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

到了,她着了一身金色提花鳳尾裙,長長的鳳尾拖在身後,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她本就長得極有氣質,這一身,顯得她更加端莊優雅。

而她見着孟長歌,卻愣住,那儀态大方的笑臉慢慢青紫,嘴角也極不自然的垮了下來。

淡藍色羅裙鑲銀色邊際,寶藍色細膩紗曼輕墜如水般淌于地面,腰系銀色腰帶,上有精致的金紋蝴蝶,将那窈窕身段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來,頭發沒有被全部盤起,而是将上層發松松地挽了一個斜髻,上插着一只碧玉玲珑簪,墜下細細的銀絲流蘇,一直垂到耳旁。

步伐浮動之間,氣質幽蘭,就如同一朵美豔卻又不沾染妖媚的睡蓮。

孟長歌欣賞着孟長璃眼中流動萬千的情緒,欠身向孟相行了個禮。

孟相見此,心中十分滿意。

人都到齊後,孟長歌坐上了馬車,緩緩出發。

今日豔陽高照,确實是個狩獵的好天氣,其實皇上特許各貴女參加此次狩獵,也并非是讓貴女們也去狩獵,不過就是坐在一邊喝喝茶,聊聊天

,順帶着,皇上再瞅瞅哪家貴女長得好看,适合入宮選秀亦或者是指予某位皇子做個王妃之類。

孟長歌又昏昏沉沉地在馬車裏睡了一覺,大約三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

掀開車簾,那股熟悉感自眼眸傳向心間。

孟長歌由璎珞攙扶着下了馬車。

上京各貴女都應接不暇的到來,而孟長璃顯然不想與孟長歌呆在一處,下車後,便由侍女扶着去了別處。想來,她識得不少上京貴女,不一會兒,身側就圍繞着七八個貴女,各個美豔動人。

孟長歌巡視一圈,那遠處高臺上七七八八坐着幾位男子,那應該便是皇子們,其中那個身着黃色華服自然就是楚王,而他身邊那盈盈帶笑的素衣公子,便是四王君陌。他依舊是謙謙有禮,氣質非凡,一眼就能從人堆裏将他挑出來,而此刻,正有許多貴女偷偷地看着他。

直到一輛熟悉的馬車從盡頭緩緩駛來,孟長歌的眼神才從那高臺上移開,她的心仿佛被什麽揪住了。她等待着,緊張着,焦急着。

車上,下來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有着一雙冷豔的眼睛。孟長歌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被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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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住。

“小姐,你怎麽了?”

孟長歌沒有理會璎珞的話,而是直直的向着前面走,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從馬車裏出來的那個紅衣女子,是夜幽姬。

就如同前世的她一樣,夜幽姬下了馬車,懶散地伸了個懶腰,她并不願意與那些貴女在一起談論妝容服飾,而是與她的表哥表弟們一起談論着如何獵到更多的獵物。

“璎珞,你別跟着我,我想一個人走走。”

孟長歌近乎顫抖,她屏退璎珞,略有些急迫卻又步伐艱難地往前走着。

那頭的夜幽姬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一雙冷豔的眼睛朝她這裏看來,她生的冷,全身都透着不可近人的氣場,那一個眼神,直逼孟長歌心裏,震得她打了個寒顫。

一只手,在她毫不知情情的況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孟長歌一個轉身,就将那只手連同那手臂一起向下壓去。

藍色的衣擺飛揚,熟悉的聲音傳來,“姑娘,

疼疼疼.....”

孟長歌眉頭一皺,略有些嫌惡地松開了手,一張清朗俊逸的臉湊上前來,聲線帶着欣喜。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孟長歌白了他一眼,再回頭看時,那紅色身影已經不見。

那頭見孟長歌不理他,也朝着孟長歌看的那個方向看去,看着人頭湧動的地方,思索道:“姑娘在找誰,莫不是姑娘看上了哪家公子哥?”

孟長歌又不自覺的白了他一眼,她發現她自從遇到他之後就學會了翻白眼這一項技能,以前她從來都不會這樣的。

孟長歌不耐煩道:“楚離公子,你怎麽也會在這啊?”

“唔。”那頭藍衣身影的神情開始閃躲,半響略有些不自然道:“我是太子殿下的部下.....”

“太子的部下?”孟長歌有些不信,“那你的眼神飄什麽呀?”

