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但就算商懷硯手裏一把金卡黑卡鑽石卡,面對着此刻放在自己手中的普通紅存折本子,他也在瞬間感慨萬千,幾乎剎那就下定了一定要征服面前這個男人的決心!

而後他定定神,翻開手中的存折本子,打定主意不管看見什麽數額都不會吃驚。

存折裏頭的數額也确實沒有讓商懷硯吃驚。

不過其存款數額高低與其時間的變化卻讓商懷硯有點興趣。

這張存折的年限有點久了,最初的存款日期是好幾年前,一連兩三年的時間,每一年都有一筆固定日期,固定數額的錢款打入這個賬戶之中,一次一筆五十萬。

而這些打入的錢在一開始,基本沒有被取出的痕跡,直到——

商懷硯看了一眼存款上邊的時間,七年前,存款陸陸續續地開始發生變化,最初還沒有什麽規律,就是每個月有花三五千,也有花三五萬的;但等到五年前,這張存折的存款被一下子取空到只剩下十萬,然後就是五年的空白。

這五年之中,易白棠是去做了什麽?難道換了一家銀行嗎?不然為什麽沒有任何收入支出的流水?

但就他這麽多天的觀察……易白棠實在不像有事沒事會想要換銀行的人。

何況換了就換了,最後為什麽又要再換回來?

商懷硯暗暗琢磨着,再看下一行數據。

五年之後也就是三個月之前。

三個月之前,這個賬戶又被轉入了六十萬,連同原本剩餘的存款,一共有一百萬,然後經營了三個月的生意,只剩下了……

二十八萬……

商懷硯的內心是崩潰的。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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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百萬到二十八萬,包含了飯店的租金嗎?一定包含了吧?!

他一不留神,将這句話問了出來。

易白棠Hin淡定了:“沒有包含啊。”

商懷硯:“……”

易白棠:“租金有點貴。”

商懷硯:産生了某種不好的預感,你每個月花那麽多都沒覺得有點貴……

易白棠:“租金一個月五萬,交了三個月。”

商懷硯:“……”

他恍惚地轉頭看了一下這個小店鋪,竟有點不敢想象,這店鋪是怎麽開出五萬一個月的。

商懷硯:“那……那你錢花完了這麽辦!”他永遠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說這句話!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清醒過來了,他特別期望對方回答,我不知道怎麽辦;那自己就可以順勢說,寶貝別怕,我來養你!

易白棠納悶:“這有什麽怎麽辦,随便找家頂級酒店幹三個月主廚,錢不就回來了嗎?還可以參加上次的廚王争霸賽,第一名一百萬呢。”

商懷硯:“……”真是自信。

不過說到這裏,易白棠還是有點苦惱:“找家頂級酒店幹主廚的好處是漂亮材料随便用,不好的地方是不能自由發揮靈感了。可是廚王争霸賽,這種東西一般會電視臺直播,而我又不能上電視臺……”

話音剛剛落下,商懷硯還來不及說話,挂了“不接待客人”牌子的玻璃門突然被人敲響。

兩人一同聽見聲音,易白棠意外地挑挑眉頭,轉身朝外頭走去。

商懷硯等在廚房裏。

他知道待會兒易白棠會去看地獄料理大賽的重播,外頭的那個人肯定不會被接待的。

沒想到他在廚房裏頭等了一會,沒見到走回來的易白棠,倒是聽見了外頭傳來的交談聲。

兩分鐘之前,易白棠從廚房裏來到外頭的飯館之中,一眼就見到站在玻璃門之外的人。

他再次挑挑眉梢,而後拉開玻璃門,讓站在外頭的那個人進來。

進來的是一位四十上下,相貌精明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左右看見,尤其當看到玻璃門之外,停留在這家店鋪之前,想要進來卻又因為門口那塊不接客的牌子而踟蹰的客人時候,她眼中精光一閃,轉臉對易白棠笑道:“小易啊,生意很好嘛。”

“還行。”易白棠平淡回答。

他靠着牆壁,兩手先插在兜裏,然後從其中一個口袋中掏出口香糖,剝開來塞進嘴裏。

真是說人人到。

剛剛才和小樹苗說到店鋪的租金問題,租房子的戶主就來了。

按照他的推斷,真相只有一個,下一刻對方的下一句話必然是——

“小易啊,之前我們敲定了三個月的合同,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剛好你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證明我這個地段這個風水确實好,你看我們是不是抽個時間重新談下合同呢?”

對方是來談合同的!

好,我果然準确猜中了對方的想法!

易白棠面無表情,只在心裏給自己一個大大的喝彩!

接下來,我再猜測,對方一定會要求漲租金!

房東見易白棠沒有反駁,就笑眯眯地從包包裏拿出一份已經拟定好的合同,交給易白棠:“來,小易,新的合同在這裏,這三個月物價也漲了,我看我們合同的金額必須重新簽訂一下,不過阿姨知道你們年輕人手頭都不寬裕,所以這次的時間還是三個月一訂怎麽樣?”

