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

又将他一把推開,他踉跄幾步,烏鴉長羽

從他袖管中掉落。

璎珞與錦竹趕忙上前去扶住孟長歌,璎珞眼尖,一下就看着了那長羽,大叫道:“大少爺身上怎麽會有烏鴉羽毛!莫不是之前院子裏那些死去的烏鴉都是大少爺想要故意吓我們小姐而放的?”

孟城宣穩住步子,看着地上的羽毛,惱羞成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死去的烏鴉?”

“夠了!”孟長歌喝聲,她轉頭怒視孟城宣,卻并沒有罵他,只利落地說了幾個字:“大哥,請回吧,錦竹,送大少爺!”随即,同着璎珞回了房間。

任憑門外孟城宣如何謾罵,孟長歌都不做聲,半響,門外謾罵聲聽了,孟城宣許是罵累了,想想沒人理他也是無趣,便甩袖而去。

直至門外連腳步聲都沒了,璎珞長長地舒了口氣,道:“小姐,你可吓死璎珞了,你這大半天去了哪裏啊?”

“五裏墩梅花村。”随後,孟長歌将此去過程都與璎珞說了一遍,只不過将遇見楚離那一段省了去。

璎珞聽完,不解道:“小姐,你是不是漏說了什麽啊,璎珞怎麽覺得這連起來不通順啊!”

“額.....”孟長歌咳聲,“哪有不通順,是你自己想多了吧。”随後,又欲蓋彌彰道:“對了,咱們等到晚上的時候分頭行動,把這些烏鴉都扔到每個院裏,你負責南院和東院,我去老爺的院子。”

“好。”璎珞點頭。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孟長歌悄悄地沿着院牆走,将袋中“殘疾”的烏鴉扔進了孟相的院子裏。

前頭一個粉色身影也悄咪咪地向她這裏蠕動着,兩人碰了個頭,悄悄說了幾句話,随後便準備一齊回西院。

還未進院子,就見一個黑色身影在孟長歌房門前蹑手蹑腳地徘徊,不用想,便知道是孟城宣,他下午未曾讨到好,晚上便想着報複,不過天曉得他想到了什麽蠢辦法。

孟長歌在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道,蠢貨,她還正愁沒有辦法可以逼三夫人一把呢,沒曾想還有送上門來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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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示意璎珞待在原地,自己則蹑手蹑腳地走上前去,孟城宣看的認真,未曾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孟長歌悄悄走近他身後,往他脖子後面狠狠一拍,他應聲落地。

璎珞見孟城宣倒下,匆匆跑過來,不可思議地看着孟長歌,孟長歌忽略她的眼神,将人拖進了房中,吩咐道:“去拿些酒來!”

璎珞愣了愣,匆匆跑出去拿酒。

孟長歌則用剪刀剪開他的衣服,将上身衣服都剝了個幹淨,下身也只留個亵褲。璎珞取來酒遞給孟長歌。

孟長歌聞了聞,是上好的梨花醉,估計又是孟衍竹給的,可惜了,便宜了他。

也可惜了本來可以直接把他扔河裏淹死,現下卻只能留着他的小命用來對付三夫人了。

孟長歌打開酒塞,将酒盡數灌進他的嘴裏。又在他身上灑了點,等到他身上盡數是酒味的時候,孟長歌滿意拍手,吩咐璎珞找了只麻袋将他裝在裏面。随後兩人扛着他出了院子。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去東院,此時已是淩晨,院中的人都已經睡下,二人蹑手蹑腳地尋到孟長安

的屋子,将麻袋從他身上取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孟長安的窗子,将孟城宣扛起,扔進了屋子裏。

頭重重地砸到地上,孟城宣吃痛,提前醒來。

孟長歌讓璎珞回院中,但自己卻并未走遠,而是躲在東院外的牆角邊仔細聽着動靜。

就聽那屋子裏孟長安驚呼,大叫一聲:“流氓!”

随後,院中燈火通明,首先是三夫人柳玉蕭急急忙忙趕到,而眼前的一切幾乎讓她昏厥。

孟城宣裸露着上半身,只着一條亵褲,那白色亵褲上還留有不明液體的痕跡,他正抓着身着睡衣的孟長安,用手捂着她的嘴巴。

柳玉蕭氣得直發抖,怒道:“孟城宣,你這個孽障!來人啊,把他給我打死!”