“我沒有飄啊,哪裏有飄了?我很自然的,你看!”說罷,便指着自己琥珀色的眸子,略有些

不懷好意地湊近孟長歌。

那眸子裏萬千光影,璀璨若星空,又淡然如碧波。

到底,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眼睛吶.....仿佛有魔力,會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孟長歌又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他的眼睛。

身後幾個黑衣小厮跪倒作一排,痛心疾首道:

“太子殿下,原來您在這,您讓奴才們好找啊!”

孟長歌愕然,不可思議道:“太子殿下?!”

二十一章:幽姬長歌

面前的這厮略有些尴尬的笑着。

楚離?太子離澈?

那個傳聞中廢柴無能,整日花天酒地,還長得肥頭大耳的太子殿下?

看着眼前這俊秀清逸的面容,孟長歌愣住了。

半響,那厮開口了。

“長歌,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不是故意要對你隐瞞我身份的....”這話語間,那股子無辜地味道呼之欲出。

難道還是無意向她隐瞞身份的?信他有鬼啊。不過——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你派人調查我!”

“唔....我就是随便看了看.....”那厮負着手,眼眸有意無意地向上翻着。

他既調查了她,那麽也必然知曉上次她威逼他以相府二小姐的手下去砍殺許家夫婦這事的原委了,汗顏汗顏,想不到她竟教唆當朝太子去砍殺無辜百姓,若是讓楚王知道了,那她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啊......

孟長歌繼續逼問:“那讓我與你圍獵同行之事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那厮眨了眨眼,一臉天真地反問道:“唔...若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孟長歌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信!”

而那頭無辜地聲線又出來了,“長歌,我就那麽不值得讓你信任嗎?”

“誘騙女子進澡堂,扯衣服,當街裝死耍無賴,騎馬還想吃豆腐,這樣的人有信任的必要嗎?”

“長歌.....”那聲音如嬌似媚,尾音還向上提,孟長歌不敢相信這處于一個九尺男兒之口,而且還是當朝太子,這擺明了就是在撒嬌嘛!

孟長歌聽得一身雞皮疙瘩。

“打住打住!太子殿下,請不要叫我長歌,長歌的名字還不配讓太子殿下這般高貴的人提起。”

那頭的人兒思索了片刻,道:“我雖是太子,可長歌也是相府二小姐啊,沒有什麽配不配的,

而且我很和藹可親的,從不講究身份之別。”

太子離澈說的雄赳赳氣昂昂,奈何聽着的孟長歌卻一臉無解的表情。

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她此話的意思啊,還是說他聽懂了裝作沒聽懂?

離澈還在繼續說着:“既然你不喜歡我叫你長歌,那麽我就叫你歌歌,歌兒,唔....長長好像不太好聽耶,你覺得呢,哪個好?”

孟長歌的嘴角無意識地抽動了幾下,這都是些什麽?就沒有正常一點的名字嗎?

孟長歌扶額,“你還是叫我長歌吧。”

“好啊,長歌。”

微陽自他的側顏灑下,撫過出他高挺的鼻與優美弧度的唇瓣,一直綿延到他額前散落的那幾縷碎發上。微風拂過,那烏黑的發絲輕輕飛揚,恍若擦過心田。離澈眯着眼笑着,那雙眸子裏生動爛漫,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

孟長歌不自然地別開了眼睛,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絕對不會信你的。”

“噗嗤”耳邊傳來輕輕的笑聲。

孟長歌被那笑聲吸引,轉頭看去。

一個身着青衫的玉面公子正向着她緩緩走來,他執着折扇,步伐頗為慵懶。

“想必你就是長歌小姐了吧,在下蘇慎行,常聽太子殿下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與上京的其他貴女皆不同,固有沉魚落雁之姿,卻無雍容妖媚之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一位清雅出塵的女子!”

孟長歌卻未表露出笑意,她盯着面前的蘇慎行,思索着。

蘇慎行,姓蘇,是不是就是之前璎珞所說的蘇司寇,也就是多出來的那一個人,他竟與太子交好嗎?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突然擋住孟長歌的視線,不等孟長歌反應,那頭就說道:“長歌,我不許你看別的男子。”

孟長歌翻了個白眼,狠狠地打掉了他的手,道:“有病!”