嗯哼~我就知道自己不會猜錯。

大概再過一兩年,我就能鍛煉出“百分百猜中人心”的能力了。

易白棠眼中流露了一絲愉悅,同樣伸出手準備接住這份新的合同。

但在合同的到達易白棠手中之前,另外一只手斜插入兩人之間。

從廚房裏走出來的商懷硯趕在最後一刻微笑地插在了房東和易白棠之間,并接過了那份合同。

其實在五分鐘之前,左等右等等不到易白棠回來的商懷硯已經走出來了,只是在外頭說話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他,他在旁邊從頭聽到了尾,抓住兩個重點,一,這種地段這種店面敢開價一個月五萬的房東來了;二,敢開價五萬的房東見易白棠剛剛把飯店經營起來,居然還敢立刻趕過來漲價!

商懷硯想到這兩點就覺一股陰火自胸中蹿起!

但更為誇張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易白棠居然還若無其事地準備接過合同,一臉打算直接簽署的模樣。

商懷硯簡直要被自己心大的寶貝氣暈了!

他臉上保持着刻板的微笑,捏着手中的合同,看都不想看:“合同我們拿到了,還有別的事情嗎?”

房東因為商懷硯的突然出現而愣了一下。

出于女性的直覺,她敏感地發現了商懷硯的敷衍态度,直接推斷出面前這個人根本不想易白棠和自己簽合同。

她頓時有點着急了,現在距離第一次合同簽署的時間也就兩個多月,不用回想,她直接能将當天易白棠跑來和她簽署合同的場面背出來。

一個和平常沒什麽兩樣的傍晚,一個陌生的電話突然打進自己的手機,說要租店鋪。

當她趕到這裏,拖着行李的,一臉風塵與疲憊模樣的易白棠正坐在臺階之上。

從見面到她離開,對方統共就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合同在哪裏。”

第二句,“鑰匙呢?”

三分鐘的時間,交流已經結束,她拿出合同,對方簽字;她拿出鑰匙,對方接過。

然後……錢就到賬了,事情就完了!

她真的以一個月五萬的價錢将六十平米的商用地和六十平米的居住地一起打包出租!

這年頭這麽傻白甜不差錢的年輕人簡直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金光閃閃大彩蛋,要真一不留神放走了他,保不定得後悔個小半年。

房東篤定易白棠剛剛打開局面,是絕對不會輕易搬走的,她索性不管一旁的商懷硯,直接看向易白棠,眯着眼睛慢悠悠說:“小易啊,這兩天其實是有別人和我聯系的,他們都看好這個地段,願意用比你高出不少的價格來租,你究竟要租不租,還是要給阿姨一個準話,不然你不做生意,阿姨也要做生意不是?”

易白棠其實從頭到尾都在神游外物。

但他早就推斷出了房東來到這裏的目的,因此哪怕一句不聽也不會跟不上話題。

此時他淡定沖商懷硯一伸手,打算簽了合同就完事。

商懷硯眉頭微皺,到底還是把合同給了易白棠。

他很少插手別人的事情,就算對以前的那些情人也保持着相當程度上的尊重,更遑論是面對易白棠了。

易白棠接過合同,翻到要簽字的那一頁,不意外的在租金一欄上看見了六萬這個數字,至于其他的條款,都和之前沒什麽兩樣。

易白棠已經拿起了簽字筆。

偏偏這個時候,房東想起剛才商懷硯攔的那一下,有點暗恨,又故意在易白棠将要簽字的時候嚷嚷一聲:“哎呀,不對,金額錯了!”

易白棠與商懷硯都看向房東。

房東假裝一拍腦袋說:“之前我沒有想起來,已經有好幾個人都開出了六萬一千,六萬兩千的價格,之前我們的協議是同等條件下優先給你……現在這條件也不太相等,要不意思意思,每個月再多個兩千塊就算了?”

說完,她特意瞟了商懷硯一眼,再笑吟吟地看着易白棠。

商懷硯臉沉了沉,不過一瞬就恢複平常,照樣輕松寫意地看着易白棠,讓易白棠自己做決定。

兩個人的視線之下,剛剛在紙上寫了一個龍飛鳳舞的草書姓氏的易白棠放下筆。

不用擡頭,他就能感覺到來自小樹苗身上隐約的沉郁。

他其實也有點不高興。

我已經這麽爽快了,都無視你賺我這麽多錢,只想圖個方便了。

結果你幹了什麽?

你讓我的小樹苗不開心了!

他面無表情說:“那你就找願意付六萬二的人去簽吧。”接着,易白棠轉向商懷硯,認真問,“你說我們換到附近哪一家店比較好。”

房東傻眼了。

商懷硯看看易白棠,又看看房東,突然噗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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