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本想着潤物無聲, 讓林曉冷暖自知的方隊長,第一次産生了類似于“手足無措”般的尴尬和慌亂。

尤其是林曉将自己關在房裏,中餐和晚餐時間都拒絕開門的時候,向來穩若泰山心理素質異于常人的方馳, 終于有些坐不住了。

林曉的反應過于強烈了, 方馳完全不用懷疑他聽到了自己和張遠的談話, 但讓他惴惴不安的是, 他不确定林曉聽到了多少,更不确定他有沒有斷章取義,胡思亂想。

當“循序漸進”轉瞬變成“突飛猛進”,方隊長在這場“愛情三十六計”中唱了個獨角戲,翻船翻得這麽徹底,眼下宛若一個茫然四顧的路癡。

進退維谷,左右兩難。

就……時機怎麽這麽寸呢?

晚飯時分, 小游拎着外賣到方馳房間,解着外賣盒,随口問道:“馳哥,喊小林師傅一起過來吃嗎?中午就沒見他出房門,這是要閉關啊?”

方馳心煩意亂,毫無胃口, 聞言思索兩秒, 說:“你去叫他試試。”

“行。”

小游放下餐盒, 轉身出了房間,走到對面, 輕輕敲了敲門。

方馳坐在房間,目光鎖住對面那扇緊閉的房門,一瞬不瞬。

過幾秒, 小游轉身返回。

“怎麽說?”方馳皺眉,神色中藏匿了一絲他自己都不易察覺的緊張。

小游聳聳肩,不知無畏道:“說不餓,不吃了。”

方馳的眼神轉瞬黯然。

小游又問了兩句關于什麽時候訂機票輾轉下一站演唱會城市的事,方馳指間轉着一根筷子,随口答他,最後決定三天之後出發,去滬城和CALM其他隊員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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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走後,方馳對着面前幾個餐盒若有所思,自己挨過了一段漫長的心理鬥争後,終于丢了手裏的那根竹筷,起身往對面走去。

出門前,還捎上了林曉上午落在門口的盲文本。

林曉坐在房間的沙發裏,蜷腿抱膝,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睛茫然地盯着一個虛空的方向,枯坐了整整大半天時間。

他臉上的表情是和眼神一樣的空洞茫然,心中卻千回百轉,嘈雜煩亂地沒有一刻消停。

上午在門口偶然間聽見的對話,像是一棵虬根盤繁的老樹,直接破膛戳進了他心口處,力道之大,餘力之強,震痛之勁,攪得他呼吸艱難,現在還回不過神來。

方馳說他喜歡男人……

而且他喜歡……

此刻的林曉,就像是一只隐居在深山之中的小獸,而方馳就像是一個自由肆意的搖鈴人,他被悅耳的玎玲之聲吸引,一路追随,跌跌撞撞冒然闖進本不屬于他的這個世界,方馳将這個異度空間中的色彩斑斓寫進他心底,也将所有光怪陸離、荒誕橫生的情節一股腦抛擲在他面前。

那是他從未涉足過的長河,他站在岸邊,腳步踟蹰,彷徨不敢向前。

林曉狠狠閉了下眼睛,将頭深深埋在臂彎,及時打住腦內遐想。

這事他不能琢磨,越想越亂,頭緒全無。

不輕不重地敲門聲突然傳來,在靜谧無聲仿若無人的房間中,宛如一道驚雷,炸在了林曉耳邊!

心跳瞬間紊亂,林曉猛地擡頭,過了好了秒,才抖着嗓子問:“……誰?”

“我。”房門外,方馳揉了揉眉心,淡聲道:“開門。”

聽見這聲音,林曉悚然一驚,保持原有的姿勢未變,雙腿卻在頃刻間湧上麻意,他手指緊緊攥着褲線兩邊,絞得指骨青白,好半晌,才說:“有、有事嗎?”

站在門外的方隊長深深嘆息,只能回答:“有,開門。”

林曉:“……什麽事?”

