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靜默之中發酵着什麽

康夕的浴室裏頭,擺放着她自己帶來的沐浴露,洗發水,身體護理乳,精油等等。其中有兩樣是康夕自己代言的産品。

因為那女人說,代言什麽的時候,一定要自己使用了,辨別出是好是壞了,才可以接。才可以推薦給大衆。

這句話,是康夕接受代言時說的話。這句話,很多明星也說過,但多半不過是臺面上的話,私底下根本就不怎麽用。

但康夕,卻真的是那樣做了。

季優澤打開蓮蓬頭,将自己渾身都澆得濕噠噠的,然後小心翼翼地從瓶子裏擠出沐浴露,用自己帶來的浴球揉出了泡沫。

這款沐浴露味道淡淡的,不誇張。

洗完澡,季優澤全身塗好護理乳液,不禁感嘆,這個牌子好像确實是還不錯,抹在身上感覺挺舒服。

換上睡衣,季優澤拉開門走出去,正在整理東西的康夕回過頭來,就是一驚。

“怎麽這樣看着我?”季優澤不明所以地問。

“你穿成這樣,是打算要癫狂地跑出去打球?”康夕将箱子合上,臉上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季優澤聽完,說:“我最讨厭別人質疑我的穿衣品味。”

季優澤雙手一叉腰,不開心。

那衣服底色是黃的,中間有三道v型黑杠,兩只袖子也分別有三道黑杠,褲子則是純黑色的。康夕看着她,只覺得仿佛看見了一個在運動場上揮汗如雨的少女。

“我懂。”康夕點點頭,又補刀:“可你有品味嗎?”

“啊啊,你活得不耐煩了嗎?!”季優澤繼續不爽。

“所以你不但是打球運動員,而且還來自阿拉伯麽?”康夕說着,又指了指頭。

季優澤轉身,打量着對面鏡子中的自己。因為洗了頭發,她又把毛巾疊成了個帽子,緊緊箍住了頭發,所以看起來,好像還真……

就在季優澤轉身的時候,康夕站在那兒又笑得快岔氣了,她伸出白嫩纖細的手,指着季優澤的背,說:“季優澤你衣服後面還寫了個‘23’,你真的還好嗎,你還正常嗎,你真的不去打球嗎?”

季優澤聽到康夕的笑聲,轉過身來,一臉不滿,說道:“有這麽好笑嗎?”

康夕伸出手擺了擺,又笑着搖搖頭,随後右手在耳邊比出一個打電話的姿勢,咳了兩聲,說:“喂?jim,你們似乎有位隊員走丢了,真的,我不騙你,哈哈哈!”

“你想死!”季優澤将頭上的毛巾一扯,随後踩着拖鞋跑過去,一把抱住康夕的腰背,像頭牛一樣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哈哈哈,球員進擊了嗎?可眼神好像不是很好啊,我不是球哦……”倒在床上的康夕笑得直不起身。

“哼,你這不是球嗎?!”季優澤說着,雙手往前一按,恰好按到了……手感好綿軟。

康夕石化,季優澤也石化。

片刻,季優澤瞥了她一眼,不理她,走進浴室,拔出牆上的吹風機,開始吹頭發。康夕發現,有個姑娘似乎臉紅了。

“你洗好了,不回去?”康夕問。

“我……我那什麽,吹風機忘帶了。”季優澤面不改色地說着慌。

“可酒店浴室裏本來就有的,不是嗎?”康夕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謊。

“那個吹風機也壞了,漏電,麻手!我自己的忘記帶了。”季優澤繼續撒着謊。

浴室外頭沒了聲音。

吹好頭發後,季優澤走出來,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好了?”康夕問。

“是啊,哎好累,我坐一下。”季優澤一邊捋着頭發,一邊把玩康夕床頭上的一個龍貓彈簧搖頭手辦。

康夕點點頭,将要換洗的衣物裝進一個籃子裏頭,從季優澤身旁繞過,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去了浴室。

一會兒,裏頭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

又過了一會兒,裏頭又傳來了放水聲。

之後過了十分鐘,都沒有動靜。

季優澤不禁站起身來,在屋子裏頭轉了一大圈兒,然後對着旁邊的一面鏡子,比出了一個打球的姿勢,自己都被自己逗樂了。

之後,季優澤又按亮了康夕的手機,看見上頭顯示現在已經是十點二十了。

她呼出一口氣,終于忍不住,走到浴室門口,說:“你洗澡要這麽久的?”