而這話一出,整個府中的燈火全部通明了起來,看來今晚有的熱鬧了,說不定還可以一鍋端了。

遠遠地,便看到一席華衣的大夫人往這邊趕,她身後跟着睡眼惺忪的孟長璃。真是難為了她在裝病中還要為不孝子奔波,孟長歌特意往她手中

看去,她并未抱着她的貓兒一起來。

孟長歌勾了勾唇,趁着混亂卻往南院趕。

事兒有關南院,幾乎南院的所有人都出動了,只留下幾個小丫頭看守院子,而那幾個小丫頭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管閑事的心情,皆聚在一起醉心地讨論着。

孟長歌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大夫人的屋子。那只雙瞳異色的貓正躺在大夫人床邊的羊毛毯上睡大覺。孟長歌慢慢走近,将那貓抱起,一路又趕到了孟相的院子。

那只金絲雀被關在屋檐下的籠子裏,孟長歌懷中的貓兒見到那金絲雀開始躁動了起來,兩只後腳踩着孟長歌的右手騰起,孟長歌只覺右手一疼,再看時右手上被劃出三條紅紅的血痕。

而那只貓将籠子撲倒,瘋狂地撕咬着籠子。

孟長歌按着右手,乘着四下無人,飛快地離開了院子。

十五章:徐氏詭計

“璎珞,有熱水嗎?要滾燙的!”

“有的,小姐。”璎珞見孟長歌回來,臉色有些凝重,又見她一直按着右手,又問道:“小姐你要熱水做什麽,是出了什麽事嗎?”

“我的手被大夫人的貓抓傷了。”孟長歌邊說邊接過璎珞遞來的熱水。

“啊?被貓抓傷了!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小傷,只不過我不能留下這傷口。”說罷,孟長歌牙一咬,将那滾燙的熱水往那傷口山澆去,鑽心的疼痛讓她幾乎控制不住想要将手移開,但她知道她不能移開。

“小姐,你這是做什麽?”璎珞想上前制止,卻被孟長歌吓止。

“若是不這樣做,我們兩的小命,甚至是連我娘一起都要玩完。”弄死獻給使臣的金絲雀,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璎珞縱使再心疼,聽得孟長歌這般說也不能再去阻止,只好偏過頭不再看。

待到那傷口處全部紅腫,甚至帶着泛白的腐肉時,孟長歌才停下來,左手抹去嘴唇上咬出的血絲。

“好了,給我包紮吧!”

“是。”璎珞噙着眼淚用紗布細心的将孟長歌的傷口一圈一圈包紮起來,她心疼的恨不得自己可以替小姐忍受這份痛苦。

“璎珞,我們去找我娘。”孟長歌轉動了下手臂,利落起身。

絲竹院的大門依舊緊閉,孟長歌站在門外。

“娘,你開門啊,我知道娘為了不讓女兒擔心,所以一直不肯不見女兒,但是現下有件十分要緊的事要請娘幫忙,求娘見女兒一面!”

半響,門“吱呀”一聲開了,二夫人到底還是心疼女兒。

這還是孟長歌來到這兒第一次見這個“娘”,

因為還在病中的緣故,她的臉色十分蒼白,就連站立都需要奴婢慘扶着。但即便如此憔悴的容顏卻還是抵擋不住身上靜若幽蘭的氣質,孟長歌不禁在心中感嘆,不愧是花魁。

孟長歌上前去迎,“娘,你終于肯見我了,你的病好些了嗎?”

二夫人沈浮香略顯吃力地擺了擺手道:“不礙事,已經好多了,長歌,你剛剛說有什麽要緊的事要讓娘幫忙?你是不是又做了錯事,長歌啊,為娘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做試圖對抗大夫人的事,我們根本鬥不過她啊!”

孟長歌凝眉,這話?不是說孟長歌之前是個軟弱無能的人麽,怎麽會?難道之前她真的是裝的麽?

那假如真的是裝的,那麽那只簪子,就必定被她藏起來了,而且她絕對知道那只簪子的秘密。

見孟長歌不做聲,沈浮香嘆了口氣,道:“哎,罷了,你說吧,要為娘做什麽?”

