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心夫婦
路上走了有十天左右,離江州終于近了,按照路線圖顯示,前方再經過兩個大的鎮子,就進入江州地界了。
只是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有些尴尬,這是一個可以說是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從大道上往外一看,左右都是高高低低起伏的山丘,山腳下偶爾能看到兩三戶人家,土壘的煙囪裏冒出縷縷白煙。
冬天天短夜長,估計再走不到一個小時,天就要完全黑下來。
何姝妃剛出發時那張興奮莫名的臉現在變的苦哈哈的:“這都什麽鬼地方,今晚不會又要睡車裏吧?”
一連兩晚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何姝妃已經有些崩潰了,朕依舊閉着眼睛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裏,看起來相當淡定。
又往前走了一小會兒,何姝妃忽然拽住朕的胳膊,激動的喊:“陛下,陛下,快看!”
朕睜開眼:“看什麽?”
“客棧!”
“嗯?”朕順着何姝妃指給朕的地方一看,前面大路右邊的平地上果然有一個二層小樓樣的建築,雖然這個建築在這荒郊野嶺裏出現,顯得十分突兀,小樓上豎着的破舊招子,在冷風中也搖擺的不是那麽鮮豔,可那的的确确是一個客棧。
客棧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瘦女的胖,在朝我們招手,何姝妃拍着馬車車壁:“停車,咱們今晚住客棧。”
駕車的兩個人把馬勒停,扶着朕和何姝妃下了車。客棧前的兩個人湊上來,陪着笑:“趕路的客官,眼見天兒也黑了,就在小店安頓一晚吧。”
這兩個人,男的老鼠眼,八字胡,臉上皮包着骨頭,女的滿臉橫肉裏硬堆出來的笑容,看的人從心裏就不舒服。
何姝妃着急上前,說道:“店家,我們要……”
話沒說完,朕及時拉住了她,給她使了個眼色:“店家,向你們打聽打聽,去鎮子上還有多遠?”雖然我們時常被教育不能以貌取人,可也有句話叫做“一臉兇相,相由心生”不是?
兩人聽了朕的話,擺擺手:“遠着呢,至少還得再走四個時辰,等您到了那處,公雞都飛到樹梢上準備打鳴兒了。客官,您聽小人的,就歇在小店,小店開了有八年了,方圓幾十裏只此一家,這些年招待了多少來來往往的客人,您別看小店外觀沒別處的那麽好,可小店裏面也一應物件兒俱全,且價錢便宜,酒好飯香,熱水管夠,住着簡單幹淨舒服,客官您不要再猶豫,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住!住!住!”何姝妃一聽,當即道:“給我們準備兩間最好的房間,酒菜送到房裏面,去燒熱水,我要好好洗個澡。”
“得嘞!”那鼠眼男人登時眉開眼笑:“小娘子,還是您幹脆,來來來,裏面請。”
馬車交給了那女人,我們幾個跟着那男人上了客棧二樓,一南一北兩個正對的房間,朕和何姝妃挑了一個進了房間。
沒過一會兒,那店家兩人就托着方盤上來了,酒菜擺了滿滿一桌。他二人倒是很識趣,擺好酒菜,囑咐我們吃好喝好,之後也不多打擾,帶上門離開了。
何姝妃坐到桌前,往嘴裏塞了一口肉,含糊不清的說着:“那兩個,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朕橫她一眼:“你也知道,那你還吃?不怕被放倒?”
何姝妃無所謂的甩甩手:“頂多就是蒙汗藥之類,放倒了也沒關系,別忘了,對屋可是倆高手呢,敢對咱們動什麽歪心思,咱叫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到時候,不但不用付房錢,咱還能倒訛一筆呢,呵呵。”
朕抓起筷子扔到何姝妃身上:“賤不賤呀你!萬一他們兩個也着了道兒呢?”
何姝妃搖頭,一副知之甚深的樣子:“你太小看高手的警覺性了,放心吧你就,聽我的,該吃吃該睡睡。”
何姝妃夾了一筷牛肉放到朕嘴邊:“來,張嘴。”
朕沒何姝妃那麽沒心沒肺,還是不放心,別過臉說:“你愛吃就吃,管我做什麽?”
何姝妃“啧”了一聲:“不識好人心呀你,好心喂你吃飯,你不領情的話,那就餓着好了。”
她自己一口酒一口菜倒真吃的歡暢,酒足飯飽之後,她又叫人擡木桶來,放水洗澡。
那女人來收拾桌子,看了眼剩下的菜,腆着笑臉問:“菜沒動多少,怎麽?是不合客官胃口嗎?”
朕道:“晚上胃口淺,吃的少些。”
等那兩人送了熱水上來,朕洗了把臉,又洗了腳,拿幹布擦水的時候,何姝妃問朕:“你不洗澡嗎?”