方馳:“……”

過了幾秒,方馳生生壓下那股幾乎要踹門而入的心頭火,耐着性子說道:“吃不吃飯?”

林曉:“不、不吃了,我不餓。”

方馳:“你本子丢我門口了,我送過來。”

林曉:“……不用了,我還有,你、你留着做個紀念吧……”

說完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拿個盲文本給方馳留念,是想讓他給自己紮個簽名嗎?!

方馳在門外站定兩秒,倏然笑出聲來。

兵來将擋水來土屯,小林師傅軟硬不吃,但今天這扇門,方隊長還就非進不可了。

一招不成再生一計,方馳想了想,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一些,抵着門縫輕聲說:“其實……是肩膀有些疼,演唱會結束之後,就昨天做了一次理療,現在又有點受不住勁,你……方便嗎,如果有時間的話,開個門,再——”

話未說完,方馳驀然擡頭,眼前的門被人從裏面拉開,林曉站在門口,微垂着頭,看不清此時臉上神色。

方馳一噎,心道,古人誠我不欺,這關鍵時刻,果然是“苦肉計”最管用啊!

兩人默然對立,久久無言,方馳拿不準林曉現在的态度,心中又漸漸衍生煩亂。

“你……”

“進來吧。”林曉微微錯身,依舊垂眸,輕聲問:“疼得厲害嗎?”

只這沉聲靜氣的一句話,方隊長心中那些雜亂無章的念想立刻了無蹤影,一顆心驀地發軟。

方馳進屋,林曉在他身後關上房門。

走過玄關廊道,林曉問:“現在做行嗎?”

“不急。”方馳抿着嘴角,在小沙發上坐下,拍了拍旁邊的沙發扶手,“過來聊聊?”

林曉站着沒動,肩膀卻無聲地抖了一下,下一秒,耳尖悄然泛紅。

方馳唏噓不已,心說這人已經為難成這樣了,還冒着“引狼入室”的風險給自己了開門——怎麽能這麽乖呢?

方馳又說了一遍:“自己走過來,還是我扶你?”

林曉默默嘆了口氣,腳步帶着自暴自棄般的決絕意味,一步步挪到了方馳旁邊。

方馳找上門來,他明知自己這就是躲不過逃不開了,但仍心存僥幸,自我調整一番後,主動開口将話題岔開:“要是疼的話就別耽誤了,昨天烤電,今天懸艾吧。”

方馳問:“還熏氣海穴嗎?”

林曉:“……”

成功梗住,張不開嘴。

方馳輕笑一聲,見他窘迫至極,深知不能步步緊逼,真把人惹急了反而會适得其反,于是退一步開闊天空:“上午過去找我,是又遇上了不會做的題?”

林曉跟着他這個生硬地轉彎,艱難地點了下頭。

方馳将硬質的盲文本遞到他手裏,又從旁邊扯了兩張白紙過來,說:“坐下說說,我教你。”

林曉:“???”

不是……這又是什麽心無雜念一心向學的奇幻路數?

林曉心中疑惑,懵中開口,“你找我,是講題啊?”

方馳笑着反問:“那你以為我來幹什麽?”

林曉怔然,聽出他語氣中的調笑,尴尬得連耳廓都紅了起來,咽了咽唾沫,欲蓋彌彰道:“我以為……也是講題呢……”

方馳忍俊不禁,“撲哧”笑出聲來。

又乖又軟,可愛犯規——

方隊長心随手癢,真想把人圈在懷裏,從頭到尾揉搓一通。

方馳活動了一下手腕,說是講題就真的開始傳道受業解惑,林曉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指腹随着盲文本上做好的難點标識慢慢滑過,他輕聲問,方馳随之快速在白紙上列出解析步驟,而後一點點地細心答疑,語調中沒有半分玩笑打趣,或是伺機暗示他情之意。

兩人之間剛進門時的那些欲言又止和詭異暗湧漸漸消失不見,氣氛終于回歸正常。

果然,能戰勝情愛煩擾的,只有數學題。

時間流緩,最後林曉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了悟:“我懂了!原來是公式套錯了,怪不得解不出來。”而後終于肯擡起頭來,對着方馳笑了一下:“謝謝馳哥。”

方隊長被這恬靜笑顏晃得有點眼暈。

沉默兩秒,問他:“真會了?”