“我想讓娘與我一同去看一場好戲。”

她的女兒她知道,雖表面上柔弱,實則個性卻不服輸,她費盡心血譜那《忘憂曲》不就是不甘心自己只是孟府默默無聞的庶女麽,但她到底年紀尚小,又怎麽可能鬥得過家大業大,有權有勢的大夫人呢,哎,說到底,還是怪她自己沒用,這才連累了自己的女兒,沈浮香閉了閉眼,一臉無望,道:“那便走吧。”

到達東院的時候,所有人都到齊了,大夫人,孟長璃,孟相,還有那從未見過面的四夫人胡香雪,她一身清冷,正站在最遠的角落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場鬧劇,眸子裏無笑意也無怒意。

孟長歌扶着二夫人走進了人群中,璎珞與錦竹緊随其後。人群中央圍出的圓地上,孟城宣赤裸上身的跪着,因為天冷的關系,他身上已經開始青紫。他身邊站着三夫人,正抱着哭的梨花帶雨的孟長安。

孟長歌瞧了瞧,喲,這下,孟府倒是齊全了呢

孟相陰鹜着眸子,面上的表情可謂是五味雜陳,他遲遲說不出話,半響,憋出一句“畜生”。

大夫人眼見形式不好,即刻上前勸說,“老爺,這一定是個誤會,宣兒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呢,長安可是他最疼愛的小妹啊!”

孟相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正好将火全發在了大夫人身上,“誤會?半夜三更,不穿衣服翻進長安的房間,難道是喝醉了酒不認識自己的房間了?疼愛?他就是用這種方式疼愛自己的妹妹的嗎?還有你,整日慣着他,讓他成天在外花天酒地,吃喝嫖賭,陸家莊那件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侮辱了人家姑娘,讓人家姑娘懷孕又逼那姑娘吃了打胎藥那事都鬧到了衙門,若不是我拖了關系在衙門處打點,你以為他還會在此處嗎?那陸家莊豈是那麽好惹的?你們徐家能擔得起這個罪責嗎?”

大夫人一聽這茬,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眼淚

刷一下就流到了嘴角。

“老爺,那事都是妾身的錯,您千萬不要責罰宣兒......”

“哼,責罰?我若真想責罰他,他早就蹲大獄了!可如今,他不僅不知悔改,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禽獸不如的事,孟城宣,你做這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爹,娘親,什麽陸家莊,你們都在說什麽呀?”孟長璃一臉錯愕地看着發怒的父親,感情她還壓根不知道她的親哥哥做的醜事。

“哥,你別不說話呀,這件事一定是誤會是不是,你快給爹解釋啊!”

孟城宣先前被吓得呆掉,他只知道當時他想趁着孟長歌睡覺将孟長歌悶死,卻不知為何醒來會赤身裸體在孟長安的屋子裏。

他看着孟長璃焦急地眸子,他才反應過來,他記得他暈倒前覺得後頸一痛,他一定是被人打暈了然後扔到這裏來的,他是被人陷害的,而此人

必定是孟長歌。

他一手指着孟長歌,勃然大怒道:“是她,是她陷害我的!”

衆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部都聚集到孟長歌的身上,身邊的沈氏皺着眉,一臉擔憂。

孟長歌換上一副無辜地表情,反問道:“大哥,你在說什麽呀,長歌什麽時候陷害你了?”

“你少裝了,我之前明明是去了你的院子,随後無緣無故昏迷,醒來卻在此處,不是你又是誰?”

“我....你...”孟長歌支吾,“大哥,你,你怎可在大庭廣衆之下侮辱長歌的清白呢,這...你何時去了我的院子了,你...”

孟長歌不再繼續往下說,掩面開始哭起來。

院中,兩個女兒在哭,孟相臉色越發不好看了。

“好啊孟城宣,你居然還打了你二妹的主意!”

三夫人柳玉蕭的一句話,讓衆人的目光又轉回到孟城宣身上。孟相的臉色又暗了幾分。

大夫人心道不好,這樣下去是解釋不清的。看來那件事得提前辦了。

大夫人穩住情緒,一副舍生取義的樣子,有模有樣地胡謅道:“老爺,看來有些事,不得不與您坦白了。”

孟相以為她要說孟城宣之事,便問道:“何事?”

“您還記得之前長璃生病的事嗎?”

“記得,為何提到這事?”

“上次那巫師所說的真相妾身有所隐瞞,其實孟長安并非是掃把星,而是老爺您上輩子的仇敵轉世,她克的并非是長璃,而是老爺您,只是父債子還,這劫便落在了長璃身上!”