誰知身旁的蘇慎行向着她稍稍傾身,在她耳邊低聲說:“等你與他接觸時間長了,你會發現“有病”這個詞還不足以形容他。”

孟長歌有些詫異地去看他,卻見他抖開折扇,

清風自若地搖起了扇子,頗有指點江山的模樣道:“哎呀,你來了,這回我終于可以解脫了!”說罷,搖了搖扇子,仰天長嘆一聲。

再觸及離澈的眸子時,他依舊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她。孟長歌不自覺地抖了一抖。

“太子殿下,要是沒什麽事的話,長歌先去找大姐了。”

還未邁開腳步,就被一只鹹豬手拉住胳膊,“長歌,你別走,我們還要一起去圍獵呢。”

孟長歌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那只手拉的地方尴尬,正卡在她上胳膊與上身重要部位的中間。

“放開。”孟長歌的聲線陡然陰冷,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奈何那只鹹豬手還不知道自己所犯之罪,又或許知道了就是不肯放開。

“很好!”孟長歌笑了笑,退後了一步,右腳狠狠地踩在那人腳面上。她似乎還不過瘾,踩上之後還左右旋轉了幾圈。

“啊——”離澈吃痛,霎時放開了那只手。他的聲音飄蕩在這空曠的圍獵場上,不僅讓楚王與衆皇子朝這裏看來,還引起了上京各貴女的注意

。孟長歌覺得此時正有數百道熾熱的目光向她殺來。

她白了捂着腳吃痛的離澈一眼,甩袖離去。

果然,剛離開離澈那處,前頭就火氣沖沖地來了三個女子。孟長歌認出,那為首的便是她的大姐孟長璃。

三個人将她堵住。

她欠身行禮,“大姐。”

孟長璃并未作聲,臉上的顏色也并不好看。

站在她左邊那個穿着粉色衣服的嬌小女子卻出了聲。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相府庶女啊!”

孟長歌笑道:“這位小姐不知哪家的千金,不過卻不是長歌的大姐吧。”言外之意,你插什麽嘴。

“你——”那女子怒起,卻被右邊的那紫衣女子攔下,那紫衣女子看上去到有些腦子,她幽幽道:“我們雖不是二小姐的親姐姐,但都是大小姐的閨中密友,年歲上也比你略大一些,你喚我們一聲姐姐還是合輩分的。”

見孟長歌沒有動靜,她又道:“聽說此次陛下

特許上京貴女前來,請的都是嫡女,唯獨二小姐是特例,聽說還是太子殿下欽點的呢,看來太子殿下定是十分喜愛二小姐,二小姐可真是了不得啊!”

孟長歌挑了挑眉,這不是在嘲諷她是個庶女麽。

“不敢當,太子殿下喜愛長歌,也并非是長歌的功勞,只是承蒙殿下的厚愛而已。”

“聽說這太子殿下還未娶妻,二小姐倒是有望成為咱們的太子妃啊!”

“呵。”粉衣女子輕哼一聲,不屑道:“就她,太子妃?笑話,她不過是個庶女,這上京城中難道沒有嫡女了嗎,而且這端莊大方的孟大小姐還在這呢,太子殿下就算要娶孟家千金,也輪不到她呀,而且,她的娘,還是個妓女!”

孟長璃不留痕跡地輕笑一聲。

孟長歌在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果然是三個女人一臺戲,真是不想打她們都不行。孟長歌環顧了四周,很好,林蔭小道,無人發現。

孟長歌眯了眯眼,道:“不如,請這位姑娘再把最後一句話,說一遍!”孟長歌的拳頭已準備

就緒,就等着她将那話再說一遍了。

卻不想,一個略有些冷的聲音飄入她的耳中打斷了她的計劃。

“自古,英雄不問出處,更何況,如今太子殿下已然喜愛上了二小姐,姑娘卻在此大放厥詞說二小姐的不好,豈不是在暗指太子殿下的眼光有問題?”