“嗯!”林曉點頭,對于自己的領悟能力還是有信心的,“真會了!”

方馳清亮的眼底映着他的影子,忽然說:“舉一反三,我考考你。”

林曉:“……”

方老師這麽盡職盡職,百忙之中還為了他的學業煞費苦心,真的很難不讓人感動。

林曉說:“行。”

方馳指間夾着酒店的水寫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桌面上,目光輕輕掃過林曉側臉,“我口述,你記題,然後自己求解。”

林曉詫異:“你能直接口述出題幹嗎?這——”

“已知條件——”方馳不容他懷疑,徑自開口,林曉一愣,再沒空顧忌其他,忙不疊地跟着他的表述,在盲文本上排排紮孔。

不消片刻,林曉給出最終答案,神色中帶了點得意求表揚的意味,問方馳:“對嗎?”

方馳心中正籌劃着別的事,注意力根本沒放在林曉做的題目上,聞言頓了一下,卻說:“對。”

林曉笑道:“都說是真的會了,你還不信。”

方馳眸色深沉,目光交織成細密的網,牢牢套在眼前人身上,開口:“這題過了,第二道。”

林曉:“還有啊?”

方馳:“嗯,第二道就一小問,簡單。”

林曉手握盲文錐,躊躇滿志:“你說!”

方馳:“會不會喜歡我?”

一瞬間,四周空氣陡然安靜下來。

林曉猝不及防,毫無戒備,登時被這道送命題砸了個正着,一時間愣了個徹底,“你……你說什麽……”

于是方馳就又重複了一遍,音量不高,卻一字一句:“我問你,會不會喜歡我。”

這句林曉聽清楚了,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也正是因為句式簡短清晰,所以連個會錯意的可能性都沒留給他。

林曉握着盲文錐的那只手漸漸握緊成拳,突如其來的緊張無措再次漫過全身,方馳擡眼看去,只見他整條手臂都在不自覺地發抖,原本柔和漂亮的下颌線條,此時幾乎崩成一道淩厲的直線。

時間已到夜闌,但仍不算人靜之時,可整個房間裏卻安靜的如若無人之境,連酒店牆上挂着的靜音時鐘的細小聲響,都成了若有似無的侵擾。

暖色燈光下,方馳素來淩厲的眉眼竟也柔和下來,他開口,帶着安撫,像是不忍心吓着對方般輕柔:“小林師傅,這題,到底會不會?”

他藏着心思,柔中帶剛,卻仍是步步緊逼。

既然進了這扇門,好壞他都要一個說法,他沒打算輕易放過林曉,更沒打算輕易饒過自己,所以前面的一切都是鋪墊,現在才正中題眼。

方馳從不是舉棋不定的人,既然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他便不在乎伸手戳破,等足耀的天光灑進來,一切無處遁形後,再看清彼此心中所想所念。

林曉雙肩無聲顫抖,聲音也慌亂不穩,他嘗試了好幾次,才勉強從嗓子裏擠出一道聲音,又啞又幹:“……不、不會!”

“哦。”方馳點頭,無所謂般接道:“也不難,我教你?”

林曉:“……”

狹路相逢,他節節潰敗,根本無從招架。

方馳将手中的筆讓在桌面上,起身,走到林曉面前站定,然後忽然蹲下來,在那張恨不得紮進懷裏的臉上,找到他沉靜漂亮卻茫然無措的眼睛,“小林師傅,學不學?”