朕扔了手中的布:“不洗。”
何姝妃笑哼一聲:“果然是‘臭男人’,幾天了,也不洗洗?”
朕覺得好笑:“你已經把你自己當女人了?”
何姝妃擡腳踢朕,朕躲開,退到布簾後,拉嚴了簾子。
何姝妃在簾外調侃:“真是君子呀,要當柳下惠嗎?”
朕歪到床上:“不當柳下惠我對你也沒興趣。”
何姝妃呵呵的笑:“好歹我長的也不賴,說話別這麽不留情面。”
朕不搭理她,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
……
再睜眼的時候,朕和何姝妃被綁着手腳扔在一輛疾跑的馬車上,車裏挂着一盞油燈,借燈光可以看得出來,這正是朕的馬車。
而朕和何姝妃對面坐着的,就是客棧裏那個女人。
朕立馬意識到大事不妙,轉臉去看何姝妃,她還沒有醒過來。
朕“唔”了一聲,假裝呆呆的問:“怎麽回事?”
那女人怪笑一下,看的朕頭皮發麻,她伸出手,在何姝妃臉上擰了一把。
何姝妃受到刺激,頭猛地一晃,驚醒過來,不明所以的罵道:“誰他|娘的擰老子?”
那女人突然開口:“安靜一點,再這麽大聲,我可不會讓你再這麽自由了哦。”
何姝妃尋聲看見那女人,“啊”了一聲,想要動彈,卻發現自己被綁着。
那女人臉色沉了下去,從身邊拿起一個布團道:“警告過你了,你不聽話,就有罪受了。”說着就要把布團往何姝妃嘴裏塞。
何姝妃急忙讨饒:“姐姐我錯了,你饒我這回吧。”
朕也開口:“我手下那兩個人呢?”
那女人好像被朕的問題吸引,也不着急去堵何姝妃的嘴了,而是回答朕:“他們呀,都死了。”
何姝妃瞪大眼睛搖頭道:“不可能,他們武功明明那麽高。”
那女人頗是輕蔑:“武功再好用,也沒腦子好用不是?就像你們防着我們,不照樣落到了我們手上?”
朕不解:“為什麽?那酒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那女人道:“酒菜當然沒問題,在酒菜裏下藥這種伎倆,我們老早就不用了。”
朕和何姝妃對看了一眼,都是滿臉不解,屋子裏也沒看見什麽香爐之類的能放迷煙的東西呀?
那女人眼看着朕和何姝妃滿臉疑惑,有些得意:“呵呵,告訴你們也沒關系,你們知道藥包在哪兒嗎?”
她自問自答:“塞在枕頭裏,你們睡覺總要枕枕頭吧,要呼吸的吧。”
朕聽的皺了眉頭,剛想罵一聲“卑鄙”,何姝妃突然用肩膀頂了頂朕,給了朕一個眼色。
朕忍住氣問:“我那兩個手下,你們也是用這個方法?”
那女人倒什麽都肯回答:“當然不是,他們根本沒睡覺,不過,我們給你們的馬下了點東西,馬疼的直叫喚,我們告訴他們馬生了急病,他們只肯下去一個,其實,馬廄那裏有個陷阱,掉下去就上不來了,剩下的一個,以為是同伴回來了,開門的時候不夠小心,被我那掌櫃的用鐵片劃傷了手,那鐵片上淬了毒,只要沾上一點,任憑你功夫再好,制住你也只是耗時間的問題。”
朕聽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覺得手腳冷了下去,血管裏的血像要走不動了似的。
何姝妃聲音軟了下來,哆哆嗦嗦開口,給人一種她害怕了的感覺:“姐姐,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那女人抱着手臂,咧了下嘴:“妹子,你們長的這麽好看,能賣不少錢呢,我會放了你們?”
何姝妃聽了,眼圈一紅,掉下兩滴淚來,濕漉漉的眼睛盯着那女人:“姐姐,你不放我們,好歹給我們找個好人家,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能讓你賣上更高的價錢。”
那女人見錢眼開,忙問道:“什麽秘密?”
何姝妃道:“其實,我們還是童男童女。”
那女人驚奇的睜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嗤笑一聲:“騙誰呢?”
何姝妃忙保證:“姐姐,我沒騙你,我們雖然是夫妻,可我家男人才十七歲,心思純潔像小孩子一樣,我們雖然一塊兒吃一塊兒睡,卻沒做過別的事。”
那女人仍然懷疑:“真的?”
何姝妃道:“當然是真的,姐姐還不相信的話,讓人驗驗我的身就知道了。”
随着何姝妃的話音落下,朕适時紅了一臉。
那女人看着朕慢慢漲紅的臉,表情突然就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的帝後是苦甜苦甜的,喜歡的朋友請收藏一下吧,愛你們鴨。