那粉衣女子女子抖了一抖,眼見着一抹紅色身影闖進她的視線中,她生的修長,比尋常女子高出幾分,頭發盡數高高束起,留了一個長長的馬尾,伴随着發帶上的紅色璎珞随風飄揚,一席紅色羅裙本應熱烈妩媚,卻因為眉眼的冷豔,生生穿出了幽寂冷冽之感。

夜大司馬府,獨女,夜幽姬。

夜家頗受陛下寵幸,她的份位不在孟長璃之下。

她一說話,其它兩個女子都低下頭去,不敢再開口。

“原來是夜姐姐,長璃有理了。”

夜幽姬的年歲在這些貴女中算是最大的,所以她經常聽到有些用心險惡的貴女在一起讨論,她

是個兇聲惡煞地老女人。聽得這一句姐姐,夜幽姬的臉上有些繃不住。

“我不過比你大了一歲多,你也不用叫我姐姐,叫我幽姬就好了。”

孟長璃依舊端莊行禮,慢慢悠悠喚道:“幽姬。”

夜幽姬見她這個樣子,擺了擺手,道:“罷了,我是永遠也學不會與如此端莊大方的小姐一起相處了,不過這位二小姐倒頗為有趣,不知二小姐有沒有興趣去我那喝個小茶?”

雖然沒按照計劃把她們揍一頓,不過能遠離她們也是極好的,更何況,眼前邀請她之人竟是前世的她,此種奇妙的感覺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孟長歌笑道:“好啊!”

孟長歌跟着夜幽姬走着,遠遠地就看到了前頭正在聚衆擲骰子的夜如鏡與夜溟清兩兄弟。這邊上,還站着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們戰況的夜大司馬夜韶光。

此般情景,不就與前世的一模一樣嗎。

夜大司馬聽到了動靜,遠遠就朝着這裏招着手。

“爹爹。”孟長歌心中一喜,卻見到前頭的夜幽姬快步跑到夜大司馬身邊,貼在他身上撒着嬌,而夜大司馬也笑的合不攏嘴,痛意如同潮水般像向孟長歌的心中湧去,将那一丁點兒喜悅沖刷的蕩然無存。

“長歌,你快來啊!”夜幽姬半點不知情,向着愣在原地的孟長歌的呼喊。

孟長歌霎時收回思緒,眸中又換上了笑意。

她行至夜大司馬身邊,微微欠身道:“長歌見過夜大司馬。”

“你是,孟相的女兒?”

“是的。”

“想不到孟庭深這老烏龜,還能生出這麽漂亮的女兒來。”

誰都知孟相與夜大司馬平日裏沒少明争暗鬥,誰也都知道,這夜大司馬說話做事向來都直截了當。

孟長歌笑了笑,果然是爹爹說出來的話。

“爹爹,我們女兒家要談女兒家的事,你和那兩個混小子都去別的地方吧。”

聽女兒這麽說,夜大司馬也不惱,只是無奈道

:“行行行,你們談你們談,你們兩個,給我去別的地方玩!”說罷,一手提了一個衣領子就把他們兩拖到了別處。

“那個,你別介意啊,我家一直都是這樣的。”

“嗯,我知道,我不會介意的,我反而很是羨慕。”

“嗯....”夜幽姬思索了片刻,問道:“聽她們說你是庶女?我聽說府中的嫡小姐經常會欺負底下的庶女,你是不是經常被她欺負啊?”

“還好,不是經常。”

“那以後她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去幫你教訓她!”孟長歌從夜幽姬的眸子裏看的出純真與直率,那時的她還只是一個未經世事的閨中少女,再加上家中只有她一個,無人與她争搶什麽,所以自小便養成了率真直爽的性子,以至于,後來她如此容易輕信他人。

“我下馬車時就見到你了,我覺得你跟那些貴女們都不一樣,你的身上有着寧靜淡然的氣質,這是我很少遇到的,我很喜歡。”

孟長歌笑了笑,“幽姬也與那些貴女們不一樣

,率真直爽。”

“沒辦法,誰叫我娘只生了我一個,而我族中大部分都是男兒,我小時只能與那兩個混小子玩在一起,根本就沒學什麽女孩子學的東西。”

片刻,夜幽姬的眸子閃了閃,她道:“不過,我看剛剛姑娘對身邊那位公子的行徑,倒像是有武功的,我很好奇,孟相不是從文麽,他的女兒怎麽會習武呢?”

