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唯有心意才是最美味
呆在劇組時,總覺得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天好像根本就還沒有做多少事,卻就那麽恍恍惚惚地過去了。
不過慶幸的是,王月半是個目的明确,工作效率極高的導演。
電影開拍了一個月左右,季優澤和康夕的戲份就已經拍了不少,雖說是特意集中在一塊兒拍的。
王導脾氣倔,不願意參加綜藝。但是他又名氣大,就算不參加,也能成為娛樂圈的爆炸性新聞。每天都有不少媒體跟進采訪。
連帶着季優澤的曝光率也逐步增加。
榴蓮臺做了一檔節目,是關于勇氣的真人秀節目,特別邀請了季優澤和另一個演員歐陽晨程去參加。
在季優澤和楊彩林的不斷努力下,公司對于季優澤的重視度也越來越高。
娛樂圈的老油條們都在談論,說是季優澤的好運就要來了。小新人談論的則是,季優澤真有狗屎運。
這個真人秀節目的名字叫做《我們都是進擊者》。
季優澤聽楊彩林說起後,臉上寫滿了不屑。
這檔真人秀節目才開播不久,有四個主持人,分別是大型綜藝節目主持人薛少華,模特出生的美女徐秀娜,演員孫菲,以及莫染城。而季優澤和歐陽晨程呢,就是來參加這一期的嘉賓。
呵呵,裏面有兩個都是和季優澤有那麽些摩擦的人呢。
但是季優澤反而想去了。她要是不參加,指不定那倆人會怎麽個得意法兒。可她偏偏就是不願意看見他們得意。她就想去,成為孫菲和莫染城梗在喉嚨的一根刺,戳死他們。
也正是因為是真人秀,季優澤以前是不屑于參加的。所以爆出她要參加的消息後,前頭原本已經黑不動了的黑子們一下子就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每個細胞都迅速活躍了起來。
“季優澤,你覺得打自己臉疼不疼啊?”
“哎喲喂,不是說覺得參加真人秀就無法做自己嗎?那為什麽還要來參加啊?”
“啧啧啧,季優澤,真綠茶!裝,繼續裝!”
“是不是看見莫染城在,就想跑來和他那什麽呀?□□就是□□,生活工作全靠浪。”
季優澤咬着指甲看着自己微博底下的噴子,不開心。
最可恨的是孫菲,唯恐天下不亂一般在微博裏發了一段:“凡事要學會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放過別人就等于是放過自己。”
不知情的以為孫菲是在為季優澤說話,跪求廣大網友放過季優澤。
但智商稍微高點兒的,都知道孫菲是在諷刺季優澤之前鄙視真人秀時說的話,那是不給自己留後路,所以就別怪大家來罵她。
“鍵盤俠們,你們手指肌肉的發達程度,真是令人發指。”季優澤編輯了一會兒後,還是老老實實删掉了。
楊彩林畢竟說過:“季優澤你要是敢随性恣意放蕩不羁,我就敢狂霸酷炫拽地将你人生截肢。”
季優澤想了下,她并不想早死。
何況,評論區裏,支持她的小天使越來越多了。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棵深山的大樹,雖然生長地勢險峻,但小天使們就像是營養豐富的化肥,一直陪伴左右,将她用力往上扯,令她在一衆錯亂交叉的枝桠間看到了璀璨的星空。
那麽,她當下應該做的,就只是變大變強,那就可以了。
其實季優澤不想參加這種綜藝,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在面對不熟悉的人時,容易面癱,看起來就是面無表情。知道的人,會一下子明白過來,季優澤本質上其實是有點偏內向的,只有玩得嗨了,才可以真的做到無拘無束。但不知道的人,就以為季優澤是在不滿什麽。
節目錄制前,楊彩林就把節目那一期的大綱給了季優澤。
他們錄制的那一期中,主題是‘荒島求生作戰計劃’。
大概就是節目組會将主持人連帶嘉賓六人放到一個荒島之上,每人靠挑戰一個極限運動來獲得一些野外生存的必需品。得到必需品後如果不滿意,還可以挑選一個參加者出來單獨pk一項極限運動,贏的那方可以将輸掉那方的東西拿到手,輸掉那方則會被out掉。
最終,要将節目制定的逃生工具清單中的必需品悉數集齊,才可以成為最後的贏家,否則,就只能以求生失敗者的姿态出局。
季優澤下定決心要把這節目的前幾期抓出來各種惡補,然而無奈的是,節目的吸引力似乎還遠遠不及她那發黃分叉的發尾。
拿着小剪子剪叉發,一不留神就剪掉了一期節目的時長。
最後季優澤抓上大衣,預約了一家理發店,拎着司機師傅直奔理發店。
“我要剪頭發!”季優澤取下帽子的一剎那,強烈的靜電令她頭發往四周舒展開來,頑固地矗立在空中,像極了一只叼炸天的刺猬。
洗頭小妹将她推進vip間給她洗了頭後,一個捏着蘭花指的男人面帶十裏春風桃花開般的笑容走了過來,說:“季小姐,想要剪怎樣的發型呢?”