孟長歌揚了揚眉,什麽鬼話,會有人信?

孟相腳步轉動,擰了眉,說道:“說下去。”

“.....”還真有人信。

孟長歌也一時覺得新鮮,便也像旁觀者一樣聽得津津有味。

“自從那巫師說出此言後,原本妾身是不相信的,但妾身實在擔心老爺的安危,就派人暗中監視孟長歌,居然發現這孟長歌還會妖術!”

“老爺您還記得孟長歌落水一事嗎?連醫官都說沒救了,但過了一晚,竟然又活了過來,今日宣兒與我坦言,他在孟長歌醒來之時去看過她,他說當時孟長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認識他,還說她自己不是孟長歌,還将他打傷說要殺他,若不是孟衍竹剛好趕到,恐怕,宣兒已經死在她的妖術之下了。”

“而且自孟長歌醒來之後,就性情大變,從前她從不喚我母親,可前陣子我去給她送藥,她一口一個母親,我賜給她的丫頭還與我說她的古琴損壞,卻遲遲不拿去修繕,而是放在了地上,府中所有人都知孟長歌十分珍愛那古琴,而且她每日都會彈奏一曲,可自從孟長歌醒來之後,就再

也沒見她彈過琴,倒是一反常态地往府外跑!”

“并且,府中謠傳,二小姐摔壞了腦子,對曾經認識的丫頭也都視而不見,全然像失了記憶,所以以上種種,妾身懷疑現在的孟長歌并非真正的孟長歌,而是被妖邪之物附了身!”

孟長歌聽完,頭皮發麻。這個大夫人盡然誤打誤撞想到了這層。

大夫人給孟長璃使了個顏色,孟長璃随即接上:“對了,我還聽府中下人說,這場雨來得不吉利,我們上京可還從沒下過如此大的雨!而且,雨過之後,南院和東院的花居然都一夜之間枯萎,最可怕的,是院中無緣無故死了許多烏鴉....長璃聽說這烏鴉可是邪祟之物......”

“沒錯,這些都是那孟長歌體內的妖物作祟!老爺如果不信,你大可以問她以前之事,你看她能否答得上來,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十六章:金絲雀死

“不用試了。”孟長歌從人群中走出,冷聲道。

大夫人噙了一抹笑意,此刻心中正為之高興,“怎麽,你不想給自己解釋的機會,想要不打自招了?”

孟長歌轉身,直直的看着大夫人,她并未對大夫人說穿她身份之事感到害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長歌沒做過的事情自然不會承認,只怕是某些有心人就想讓長歌死,父親,長歌的确在醒來後失去記憶,一個人的性情與她的經歷有着莫大的關系,假設一個人把她過往的經歷全都忘了,性情大變不是情理之中的事麽?”

“再者,大哥所說的在長歌醒來後打傷他,那大夫人可知,大哥此前為何要去看長歌?既然此事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那麽長歌索性也就不要

這個臉面了,今日既然大家都在,那麽長歌便說說那日大哥為何要去看長歌,他全然存了龌蹉之心,想要趁長歌昏迷輕薄長歌,索性二哥來的及時,否則長歌的清白早已不保!而大哥的傷并非長歌所打傷,而是二哥打的,父親若是不信,問一問二哥便全然得知!”

此言一出,院中唏噓一片,二夫人沈氏痛心地連連搖頭。

大夫人心虛地跳起:“你....府中誰人不知孟衍竹與你走的最近,他的話如何可信?”

“哦?”孟長歌笑了,“那麽府中誰人不知您與大少爺是母子關系,既然二哥所說的話不可信,那麽您說的話又如何可信?難道您就不會為了想要洗清兒子的罪名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陷害長歌?”

“你!”大夫人氣得發抖,不過她還是穩住了情緒,“那麽好,我們先不談及此事,我們就來談談宣兒為何會在你的院子裏暈倒,醒來之後又

在長安的屋子裏?難道不是你故意陷害宣兒,又或者是想挑撥我和三夫人之間的關系?又或者你是想壞了長安的名聲,好在府中少一個競争對手?”

孟長歌眯了眯眼,心道這大夫人還真不是好對付的。

“大哥為何會在三妹房裏長歌怎麽會知道?長歌今日身體不适,早早地便歇下了。”

“歇下了?有誰可以證明?倒是你前陣子故意讓錦竹崴腳,随後又給了她一瓶藥,使得她的腳傷愈來愈重,好沒有辦法時刻觀察着你?”