二十二章:太子逼婚

夜幽姬的眸子閃着疑惑的光,似乎是因為她的氣質太過高冷,所以不管她是何心情是何表情,看上去都是冰冷的。

“我從小身體便不怎麽好,所以娘讓我學習武藝好強身健體。”孟長歌悠悠地回答着,這個回答仿佛是解釋所有為何會武藝的終極答案。

“哦…”夜幽姬若有所思,卻在下一刻突然出手,似乎想要厄住孟長歌的脖子。

還沒等孟長歌還手,一只孔武有力的手便從孟長歌脖子後伸出來,一把抓住夜幽姬的手臂。

那只手的力量極大,夜幽姬一時無法脫身。

孟長歌驚訝回頭,一張棱角分明眉眼冷峻的臉正在看着她。

“二哥?”孟長歌呼喚出聲。

那頭被抓着手無法動彈的夜幽姬亦驚訝開口:“你是她二哥?那個鎮國大将軍的遺子孟衍竹?”

孟衍竹輕輕皺眉。

“你為何要傷害長歌?”

看來孟衍竹是以為夜幽姬要害她,孟長歌趕緊解釋:“二哥,幽姬只是與我開玩笑罷了,你快把她放開

。”

“開玩笑?”孟衍竹不是太相信。

“是啊,我不過與她開了個玩笑罷了,我怎麽會傷害她,她是我的朋友。”

孟衍竹看了看夜幽姬,又看了看孟長歌,慢慢松開了手。

夜幽姬揉了揉手腕,她也不惱,而是說道:“早就聽聞孟将軍年少有為,有楚國戰神之稱,我的那些個表哥表弟們成天變着法的誇贊你,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不過,你剛剛是屬于偷襲,我夜幽姬不服,要想讓我服氣,我們重新打一場如何?”

孟衍竹和孟長歌都略微愣住。

孟衍竹眨了眨眼,道:“原來是夜大小姐,失禮,剛剛确實是我偷襲,衍竹在這裏賠不是,不過這眼下圍獵馬上就要開始了,重新打一場恐怕…”

孟衍竹有些頭疼,這怎麽就惹上了夜家大小姐,早就聽聞這位大小姐成日裏與男子混在一起,行事作風頗為奇怪,又生的一張冷豔的臉,讓許多上門去求親的男子無不望而卻步,這才導致她十九了還未嫁出去。

夜幽姬卻未曾發覺孟衍竹眼底的情緒,她思索道:“那好吧,反正我們夜家女子都被陛下應允可以進出

獵場,那我們就在圍獵場上一決高下!”

孟衍竹汗顏道:“好。”

随後,夜幽姬又看向孟長歌,“此次你會陪太子殿下同行的吧,那我們也在圍獵場上見,到時候把你的太子殿下打的鼻青臉腫可別怪我啊。”

孟長歌笑道:“不會。”把他打到鼻青臉腫?如此甚好,甚好。

似是那頭的某人知曉了孟長歌的心意,身後不遠處又響起了那純真無邪的聲線。

“長歌,原來你在這啊,我找了你好久…”

孟長歌回頭,看着那頭藍色的身影正歡脫地向自己跑來,不由的皺了眉。

“太子殿下。”

那滿臉純真笑容的太子殿下見到在一側的是孟衍竹,立即冷下了臉。

質問道:“原來是你啊,你怎麽會在這?你在與長歌說什麽悄悄話呢?”

孟衍竹愣住。

孟長歌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誰在說悄悄話了,你沒看到還有夜大小姐在麽,我不是說了待會會去找你的嗎,你沒事跑過來幹什麽,吃飽了撐得嗎?”

一通話下去,誰曉得面前的那位太子殿下竟嘟起了嘴。

撇到孟衍竹和夜幽姬雙雙驚呆的表情,孟長歌有意清了清嗓子,立馬換上了一副她自己都惡心的嘴臉。

“太子殿下,您的身份尊貴,你只消等着長歌去找您就好了,不用親自跑過來的。”

“長歌,你兇我…”

“…”孟長歌笑着的嘴角開始僵硬。

“咳咳,太子殿下,那個什麽,那我就去找爹爹準備準備了,我就先告退了,孟衍竹,我們獵場上見!”随後甩了甩她柔順的長發,轉身就走,她鮮紅的背影沐浴在陽光下,英姿飒爽。

孟衍竹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動,再去尋原因時,卻又遍尋不到。

孟長歌拖着下巴,前世她未曾和孟衍竹結識過,可現在,卻因為她的原因與孟衍竹結識了,不知是否會改變結局?

一只修長的手在孟長歌眼前晃了晃,孟長歌毫不留情地拍掉那只熟悉的手。

“長歌,是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什麽什麽?孟長歌詫異轉頭,那貨眼裏居然有酸意。

本又想罵他一頓,但無奈礙于孟衍竹在一旁,只能微笑道:“當然是太子殿下好看啦!”

