴答答從鋸齒般的內壁淌出來,腥臭無比,隐隐約約可見無數雪白頭顱。

高成蔭掏出醒神鐘,法力禦使其飛到高空,铛铛作響,此時無論劉元偉還是剩下的三個修士無不精神一震,頭腦立刻清醒許多,耳邊若有若無的輕吟低唱也突然消失。

海蒲心口一痛,魂唱被人破解,身體共振突然中止,如同被人從內部重擊一般,割裂一般的疼痛以心口為中心向四周輻射,一對五,以她的修為的确太吃力了。

主上,所以我才知道我的主上是多麽戰力無雙,她的力量,她如海的妖力,她出神入化的手段,是多麽讓人心神迷醉,仿佛天地間的所有妖靈一一臣服在她腳下,供她驅使,為她所用。那樣極致霸道的主上,才是自己的主上,她是我的,必須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海蒲站起身,石碑在身後化為齑粉,長發漫卷飛揚,水霧升騰彌漫,雙眼如同覆上一層白色薄膜,整個身體從下到上開始變為灰白。

“不好,那海妖要化形,大家小心。”高成蔭距離女妖最近,一眼看出端倪,妖物化形之後用本體攻擊,無疑更加難纏,為及時阻止,他提劍掐訣,三只靈鼠從袖口一躍而出,細長有力的尾巴一甩,飛身撲上女妖,趁那女妖忍痛分神之際,禦劍直刺其胸口。

海蒲閉上眼睛,她可以收取別人的法寶,但除了主上,她不想讓任何人碰,就在劍刃即将刺入胸口之際,一道黑芒從天而降,“啪”地一聲擊落靈劍,緊跟着,四道身影迅速接近戰場。

水霧逐漸消散,劉元偉和高成蔭見到來人,一陣怒火湧起,是夏弋派!

“鄒風,你這是什麽意思?”劉元偉怒視來人。

四人中一個穿白色緊身戰衣的男子收起完好無損的黑色匕首,淡淡地一笑:“有人出了我們難以拒絕的價格保護這個人,劉大人認為我們是什麽意思?”

“白小霸是窦宗長老要的人,你也敢搶?”劉元偉冷笑。

“不敢,不過我們并沒有說保護一個叫白小霸的,名單上寫的清清楚楚,我們保護的人叫海蒲,是不是海蒲姑娘?”那男子向身前的女妖傾了傾身。

海蒲聲音有些沙啞:“當然是我。”她就知道,主上舍不得她死,舍不得她受傷,這樣溫柔寬容的主上,怎麽能不讓她喜歡。

“好,既然如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閃開,我要你背後那輛馬車裏的人。”劉元偉上前一步。

“那便從我屍體上跨過去。”海蒲聲音嘶啞依舊。

劉元偉怒火上湧,正要說話,身邊高成蔭拉了拉他的袖子:“找兩個人抗住她攻擊,咱們三個也幹得了。”

劉元偉心中一喜,暗中傳音安排好人手,說道:“既然如此,鄒風你想要保她盡管保,不過我們幹活你可不能插手。”

“那是自然。”鄒風微笑點頭。

劉元偉繞過海蒲等人,再次擡起靈劍,火龍出現,直撲前面馬車。海蒲有心援救,卻被二人纏鬥,無法脫身。

劉元偉與高成蔭共同用力破開妖力罩,火龍從馬車中呼嘯而過,傳來令人難以置信的信息:車裏,是空的?!

……

白小霸的速度有多快,越緋顏曾經體會到,海雲和海蒲也曾經在海上多次體會到,主上的速度,她們根本趕不及,好幾次被拎進妖花裏趕路。

此時,一朵碩大的霸王花疾馳在夜空中,花心處,兩條身影緊緊相靠。 還有一日的光景才能到川斯島,如果計劃順利,此時那窦宗應該在與江君處商讨要事,至于什麽事白小霸不管,她只關心江君處是否能夠拖住窦宗。

一切都好說,白小霸将鼻尖輕輕地抵在越緋顏鼻翼一側,慢慢向下滑動,淡淡酒香萦繞,輕柔的呼吸打在她的上唇,她低下頭再次貼在越緋顏紅潤的雙唇上,看着她頸側細細的絨毛,覺得可愛非常,用指腹從耳後一路下滑,劃過修長的脖頸,劃過細膩的肩窩,落在圓潤的肩頭。

她擡頭看了看越緋顏,越緋顏雙眼自然閉合,睡得正酣,白小霸擡起身子,悄悄地摸到她外衣衫的衣帶,手指輕輕一劃,衣帶悄無聲息地斷裂,落在身側。掩映的領口漸漸松開,白小霸依舊将外衫側面所系小帶子劃開,外衫下面是柔軟的白色小衣。

白小霸停了下來,看着那素白起伏的小衣一動不動,半晌,抓起越緋顏的手指扣在自己掌心放在嘴邊親了親,要不讓媳婦醒一醒?