“呵,大夫人可真會聯想,錦竹崴腳一事,她自己都承認是她不小心摔得,更何況那瓶藥根本就是大姐給我的,只是我的腳傷輕,還沒用上那藥就已經基本見好,我是好心才給了錦竹,可誰又知道那藥用了之後腳傷會加重啊!”

孟長歌瞟了眼站在一側的孟長璃,她的神色略顯慌張,孟長歌玩味地一笑。

“這藥是長璃給你的不錯,但誰會知道是不是你往裏面加了什麽東西!”

“那簡單,只消派宮中禦醫将那藥驗一驗不就好了!”孟長歌心下好笑,這大夫人還真會給自己女兒挖坑。

“還嫌不夠丢人嗎?還要将此事鬧到宮中去!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我這個丞相的位置恐怕都要被你們給害沒了!”一直沉默不言的孟相終于開口,這一開口便将怒火全部發了出來,“我不想再聽你們說什麽藥不藥的,徐氏,你就給我說說你有何證據證明那巫師說的是真話!”

孟長歌白了一眼徐氏,又不知她要胡謅些什麽。

徐氏似是胸有成竹,她揚着自信的微笑,說道:“老爺,府中近來都不太平,據下人說,這無緣無故死了許多烏鴉,想必三夫人這也有吧?”她看向三夫人柳玉蕭,柳玉蕭輕輕點頭,眼下卻染了些複雜的情緒。

“哦?帶我去看看!”

衆人跟着孟相,來到了三夫人所指的地方,枯草上,俨然有幾只斷了翅膀的烏鴉。

大夫人心中一驚,怎麽回事,這烏鴉怎麽不是完好的?她偏頭看了眼蘭草,蘭草正以一種全然不知的眼神看向她。她心下責怪蘭草辦事不利,但眼下已經到了這步,就只能将就着了,反正只要是死烏鴉就行。

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孟長歌看在眼裏,孟長歌臉上慢慢浮起一抹笑意。

孟相上前去看,皺了眉,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證據?”

“老爺,幾只烏鴉雖算不得真正的證據,但突下大雨,花草皆枯,我又害病,烏鴉死去,再加上之前長璃的病,老爺,這些你不覺得太蹊跷了些麽?妾身是真心為老爺所想啊!”

孟相陷入思考,孟長歌打斷徐氏的煽情,冷不丁反問道:“若真像大夫人所說,長歌克父親,

大夫人又是真心為父親所想,那麽為何大夫人不在巫師說下此言後便即刻告訴父親,而是選擇暗中觀察搜集證據,若不是今日大哥的事被抖破,想必大夫人還是不會說,請問大夫人在等待什麽?是在等待長歌自己原型畢露還是在等待長歌克到父親頭上啊?”

“你!簡直是胡說八道!”大夫人猙獰的臉上青筋都暴了起來。

孟長歌又翻了個白眼,愚蠢至極。她在心裏估摸一下時間,那貓兒也該把金絲雀吃完了。

“夫人所說,不無道理。”半響,孟相得出了這個結論,“這些事情确實來的蹊跷。”

一旁的二夫人沈氏急得幾乎要昏厥,她顧不得自己帶病的身體,連忙上前拉住孟相的衣袖,邊不停的咳嗽邊斷斷續續說道:“老爺,您不能信啊,長歌可是您的親女兒.....她怎麽會是克老爺的災星呢....”

卻被大夫人一把推開,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大夫人一臉嫌棄地說道:“走開,別把你的病傳染給老爺,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說不定你的病也是你女兒克的!”

孟相也不動聲色地甩了甩剛剛被沈氏拉過的衣袖,眸中沒有一絲憐憫之心,甚至都不看她。

“不是的,我的女兒不是災星,老爺....我的女兒不是災星.....求求你們,有什麽怨氣就朝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女兒.....求求你們.....”

孟長歌上前阻止不斷磕着頭的二夫人,她扶起她滿是病态的身子,道:“娘,你求他們幹什麽,清者自清,長歌沒做過的,也絕對不會任由他們污蔑!”

“長歌啊,你別犟了,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孟長歌斂了柔弱的眸子,換上了那副屬于夜幽姬的深冷,她是夜幽姬,不是孟長歌!鬥不過嗎?她偏要鬥一鬥,孟相,你謀害我姬家上百條性

命,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你清算!