“真的嗎?”那頭欣喜。

“真的呢!”孟長歌真的很想去摸摸他的頭,她覺得如今的她就像在哄一只搖着尾巴的小狗。

“那這麽說,長歌喜歡我咯?”

“長歌怎麽會不喜歡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您這麽的英俊潇灑,玉樹臨風…”

還未等孟長歌說完,一只手就将她拖到了他眼前,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欣喜:“那我們這就去求父皇為我們賜婚,我要你做我的太子妃!”說罷,就真的拖着孟長歌往高臺那走。留下孟衍竹一人還在原地驚呆,一是驚呆夜幽姬的潇灑,二是驚呆太子殿下的作風。

“诶诶诶诶,你幹什麽你放開我,誰說要嫁給你了…”

然而并沒有用,那家夥等于沒聽見。

“你給我松手,再不松手我可就打人啦!”

聽聞這話,某太子終于停了下來,他回眸看了孟長歌一眼,道:“那長歌就打吧,我樂意讓長歌打,畢竟打是親罵是愛嘛!”

随後又拖着孟長歌向前走。

一路上不少皇親貴胄與公子貴女齊齊往這邊看,就

算借孟長歌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在大庭廣衆下怒打太子啊!

“無恥!你這個色令智昏,為非作歹的無恥之徒!”

他就是她複仇路上出現的最大毒瘤,只要有他的地方這一切就變得不正常了,為了讓自己走回正軌,她必須甩掉他,遠離他!

但是,怎麽就甩不掉啊啊啊…

“二哥這是在做什麽?”溫潤的聲音響起,孟長歌俨然看到了救星,但這個救星卻是曾經帶給過她最大傷害的仇人。

君陌從高臺上走下,攔身在離澈面前。

“你沒看到嗎,我要帶她見父皇,你快走開!”

君陌卻依舊不讓,他輕輕笑道:“見父皇?但是孟姑娘似乎不太願意呢。”

見君陌在幫自己說話,孟長歌極不情願地與他眼前相接,有些可憐楚楚地看着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願意了?君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大早上給長歌送藥的事,你休想同我争長歌。”

“二哥誤會了,我與孟小姐也不過偶然相識。”

“既然是偶然相識,那你為何還攔着不讓我帶她見

父皇!”

君陌勾了勾嘴角,問道:“敢問二哥帶孟小姐去見父皇是為了什麽?”

“為了讓她做我的太子妃!”

“這便對了。”

“對什麽?”

“太子的婚事從來都關乎江山社稷,需要父皇和衆大臣一起商議,最後才能出結果,況且這幾年二哥多次拒絕父皇的賜婚,父皇已然對二哥你的婚事有些不滿,若是此刻突然帶着孟小姐前去見父皇,那麽二哥以為父皇會怎麽想?會不會認為曾經你的多次拒婚皆是為了孟小姐,那麽孟小姐是否就會背上這莫須有的教唆太子之名?”

君陌的話說的句句在理,離澈慢慢放下手。

孟長歌立刻退開一米遠,免得他再次發病。

離澈低着頭,神情有些落寞,發絲在他的額前輕輕浮動。

“好吧,你說的對。”

随後又擡頭看了眼孟長歌,“長歌,你是不是也不願意嫁給我?”

誰會想嫁給一個無賴又無恥的人,而且她早已立下誓言,終身不再踏進皇家,并且她還想找尋如何回到

前世的方法。

“承蒙太子殿下厚愛,長歌消受不起。”

聽的那頭低低的嘆氣聲,離澈轉身離去。

“你去哪兒?”孟長歌不禁出聲,連自己都沒有想到。

“我一個人走走。”

“可是馬上圍獵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知道,一會就回來。”

那個高挑的藍色背影似乎隐沒在灰色陰影之中,落寞地走着。

孟長歌心道,又在裝。

君陌走上前來,他似乎對孟長歌頗有興趣。

孟長歌有些不習慣眼前之人盯着自己。“多謝四王殿下替長歌解圍。”

“本王也不單單是為孟小姐解圍,本王也是不希望二哥再做出一些不合身份的事,惹得父皇不快。”