“洗完了,在泡澡,全身酸痛得要死……你把我包裏的精油翻出來吧,等會兒咱倆都用用。”康夕充滿享受的聲音軟軟地飄蕩出來。主要是她聽到了季優澤方才無心之中脫口而出的好累。

季優澤應了一聲,回頭抓起了康夕的包。

那個包好沉啊,裏頭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有。簡易化妝套裝,兩三瓶手掌大的精油,一個古色古香的圓形小鏡子,一把牛角梳,一個用皮筋捆着的筆記本,三支水彩筆,一支灰太狼中性筆。還有一個a4大小的素描本。

季優澤将三瓶精油全部取出來後,很好奇康夕的繪畫造詣。于是又看了看浴室那個方向,偷偷翻開了素描本。

結果發現,裏頭全是簡筆畫,而且全是海綿寶寶。每一頁,都是。這個趣味也真是……

于是,季優澤又回到床邊坐下,從搖頭手辦旁邊拿起一本美食雜志翻看着。

裏頭的圖片拍攝得都很不錯。看起來就口味大開。然後季優澤才想起來一件事。

收工到現在,她還滴米未進。倒是困意濃重,哈欠連連。睡不夠睡不夠,怎麽都睡不夠。眼皮在打架。

“康夕你還要多久?”季優澤頭一仰,望着天花板,打着哈欠大聲叫道。

“馬上就好。”康夕說完後,浴室裏頭就又有了動靜。

過了會兒,康夕終于走了出來。

“你是在熬湯嗎?”季優澤嘀咕着。

“對啊。我這樣鮮美的食材,必須要掌握好火候,慢慢熬。”康夕說完,又轉過身去吹頭發。

但是那句話,卻讓季優澤腦子裏頭又想到了一些很詭異,不可說的畫面。

“那我叫外賣咯,餓死了。”季優澤合上美食雜志,突然想起來自己手機忘了帶。

“嗯。”康夕應了一聲。

就像是突然有了什麽默契一樣。兩個人,沒有人說‘我先回我房間了’,也沒人問‘你怎麽還不走?’。

“我手機忘帶了。”季優澤說完又想到,手機在車上的時候就電量低了,剛剛回去時又搞得手忙腳亂的,沒充電。就算現在去拿也還得先充電。酒店裏的東西又不想吃……

“那用我手機訂。我在大衆點評收藏了一家深夜美食店,上次去問過了,那兒給送外賣的。而且就在這附近。”康夕關掉吹風機,探出身子來說了一句。

季優澤點點頭,拿起了康夕的手機。

康夕的手機殼是訂做的,上面有着一個海綿寶寶,笑容天真又欠扁,還是用小碎鑽鑲嵌出來的。

季優澤現在是不用這些玩意兒的,甚至連鋼化膜都懶得貼。

因為她有一個詭異的愛好。

那就是,如果身上有疤,就會忍不住去摳掉。

新買紙巾盒上有個标簽,摳掉。手機貼了鋼化膜,摳掉,而且創造過記錄。那就是一個禮拜貼了三次,摳掉了三次。

也貼過水鑽,做完了放有半個月,摳掉了一大半。

甚至,有時候手指甲不管用,就用一切尖銳的小物件來撬開。

也是沒救了。

“密碼?”季優澤走過去,倚在門口問。

“520520。”

季優澤聽完點頭,輸入的時候頓了一下。

我愛你我愛你?

翻出那個app,季優澤又聽到康夕說:“支付密碼是428021。”。

季優澤聽完,又詫異了。

4月28日,季優澤的生日。2月1日,康夕的生日。

“你要吃什麽,我來訂。”季優澤努力按下了砰砰砰的小心髒,讓自己歸于平靜,大聲問。

“我不挑食,什麽都可以。”

于是,季優澤就按照記憶中康夕的喜好來訂了好幾個菜。

過了會兒,康夕吹完頭發走出來。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浴袍,頭發被吹得蓬松,落下來,掖在脖頸處,帶些清香。素顏,但是臉嫩,像個天使。

“躺下。”康夕取出精油,望着季優澤,指指床。

“我自己來吧。”季優澤伸手拿過瓶子,挽起褲腿,倒在手裏抹在了腿上,最後啪啪啪打了幾聲。

“這樣不對。”康夕說着,挽起了袖子。“我去專門學過幾招。來,我示範給你看,你以後還可以自己試着弄。”

說得好在理,季優澤無言以對。

“哪兒覺得比較酸?”康夕問。

“就小腿肚子。”季優澤指了指腿。

“其他地方呢?”康夕又問。

“其他地方還ok。”季優澤說。

“哦,那趴下。”康夕手指指腹抵住瓶口,眨眨眼。

季優澤點點頭,轉身趴了過去。但一想到方才的事,耳朵就忍不住熱乎乎的。

康夕小心地将精油抹到季優澤小腿肚子上,感嘆着這家夥腿真長。随後指腹推壓揉捏着。

“我和你說,你要認真聽,首先呢……”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過了多久,康夕發現,那家夥一直一動不動的。

康夕放下她的褲腿,随後躺倒在季優澤旁邊。

睡夢中,季優澤的呼吸輕輕的。

康夕伸出手,捋了捋季優澤的頭發。這家夥,白天累壞了吧。和向裕錦那場打架的戲,其實很消耗體力的。白天補妝的時候,就經常看見季優澤在那兒打盹兒了。明明那麽累,應該早就困了,還陪自己去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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