幽深的庭院裏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一個小丫頭正驚慌失措地朝着這邊跑過來,她正是中院看管金絲雀的雲煙。

她急匆匆扒開人群,一臉的害怕與驚慌,她嗫啜道:“老...老爺,金絲雀不見了....”

“什麽!”孟相驚起。“怎麽回事,怎麽會不見!”

那小丫頭吓得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吓得直哆嗦,“奴婢,奴婢就去方便了一下,回來時就發現金絲雀不見了.....而且...而且....”那小丫頭伏在地上偏頭心虛地看了眼徐氏,徐氏不以為然,翻了個白眼。

“而且,大...大夫人的貓兒也在一旁,地上都是血跡,怕是...怕是被貓兒給吃了!奴婢,奴婢罪該萬死,只請求老爺不要牽連我的妹妹雲蓮.......”

“這,這怎麽可能呢?我的貓兒在南院啊!怎麽會去老爺的院子裏吃那金絲雀呢!”

大夫人一臉慌亂,孟相怒視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急匆匆地往中院走去,衆人又從東院起身,随着孟相到了南院。

剛進中院,就見那院子中央正趴着那只通身雪白的貓兒,許是它吃的美味,此刻正在打盹,而它的周圍有一小灘血跡,再往遠處看,那只關着金絲雀的籠子已經被啃咬地變了形。

孟相一見這情景,幾乎要昏厥,大喝一聲:“孽畜!”那貓兒受驚,從地上騰起,躍到了大夫人懷中。

此時的大夫人似乎像是抱了一只燙手的山芋。

孟相滿眼通紅,哆哆嗦嗦地伸出右手,指着徐氏,“你...你還抱着這孽畜,你可知這孽畜犯了什麽罪嗎,這金絲雀是我送給姜無使臣的禮物!來人,把這孽畜的肚子給我剖開!”

徐氏一聽,雙腿一軟,又跪了下來,這貓兒自

兩個月大就已經在她身邊,現下已經有六個年頭了,她已對它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她祈求道:“老爺,小白也是無心的啊.....”

“休得再說,你們還在等什麽,還不快剖開!”

侍衛得了命令,從大夫人手中拿走貓兒,那貓兒似是感受到了威脅,扒着大夫人的衣服不放手,那侍衛用力一扯,将大夫人的衣服抓出了幾道破損。

長刀從貓兒柔軟的肚子上劃開一道口子,那貓兒痛苦的哀嚎,直至那貓兒的腸子開始往外流,衆人在它的胃裏發現了還沒消化完全的金絲雀殘骸。

孟相搶過刀,一刀将貓兒的頭劈了下來,那頭滾到大夫人身邊,染紅了她的衣擺。

徐氏癱軟在地,面色慘白慘白。

十七章:都是套路

孟長歌翻了個白眼。

卻聽得從未開口說話的四夫人胡香雪輕言道:“既然這貓兒吃了金絲雀,那麽這府中的烏鴉,是否也是被這貓兒給逮到的呢,那烏鴉身上的傷口倒是很像動物啃咬呢。”

孟長歌略有些吃驚,她轉頭看向胡香雪,卻發覺她仍舊是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說着家常。

悲痛欲絕的大夫人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她指着孟長歌,俨然已經像只亂咬人的瘋狗了。

“是你,你是最晚到的,一定是你将小白從我府中偷出來,然後抱到了老爺院子裏!還有那些烏鴉,對,那些烏鴉,那些烏鴉是在牆角旁的草堆上發現的,一定是你趁半夜無人時扔進去,想要以此來陷害我!”

果真是蠢呢,孟長歌失笑:“長歌之所以晚到,是因為長歌請了娘來,娘親身子不好,腿腳不便,走的慢些有什麽不對嗎?再者說,大夫人不是說過烏鴉是因為長歌身上的妖邪之力從天上掉下來的麽,怎麽這會又說是長歌扔進去的,這烏鴉不是大夫人說長歌是災星的證據麽,怎麽又變成是長歌陷害大夫人的證據了,大夫人這前言不搭後語,莫不是看到貓兒死了,過度悲傷,害了失心瘋?”