半個小時後,季優澤從理發店走出來,每一步都顯得那麽艱難,就好像雙腿被黃泉路上的荊棘纏繞着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頂着這一頭弧度跟水瓢似的超齊超短劉海去面對各位親愛的觀衆朋友。她甚至不敢想象,當楊彩林看見自己時,會不會高呼一聲‘何方妖孽’然後拔出一把槍将自己就地正法。
進入公寓,等待電梯下來的時候,康夕突然出現在了旁邊。
康夕手中抱着一大袋子的東西,眼圈紅紅的,戴着個口罩,不時咳嗽兩聲,想來是病了。
季優澤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戳了戳康夕的肩頭。
康夕不明白地望着她,随後笑彎了眼睛,說:“難道你參加了類似cos水母之類的活動?”
季優澤當然知道她是在指自己那整齊得不能更整齊的劉海,于是一轉頭哼了一聲。半晌,眼珠轉動過來,發現康夕還是一動不動地抱着那一堆東西,于是就伸出手,從康夕手中強行奪了過來。
“我抱得動。”康夕說。
“你病了,我不能見死不救。”季優澤說。
“我可沒那麽虛弱。說真的,這個挺重的。這樣好了,我們一人拎一邊。”康夕說着,又伸出食指,去勾住了那大袋子的一個耳朵。
“不用了,我來就行!”這時電梯開了,季優澤抱着東西就蹭蹭蹭跑了進去。
跟個抱着一籮筐胡蘿蔔的長腿大兔子似的。一戳就蹦蹦跳跳跑掉。
康夕沒有說話。
到了居住樓層,走出來後,到了房間,康夕開了門。季優澤就抱着東西走了進去。
“你回去吧,畢竟你明天還有節目錄,必須養好精神。我要是傳染給你了,可就玩兒大發了。”康夕摸了摸守在門邊的吉娃娃,擡頭對季優澤說。
“我是天然感冒抗體。不怕。”季優澤說着,就将康夕買的東西一件件兒地從那大袋子中拿了出來。
青瓜,筍幹,精肉,蘑菇,土豆。
盒裝的,每一樣的分量都不是很多。
季優澤低頭看了看手表,上頭顯示目前時間為下午六點半,差不多是到吃飯的點兒了。
“你餓不餓?”季優澤回頭問康夕。
“你餓了?”
“我是覺得該吃飯了。你在這兒坐着,為了報答你贈我一瓶精油之情,今晚你的晚餐,我承包了。”季優澤捏着青瓜,自信滿滿。
“你知道怎麽做麽?”康夕眯着眼睛問。
“必須的,我這麽聰明的人,有什麽不會的?”季優澤捏着土豆玩了幾下空中抛物,看起來确實流弊轟轟的。
康夕好像确實是精神不怎麽好,給小狗倒了一堆糧食後,就站在窗前打了個n個噴嚏。
但是,半個小時後,康夕走到廚房視察成果時,卻發現季優澤正在淡定地将一個手掌大的土豆削成一個小巧玲珑的茶葉蛋。
“請問季大廚,需要我幫什麽忙嗎?”康夕優哉游哉地在季優澤面前轉着。“bang~!”
“不用不用,你出去出去出去。”季優澤将康夕推出門去,然後洗了刀子開始切青瓜。幾刀下去,一根青瓜被砍成了六段。
嗯,好像太厚,但是應該沒事兒的吧?想了會兒,季優澤還是又将那六段砍成了十二段。
兩個小時內,康夕聽着廚房裏傳來的各種劇烈聲響,一度以為是進入了什麽不法分子,正在廚房實施瘋狂的打劫行為。
過了不知道多久,季優澤終于打開門,汗如雨下地捧着碗筷啊菜啊什麽的走了過來放到桌上。
清炒青瓜,土豆絲,蘑菇粥。
碗具都擺放好後,季優澤顯得格外坐立不安。
“不如我們還是叫外賣吧。”季優澤掏出手機說。
康夕看了她一眼,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裏——
“有毒麽?啊不,好吃麽?”季優澤緊張兮兮地問。粥太燙,而且時間也過去了好大一段兒,她趕着趕着就沒來得及嘗。
康夕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還不錯。”
季優澤聞言,嘗了一口,結果瞬間眉頭緊皺,說:“好難吃。”
然而康夕卻是優雅地又吃了一勺,說道:“可我覺得,唯有心意最美味。”
真是的。其實,熬粥的時候是可以定好時間走開的。但季優澤就那麽傻不拉幾地在那兒盯了兩個小時,也是可愛,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管做什麽都老實巴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