可她睡得這麽香,不忍心喚醒,但是如果不叫醒,這會不會太不客氣了。

咳,自己媳婦要客氣什麽呢?只是簡單的親熱而已,不用謝。

白小霸順利地說服了自己,低下頭,一下一下落在越緋顏胸口,手撐在越緋顏上臂右側,隔着小衣輕輕含住,水漬很快打濕素白小衣,越緋顏身子微微動了動,白小霸努力保持姿勢不敢再動,越緋顏身子平複如初,白小霸松了口氣,将越緋顏的衣服仔細掩上,然後頭靠在她的胸口,聽着那平穩有力的心跳。

感覺着她的體溫,她的存在,便覺得擁有了一切。

她很羨慕青璃她們,互相愛慕,互相理解,互相陪伴,互相支持,這世間一切都有她與自己分享,那這一切也就變得滋味無窮。

所謂的勝和敗,長生和殒命,有她在,無論哪一個結果都具有令人向往的意義,有她在,這日月更替,年複一年,每一個時間的開端都令人欣喜。

這是很奇妙的東西,她的心跳牽動着自己的心跳,她的笑連着自己的笑,她的每一個傷痛自己都感同身受,她所經過的每一條路,自己都想踏遍追尋,她是這個世間最珍貴的所在,是上天給自己的禮物,是要捧在心頭呵護的。

白小霸擡起頭,手掌撫上越緋顏的臉頰,輕輕向下,捏起她的下巴,湊過去啄了一口,可愛的媳婦,漂亮地讓人忍不住。

巨大的霸王花攜烈風在高空急速飛馳,隐隐雷聲轟鳴,而花心內卻靜如書畫。白小霸支着腦袋看着越緋顏的睡顏,看着她的眼睛和睫毛微動,估摸了一下時間記在心裏,然後抱住越緋顏一翻身,将她伏在自己身上,頭靠在胸口。她麻利地解開自己的衣帶,将衣裙向外一翻,手臂一側長袖褪掉,露出肩膀,揉了揉眼睛。

越緋顏朦朦胧胧睜開眼,感受到身下柔軟的溫熱,疑惑地皺起眉頭。

“媳婦,你終于醒了。”白小霸濃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越緋顏猛然擡頭,入目一片雪白,她趕緊移開眼睛,匆忙從白小霸的身上下來,衣衫飄蕩,她連忙收住前胸和腰部的衣服,擡眼看向白小霸。

只見她連身長裙已經被解開,身子一側衣服都已經褪下,雖然白小霸坐起身,用寬大的袖子擋在胸前,可是光滑的肩膀和白皙的手臂還露在外面。她的眼睛有些泛紅,似乎有無邊的委屈,但臉上卻帶着自嘲似的笑容:“媳婦,我沒想到你的酒量這麽小,早知道這樣,就不要你喝酒了。”

越緋顏心裏慌成一團,她只知道那酒讓她跌入沉睡,靈力循環在每一個經脈讓她舒适地不想醒來,連帶識海也陷入半停滞狀态,又加上在白小霸身邊,不用考慮有妖獸偷襲,這一覺簡直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所以,自己酒後究竟幹了什麽?

“我沒事,當時怕傷到你所以一直不敢動。”白小霸見媳婦有些呆,忍住笑,一副諒解的表情,從地上取過腰帶環在自己身上。

越緋顏下意識也将腰帶從身後拿起,卻發現腰帶從中間斷裂了。

“就是因為你的劍氣太鋒利。”白小霸看着她的腰帶說道:“我這裏還有一條白色的,你看看喜歡嗎?”說着從儲物袋拿出一條白色滾花織錦帶。

越緋顏也備有衣物,剛要拒絕,卻見白小霸靠過來将錦帶從她背後一環,攏在腰前。

越緋顏沉默片刻,按住她給自己系上腰帶的手:“對不起。”

白小霸擡起頭,微笑着看着她,目光純淨清澈:“你是我媳婦,你做什麽我都高興,這沒什麽要道歉的。不過你想要,可以跟我說的。”

越緋顏突然窘迫得不行,恨不得有個洞鑽進去,她咬着牙,抿着嘴唇,眸光閃動,側過臉,努力平複自己的內心。

“好了,”白小霸拍拍手,“緊嗎?”

“不,沒有,不緊。”越緋顏連忙站起來,轉過身,這才發現周圍竟然舞動着金黃色的花蕊,點點燦燦,将雪白的花瓣內壁和淡黃色平臺照得絢爛明亮,這是在白小霸的本體花心裏?

白小霸站起來走到她身後:“拍賣會已經結束了,不過有人對我們下了戰書,我打算登門去拜訪一下,媳婦,我被欺負了,你得給我做主。”

白小霸将身子靠在越緋顏後背,頭放在她的肩膀上。

越緋顏自動摘取白小霸話裏的有用信息,沉吟片刻問道:“路高揚還是江君處?”路高揚是覆合族少族長出了名的脾氣暴躁為人嚣張,江君處是星和拍賣場最主要的老板斂財手段非同一般。

“都不是。”白小霸撐起妖力罩,将花瓣打開,“快到了,你聞到海味兒了嗎?”

“川斯島。”越緋顏轉過頭驚訝地看着她。

“對。”白小霸對上自家媳婦的眼睛,笑成一雙月牙:“我只是心平氣和地去找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瞎了一點半了,那明天真得補覺了,提前請假,那啥,都睡挺香我就不叫你們了,大家晚安!夢啥好吃的了來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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