“你!孟長歌,你休要在這裏胡說八道!”說罷,徐氏就兇聲惡煞地向着孟長歌撲去。

她原本是想着撲倒孟長歌身上,然後故意摔倒,讓別人誤以為是孟長歌将她推到,然後說只是想好好教導一下孟長歌,告她一個對母親大不敬之罪,也好稍稍緩和一下局面。

誰曾想到,孟長歌輕巧地一個側身,徐氏愣生生地撲了個空,就在她快要摔倒在地上的時候,身後一只手将她拉了起來。

孟長歌悻悻道:“大夫人可小心着些,別到時摔疼了,又要說是長歌使了什麽妖術。”

大夫人站定,甩開了孟長歌的手,她沒看錯,這個女人,果然是個掃把星,若她活着,一定會擋了長璃的路。她嗔着眸子,嫌惡地扭過頭不去看她。

随後她又去求老爺:“老爺,孟長歌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妾身昨日見烏鴉時還是完好無損的,怎麽今日一見就變了個樣子,這些斷翅的烏鴉一定是孟長歌扔進院子裏的,而小白平時也很乖,從不亂跑出門,今日怎麽會突然跑到中院來,這其中必然有什麽蹊跷,如此看來,這孟長歌不僅有妖術,還已經有了害人之心啊,老爺!”

見孟相沒有動靜,她又向三夫人柳玉蕭問道:“三姨娘,你昨日是否也看到這些烏鴉時完好的?”

柳玉蕭默了默,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漠,答道:“回

大夫人,玉蕭昨日并未在院中看到烏鴉。”

徐氏變了臉色,她不可思議地盯着柳玉蕭,好你個柳玉蕭,平時對她馬首是瞻唯唯諾諾,現如今她有難了卻第一個背棄她。

她扭過充滿怒意的臉,卻瞟到孟長歌右手上包紮的布條。孟長歌察覺,故意縮回了右手,徐氏見孟長歌的反應眼睛頓時一亮,這個女人的手上一定有個把柄。

她朗聲道:“老爺,妾身有證據可以證明小白是被孟長歌抱來中院的!”

孟相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那你說說你有什麽證據可以替那孽畜讨回公道?”

徐氏笑意盈盈地看着孟長歌閃躲的眸子,心中便更加确定了:“她的右手上留有貓抓傷的痕跡,只要把那紗布拆下來,證據便得以證明!”

“不能拆紗布,我家小姐是被開水燙傷的,不是被貓抓傷,小姐傷的很嚴重,若是拆了紗布,感染了怎麽辦?”璎珞上前阻止。

孟長歌将她攔下,“璎珞,無礙,只有拆了紗布才能讓某些居心叵測的閉嘴!”

上了藥的紗布與傷口黏在了一起,孟長歌忍痛将紗布撕下,露出了血紅的肉,這俨然是燙傷的傷口,衆人一看,皆低下頭捂住鼻子。

“璎珞,快幫你家小姐重新包紮起來,這麽大的傷

口若是處理不當可會留疤的。”三夫人柳玉蕭關照道。

“這,這不可能,一定是你為了掩蓋被貓抓傷,自己用開水燙的!”徐氏瞧見這情景,錯愕的臉上急躁起來。

“大夫人,有哪個女孩子會故意在自己的手上弄這麽大的一個傷口?”四夫人胡香雪淡然道。

“呵,她孟長歌如此煞費苦心地陷害我和宣兒,還有什麽事她是做不出的!”

“你給我閉嘴,你還嫌這不夠亂嗎?!”孟相看了一出又一出的鬧劇,早就暴跳如雷了。這個姓徐的女人,平時胡仗着自己是徐家嫡女在府中橫行霸道,慣着宣兒胡作非為也就罷了,今日盡然容着她的貓把金絲雀吃了,還在這裏胡言亂語,要不是看在徐家的面子上.......

孟長歌思忖,這大夫人倒是條條都猜對了,不過卻并沒有人相信她,就連平時清冷的四夫人都上前挑釁她,孟相似乎也并不站在她那邊,許是她平時仗着自己是徐家嫡女太過蠻橫無理,這府中的人都被她得罪光了,而孟相肯定也不願意和一個想要淩駕于自己之上的女子在一處,所以他才會獨寵嬌媚順從的三夫人柳玉蕭。

柳玉蕭忽略徐氏投來的嫉恨目光,她道:“老爺,玉蕭只想為長安讨個公道,先前有意輕薄二小姐,今

日又對長安動了歪心思,那麽明日,是否會去輕薄大小姐,更或是年輕美貌的四夫人,為求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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