距離陡然拉近,林曉背上被逼出一層薄汗,心跳如鼓,聲響之大讓他懷疑連挨得極近的方馳都能聽見,他将頭埋得更低,幾乎聲如蚊吶:“不想學。”

不想學。

宛若三九寒天之中,一盆帶着冰碴的冷水兜頭澆下,說不心涼是假的,但方馳臉上神色紋絲不動,身形也不動,依舊緊靠着林曉,把人往絕路上逼:“為什麽不學?”

林曉如臨深淵,膽顫驚心:“學不會。”

方馳半點退路都不給他:“學不會就來問我,我一遍遍教,只要你心思在我這,總有一天能領悟精髓。”

林曉暗中咬着下唇,聲音抖得幾乎快哭了:“馳哥……你、你別逼我了……”

“逼你?”方馳退開一步,直接坐在地毯上,目光灼灼:“你扪心自問,和我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對你好對你嬌,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而後忽然一笑,“千萬別承認,要不就顯得太假了。”

林曉幾乎把下唇咬出血來,聽了這話,茫然無措之中又湧上絲絲懊惱和鄙夷。

他惱方馳這樣一針見血,又厭棄自己如斯懦弱虛虧。

其實用不着方馳提醒,他自己怎麽會感覺不到。

一早就知道方馳待他好,且是不同于常人的好,他貪圖這份無聲呵護,但此時卻不敢直面這背後的心意。

林曉所有的掙紮和糾結都被方馳盡收眼底,他默默凝視着林曉天人交戰,半晌過後,終于給了對方一個活口。

“上午的話,我不知道你從哪開始聽的,聽了多少,我也不想問,但起碼,現在這個時候,你得給我吃一顆定心丸。”

林曉問:“你哪需要什麽定心丸?”

方馳自嘲一笑:“怎麽,面對這種事,難不成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心裏發虛?我就不會嗎?”

林曉表示,你一副身經百戰手到擒來的樣子,我真的沒看出來你虛在哪了。

方馳笑笑,毫不在意地将剖心給他:“沒有身經百戰,我也……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林曉倏然擡起頭來。

方馳說:“林曉,我是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林曉嗓子裏像是堵了半個檸檬,又酸又澀,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此時他哪像是個盲人,根本是又盲又啞,看不見也道不出,所有紛雜熾熱的情緒一股腦窩在心口,又疼又麻,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感受,苦也是他,甜也是他,像是被這說不清道不明的細膩情愫震撼,剎那間方寸大亂。

方馳說:“所以,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林曉脆若蟬翼的城池已經被攻陷大半,此時委屈的眼眶發紅,好半天,才勉強回答:“我不知道,我、我現在心裏特別亂……”

“亂?”方馳了然,心說,你亂就對了,不擾得你心煩意亂,怎麽能聽見一句實話?繼而輕笑道:“那我幫你捋一捋。”

“你先說,你是沒想過喜歡我,還是壓根沒想過喜歡男人?”

林曉受不住他這樣單刀直入,一張俊臉倏然燒紅,頂着兩頰滾燙的熱度,好半晌,才說:“後者。”

壓根沒想過喜歡男人。

所以方馳并不是被排外的特殊對象。

方馳暗自勾了勾嘴角,他的直覺果然很準。

直掰彎?不存在的,小林師傅這就是本性還未被開掘。

既然如此,那馳哥就來上一課,親自當他的領路人。

方馳反其道而行之:“沒想過喜歡同性……那異性呢?”

林曉抿着嘴角,不說話了。

方馳悠悠道:“看來小林師傅還暗藏了心思啊……怎麽,向往未來娶妻生子,妻賢子孝的美好生活?”

“我沒——”林曉聲線陡然拔高,一秒之後又倏然羸弱,“我沒那麽想過!”

什麽妻賢夫旺母慈子孝,他壓根就沒動過那個念頭!