孟長歌眨了眨眼,太子惹陛下不快,不是你最期待的事嘛,前世你可沒少給他下絆啊。

見孟長歌不做聲,君陌笑道:“孟小姐可能懂本王的意思?孟小姐雖為丞相之女,但并非嫡女,自古嫡庶有別,太子未來的太子妃必然只會是嫡女,本王并不是歧視,只是想給孟小姐先提個醒。”

“多謝殿下提醒,長歌定會謹記。”

“孟小姐果然是玲珑心,倒真與那些個貴女不一樣,身為庶女,倒是可惜了。”

“殿下說笑了,雖然都說嫡庶有別,但若一個人的心尊貴,那麽他就不會卑賤,這與身份無關,而在乎個人的心境。”

君陌怔住,他的眸中閃過詫異。

幾乎是不可見的,他片刻又恢複到原來笑意吟吟的模樣。

“孟小姐這話,本王還是頭一回聽說,有趣。”

孟長歌低眉一笑,聽着遠處響起了鼓聲。

圍獵開始了。

孟長歌下意識地四處望了望,太子離澈呢,怎麽還不見他人?

二十三章:君陌遇刺

孟長歌想起他之前落寞的樣子,心下略有些擔心,這個白癡不會真的在難過吧…

不過又轉念一想,他難不難過關她什麽事啊,莫名其妙!

他這個人無賴又無恥,嘴裏幾乎就沒幾句真話。說不定他說難過不過就是個給自己找臺階下的幌子而已。

“孟小姐,可是在找二哥?”君陌的聲音,打斷了孟長歌自顧自的思索。

“額,是啊,大家都陸續進場了,怎麽還未曾見太子殿下?”

君陌望了望遠處,依舊沒有離澈的身影,笑道:“看這樣子,二哥應該還要許久才會來。”

“許久才會來?”孟長歌驚訝,“那我是在這裏等他還是在圍場裏等他呢?”

“若孟小姐不介意的話,本王可以帶你進圍場,我派人去通知二哥一聲,屆時他來了孟小姐再跟随他便可。”

“長歌不介意。”孟長歌眯了眯眼,如此甚好。

若是按前世的事情走向,君陌将在圍場中遇刺,随後夜幽姬趕到救下他,然後對他一見傾心,他便開始利用夜家勢力一步步地踏上皇位,然後在皇位穩固後,将夜家全族斬殺,娶了孟長歌為後。

所以這一切的開始都在于他們兩今日的見面。

要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就不能讓夜幽姬救下君陌。

她一定要阻止這件事,不能讓所有的事情重蹈覆轍。

孟長歌定了定神,準備跟着君陌走。卻在下一刻,被一個懷抱圈住。

“長歌,才一會不見,我就好想你。”那聲音輕柔,仿若棉花糖般甜軟。

聽的孟長歌愣了半響。

她可以打他嗎!

為什麽每次都有他的出現,他是毒瘤嗎!

“放手。”孟長歌的語氣冷了下來。

“不放。”

“你放不放,不放我就…”剛想說不放她就打殘他,卻想起君陌還在一邊,只得把語氣軟下來。

“太子殿下,這大庭廣衆之下的,男女授受不親呀您說是不是?”

“那我放了你不許跟他走!”

孟長歌揚起一個僵硬的笑,道:“好的,太子殿下。”

好的,等到進了圍場,找個沒人的地方,打殘你。

君陌有些尴尬的拂了拂袖子,笑道:“既然二哥已經回來了,那孟小姐就由二哥帶着吧,君陌先行一步了。”

“好的,四王殿下。”孟長歌臉上僵硬的笑遲遲不能放下來,看着君陌的身影,越走越遠,心中的惱火也越燒越旺。

“太子殿下,現在你可以放手了吧?”

離澈見君陌已經走遠,這才慢慢把手放開。

他琥珀色的眸子現下又如碧波般徜徉,毫無半點剛剛落寞

的樣子。

她就知他是騙人的,白擔心他了,無恥之徒!

孟長歌白了他一眼:“走啊,去圍獵啊。”說罷,轉身走在了他前頭。

後邊的太子殿下随即蹦蹦噠噠地牽馬跟上去。

一只只部隊騎着馬接踵而來,馬上人兒皆是英姿勃發,争相你追我趕,誓要成為第一名。

而此刻的孟長歌與離澈二人,正騎着馬慢悠悠地踱着。更可惡的是那位太子殿下還正用一種惡心至極的眼神看着她。看的她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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