林曉喃喃,仿若自語:“我……我看不見啊,誰會願意嫁給一個瞎子……”

他這話說得輕飄飄,聽在方馳耳中卻重若千鈞。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林曉眨了一下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沖動地,想要在此刻将自己的五髒六腑完全剖開給眼前人看個清楚,讓他明白自己的症結在哪裏,讓這個人知曉,此類頑疾,藥石無醫。

林曉說,他真的沒想過未來那些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事。

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人心浮躁,早已經和師父師娘那個年代不能比。當下,就算是肢體有殘的姑娘,想找的小夥子哪怕是家徒四壁也要身體康健,退一萬步講,實在難覓的話,充其量也只能接受對方和自己一樣,胳膊腿的有點毛病,但是看不見,卻是萬萬不行的。

換句話說,哪怕一人少了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但合在一起,也能念個完整的“人”。

而一個殘障人士和一個視障人士,甚至是兩個視障人士湊在一起過日子——太難了。

生命已經如此艱辛,何必讓自己苦上加苦。

林曉聲音又低又輕,宛若流雲一朵,滑過方馳耳畔,留下讓人心悸的袅袅餘音。

林曉眼眶通紅,卻笑了一下,笑中隐藏着曾經那些嘗過的和未來那些還未曾領略過的凄苦:“所以,娶個姑娘,再生個孩子,這種事,我真的想都沒敢想過。”

方馳從不是悲春傷秋多愁善感的人,但在這一刻卻藏不住眼中的心疼,他深深嘆息,開口時,卻将那些或濃或淡的情緒全部遮蓋在慵懶松散的聲調中。

“沒想過結婚,也沒想過生個孩子?”

林曉咬着牙點點頭。

“巧了。”方馳微微一笑,“我也沒打算讓你生。”

林曉:“……”

這他媽——

畫風轉換的就很突然了!

林曉雙頰瞬間燒紅,連頭頂都在“滋滋”冒着無形的白煙,他呼吸急促道:“你、你別瞎說!”

方馳莞爾,非常懂得适可而止:“好,我不亂說,不過,有一件事還是想提想你一下。”

“……什麽事?”

方馳:“終身大事不能草率,你還不到二十歲,有些事,還是可以想一想的。”

“誰說看不見就娶不到?”方馳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只要你願意,我自備嫁妝都可以,怎麽樣,上趕着的買賣就在面前,你娶不娶?”

林曉再度無語,轉而陷入了巨大的人生懷疑之中。

為什麽這種他聽一聽都覺得臉熱的話,在方馳嘴裏說出來,能絲滑坦然到這個程度?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麽大嗎?!

風輕雲淡一身清朗是他,無賴散漫流氓悶騷也是他。

林曉:懷疑人類物種多樣性.jpg

“不願意啊?”方馳看着他窘看着他惱,此刻偏要再火上澆油,讓這把燒在小林師傅心底的烈焰剎那間燎原滔天。

“不娶也行,那就嫁吧,反正咱倆之間……沒差別。”

話未說完,被架在熊熊炎火之上反複燎烤的林曉終于再按捺不住,猛然起身向前一撲,胡亂而迅速地一把捂上方馳的嘴!

“別、別說了!”

所有的聲音都被覆在那方柔軟的掌心之下,方馳安靜兩秒,無聲地笑彎了一雙桃花眼。

作者有話要說:  馳哥:方老師上線,不僅能教你數學題,還能教你喜歡我,還能……教你點別的人生終極奧義,學不學,一句話。

小林師傅:師娘我想回家!QAQ

這章寫完,我陷入了和小林師傅同款疑惑之中:為什麽有人表白都能浪出天際,以及再次懷疑我究竟是寫了一個什麽玩意兒?

話說,小林師傅怎麽會沒有感覺,只不過身份和成長背景以及現實因素決定了,他在最開始的反應一定是慌亂想要逃避的,不過——這是個甜文、甜文!所以,讓他先糾結一段時間吧,順便給方隊長一個個人表演空間~

下面且看馳哥上演“攻心三十六計”,老狐貍步步為營巧設局,小白兔寸步難行啃蘿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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